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我明白了,他這是找不到借口為自己脫身,所以就扯到我身上?”赫泰冷笑起來,“我像是那等會把自己的女人送人之人?況且,我與他無怨無仇,為何要設計陷害于他?再則,我的人現在都在這里,你看我們哪個像是劫持思柔公主的歹人?” “這——”那將領賠著笑道,“皇上也并無懷疑王子之意,只是想請王子回去問兩句話而已?!?/br> “我若不肯去呢?”赫泰冷冷問。 “王子還是隨我等走一趟地好?!蹦菍㈩I語氣雖客氣,可面上神色卻是分毫不讓。 “哼!”赫泰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瞪了那將領一眼,沉著臉撥轉馬頭,又看著墨紫幽所乘的馬車道,“也好,我這就回去告訴你們魏國皇上,這個女人我不要了!難怪能有孤星入命之名,我這才離開金陵城多遠,她就能給我找來麻煩!” 語罷,他一揚馬鞭,竟是帶著其他西狼使臣,從魏國將士向后讓開的路中,沖出了包圍,扔下墨紫幽,直奔金陵城去。那將領生怕赫泰言而無信,會半路落跑,趕緊帶著人追了上去,竟也毫不顧及墨紫幽一個弱女子跟十幾輛車一起被留在了這里。 不過,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墨紫幽坐在馬車里淡淡笑,整個金陵城又有幾人會真心在意她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的生死去留? “飛螢,去叫侍劍回來,再告訴車夫掉頭回去?!蹦嫌膶︼w螢淡淡吩咐道。事情既然已了,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侍劍,小姐說回去了!”飛螢立刻走到車門邊,掀開車簾喊侍劍,侍劍正回身向著馬車走來,飛螢又對坐在車廂外戴著斗笠的車夫道,“小——” 她方說了一個字,就見那車夫輕輕笑了一聲,稍稍轉過頭來,用斗笠下那一雙含情帶笑的鳳眼看她,她頓時吃了一驚,“你——” 未等她把話說完,那車夫已突然出掌在她腰上一帶一推,輕輕松松就將她推得跌下馬車,坐在地上。然后,他向著拉車的馬猛抽一鞭,清喝一聲,“駕!” 墨紫幽所乘的馬車立時如離弦之箭一般,從快要走到馬車邊的侍劍面前,向前沖了出去。 “姬瘋子!你要帶我家小姐去哪里!”飛螢坐在地上焦急的大喊。 侍劍立刻反應過來,她沉著臉沖到后一輛馬車,拔出腰間軟劍挑斷拉車的馬的套繩,又從車夫手中劈手奪過韁繩馬鞭,就翻身上馬。這馬雖無鞍,但侍劍功夫極好,倒也坐得極穩,她猛抽一鞭,就駕著馬向著墨紫幽的馬車追去。 飛螢楞楞坐在地上,看著墨紫幽所乘的馬車和騎著馬的侍劍一路絕塵而去,忽然就覺得臉上一涼。她伸手摸了摸臉頰,摸到一點濕意,她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烏云密布的天空。 雨,又開始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otz....又晚了。。。。兩本寫了一萬多,手快殘了。。。。。。。。。。對了,下一章還是那章防盜。。。。唉,以后不搞了。。。感覺木有用。。。。。。 第77章 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馬車上, 姬淵駕著馬車就在這瓢潑大雨之中一路沖進深山。 劇烈顛簸的馬車里, 墨紫幽好不容易才抓住車廂的門框穩住身子, 她撩開車簾向外看去, 撲面而來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龐。她看見馬車正飛馳在雨幕里朦朧陰暗的小樹林間。 她笑了, 在激烈的雨點中看著駕車人的背影, 問,“姬淵,你要帶我去哪?” 大雨已將姬淵一身粗布短褐全部打濕, 雨點擊打著他頭上戴著的斗笠,打得斗笠不停顫抖。他沒有回頭,直視著前方又給馬加了一鞭,馬車再次加速前沖,他在雨聲中笑,“四小姐害怕么?” “殺我,不過手起刀落,何必如此麻煩?!