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此情此景,蔚藍的大海,金色的沙灘,風和日麗,徐徐的海風帶著絲絲的咸味拂在面上,趕走一些暴曬的燥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海外度假的…… 周聰在沙灘上,手忙腳亂地給顏瑜洗著頭。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小聰同志也不能去扒別人女生的衣服,所以只幫她擦了擦胳膊和腿,重點放在洗頭上。既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又要當心不讓洗發水滴到眼睛里,洗得他滿頭大汗。 徐泗看他那窘迫急促的樣子,拿起他身邊的椰子殼,里面有剛剛接的半瓢淡水,給他打下手。 海水可以洗澡,但洗完后必須拿淡水沖一遍,否則隨著海水蒸發,鹽分會在皮膚上結晶,從而導致人體不斷的失水。 淡水總共就這么點,每人也就半瓢,周聰為了給顏瑜洗干凈點,自己今天先不洗,留著明天接了水再洗。 顏瑜現在的狀態,據周聰所說,偶爾會有清醒的時候,但大多數情況下就跟個七八歲小孩子一樣。此刻,小朋友顏瑜被人服侍地很舒服,洗著洗著,枕著周聰的大腿睡著了。 “她那個小男友呢?”徐泗邊十分節儉地一丟丟地澆著水,漫不經心地問。 “沒見著?!敝苈斴p輕揉搓顏瑜頭發的十指微微一頓,“可能在哪兒活著,可能……” 死了。 徐泗撇撇嘴。 “能在空難中幸存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如果是飛機出現什么故障直接炸毀,那種情況下基本無人生還?!敝苈斠荒樈俸笥嗌膽c幸,“這次是機長突發急病,給了我們逃生的機會。能活下來,可能就把我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完了?!?/br> 他撓撓頭,那片破碎的鏡片表面的裂紋,好像更密了,“所以咱們能一起流落荒島,也是莫大的緣分!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一起回去!” 徐泗點了點頭,斜眼看他,普普通通一個小年輕,透著股憨憨的傻氣。如果他在自己世界沒發生什么意外,估計也像他一樣,平凡地步入一個或好或差的行業,平凡地過一生。 或許也跟他一樣,暗戀著一個遙不可及的人,而且,或許一個狗屎運,還能跟暗戀對象朝夕相處。 顏瑜側了側頭,換了個睡姿,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徐泗嘆了口氣,移開視線,望向不遠處,不期然撞上一雙淺棕色的瞳眸。 嘿嘿,洗澡了吧?脫光了吧?這下被我看光了吧?徐泗狡黠地眨眨眼睛,抬腳往那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 祁宗鶴:我想看你穿黃色碎花連衣裙。 小鼻涕:滾。 祁宗鶴:脫了之后,里面還有hello litty小內內。 小鼻涕:滾遠點。 祁宗鶴:你確定? 小鼻涕:…… 第28章 我拒絕當魯濱遜6 祁宗鶴穿著條黑色四角內褲, 從海里慢慢走上來, 雙手將濕漉漉的棕褐色頭發撥到腦后, 筆直修長的腿慵懶地邁著步子,腿部肌rou矯健而有力,胸膛因為剛剛暢快地游了個泳而微微起伏。 徐泗的目光落在那張帥得毫不含蓄的臉上, 瞇眼看著細小的水珠自他的下巴滴落,滑過脖頸、胸肌、腹肌, 沒入內褲。 哦呦, 不是六塊腹肌, 是八塊。徐泗嘖嘖兩聲,最下面的兩塊凸起被內褲遮住了一半,還有那性感得致命的人魚線,全身上下都是跳躍的荷爾蒙,比波光粼粼的海面還耀眼。 徐泗情不自禁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帶著滿滿的輕佻和挑逗。祁宗鶴循聲望過來, 被水霧浸過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眼眶微紅, 瞳孔的顏色很淡, 清清楚楚地映著徐泗,哦不, 馮玦的那張臉。 他隨意勾了勾唇,徐泗覺得周圍的所有景色都被模糊消音,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一具美好可愛的rou體。 讓我溺死在這無限美好的春光里吧……徐泗感嘆。 “你不把自己洗洗?”祁宗鶴撈過沙灘上的襯衫馬甲,側過臉, “怎么,怕別人看到你惡趣味的內褲?” 徐泗:“……” 說實話,確實有點怕……畢竟不是誰都能像祁宗鶴的,大佬嘛,肯定愛玩兒,什么人沒見過?見識得多了,自然見怪不怪,可要是隨便拉個正常人,看見一個大男人……穿著……可能會把自己當成猥瑣怪蜀黍。 徐泗四周看了看,發現范明輝正邊套衣服邊好奇地打量他們二人。 “你能不能別老把我的內褲掛在嘴上,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請尊重每個人的取向好不好!”