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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75節

第75節

    既然已經交過了投名狀,馮吉也不再故意裝孬種了。舉了舉滴血的短刀,大聲發問:“說罷,郭大官人?馮某接下來該怎樣做,你才肯放過馮某?”

    “當然是用死人的血,在衣服上畫一張前往晉王寨的地圖嘍!”柴榮聳聳肩,擺出一幅老子吃定了你的模樣,“你最好快一點兒,別說廢話。裝死者就這么一個,萬一他的血流干了,老子下次就只能讓你割自己的大腿!”

    “你……”馮吉氣得兩眼發黑,卻沒膽子跟柴榮繼續掰扯。咬著牙蹲下身,從自己袍子下擺處割出一塊干凈的絹布,用刀尖沾了些人血,在上面快速騰挪。

    他哪里是不通丹青?尋常國手跟他比拼畫工,都得掩面而走。只是寥寥幾刀,便將此地通往營州晉王寨的路徑,畫了個清清楚楚。沿途城鎮、山川、河流、森林,無不躍然“紙”上!

    “我如果是你們,就現在掉頭南歸!”隨著最后一滴血落下,馮吉將短刀用力插進河灘,雙手捧起臨時畫出的地圖,緩緩遞到柴榮馬前?!扒也徽f周圍全是契丹部落,晉皇他老人插翅難飛。即便你等僥幸將他救回中原,不過是提前幾年殺了他!又怎么可能找到一個合適地方,供其茍延殘喘?!”

    第三章 父子(三)

    “多謝馮兄提醒,但你我等并非同道!”柴榮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伸手接過地圖。

    “那,那……”通譯馮吉的臉瞬間漲成了茄子般顏色,雙手握了又握,緩緩垂下了腦袋。

    柴榮看不起自己,趙匡胤也看不起自己,包括乳臭味干的二皇子石延寶,也瞧不起自己。他們認為彼此的道不同,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將自己的一番好心全都當成了驢肝肺,而,而自己,自己可以對天發誓,剛才提醒他們之時,出發點不是“當事敗之后,在遼國為官的馮家人也會受到牽連”,至少,并不完全是!

    “來,我給你重新引薦一下,這是我的結拜的三弟,鄭恩鄭子明。太原人,赫赫有名的刀客!三弟,這位是馮吉馮唯一,平章政事道公之子,曾官拜秘書省校書郎,吏部員外!”柴榮卻不管馮吉此刻心里有多委屈,飛身跳下坐騎,先將輿圖掛在馬鞍側面讓風吹,然后笑呵呵地當面說起了瞎話。

    “久仰,久仰!”寧子明微微一愣,抓著傳位詔書和鹿皮書囊,向馮吉拱手。

    “見,見過鄭,鄭大俠!”明知道柴榮在閉著眼睛編瞎話,馮吉卻不敢現在就拆穿。趕緊強壓下滿腹的酸澀,轉過身,側開半步,跟寧子明重新見以平輩之禮。

    “我、趙元朗和他,數日前曾經在易縣并肩殺賊,彼此之間惺惺相惜,所以就義結金蘭?!币婑T吉如此上道,柴榮朝著他投以鼓勵的一笑,繼續順口補充,“之后因為擔心我柴家的商隊再度遭到土匪洗劫之時,我一個人孤掌難鳴,所以他們倆就干脆就陪著我一道出了塞!”

    “趙,趙二哥和鄭兄弟義薄云天,馮某佩服,佩服!”山風雖然涼,馮吉額頭上的汗水卻流成了股,一邊抬起袖子不停地擦,一邊連聲感慨。

    柴榮的用意很明顯,逼著他答應幫忙替二皇子石延寶掩飾身份,并且保證不泄漏三人此番遼東之行。這與他馮家“閑事莫管”的祖訓,格格不入。然而,在此荒山野嶺當中,對方手里除了鋼鞭就是刀子,他又怎么有勇氣不答應?

    “義薄云天就過譽了,但是作為男人么,總得有點兒擔當,你說是不是?”說話間,柴榮已經走到了寧子明身邊。從目瞪口呆的后者手里拿過傳位詔書和書囊,歸置在一起,笑著交回馮吉之手,“這東西太重要,我們兄弟三個隨身帶著不安全,還是由馮兄您拿著為好。哪天回到汴梁,好歹也是一場奇功!收好,別拒絕,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婆婆mama!”

