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第22章 我只是想有個鳥兒22 五皇子祁巢謀反一案,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會審,整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隆重盛大。 看在徐泗眼里,不免生出一種走水還嫌火小的觀感,這讓他不禁想起他們宿舍惡霸四人組的口號:我們的目標是什么?搞事搞事搞事! 確實啊,有啥好審的呢?一捉捉了個現行,那么多眼睛看著那么多人證物證,到底想審什么呢? 過了兩三天,徐泗懂了,祁淵這是想過河拆橋,找個圖謀造反的大帽子扣江滎頭上,順道兒把江滎跟祁巢一道鏟了。 要治江滎的罪,真想查出個什么那還不容易?江滎之前確實跟祁巢是一條賊船上的人,也確實為祁巢的刺客團體提供了庇護之所,當初要不是祁淵逼得太狠,江滎也不會咬牙把那個行刺太子的刺客抓回來。 只要用心搜查,就算江滎做的多么天衣無縫,肯定有些來不及銷毀的蛛絲馬跡,只要揪住一個線頭,順藤摸瓜,總能找出些決定性的證據。 徐泗想了想,祁淵到底是出于什么動機,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想來想去,應該就是發覺了他跟韓炳歡之間不清不楚引人遐想的關系,出于要制衡分權的目的,他跟韓炳歡之間必須有一個要下臺。 祁淵經過抉擇,要保住的人,是韓炳歡。 無可厚非。 說到底,不管祁淵如何欣賞江滎,也不可能完全信任。畢竟,殺了人全家的事兒,他自個兒也膈應。狼是自己養大的,但是時刻要提防著這條狼養不熟,擔心它隨時可能反口咬了自己,他也很累啊。既然這么累,索性就棄了吧。 對于君王的這種心理,徐泗表示理解。但有一點他理解不了,何必做的這么絕呢?這共同謀反的罪名一旦落實,他又不像皇室貴胄那樣有什么祖傳的免死金牌,也打不了親情牌,那妥妥兒的就是個死啊。想要他下臺,撤了他的職就完了唄,非要趕盡殺絕嗎? 唉,死就死吧,徐泗表示無所畏懼,就是死之前,他得先把任務完成,也就只剩1%了。 與徐泗同樣敏銳的,還有韓炳歡,不同于他的坐以待斃,韓炳歡立刻著手行動。 “韓愛卿此番前來,可是為了江滎而來?”韓炳歡甫一踏進御書房,未及行禮,祁淵埋首奏折中,頭也不抬地道。 韓炳歡恭敬地行了大禮,跪著道:“還請皇上放他一條生路?!?/br> “生路?”祁淵哼了一聲,寬大的龍袖一揮,堆成小山的奏章噼里啪啦墜了滿地,他面上隱著滔天怒意,喝到,“你看看這兩天百官呈上的聯名奏疏,把朕的龍案都要壓垮了!江滎好本事,仗著朕對他的縱容,胡作非為,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江滎在那個位子上做的沒臉沒皮的事海了去了,鏟除異己、構陷他黨、縱容手下賣官鬻爵,再加上為人放肆,最愛當面侮辱人,不喜他的人也海了去了。平日里百般容忍、溜須拍馬,一看皇帝的態度有所轉變,那些有仇有怨的或是純粹看他不爽的,立刻一窩蜂地卯著勁兒落井下石,直要攛掇得皇帝滅了江滎才解氣。 再說,江滎辦的那些事,祁淵能不知道嗎?其中好多甚至就是祁淵授意的或者默許的。任何皇帝都不想看到朝中有任何的黨派,若是一個朝廷上黨派林立,那就是皇帝的失職。祁淵借著江滎的手鏟除一些朝中的頑固黨羽,但是此時此刻,這些事又都成江滎欺上瞞下自己犯下的了。 這就是所謂的,黑暗的政治。 韓炳歡望著地上花花綠綠的奏章,眉頭深鎖,半晌,說出一句讓祁淵雷霆大怒的話。 “若皇上殺意已決,臣自請解甲歸田,從此遠離廟堂?!?/br> 祁淵不可思議地盯著跪都跪得筆直端正的韓炳歡,眸底的驚訝遠勝怒火,“放肆!”他一手拍在龍案上,殿里服侍的小太監不聲不響跪了滿地?!澳氵@是在威脅朕嗎?” “臣不敢?!表n炳歡不溫不火,態度卻異常堅定。 祁淵對韓炳歡的偏愛,滿朝皆知,而祁淵就是看準了這個后起之秀不卑不亢的姿態和一片忠君報國的赤誠之心,才放心大膽地把錦衣衛交給他。 于看人這一項技能,是所有皇帝自出生起就在修煉的手藝,雖偶有看岔的時候,但在韓炳歡身上難得出錯,因為此人易懂得很。 眼下,這人恐怕是深陷泥沼,難以自拔了。 “若是朕不許你辭官,江滎朕也非殺不可呢?”聲音自韓炳歡頭頂壓下,皇威壓得他喘不過氣,幾近窒息。 