蹦嫌目孔谲囬T邊, 淡淡笑道。她看著他被雨水浸濕的后背,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強壯的脊背線條,顯出一種她從未在他身上看見過的陽剛。而這陽剛如今落在她的眼中,卻滿是殺意。 她去成王府的那夜,就已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一旦她暴露了自己, 一旦她成為楚玄和姬淵的阻礙,他們是一定不會容許她活下去。 一個與姬淵同樣事事先人一步之人,一個拿著他們把柄之人,一個窺視到他們秘密之人,會是楚玄登上九宵之路上最大的變數。 自古帝王無情,成帝業者絕不能婦人之仁,換作她站在楚玄的立場,也一定會將之抹殺! 但她還是想救楚卓然。 她救他,與情愛無關,與報恩無由,只因她能救,只因她想救而已??v然此舉會讓她自身陷入危機之中,會讓她復仇之計付之東流,會讓她負了自己,也負了她的母親,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次不救楚卓然,她將來有一日一定會后悔。 她想段氏是一定不會責怪她的。相反,她的生父鐵骨錚錚戰死沙場,她的母親溫柔善良,若是她為一己私心,一己私怨,而對楚卓然袖手旁觀,他朝黃泉忘川邊,她必無顏與他們相見。 所以,她明知這一遭姬淵的連環計,算計的不止是楚烈,還有她??伤琅f聽從了姬淵的安排。 “四小姐真是不怕死?!奔Y輕輕笑。 “你又怎知我死定了?”墨紫幽淡淡道。 有迅疾的馬蹄聲從后面追了上來,侍劍的喊聲穿透雨幕而至,“小姐!” 馬車終究是跑不過單騎,墨紫幽淡淡笑道,“姬班主,下次殺人,動作要快一點?!?/br> “駕!”姬淵清喝一聲,又猛地向拉車的馬抽了一鞭,馬車再次加速,向前瘋一樣的狂奔,拐進一道山谷之中。 這山谷間的道路遍地白石,有一道小河從中流過。這條河的水流量原本不只如此,只因生活在上游的百姓為了灌溉農田之利,在前方山谷里筑堤引流,所以這條河的水流量才變得如小溪一般,而這遍地白石的寬闊道路原本是河床。馬車就狂奔在這山谷間遍地白石的舊河床上。 姬淵在狂奔的馬車上,冷聲問墨紫幽,“墨紫幽,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她?!” “是與不是,又有何不同?”墨紫幽冷冷反問。 莫非她與他相認,承認自己就是前世最后與他攜手共死之人,他就能饒她一命? 她不需要! 依靠他們前世最后的糾葛換來的他的憐憫心軟,又或者是他的另眼相看,于她而言,都不過是茍且偷生。那只會玷污了前世最后那段于她有著非同一般意義的記憶。 今生,她從未想過從他身上再得到什么,也無需他給予什么,只是他前世的存在本就足以令她刻骨銘心。 是以,她偏執地不愿與今生自己無法認同的他相認,她偏執地想為前世那段最真實美好的記憶劃下終結,她偏執地不忍那段烈火之中的攜手被今生這紛亂的糾葛給破壞。 姬淵在大雨中回過頭來怒視著墨紫幽,他在她長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眼中看見一片他所不懂的固執。 “墨紫幽,我真的會殺了你!”他一只手松開了韁繩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 她任他猛力掐著自己纖細的頸項,一語不發地冷冷回視于他。 就在此時,侍劍騎馬追了上來,她手中拿著一根路上隨手cao在手中的粗樹枝,猛地將那樹枝射入馬車左邊的車輪之中釘入地下,車輪一下被樹枝卡住,驟然急停下來。墨紫幽和姬淵的身體都因這急停之勢,猛地前傾。 在這電光石火間,侍劍已經下馬沖來,一劍向著姬淵掐著墨紫幽脖子的那條胳膊削去。姬淵猛然縮手,侍劍再次一劍削向著姬淵頸項,姬淵手中馬鞭在身前一揮,瞬間纏住侍劍的軟劍,兩人同時用力一扯,軟劍和馬鞭都繃得死緊。 “小姐,快走!”侍劍在與姬淵較力的剎那,向著墨紫幽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