    “那,那是!不,不,不……,那是,那是,唉,也罷,反正馮某也豁出去了!”馮吉起初努力將詔書和書囊往外推,最后,卻不得不再度將其收下,重新藏進自己的貼身暗袋之中。

    “你放心,規矩,我懂!”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著馮吉收好詔書。柴榮的表情和動作,忽然變得極為友善。單手攬住馮吉,輕輕在肩膀拍了幾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從自己的貼身口袋中摸出一個戰國時代的古刀幣,笑呵呵地按在馮吉手里,“拿著,這是我柴氏商行的信物。此地已經算是幽州境內,憑你的本事,不難走到薊州。進了城之后,直接去城南找一家叫做南北行的雜貨鋪,跟掌柜把信物拿出來,三天之內,保證有人可以想辦法把你送離遼國!”

    “多謝郭大官人!”馮吉臉色瞬間大變,將古刀幣死死握在掌心當中,后退兩步,朝著柴榮長揖及地。

    所謂薊州南北行雜貨鋪,肯定是大漢國樞密副使郭威,在幽州埋下的暗樁。而柴榮能將其義父苦心埋在遼國的暗樁坦然相告,肯定是已經非常相信自己的人品,相信自己先前不是真心愿意為虎作倀。

    “走吧,挑兩匹最好的馬,帶足干糧和錢財,此地不宜久留!”柴榮意味深長地沖著他笑了笑,扭頭拉著寧子明去河邊清洗傷口。從此,再也不跟多他說一個字!

    “郭——”馮吉抬起胳膊朝二人的背影招手,想再提醒一次遼東之行的兇險,卻忽然覺得心里好生發虛。咬了咬嘴唇,收起刀幣,快步走向契丹人遺留在河灘上的贓物和戰馬。

    他雖然喜歡做文弱書生打扮,真實身手卻絲毫不比尋常部族武士差。很快,就收集到了足夠的盤纏和干糧,縱身跳上一匹遼東良駒,伸手又牽了兩匹,雙腿一磕馬肚子,如飛而去。

    趙匡胤恰巧幫韓晶處理好了傷口,將后者放在戰馬背上,拉著韁繩走了過來。見柴榮沒有下令攔阻的意思,皺了皺眉頭,低聲提醒:“大哥,他們馮家,可是祖傳的沒節cao!你就這樣放他離開?小心他見到了契丹人的軍隊,立刻就主動去出首!”

    “不妨,他們馮家的人雖然沒節cao,不到萬不得已,卻也沒必要同時跟我義父和你們趙家結仇!”柴榮好像早就猜到會有此一問,想都不想,笑呵呵地解釋?!皼r且這種人殺了容易,善后難。萬一被查到有可能是被結果在你我兄弟手中,對我義父,對你們趙家,可能都是數不清的麻煩!”

    “那倒是!”趙匡胤緩緩松開緊按在弓囊上的手,悻然吐氣“呼——,奶奶的,好鞋不踩臭狗屎!大哥你得對,我剛才把事情想簡單了!”

    “我最初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想殺了他給郭怒報仇!”柴榮輕輕搖了下頭,嘴角處浮起一絲苦笑,“但越到后來,越覺得此人放走比殺了更好。唉!我要真是個販茶葉的,此事反而簡單了??!”

    “唉!”趙匡胤滿臉無奈,陪著他一道嘆氣。事實上,先前他之所以趕著去看韓晶,除了關心之外,還有一個因素,便是不想親自殺掉馮家的人。誰料道三弟寧子明這個小笨蛋,居然拖來拖去,最后也沒下得了手!

    “怎地,他的家族在中原勢力很龐大么?”韓晶對趙匡胤的情緒變化非常敏感,立刻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掙扎著從馬背上直其腰,低聲追問,“你們兩個如果真的只是不方便動手,我去追!讓他死在我手里,總好過被他出賣。我就不信,他的家族還能把爪子伸遼國來!”

    “那可真不好說!”柴榮和趙匡胤看了看她,齊聲道。

    又看了看已經兩眼發直的寧子明,二人笑了笑,苦著臉陸續補充,“他是宰相家的二公子,他父親是三朝宰相馮道,還做過耶律德光的筆式齊!他們馮家,無論在中原還是遼國,眼下都算得上是門生故舊無數!”

