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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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映月側眸看她,做投降狀,轉手將門關上。 陳令月看著她瘋狂的笑:“賤婢!想不到我還活著吧?你去死吧!你休想再站著我的身份!” 她刀子往陳映月的脖子里切去,陳映月閃身后退,手腕捏著陳令月的手肘,用力一擰,她手中的刀子瞬間應聲落地。 陳令月尖叫一聲,躬下身子,伸著嘴巴來咬陳映月抓著她胳膊的手腕。 陳映月劈手一掌,直接敲了陳映月的后脖頸子,打暈了陳令月。 臨暈之前,陳令月的嘴巴還張得大大的,可惜并沒有咬到陳映月。她昏倒在地以后,陳映月看著她嘆息一聲。 陳映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沒事。她是故意被陳令月用刀子挾持住的,就想看看這屋里的是誰。 在門外她就聽到這屋里除了陳閣老和陳夫人還多了一個女人。 誰成想竟然是這貨,早知道她就直接開打。 陳令月那把刀好生鋒利,要不是她身手好,就算被她挾持一下也要傷到脖子。 陳閣老和陳夫人兩個被繩子五花大綁,嘴里塞著手絹,動彈不得。 陳映月急忙過去,解開了陳閣老身上的繩子。 陳閣老起身,對著陳映月一拜:“多謝朱雀姑娘相救?!?/br> 他又看了倒在地上被打暈的陳令月,長嘆了一聲:“我這逆女,我真沒想到她還活著。我見她活著,心中欣慰之情未過,就被她氣到差點暈倒。我教養出如此逆女,真是讓祖上蒙羞。我知道她此番逃回來,定然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我這夫人已經為她發瘋。朱雀姑娘,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姑娘可否念在老夫的面色,就當過沒見過她,此事交給我來處理?!?/br> 陳閣老說著,從腰間扯下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塞到了陳映月的手中。 “這……”陳映月略有為難,并沒有伸手接那玉佩。 如她猜測不錯,那江浙陳家的血案,應該是陳令月做下的。十幾條人命,豈是能隨意揭過的…… 大風驟起,門瞬間被人用掌風推開,一黑衣人夾起陳令月就跑! 我嘞個去!陳映月愣了一愣,什么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搶人? 陳閣老愣愣的看著,他閉了閉眼睛,沉痛的道了一聲:“造孽,造孽!” 他疲憊轉身,看著他那夫人,陳夫人眼睛睜得大大的,嘴里死死的咬著手絹,顯然是真的失心瘋。她看著陳映月,拼命的晃著身子,顯得很激動。 陳映月看了看陳閣老:“閣老,那我就先走了。令愛是被何人劫持,需要我去查嗎?” “不敢有勞姑娘,那逆女遇到什么樣的境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隨她去吧!”讓陳閣老大義滅親陳閣老做不到,但是讓陳閣老大費周章,去救那做下人命案的逆女,他也做不到。他還是將那玉佩要塞給陳映月,陳映月推諉了一二,收在了袖中。 她若不收,只怕陳閣老難以心安。 到時候圣上出手,陳閣老必然懷疑是她通風報信。 可就算她收了,陳閣老也可能會懷疑她。 她這是造的什么孽?為什么非要來后院,來著芝蘭閣管閑事! 陳閣老見陳映月收了玉佩,松了一口氣,他嘆息著,轉身給他夫人松了松繩子,墊了幾塊棉花。 他老淚縱橫,卻不敢當著瘋妻和陳映月的面前哭泣。 半個時辰以前,陳令月在芝蘭閣埋伏捉住陳閣老以后,已經親自招認,就是她殺了堂叔堂嬸一家。 陳令月把陳閣老綁起來,拿著刀子在陳閣老臉上晃來晃去,嘴里都是對陳閣老的埋怨,埋怨他把她送到江浙陳家。 她說了江浙陳家那對夫婦是怎么虐待她的,也說了那對夫婦打得壞主意,竟然打算用她去討好縣丞。她差點成了個卑賤的家妓。 陳閣老聽得眼中頓起愧意,到底是親生的,聽她吃了那么多苦頭,哪有不心疼的。 