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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同生在線閱讀 - 第5節

第5節

    幾乎是同時地,兩人說,隨后對視了一眼,又都換了說辭,“你還有多少錢?”

    “how much do you want——how much……我艸,聽不懂,連how much都聽不懂你特么給我討錢?”

    店主的英語看來真的不行,一個一臉機靈樣的小店員從虛無中猛然現身,在背后給他出主意,兩人低聲用本地語言商討幾句,臨陣換人,小店員換上來,一臉勇敢地說,“1000 dollar——”還沒說完,后肋骨被老板重重一捅,趕緊加個修飾,“us dollar!”

    一千美元他們倆以前還真不當回事,第五大道上隨便走進一家精品店,請人吃頓飯,酒店住一晚——但現在還真沒有,他們現在唯一的財產就是傅展身上帶的五百鎊,李竺那一兩百歐元早就花光了。

    金發男人絕對還沒走遠,他能一直綴在他們后面,應該是靠耳機里后勤的指示,后勤絕對在運算什么算法推算他們的軌跡,很大可能是結合本地的監控攝像頭分布網來推敲路線,也就是說,他隨時都有可能被指示著再回來掃蕩一遍。

    “1000 us dollar!”小伙計雙手抱胸,抬高了聲音重復,店東也挺胸凸肚,盡量強調自己的戰斗力——傅展實在不算太高,這可能也是這場鬧劇的導火索,他的戰斗力看起來的確比不上這個中年男人,至少對方還多了幾斤肥rou?!澳阍嚵?,就要買,lady,1000 dollar?!?/br>
    傅展和李竺再度對視一眼,李竺忽然有點想笑:走遍全世界,當然早聽人提醒過這個陷阱。不過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親身經歷,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傅展對她擺擺頭,目的明確,李竺頷首,擠過兩個男人走向卷簾門,他們都沒阻止她,注意力全被傅展掏褲兜的動作吸引。

    李竺走到門口,左右看看,確認這條巷子除了這家不怕死的店以外,每間店鋪的門都關著?!F在想想,一切其實早有預兆,如果是老實人,根本不會在這種秩序真空期還想著掙錢。這時候開門的店鋪,多多少少,也許都想乘警察無暇顧忌旅游者時多發點小財。

    “好,”這倒是減輕了不少愧疚感,“我來關門?!?/br>
    一邊喃喃地說著,她一邊撈起鐵叉,在兩個土耳其人的呼喝聲中,迅速地拉下了卷簾門。

    第7章 伊斯坦布爾(7)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老城區.藍色清真寺商業區作為一個金領,李竺算是練過,有一陣高級管理人中很流行狼性文化,為了全方位地證明自己的強悍,眾多高管紛紛系上道袍,鉆進練習場。李竺也不例外,她小時候為了強身練過一段時間武術,有基礎,工作后又借職業之便認識不少國內外武術行家,陪秦巍去好萊塢拍戲的時候更是蹭著向冠軍武指學了幾手自由搏擊,這也是未雨綢繆,免得自己因美國片場豐富的飲食發胖。很多人都說她有點天分,不過這都只是客氣,她自己知道不過是花拳繡腿——腿踢得再高,沒真打過幾次,對練也都是在比劃套路,她其實還是約等于不會打架,至少就根本估量不出這兩個男人的戰斗力。

    不過,對傅展的身手她倒很有信心,沒見他出過手,但他捂著她嘴的時候是用了真力氣,李竺根本就掙脫不開,她覺得傅展的力量快趕上她的自由搏擊教練了,而且……他該懂不該懂都懂得那么多,搏擊什么的,應該不在話下吧?