    “當年后唐內亂,不知道多少文臣武將死于非命。馮道身為宰相,卻能恭迎叛軍十里,當街向潞王上表勸進,可真的堪稱能屈能伸!”

    “此人奉命出使契丹,在契丹逗留兩年,一直是耶律德光的座上賓,獲贈牛羊珠寶無數。耶律德光每當對某項政令猶豫不絕,當面垂詢,他都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今遼國的許多律例,都是出自韓延徽和他兩人之手?!?/br>
    “后來他年紀大了,被耶律德光放回。不到兩個月,就又做了大晉的宰相!”

    “大晉高祖拿他當左膀右臂,臨終前想傳位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含淚接受顧命。然而沒等高祖尸骨入殮,他就立刻伙同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景延廣景延廣,恭迎手握君權的齊王登基,廢掉了年幼的太子!”

    “齊王感念他擁立之功,讓他做宰相。他卻每逢契丹人南侵,就立刻主張割地求和。從來沒在武備上下任何功夫,直到大晉也被契丹所滅?!?/br>
    “大晉被契丹所滅,又是人頭滾滾。唯獨他和他們馮家,契丹兵馬秋毫無犯,并且有人專門去站崗保護,以免被亂兵誤入!”

    “契丹人四下亂打草谷,激起了民憤,被漢王帶領一眾豪杰驅逐。馮道恰好在鎮州,又帶領著鎮州守將文武恭迎了漢軍,因為善于審時度勢,功勞大,威望高,再度被封太師,位列三公?!?/br>
    “這些年,天下再亂,皇帝死得再多,都絲毫影響不了他們馮家。幾乎每一次改朝換代,或者換皇帝,他們馮家都能多幾個門生弟子出來當官。后唐的,大晉的,契丹的,大漢的,甚至可能還有南唐和后蜀的。真可謂是流水的朝廷,鐵打的馮家!”

    “你想想,如果他死在此處,幽州的官吏又查到咱們幾個恰好從此經過。消息傳出去后,馮家會輕易罷休么?即便不公開報復,發動弟子門生給長輩們添點兒亂,也是沒完沒了的麻煩!”

    “唉——!”

    “唉——”

    說道最后,二人都搖頭嘆氣,都覺得胸口又悶又沉,仿佛堵上了一塊石頭般沉重。

    韓晶和寧子明兩個,聽得瞠目結舌。誰都未曾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人物,如此活法!

    特別是韓晶,家世在契丹這邊也堪稱顯赫,對官場上的諸多花樣不能算一無所知。越往深處想,就越覺得馮家的詭異與可怕。到最后,額頭上竟然見了汗。一邊抬起沒受傷的胳膊偷偷地擦,一邊瞪圓了水汪汪的眼睛搖頭,“怎么,怎么可能?你們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既然知道他們一家都是無恥之尤,那么多皇帝,為何,為何不設法斬草除根?”

    “說得容易,做得難??!”柴榮又嘆了口氣,將頭轉向遠方,意興闌珊。

    “一個原因是馮家的人,很少主動挑起事端,主動被抓到把柄,平素大抵上總能遵紀守法。包括馮道替耶律德光出謀劃策,也是奉了晉高祖的命,責任不在他。至于恭迎潞王,耽誤整軍備戰時機等,理由更充足。不想令生靈涂炭么!明知道打不過,寧可犧牲自己名節也要保全軍民百姓。這哪是里無節cao啊,這是圣人所為,應該被史冊大書特書的圣人所為!”趙匡胤也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補充。

    “那也有辦法殺了他???皇帝想殺一個人,還怕找不到罪名?”韓晶依舊無法相信,搖搖頭,繼續低聲假設。

    “問題是,他的確很能干??!教出來的子侄,門生,個個都是干才。禮儀,刑名、度支、還有農桑、水利,沒有他馮家人干不了的。并且廣結善緣,走到哪都能混得好人脈!”趙匡胤又嘆了口氣,幽幽地補充?!皻⒘怂?,就不能只殺一個,連殺人帶降職,波及就是一大片。必然引發朝政動蕩不說,新換上來的人,還未必比他們人品好,還未必比他們好用。況且這么多年,兵荒馬亂的,朝廷上哪去找那么多人品好,且非常能干的讀書人去?換一個人品更差的上來,還不如湊合著用他馮道呢!好歹他馮道是出了名的不愿意惹事,沒野心!”

    “讀書人稀缺,越難選才!”