但是當他聽到陳令月如何繪聲繪色的描述自己殺害焦氏的過程,陳閣老聽得一陣反胃和惡寒,他難以相信,他女兒一介纖纖弱女子,竟然能干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陳閣老一向自詡是文人雅士,世代書香門第,為人正派,家教森嚴。女兒干出這等事情,他當時就氣得發狂,竟然說出讓陳令月自裁的話。 陳令月當時就怒了,再加上疼她在手心上的娘已經瘋了,她把這一切罪責都歸咎給陳閣老。 她拿著刀子在陳閣老面前比劃,惡狠狠的告訴陳閣老自己不會死,要死也是別人死。她要殺了蕭寰,殺了那個冒牌的賤婢,如果沒有蕭寰和那個頂替她的賤婢,就沒有那么多事情了。 父女兩個說話間,就有丫鬟來報,說陳映月來了。 陳令月一聽說那個賤婢來了,頓時冷笑一聲,殺意四起。 陳閣老想要阻止,讓陳映月走!結果陳令月喪心病狂,那刀子逼著陳閣老按照她說的話,把陳映月騙來。 但是陳閣老不肯,陳映月就把刀子架在了她娘的脖子上,想要以此逼迫陳閣老就范。 陳閣老無法,只說了那番讓等候的話,讓他把人騙來,他是萬萬不肯,而且他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打得過暗衛。 不過是找死罷了。 可陳令月不停,還把陳閣老的嘴巴也給堵起來了。 她就在這耗著,等著,就不相信陳映月不來。 再后來,陳映月果然就來了。 ***** 陳映月嘆息一聲,看著陳閣老佝僂的背影,想著自己初見陳閣老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似乎還沒有這么老邁滄桑,她突然有點可憐這個老人。 一介帝師,被帝王所厭棄,出手對付而不自知。 陳令月這一步步的瘋執,是否都在帝王的算計當中?或許皇上就是要剜陳閣老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帝王最是無情,今日恩寵無極,明日也可能棄若敝履。 帝師如此,那蕭家呢?看起來是如日中天,可日后呢?外戚,最被帝王所忌憚。 陳映月想到這,竟然莫名為蕭寰和關內侯府擔憂起來。她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嚇了一跳,她低了低頭,看著陳閣老沉聲道:“那我就先走了,閣老保重?!?/br> “姑娘也保重,三國舅那邊還請姑娘多多周旋?!比缃窭掀薤偘d,女兒成了變.態殺人狂魔,陳閣老真的無心應付蕭寰。 “閣老放心,閣老保重!”陳映月轉身出了芝蘭閣。 作者有話要說: 第1更。 第46章 一臉天真 回府的馬車上,陳映月怎么也想不出來, 到底是誰劫走了陳令月? 皇上把朝風和夜鶯派給蕭寰, 陳令月的追殺令等于自動解除, 所以皇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陳映月揉了揉眉心, 她覺得她好頭疼, 這些關她什么事情?只要陳令月不來煩她,她愛哪哪去。 可惜,好像是不行。那個煩人精, 怎么能消停。 陳映月回家的時候, 沒有見到蕭寰。這也是個神經??! 問下人的時候, 下人們說關內侯夫人和徐氏因為府里的事情, 急匆匆的回去了, 聽說是喜事,是蕭淮的妻子二少奶奶有喜了。 至于蕭寰, 應該還在屋里躺著。 只是屋里哪有蕭寰的人影? 人呢?不是他把陳令月救走的吧? 陳映月皺了皺眉頭,心里七上八下。 “嗖”的一聲, 一支飛鏢入屋, 帶著信箋,插在了柜子上。 陳映月轉身到窗前, 去看那人影, 卻只見一抹黑影飛身遠去, 迅猛如雷,就連是男是女,陳映月都沒有看清楚。 她嘆息一聲, 深吸一口氣,回身從床頭拿出隔毒的天蠶絲手套戴在手上,然后踱步到柜子前,拔下飛鏢,取下信箋,上面寫著:欲見蕭寰,前往五里坡山神廟。 破寺廟塌了,又開始玩山神廟了。 這些廟宇招誰惹誰了。 陳映月一臉無語,蕭寰那病是裝的,他那武藝比她高出許多,誰能劫持他? 真的有人能劫持蕭寰,她去也沒有,去了也是給蕭寰陪葬,一起被滅的下場。 陳映月有心找找幫手,卻特么發現,蕭寰什么都沒和她說過,她連他手下有多少人,那些人在哪蹲著,都不知道。 坐在桌前,陳映月扶額嘆息。 ***** 郊外五里坡,山神廟。 蕭寰一襲青衫,步履從容,緩步走進破落布滿灰塵的山神廟。 