    她沒猜錯,卷簾門一往下落,兩個男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爭搶著往她這里奔來,這就給傅展制造了極好的出手機會,他的動作也干凈利落,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一腳踹上背心,胖老板和店伙跌成一團,才勉強爬起,他側身提肘,一肘擊中肚子,對方慘哼一聲又跌下去,隨后豎掌直切頸邊,胖老板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敲暈在伙計身上。

    傅展還有閑心一把抓住臺布,避免一桌小玩意被扯落的動靜,小伙計被壓得張牙舞爪,剛爬出來一點,他一腳踩上去,對方立刻收縮野心,一心求存,張大嘴掙紅了臉就只為了喘氣。李竺看得目瞪口呆,被傅展看了一眼才猛地醒悟,趕緊上前接過臺布,小心放好。小小的店鋪擁擠不堪,地面上有人在嗚嗚叫,傅展腳用了點力,又沒聲音了。

    “你……”李竺不知道說什么好,艸,這打得太利落了,你確定你不是什么國家安全龍組的金牌殺手嗎?這身手明顯有軍隊受訓的痕跡,一拳一腳都是力求高效、狠辣低調,絲毫沒有競技武術多少帶著的表演味道。那股殺氣跨越語言的藩籬,真是先聲奪人,一下就震懾住了老板和伙計,這才讓他們的反抗都成了笑話。

    這是真的受過嚴格的相關訓練才會有的氣場啊,這種練家子,普通壯漢三五個真的都是白給,李竺腦海里亂糟糟的,下意識想問:你到底什么背景,我去,你出現在那個洗手間真是巧合?那個u盤,你為什么去拿?

    這疑問影影綽綽,前幾天就有浮現,只是拿得不怎么準,現在真是噴薄欲出,就差一層膜就要捅破,混雜的還有別的疑問,殺手也許很快就回來了,他可能會察覺到不對,剛才還營業的店鋪怎么現在就關門了?他們必須得盡快走。該拿這兩個人怎么辦?只是打暈?他們醒來以后會不會報警,店里有沒有攝像頭,有沒有留下他們的影像。殺手會不會從這兩個人口中問出什么針對他們的情報?

    “你去換一下衣服?!备嫡乖诤退f話,她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有什么衣服可換?

    傅展就這樣維持著腳踏二獸的姿勢,穩穩地和她對視,眼神傳遞著強烈的暗示,他又說一遍,“你要不要去剛才那里換個衣服?!?/br>
    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就像是忽然蹦到了嗓子眼,跳得沒有更快,但堵得慌,李竺咽了幾下,幾乎是求助地看傅展一眼,又低頭看看疊著的兩個人,她想說話,但和得了失語癥似的,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根本就不是她能想出的選項,后續如果被發現——即使沒被發現,這也是一生都要背負的枷鎖——

    但,不同意能怎么辦?能怎么辦?

    思緒千回百轉,最終幽幽嘆息一聲,舉步要跨過障礙,腳腕卻被一把握住,店伙的表現充分證明人類的交流其實并非一定要靠語言,他當然聽不懂中文,但卻敏銳地感受到了氛圍的變化。

    “別殺我?!彼Z無倫次的說,英文反而更流利,“請,請別殺我——我可以給你們錢?!?/br>
    錢的確是他們現在缺乏的,李竺腳步一頓,和傅展交換個眼色。

    “太少了?!彼f,有意把嗓音放得兇狠些,聽到自己的聲音才知道是多慮,她的聲音冷澀低沉,帶點失魂落魄,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干什么——這反而更嚇人。聽的人根本不能肯定,說話的人會不會下一刻就情緒崩潰到把對方直接崩掉。

    “他有很多錢,我知道藏在哪里?!钡昊镅杆俚爻鲑u了老板,“求求你們,你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別,別,別殺我?!?/br>
    “只是錢,不夠?!崩铙煤透嫡菇粨Q著眼色,傅展沒阻止她,她就繼續說,“我們不要里拉?!?/br>
    “他有美元。他有別的,他什么都有,你們要什么,刀、槍、毒品?!被镉嫗榱嘶蠲呀浭裁炊疾活櫫?,“信用卡、護照——”

    護照?