    “選來選去,不過是從張家選到李家,然后又拐著彎轉回張家罷了!頂多出一兩個倒霉蛋,整體上,這伙人還是輪番受益,輪番當官兒!”

    “無論是誰做皇帝,最后還得用到這群人!”

    “所以他們有恃無恐,不在乎改朝換代,不在乎生靈涂炭!”

    “這,這……”韓晶和寧子明兩個搖著頭,再也沒有任何話說。

    “人都說中原之亂,起因是武夫當國。誰曾想到,不僅僅是武夫當國,士大夫,讀書人,這幫家伙,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經全爛了肚腸?!辈駱s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丟在水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并且他們教出來的弟子門生,比他們還要無恥,還要陰險!”趙匡胤也撿起一塊石頭砸進去,濺起更大的水花,與先前的水花交疊在一起,令臨近的河面變得起伏不定?!爸还芙o自己大撈特撈,欲壑從來就填不滿。無論做了何等無恥之事,都能找到足夠的理由。彼此之間互相遙相呼應,顛倒黑白。而尋常百姓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到頭來,還不是都聽他們的?!”

    “只在乎自家之名利,根本不在乎國家如何,百姓又如何!我義父,先帝,還有史樞密,他們,眼下只想著重振武備,收攏兵權于朝廷,以圖將來結束亂世,重整九州!”畢竟還屬于年青人,柴榮越說越煩悶,越說越失望。從身邊抓起石塊,不停地朝河里頭丟,“卻不知,武夫之患,不過是壞了手腳。文人之禍,才是病入膏肓!”

    “所以要結束亂世,首先得結束這種士大夫比著賽無恥的狀況。否則,無異于緣木求魚!”趙匡胤也猛地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一塊芭斗大的石塊,遙遙地丟進河道中央。(注1)

    “轟!”地一聲,河面上,涌起一片驚濤駭浪!

    注1:少部分士大夫壟斷知識和話語權的問題,幾乎貫穿了古代和近代中國。明末尤甚,馬士英不屈殉國,讀書人明知此事證據確鑿,卻偏偏說他是投降后被清軍誅殺。即便是在抗美援朝時期,國內亦有當時地位極高的“大知識分子”私下聯絡建立維持政府,靜等土共戰敗后恭迎王師。

    第三章 父子(四)

    山溪清淺,縱然起了滔天巨浪,很快也能平息。

    而岸邊的四人,一直到出了燕然山,心情依舊無法平靜。

    正所謂,人不憤青枉少年。

    眼下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柴榮,不過才二十七八,又沒有經歷過官場的蹂躪和打磨,心中自然棱角嶙峋。年齡最小的鄭子明,此刻滿打滿算頂多十七歲,放在后世還在讀高中,更是心中藏著一把萬古刀。(注1)

    然而義憤歸義憤,此刻四人心中所想,卻不盡相同。

    柴榮和趙匡胤二人俱出自將門,親耳聽聞或者親眼目睹過,武夫們在前線出生入死,卻被馮氏這種把持了輿論的政務的“書香世家”吹毛求疵,百般刁難。因此心中想的多是如何改變這種不公平狀況,讓將士們作戰時不用總是留著一半兒力氣照看身后。

    而韓晶此刻所想,卻是自己的父親和叔叔們,與馮氏一門到底有什么分別?所謂幽州韓家,與汴梁馮氏,本質上是不是天生的同類?

    至于寧子明,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在記憶中根本看不清模樣的父親石重貴。想起了自己從昏迷中醒來后,所聽到的有關昏君石重貴的一切傳聞。驕傲自大,剛愎自用,明知道實力不濟,卻堅持不肯繼續向契丹人屈膝。明知道戰事越來越艱難,卻依舊不努力去整飭武備,訓練兵卒。明知道宰相馮道一心主和,還依舊對其信任有加。明知道杜重威和劉知遠都起了異心,卻始終聽之任之……

    他究竟是好高騖遠,還是有志難伸?究竟是昏庸糊涂,還是空有一腔熱血,卻無奈于四周圍冰冷的現實?自己千里迢迢前去相認的行為,是不是過于魯莽?先前將他偷出來藏到江南隱居的打算,是不是一廂情愿……

    當少年人學會了思考,他們的成長便開始加速。

    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雖然有時候,思考會令人形神俱疲。

    幾乎在短短的幾天內,四個人身上便起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無論精神、氣質還是外貌,都跟進入燕山之前大不相同。沿途把守要塞、關卡的兵丁,即便對著畫像,也很難將現在的他們和原來的他們聯系在一起。

    不過,所有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剛剛出了燕山沒多遠,韓晶就在戰馬上打起了擺子。額頭燒得如同炭火一般燙,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和小臉兒,也如同離開了水面的荷花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不好,是金瘡痙!”趙匡胤一把將韓晶扶住,縱身跳下了坐騎?!澳腔锼南麓虿莨鹊膹姳I分明還未開化,吃飯、割草和殺人,用的都是同一把刀子!”