一瞬間,失去某人的恐懼從四面八方逼向他,心上像是豁出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呼哧呼哧灌著猛烈的強風。 他沉默了。 兩日后。 徐泗被卸了職,卻沒有被提審。 他接下圣旨的一剎那,驀地一身輕松。 那個宣旨的中年太監,臉子不是臉子嘴不是嘴地啐了他一口,扭著圓滾滾的水桶腰走了。 徐泗抹抹臉,估摸著,江滎以前鐵定是欺負過他。 東廠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于是徐泗非常高興地去了北鎮撫司。 剛剛到門口,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在司前左顧右盼。換下了錦衣衛那身華麗尊貴的飛魚服,一身水藍色的常服更添些煙火氣,平日里總一絲不茍束起的發髻今日卻隨意地披散下來,只用一根灰色的布帶松松地綰著,簡單隨性,竟生出些魏晉時期的文人瀟灑恣肆的風流作態來。 嘖嘖嘖,這男人真帥。徐泗感嘆,可惜沒手機,不然不偷拍一張放到微博上炫耀炫耀真是浪費。內容他都想好了:看,你們誰家的coser能帥得這么驚天動地有內涵? 金秋的陽光,細細碎碎地鋪在北鎮撫司森嚴的外墻上,韓炳歡匆匆一眼瞥過,看到巷子口抱胸靠墻,盯著他淺笑的徐泗。 陽光給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俊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也瞬間點亮了韓炳歡漆黑的瞳眸。 “走?!彼歼^來,拉過徐泗的手,上了馬,疾馳而去。 “去哪兒?”徐泗的背部緊貼著韓炳歡的胸膛,懶洋洋地歪在韓炳歡執韁的臂彎里,在顛簸的馬背上找到了在晃悠悠的搖椅里小憩的愜意,啊,催人欲睡。 “般若寺。你應了我的?!表n炳歡的聲音隨風一起飄來。 徐泗一個激靈直起身,撞到韓炳歡的下頜骨,韓炳歡悶哼一聲,抬手就賞了他一個爆栗。 徐泗捂著泛紅的額頭,欲哭無淚,心里惡毒地盤算著哪天彈這人的小jj?!耙娔隳镉H,會不會被打?”徐泗問出來他最關心的問題。 在他自己的世界,徐泗作為一個深柜,雖然整天約約約,但是在徐女士跟前,他是半個字都不敢提起自己斷子絕孫的性向。以前,他一個圈子中的朋友,某天心血來潮跟父母坦白了,往后一個月,就再沒見過他人影。徐泗猜測,該不會被他爸媽弄死了吧? 于是越發恐懼向家長出柜。 韓炳歡倒是一名真勇士,徐泗在心里為其點一百條贊,敢直接帶著人見媽……順便在心里為他把蠟燭也點了吧…… “母親常年修身養性,早已參透紅塵,自然不會打你?!表n炳歡輕笑出聲。 二人聊著天打著趣,遠遠地就看見一座古樸的寺廟。徐泗突然間心跳加速,那速度,堪比他人生第一次玩兒蹦極,心臟直直地往嗓子眼兒蹦。 老子……仿佛似乎好像……有點兒緊張…… 徐泗捂住胸口深呼吸,深感丟面兒。韓炳歡下了馬,把馬大哥拴在寺外一棵古木上,拉著徐泗就往里走。 “等等等等等……”徐泗抱著那棵古木不撒手,“你先進去吧,我在這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哈哈哈……” 韓炳歡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徐泗眨眨眼,開啟抖腿模式。 上前,攬過他,韓炳歡在徐泗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略帶安撫。 “你先待會兒,若娘親不在禪坐,我便來喚你?!鄙舷聮吡艘谎坌煦?,韓炳歡笑了笑,揮手轉身。 【叮咚】 腦海中傳來突兀的提示音,徐泗心里咯噔一聲。 2333,“恭喜徐先生圓滿完成任務?!?/br> “完成任務?”徐泗整個一大寫的懵逼,“我做什么了?” “接下來,將開啟靈魂傳送,進入下一個世界?!?333此刻的總攻音聽起來格外的冷酷刻板,不夾雜一絲其他情緒。 “等一下,我還沒道別……”徐泗神色一凜,“我答應了人家的事還沒做?!?/br> “倒計時,5,4,3……” “咻”的一聲,一根羽箭破風而來,帶著凌厲的風旋,扎進了徐泗的脖頸。 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迸濺出來,他堪堪轉過身子,用余光瞥見一道矯健的人影,與他冰冷的視線在空中對撞。 