    兩個人的眉毛都抬了起來,眉眼官司打了一會,傅展腳稍稍抬起來,店東呻吟一聲,掙動著砸吧嘴,好像有要醒的樣子——墊著個人他仿佛還睡得很舒服,傅展補上一掌,他一聲不吭,歪頭又昏過去。

    小伙計得到機會,慢慢從店東身下爬出來,高舉雙手,他喘息得厲害,一方面是嚇得,一方面也實在是快被壓死了,現在整個人都還泛著紫。人倒是機靈,嘴唇還在抖動,已試圖擠出笑,“所,所以,你們想要護照?”

    “你有嗎?”李竺應他。

    “我沒有?!毙』镉嬚f,“但是我知道哪里有賣?!?/br>
    他拿腳尖輕輕踢了老板一下,“他和一些收護照的販子有聯系,他們經常會過來進貨,我知道他們在哪賣,我可以帶你們去?!?/br>
    進誰的貨?老板憑什么提供新鮮熱辣的真護照?李竺和傅展對視一眼,傅展把目光投向小伙計,“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會報警?”

    伙計的英語說得很不錯,但聽力差點,過一會才聽懂,忙不迭地為自己分辨,“這不可能,即使我現在報警,也不會有人過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透露了一個極端不利于己方的信息,囁嚅一會兒才怏怏地繼續說,“我們的警察都去鎮壓政變了,內部也在分裂,現在同情政變派和反對政變派正在斗爭,他們忙著內部肅清,沒有時間理會報案。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周了?!?/br>
    “這么說,就算我殺了他,也不會有人來管了?”

    傅展沒故意做出兇神惡煞的樣子,語氣依舊平淡和善,伙計的雙腿顫抖得更厲害了,膝蓋內扣,很明顯是在努力不被嚇尿,聲音打著彎像是小調?!皔e……e……yes?現在……現在伊斯坦布爾,就、就是個沒有法制的城市?!?/br>
    傅展笑了,轉頭對李竺用中文說,“沒有法制,就不能叫城市了,只能說是水泥叢林。就是殺了他,應該也不會帶來什么不便?!?/br>
    李竺對小伙計的恐懼心有戚戚焉,她說,“殺了他,你就不怕唇亡齒寒?人恐懼極了就不會衡量利弊了,還是留點念想好?!?/br>
    “你說得也對,”傅展幸而不是殺人狂魔,很輕易地就承認了這個觀點——李竺發現他并不嗜殺,就只是……就只是很不在意店老板的生死而已。他轉頭繼續戲弄店伙計,“那你說,我們該拿他怎么辦?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伙計的眼神在地面和傅展身上游移,雙唇漸漸開始顫抖,像是明白了他的處境:現在,他要取得傅展的信任,否則就沒法活,而取得信任的前提,也許正是親口送自己的老板去死。

    傅展在逆光里,被他惶恐又懇求地望著,依然面帶從容不變的微笑。

    數分鐘后

    “有人嗎?”伴隨著很輕的招呼聲,卷簾門被人小心地往上抬了起來,一面小鏡子在縫隙處晃了幾下,隨后一個金發男人貓著腰鉆進了店里,他狐疑地瞥了眼沒鎖死的卷簾門,隨手打開燈,仔細地打量著店鋪,時不時拿起一個小玩意兒檢查。

    這是間很普通的禮品鋪,幽藍色的惡魔眼隨處可見,捆扎成串,在燈光中幽幽地凝視著他:在短時間內關門,是個疑點,不過,現在局勢不穩定,沒有客源,老板臨時決定關門去附近吃飯喝咖啡也不奇怪。