    “啊——?”其他五個人大驚失色,趕緊紛紛跳下戰馬,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圈兒,將趙匡胤和韓晶兩個圍在了正中央。

    到了此刻,趙匡胤哪還顧得上什么男女之大妨。從腰間拔出解刀,用衣襟里側的軟布擦了擦,一刀切開了韓晶的衣袖。

    定睛細看,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韓晶露出來的左臂早已腫成了青黑色,晶瑩透亮。數日前自己親手包扎的布帶上,膿液夾著血絲,正在一圈一圈兒地往外滲,被寒風一吹,惡臭撲鼻!

    這可不是什么好預兆!趙匡胤深吸一口冷氣,虎目圓睜。身為將門子弟,他清楚地知道,每場惡戰下來,真正死在陣前的,不過是戰死者的十分之一二。其余十分之七八,都陸續死于后幾天的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化膿。

    而此刻,大伙剛剛出了燕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甭說找不到高明郎中,即便有扁鵲和華佗在場,也湊不齊足夠的救命藥材!

    “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韓晶雖然燒得迷迷糊糊,卻尚未完全失去知覺。感受到手臂處傳來一陣陣清涼,努力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線,癡癡地看著趙匡胤,低聲說道。

    趙匡胤聽得心臟一哆嗦,咬著牙用力搖頭,“沒,沒有,你別瞎想!只是傷口受了風。很簡單的事情,等找到合適落腳地方,給你熬著藥汁清洗幾遍,就能快速好起來!”

    “那,那就好!”明知道趙匡胤是在安慰自己,韓晶的臉上,卻依舊涌起了一抹開心的笑容,“我不瞎想,我會盡力堅持到底。大哥,我姓韓,家在幽都城內仁壽坊,緊挨著南樞密院衙門。我阿爺是遼國的大官兒,不是,不是什么富商!”

    “我,我知道!我先前就看出來了!你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趙匡胤聽得心中一陣陣刺痛,點點頭,大聲回應,“別瞎想,真的。我一開始,不也沒告訴你我阿爺是漢國的高官么?還有老大,他怎么可能跟陌生人一見面,就告訴對方自己是樞密副使郭威的義子。還有,還有老三,他也沒說他是前朝的皇子,不是么?你真的別瞎想!咱們一開始,就沒有誰在乎這些身外的東西!”

    “我也不在乎!”聽他說得如此干脆,韓晶笑得愈發放松。歪著頭,繼續低聲說道:“我,我跟著你們去遼東,不是,不是為了幫三弟的忙。我,我只是舍不得你,又,又沒臉皮直接說出來!趙大哥,我,我真的喜歡你,從一見面時就喜歡上了,只是,只是一直沒,沒勇氣跟你說!”

    她是胡漢混血,自幼生長于幽州,說話做事原本就比普通中原女子直接。此刻又自認為時日無多,所以干脆把心里頭一直想說的話,趁著神智清醒,跟心儀的男子一股腦倒了個干凈。

    趙匡胤聞聽,兩眼立刻發紅,強忍著淚水,大聲道:“我,我知道。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回頭去找郎中。我,我肯定能找到郎中救你!”

    說罷,騰地站起來,大步走向正在山路邊尋找草芽吃的戰馬。作為老大哥的柴榮看到,趕緊追上去,大聲喊道:“別莽撞,等你返回幽州,什么事情都來不及了!跟我走,從前面的岔路口直接向北,我剛才仔細看了一下,向北的那條岔路比這條寬,路兩邊還有許多新鮮的牛糞和馬糞!”

    注1:萬古刀,出自唐詩,《偶書》?!叭粘龇錾R徽筛?,人間萬事細如毛。野夫怒見不平處,磨損胸中萬古刀?!比f古刀,指代正義感。

    第三章 父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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