陳令月背對著門口,聽到腳步聲,她眼中閃現過一絲變.態的光芒,她切斜著嘴角勾唇笑了笑:“你來了?”她嗓音低沉詭異,透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看來她也真“瘋”了。 蕭寰看著陳令月,劍眉微挑,瞇了瞇眸子:“前幾日聽聞二姑娘慘死于江浙陳家的大火之中,甚是惋惜。今日得見二姑娘你平安無事,真是可喜可賀?!?/br> “可喜可賀?”陳令月笑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蕭寰:“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什么秘密?” 蕭寰點了點頭,勾唇淺聲問道:“是何秘密?二姑娘還請如實相告!” 陳令月眼睛發亮,閃爍著變.態的光:“我告訴你蕭寰。你那個日日在枕邊相伴的娘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她就是個冒牌貨,她是個賤婢。是個賤婢!你知道嗎?我才是真正的陳映月,她是假的!假的!她就是個賤婢?!?/br> 蕭寰面無表情聽完,然后面無表情的說:“哇哦,好驚喜,好意外?!?/br> 陳令月一愣,隨即她大聲的嚷嚷起來:“你說什么?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不想知道,她比你長得好看,我看我這是賺到了?!笔掑緭P了揚嘴角,說話簡直氣死人不償命,直接把陳令月氣到發狂! “?。。?!”陳令月跺著腳,尖叫一聲,指著蕭寰開始大放厥詞,破口大罵:“蕭寰,你個草包,廢物,窩囊廢。你被人騙了這么久,就一點也不生氣?你這個無能的紈绔子弟,王八蛋,烏龜.頭!” “這話說的不對,是你被綠?!笔掑疽滦鋻吡藪咂婆f的石凳,往上面一座,翹著二郎腿,看著陳令月氣急敗壞,跳腳的模樣,一臉淡定加懵懂:“你干嘛這么生氣?你還沒說,你為什么被人替換?你又為什么心甘情愿被替換這么久,你要是想要告訴我,早就可以告訴我,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陳令月看著蕭寰坐在那,眼中升起幾分幽詭的藍色火焰,陰鷙恐怖至極。 她揚著嘴角,哈哈哈的瘋狂大笑著:“為什么?因為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騙你!你懂嗎?懂嗎???!” “皇上為什么要騙我?!笔掑疽荒樚煺驺露?。 陳令月看了他那樣,氣得胸口快要炸開,她一團怒火郁結在胸,怎么也疏散不開。 她看著蕭寰歇斯底里的大聲嚷嚷:“因為你蠢!” “嗯,這一點我承認?!笔掑军c點頭,一臉淡定,那表情還一副‘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模樣。 陳令月氣得,直接拔刀,她一步步走向蕭寰,看著蕭寰冷笑:“蕭寰,就是因為你的愚蠢,你的無能,皇上賜婚我怎么可能甘心?我不樂意嫁給你,我就在宮里假裝和六王爺私通,壞我自己的名聲。我以為這樣皇上就會收回圣旨,可我怎么也沒想到,皇上不但沒有收回圣旨,竟然還找人頂替我!那個賤婢成了我家的嫡女,我倒成了個無名無分的外室女!我怎么能甘心?!我想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即使我不要,我也不給那個賤婢!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爹他那么狠心。我還沒怎么出手,他把我送到那種窮鄉僻壤去,你知道那家人怎么虐待我的嗎?你知道我因為拒絕你的婚事我吃了多少苦頭,還有慕容桀。我得罪了六王爺慕容桀,他怎么可能放過我!我被他、被他——哈哈哈……” 陳令月說著,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眼淚和笑聲齊飚,她拿著刀子,站在蕭寰面前,敞開雙臂,仰天大笑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