    他從狹窄的過道中穿過,打量著上頭陳列的商品:有些凌亂,但明顯剛經過整理,這家店應該閉店好幾天,剛剛開始重新整頓店鋪,門口假模都還沒穿上衣服……

    他撩起簾子,發現后堂是個狹小的生活空間,還有一扇后門通向另一條小巷,v推開后門看了幾眼,舉起手腕,“k,調一下這條巷子的錄像?!?/br>
    “沒有攝像頭?!痹谝魂嚦聊?,k說,“調閱了附近的錄像,沒見到目標。有輛車開過去,我看看……唔,兩小時前開過來,開車的人長得一樣,沒什么特別的?!?/br>
    看來他們的確沒從這過,v不再戀戰,“第二個點在哪里?指引我過去?!?/br>
    他一邊走一邊隨意地抓起一件臟兮兮的廉價人造絲長褲丟到一邊,光洗衣服可沒用,這些旅游店鋪真該好好洗洗他們的模特了,“收緊包圍圈,他們不太可能坐快軌——有些快軌車廂里有攝像頭,排查一下步行距離可達的低檔旅館,也許這會是個突破口……”

    #

    “這很常見?!?/br>
    藍幽幽的惡魔眼閃在李竺指間,她一邊摩挲一邊聽傅展說話,“泰國、土耳其,東歐的捷克、烏克蘭……國籍越值錢的游客越容易在這些國家遇到這種騙術,你知道,‘看了就要買’只是第一步,一千美元當然是漫天要價,不過即使是講價到100美元、200美元,也可能有很多旅游者沒帶這么多現金,這里當然是不能拉卡的,于是——”

    “于是,你可以把護照押在這里,拿現金來贖。普吉島大概也是一樣,租沙漠摩托、水下相機都要小心,任何要押護照的場所都不能相信——痛快地玩了一天以后,歸還時可能會因為一道老劃痕不把護照還給你,你以為他們是想要錢,但其實——”李竺說,她笑了。

    “其實更值錢的護照早就被送走去偽造了,最后還給你一本假的,再在爭執中撕破或者失落。游客只能自認倒霉,再去當地大使館申領一本,而當地的黑市,boom,一本有含金量的真護照又流進了黑市?!备嫡箮退f完,“英美護照含金量最高,可以賣到五千美元?!?/br>
    他舉起手里厚厚的現金,炫耀式的用拇指翻了翻,“中國護照就差點了,基本沒人要,中國人都是黃種人,語言也不通,很少有人冒充——但我猜護照也不嫌多,不是嗎?我們這是什么運氣,隨便走都能走進一間黑店,遇到這么個可愛的小犯罪者給我們當司機?!?/br>
    前座上的小伙計一直通過后視鏡小心地偷窺他們,并機靈地意識到他們正在談他,隔空度過來一道討好的眼神,他表現不錯,很乖,一路上絕沒有借機和誰說話,這也許是因為傅展一直把一只手放在駕駛座附近,時不時意味深長地撫摸著他脆弱的頸椎,也許是因為他們剛在他的指導下把他老板的店洗劫一空,小伙計應該沒法回去打工了。

    他們總是會走的,小伙計拿了錢該去哪里?也許現在,他就在后悔躺在后備箱,被層層捆扎的不是一具死尸。

    李竺有些不安地摩挲著手心中藍瑩瑩的石眼珠,沒有回話,傅展看看她,她勉強笑一下,“以前來土耳其,買過這個嗎?”

    “沒,”傅展從她掌心挑起這枚小圓石子,它被染成藍色,電鍍上一圈又一圈的白,仿佛眼睛的模樣,這是很廉價的裝飾品,在伊斯坦布爾隨處可見的藍眼睛,“這不吉利——這是邪眼信仰的傳承,先民相信災禍來源于他人不懷好意的注視,眼神可以傳遞邪祟,為了把這種注視擋回去,以毒攻毒,于是把邪眼佩上身,防范角落中防不勝防,宛若冷風的注視——這種飾品是恐懼的體現,一個真正強大的人并不需要把恐懼佩戴在身上?!?/br>
    “說得好,一個真正自信的人不需要把恐懼佩戴在身上,”李竺說,“他們讓別人恐懼,不是嗎?”