徐泗眸中閃過驚異,隨后瞬間失去光彩,就像是冒充珍珠的魚目現了原形,黯淡下去,終歸沉寂。 喬蘇…… 徐泗的靈魂被抽離,飄蕩在空中,望著自江滎咽喉涌出的血漸漸蔓延,染紅了衣料,染紅了土地,染紅了匆匆趕來的韓炳歡的眼。 看來這就是江滎的宿命,徐泗看了一眼木偶一般呆楞在血泊中的韓炳歡,嘆了口氣,看來江滎命里怎么也逃不脫死在喬蘇手中。 2333,“走吧?!?/br> 這句話又不復原先那般機械冰冷了,徐泗覺得,2333這個系統還真挺人性化的。 《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 第23章 我拒絕當魯濱遜1 在靈魂傳送的途中, 2333告訴徐泗, 其實當天有兩隊人馬在追殺江滎, 一隊是祁淵派的皇家暗衛,一隊是喬蘇。 祁淵明面上答應了韓炳歡,放過江滎, 暗地里卻悄無聲息地痛下殺手。原因很簡單,因為江滎實在是知道的太多, 這樣的人, 總逃不過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至于喬蘇…… 2333說,五皇子祁巢下獄,對喬蘇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因為那是他多年來苦心暗戀卻求而不得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三番四次地利用自己、折磨自己,但他無怨無悔,他要為祁巢報仇。 徐泗:“……” 又是一場虐戀情深, 狗血大戲, 老子也是無話可說。 只是不知道……韓炳歡以后…… “徐先生, 請做好準備, 深呼吸,放輕松——靈魂即將著陸?!?333善意提醒。 徐泗一個深呼吸, 半口氣還堵在胸口,整個人就被卷進了風力足有十二級的漩渦,一陣頭暈目眩、翻天覆地之后,徐泗哇地吐了出來。 等吐完, 下意識按下抽水馬桶,嘩嘩的水聲傳來后,徐泗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抓褲襠,還好,有鳥兒。他把心穩穩地放進胃里。 緊接著,陌生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 第二個世界的宿主,馮玦,是個……空少?徐泗隨手扯了兩把卷紙,漱完口,邊擦手,邊環顧四周,這是飛機上狹窄的衛生間。 遇到一陣氣流,飛機輕微顛簸了兩下,徐泗穩住身形,看向鏡子中暫時被自己霸占的臉。 摸摸下巴,嗯,到底是空少,標準在那兒,長得還行。徐泗滿意地點點頭,明朗帥氣,皮膚也好,一看就知道平時肯定沒少花心思來保養,就是臉上的血色不大好,慘白慘白的,眼窩處的黑眼圈也濃重得有些過分。咧咧嘴,笑起來左臉頰上還有一個陷進去的酒窩。徐泗伸手戳了戳那個酒窩,遺憾著怎么只有一個…… 剛抬起手,左臂傳來一陣刺痛。徐泗臉色變了又變,卷起航班公司統一的制服袖子,白皙的臂彎處赫然布滿著青紫色的針眼,當即腦中噼里啪啦炸開了花。 “哈弟,這尼瑪是個癮君子?!”徐泗在內心狂吼。 2333,“是的。原宿主的死因就是靜脈注射毒品過量,從而引發了心臟驟停?!?/br> “在飛機上就毒癮發作,這癮是有多大?”徐泗翻不完的白眼,翻得直流眼淚,“等等,這個身體對毒品有這么強烈的生理依賴,那我豈不是……” 2333,“咳咳,可能會有一些戒斷反應需要徐先生努力克服?!?/br> “???” 老子……真的是……嗶了狗……徐泗胸中的怒火有如壺口大瀑布,飛流直下,這意思是……我還得順手先給這身體戒個毒? “呵呵呵,組織是不是太看得起本人了?”徐泗慘笑。 全世界那么多誤入歧途的癮君子,被搞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誰不想洗心革面,你看幾個人成功了?他清楚地記得,高中的時候,學校放過一個紀錄片兒,一個女戒毒師為了什么狗屁試驗,染上海洛因,前前后后30次戒毒、3次自殺,在戒斷和復吸中來回往復,瘦得皮包骨,神情恍惚。 徐泗掂得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人家專業的戒毒師都給陷進去了,他可沒這么大毅力和決心能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