徐泗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警告。 祁宗鶴直接表示忽略,低頭搓洗自己那件臟得堪稱油畫杰作的襯衫,“你的腿還沒好,不能下海游泳,想洗洗的話,就在淺灘洗,別往深了走?!?/br> 這是在表示對戰友的關懷嗎? “嘁?!毙煦糨p嗤一聲,脫了制服跟襯衫,穿著褲子就往海里走。 到底還是有點慫,不敢大庭廣眾露內褲……沒關系,到了海里再悄悄地脫也是一樣的。 祁宗鶴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目光無比自然地落在他有點瘦的背部,瘦到突出的蝴蝶骨的形狀非常優美,分明的脊椎,窄窄的腰身。黑色的制服西褲松松垮垮地卡在窄腰跟臀部的中間腰際,仿佛只要輕輕一扯,就會全數脫落。 露出……粉紅色的萌萌噠三角褲和緊致的臀。 眼底多了些不明顯的波動,祁宗鶴摸摸下巴,忽然想到一個邪惡的點子,頗有些躊躇滿志。 完全不知道身后某人在打著什么鬼主意,徐泗在浸入微涼海水里的那一刻,周身暑熱一散而盡,他愜意地松了口氣,一頭扎進水里。等憋得沒了氣,他歡快地浮出海面,哼著歌,把一早就倒在頭頂埋在頭發里的洗發水揉搓出細密的泡沫。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睜睜看他走卻不聞不問……”唱歌永遠車禍現場的“靈魂歌神”、“死亡歌姬”徐小泗一聲招呼都不打地上線了,一開嗓就驚起鷗鷺一片,不遠處的幾只海鷗正低空劃過,翅膀輕顫,差點一失足倒頭栽進海里。 與此同時,身后也傳來一聲噗嚕嚕的輕響,徐泗轉過身,海面十分平靜,啥也沒瞅見,繼續一展歌喉。 水底的某人捂著耳朵,閉緊嘴巴:“……” 洗完了頭,穿著外褲委實洗得太不爽,徐泗撲騰著拉開拉鏈,左邊扭一扭右邊扭一扭,西褲就脫離了胯,被他扭到了腳邊,剛想用骨折的那條腿勾一勾,拿到手上,卻突然被人捷足先登。 徐泗:“?” 誰搶老子的褲子? 還沒來得及吼出來,“嘩啦——”一聲水聲,浪花濺了徐泗一臉,徐泗呸了兩聲,掠去滿臉海水,祁宗鶴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棕色的瞳孔里閃著促狹的光,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 “還給我?!毙煦羲查g拉下了臉色。心里埋汰,這真的是黑澀會大佬嗎?怎么這么幼稚? “我要是不還呢?”祁宗鶴一只手高高舉著那條褲子,一只手抵著徐泗光滑的胸膛。出于身高差距,再加上一條腿受傷嚴重影響彈跳力,徐泗怎么也夠不著,隱隱有點蛋疼…… “呵呵,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還給我?!毙煦羝ばou不笑地睨著他。 祁宗鶴剛想回答,我這人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忽然身下就是一緊,就見和自己對視的野性目光中,彗星般的狠意一閃而過。 還沒反應過來,一招猴子偷桃,徐泗的魔爪穩穩地捏住了他的鼓鼓囊囊。 過電般的感受瞬間自那處膨脹開來,祁宗鶴全身肌rou迅速收緊,整個身子緊繃起來,而捏著自己命根子的手還在慢慢收緊。 “放開?!逼钭邡Q一只手托住褲子,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咬緊后牙,吐出兩個字。 “還給我?!毙煦粢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得意洋洋,心想,我手里握著你的大寶貝,一個用力,老子就讓你斷子絕孫,失去后半生的性福??茨闩虏慌?! 想的一時爽,徐泗還有意無意蹭了蹭,男色當前,能占點便宜就占點便宜。 那時輕時重的觸碰像是丟進森林的火種,立馬化身燎原之勢。徐泗驚訝地發現手中的大鳥忽然噴發出令人生畏的熱量,在微涼的海水中幾乎燙了他的手,更無法忽視的是那緩慢變化的硬度……這硬度……徐泗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抬頭,望進祁宗鶴的眼里。 這一望不得了,徐泗下意識就松了手。那雙淺棕色的瞳孔不知什么時候變得深邃不見底,跳著令人心慌的火苗,一秒兩秒,徐泗覺得那雙眼像詭異的黑洞,好像要把自己深深地吸進去。 他突然發現,祁宗鶴身上不是沒有危險因子,而是隱藏得極深,一旦爆發,喚醒他的人就將接受萬劫不復的報應。 耳邊傳來壓抑而隱忍的喘息聲,像是面目猙獰的野獸,低低的吼叫著,那喘息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手剛一撤離,徐泗想推開祁宗鶴緊貼的胸膛,祁宗鶴冷哼一聲,隨手扔掉褲子,猛地把他的手又拉回來,緊緊地貼回原處。 徐泗:“……”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哀悼自己那條順著海浪飄遠的褲子了,所有的感知和觸覺都落在自己的右手,還有手下硬度逼人的某個guntang上。 “自己撩的火,不是該負責把它敗完嗎?嗯?”祁宗鶴粗啞的嗓音撩撥著徐泗的神經,他抵著徐泗的額頭,灼熱的呼吸跟徐泗的交融在一起。徐泗有點緊張,仿佛受到感染,他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并且,隱隱約約地,他感到興奮。 這種興奮從腳趾頭一直到發絲末梢,叫囂著要沖破理智。徐泗從來沒有過這么興奮和躍躍欲試的感受,他略微皺眉,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忽然腦海里捕捉到什么,他敲2333。 “哈弟?在嗎?” 2333,“徐先生,你現在的情況好像不適合跟我交談?!?/br> 徐泗:“沒關系,我有件事一定要問你?!?/br> 2333,“徐先生請問?!?/br> “我想問……原主的本身性格會對我造成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嗎?”徐泗迫不及待地想證實自己的猜測,因為這么興奮的自己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2333沉吟一陣,還沒還得及聽到他的回答,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腰肢,把他猛地一扯,然后自己跟祁宗鶴從胸膛到大腿根,貼的嚴絲合縫。 那雙手上有著略微粗糲的繭,緩緩摩挲過腰間敏感的皮膚,引起可怕的戰栗,徐泗的腰瞬間軟了大半。 一股澎湃的熱流集中到下腹,不甘示弱地抵著祁宗鶴。 “呵呵呵……”耳邊傳來祁宗鶴的低笑,“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br> 徐泗皺眉,難過地扭動身子。 “跟我想象中一樣的……” “唔……”祁宗鶴一句話重要的部分還沒說完,就見徐泗痛苦地弓起了腰,忽然眼淚糊了一臉,四肢抽搐。他眸中閃過困惑,此情此景勾起他一些深埋心里最陰暗角落的極不好的回憶。 幾乎是強迫性的,他一把拽過徐泗的胳膊,青紫色的針眼映在陽光下,似乎在放肆地嘲諷著這個沒長眼的男人。祁宗鶴輕蔑一笑,這才算理解了,為什么這里這么熱,他依舊固執地穿著他的制服西裝,就算捂著汗也不脫,祁宗鶴只以為他不怕熱,現在想來,是因為頭天晚上為了綁腿,他把他的襯衫袖子扯掉了。那是夜晚,光線昏暗,他完全沒去注意他的胳膊窩。如果是白天,太顯眼了……所以他選擇熱死也要遮掩著。 呵,祁宗鶴定定地盯著痛苦地蜷縮成蝦子狀的徐泗,陰翳逐漸漫上眼眸,瞳色越來越深。 為什么他這輩子,都跟那該死的東西脫不開關系? 第29章 我拒絕當魯濱遜7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徐泗除了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裝裝逼斗斗毆之外, 不抽煙不嗜酒,黃賭毒更是敬而遠之。他做夢都想不到,某一天, 他會因為毒癮發作,生不如死。 雖然自從穿到馮玦身上, 他就一直在做心理建設, 知道這一關遲早要過, 但真的親身經歷的時候,他切身體會到為什么,為什么那些癮君子耗盡一生氣力都無法擺脫,至死爬不出那恐怖的白色泥淖。 因為……太尼瑪……難受了! 大腦思維基本都是混亂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興奮與狂躁,徐泗不停地打哈欠, 不停地流眼淚, 不停地發抖, 牙齒發出咯咯的打顫聲。 他兇狠地一把推開祁宗鶴, 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栽進海里, 海水像是一股腦兒涌進了他的腦子,把他混亂的意識攪得更加渾濁。身體冷的發抖,從心坎里往外開始發抖,仿佛置身寒冷陰郁的冰雪天, 有人劃開了他全身的血管,在往里不斷地塞冰塊。 鈍鈍的窒息感襲來,然而此刻,窒息遠遠沒有骨子里的那股寒冷更讓他恐懼,他只顧著盡可能地把自己抱成一團,好像那樣,就能讓自己勉強暖和一點。 “噗嚕嚕?!彼谒峦鲁鲆婚L串的氣泡,預示著胸腔中的空氣總算告罄。一雙手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整個人從海水里揪了出來。 頭皮都要被扯掉了!徐泗忍不住罵娘,渾身的感官被放大,連帶著暴躁的因子也暴漲,即使連站都站不直,他依舊囂張地揮舞著拳頭朝那張陰沉沉的臉上砸去。 “去你媽的……??!” 祁宗鶴的臉色烏云密布,眼里帶著冰冷的情緒,嘴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看徐泗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死人。他凌厲地出手,把徐泗快要靠近自己鼻梁的拳頭反剪到他背后,由于用力過猛,徐泗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