    傅展沒搭話,只是笑笑,李竺扯開話題,“其實說實話,我一直有點生你的氣,總覺得你要是沒拿走u盤——或者你拿出來放在水池邊上,也許我們就沒這么多事了,但剛才,我不生氣了?!?/br>
    “哦?”

    “我剛才在想,假使我們順利地買到了護照,一切還好說,但,如果不那么順利呢?如果還和剛才一樣呢?該怎么辦?”李竺幽幽地說,她又低下頭去摩挲藍眼睛,“對方是賣護照給我們的人,他們當然會知道那兩本新護照的信息?!?/br>
    如果放他們活下來的話,對方會不會發覺把他們介紹過來的‘朋友’其實躺在后備箱里,自己受到了戲弄?追殺他們的人會不會和黑市搭上線懸賞收集線索,他們會不會因為金錢把信息出賣?這些疑問也許不會每個都成真,但僅僅是這般可能就讓人如鯁在喉,李竺抬起頭和傅展對視,她現在真的明白傅展的做法了,他只是在盡力爭取多一絲生機,拿不拿u盤,對方的決定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就像是現在的他們,也一樣在想?!凹词挂磺许樌?,我們買到了護照,對方沒動疑心,但……”

    她指向小伙計,“他呢?他又該怎么辦?”

    小伙計似乎意識到了他們在談什么,他縮了縮脖子,不安地從后視鏡看過來,三個人的眼神在鏡中交匯,李竺的眼神復雜,傅展的眼神溫和又平靜,只有他的眼神,閃閃爍爍,又帶了點懵懂。

    “那什么?!彼鋈徽f,第一次主動打破了寂靜,縮頭縮腦,帶點討好,可憐兮兮地,“我叫哈米德,如果你們談到我,可以這樣稱呼我——只是為了方便,哈米德?!?/br>
    他重復了一遍,像是要把這名字和自己捆綁起來,其實誰都明白他的用意——動物,總是在起了名字以后就舍不得殺了。

    李竺好氣又好笑,又感到熟悉的哽塞感擁在喉頭,她不搭理哈米德,重新征詢地看向傅展,不管怎么不服氣,怎么哀怨,這一刻她總是離不開他的決斷,她還不能獨立下這個判斷。

    傅展沉思片刻,微微搖搖頭。

    “看看市場那邊的情況再說吧?!彼f,態度模棱兩可,不透露一點傾向。

    第8章 伊斯坦布爾(8)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黑市

    逃亡有助于體驗生活。這是李竺的新發現,逃亡一段時間,你會成熟很多,對社會的了解更深,也會更快融入當地文化。就像從前,她就從來不知道其實黑市往往就存在人們身邊——一般來說,它應該是個酒吧,不過現在畢竟是白天,所以他們就坐在博斯普魯斯海峽海峽邊,吹著歐洲區吹來的風,面對大海一邊舒舒服服地喝著甜如蜜的釅茶,一邊欣賞著來來往往的游客——這家茶館其實就開在游船碼頭邊上不遠,就在黃金地段的正中央呢。

    世界的花苞像是在她面前又綻放了一層,現在李竺看著游客就有點優越感了,像是比他們更看破了一層生命的奧秘。她瞄了哈米德一眼——這也是個新變化,走過那么多國家,除了酸文假醋的淺嘗輒止,從沒怎么真正關注過當地人的生活,但現在卻在琢磨哈米德的心理——你總得把他琢磨透了,才能知道該怎么對待他。

    這是個機靈的小伙子,膽子也不小,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他的老板現在就在汽車后備箱里被捆得結結實實——距離這很可能涉黑有槍的‘黑市’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他還能瞇著眼很愜意地和她坐在一起喝茶,絲毫也不擔心傅展在茶館后廚發生什么意外,這個洗手間一去不回,然后他就得和李竺一起被抓起來酷刑拷打了。

    當然,哈米德也可能和茶館老板說了些什么,此時不過在上演緩兵之計,給老板更多的時間從容收拾傅展,不過李竺沒怎么往這方面想,她能感覺得出來,哈米德還是很賣力的,他已經完全投向了這兩個兇殘的游客,除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可能真的被傅展嚇住了)之外,也不乏對未來的憧憬:哈米德對他們的來歷顯然是浮想聯翩,說不準已經描繪出了新世紀‘邦妮與克萊德’的美好畫卷,看準了他們初到寶地,需要幫忙,便開始向往著自己能成為跟在后頭吃rou的那個小弟。

    會為了這么飄渺的希望放棄原本的生活,可見哈米德的收入應該不高,當然,他這樣旅游業的外圍人士,小幫工小混混,在哪個國家都屬于邊緣人,收入低微是應該的——可如果一個能說流利英語的年輕人這么迫不及待地投入犯罪業(他遐想出的)的懷抱,這對社會來說其實是個危險的征兆。這證明年輕人已經對社會產生絕望感,李竺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哈米德——他看上去就像是土耳其街頭巷尾常見的那種年輕人,微黑的皮膚,卷發,狡黠的雙眼,廉價的夾克、緊身長褲和沾滿灰塵的皮鞋,這里的年輕人都不戴帽。

    “這種事需要一點時間?!惫椎轮鲃訉λ忉?,“得挑護照,得找長得像的——白人會更容易點,但亞裔美國人——”

    他做了個手勢,對她急切又討好地笑起來,這點殷勤落在別人眼里讓人會心一笑:又一個想要來場艷遇的小導游。

    李竺也很喜歡他的態度,這份殷勤讓柜臺深處兩個看場子的壯漢店員顯著地放松了警惕——沒準他們真能蒙混過去,兩個‘游客’,有這方面的需求,和老板搭上線,老板派伙計帶他們過來,電話因為政變受監控,就發個短信打招呼。生意就是生意,雖然有些疑點,但誰會追究太多,錢先拿到手再說。

    “哈米德,你上過大學嗎?”李竺問,她又呷一口茶,瞇起眼推了推墨鏡,在煙霧繚繞中分辨著哈米德的表情。

    阿拉伯世界都愛喝茶,土耳其也不例外,這里的人愛喝川寧,泡得極濃,再加大量的糖和香料,能坐在室外就絕不坐在室內,阿拉伯水煙壺放在中間,人手一個槍嘴兒吞云吐霧,現在人還不夠多,再過幾天,跟風的游客會填滿茶館,大部分都是歐洲人,亞洲人受不了那份甜。但哈米德卻很享受,他美滋滋地喝一大口茶,又長長地吸一口煙,只是很小心地不把煙圈噴向李竺面部,在這里,抽煙時坐在下風口是基本禮儀。

    “沒有?!彼纱箅p眼,好像對李竺這個問題很驚異,‘我怎么可能上大學?’,“如果我上了大學,就不會在那里打工了,我干得很多,但拿得很少,就像是驢子一樣被老板鞭打?!?/br>
    他扮了個鬼臉,看得出對大學有向往,“上了大學的人都不在這里工作,他們在安卡拉——在這里的港務區,還有那些大房子,你們在旅游區看到的只有我們這樣的人,女士。凄慘、落魄,從早工作到晚,但只拿一點點錢?!?/br>
    他們的住處當然也不好,有人說不論你什么工作,伊斯坦布爾都有相應收入的房子等著你,這不假,不過和他們相應的房子是什么樣李竺大概也可以想象。

    “但你的英語說得很好?!?/br>
    “我自學的?!惫椎潞茯湴?,“我想做個導游,這樣就能進公司工作了?!?/br>
    進公司工作對哈米德來說似乎很值得向往,這仿佛許諾了、暗藏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未來,不過,希望的火花一閃即逝——他又有點黯淡,“但會說英語的導游太多了,現在他們想要會說中文和日文的導游?!?/br>
    “所以你才在這樣的店里幫工?你不覺得這對你來說有些太委屈了嗎?為什么不找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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