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覃樂桑輕輕回抱他,摸著他肩上和后腦勺處的溫熱黏稠液體,淚水突的流下。 感覺到他的手緩緩松開力道,他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最終從她肩上滑落。覃樂桑保持站立的姿勢,一瞬間哭得喘不過氣。 作者有話要說: 除非把欠下的補上,否則我不看評論,絕不看評論,因為我知道你們在譴責我。 我現在睡覺了,明天再努力。晚安!以后堅決不熬夜。 好像今晚已經熬夜了。~~~~(>_<)~~~~ ☆、第62章 和好 蕭月抱著折耳貓趕到醫院,看見覃樂桑坐在急診室外面的椅子上, 往前面跑了兩步, 又倒回來問她, “小秦總怎么樣了?” “還在里面?!瘪麡飞N慈タ慈? 嚅動的唇顏色蒼白, 聲音似脫去了所有力氣。 蕭月見她的樣子,而眼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把手上的貓遞過去?!皩Σ黄?!我把門打開太久,結果它走了出去被人發現了。我沒讓人送寵物室里, 正好聽見小秦總出事, 就順道給你帶來了?!?/br> “謝謝!”覃樂桑把貓抱在腿上, 溫熱的液體又要溢出眼眶, 連忙止住。 蕭月去打探情況了, 而后又趕來一個戴方框眼鏡的男人,看上去很緊張, 沒法知道里面的情況,便轉身去找醫院的上層。一會兒回來的時候隨同了一個護士, 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同樣站在急診室外面等著。注意到覃樂桑,走過來問, “你是天行的員工?這兒沒你的事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br> 覃樂桑低弱著聲音問:“他沒事吧?” 男人見她神色奇怪, 又仔細打量了她一陣,最終沉聲回:“怎么可能沒事?鋼筋插/進肩胛骨,五臟六腑也受到損傷, 另外還有腦震蕩,送過來的時候失血嚴重。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什么當場致命的損傷?!?/br> 男人緩口氣,在覃樂桑旁邊坐下,抱著頭愁著一張臉,“他干嘛非要跑去那種地方?希望一切順利。不然公司可怎么辦?” 男人叫做程印,是秦宓的副手,對這樣的情況自是覺得焦灼。坐了一會兒便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后面急診室的標志滅了,醫生出來,類似事情已經結束。 程印和蕭月圍了上去。 醫生:“今晚度過危險期。后面注意治療,希望不會留下后遺癥?!?/br> 程印就說:“不是希望,是一定啊?!?/br> 醫生:“所以跟你們說要注意治療,這種傷大意不得?!?/br> 蕭月立即跟張工那邊打電話回復情況。 覃樂桑抱著貓一動不動,聽見兩人對話,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一瞬間雙手顫抖不止。 躺在那兒的人本應該是她。為什么要讓她心疼? 覃樂桑一直回想著那些過往的事。他曾經是不是跟她說過一句話,無論發生事都要相信他愛她? 人跟走馬燈似的,來了又去,偌大的醫院,只覃樂桑周圍空落落。 醫院的走廊上由遠及近地響著高跟鞋的奔跑聲。 季黎欣進了病房,在床前站了會兒,問了傷者的情況,又問能不能轉院,護士回說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宜移動。季黎欣就說要把人轉vip病房。小護士見對方氣場十足,趕緊轉身去找醫師。 不用小護士提醒,醫師也清楚,那床上躺著的是尊大佛。他在急診室的時候就被上邊的人打內線電話詢問情況,如今從急診室出來,更是耳提面命。 天行集團董事長秦先海的兒子居然會受這么重的傷。 * 季黎欣面色疲憊的從病房出來,見走廊上坐著個人影,那人懷里還抱著只貓。 季黎欣立即后退兩步。她最討厭貓這種動物,一雙眼睛冷冷的瞅著你,還喜歡晚上出沒,跟幽靈一樣??粗兔倾と?。 深夜的醫院很冷。覃樂桑即便很累,卻不敢睡。感覺到旁邊站著個人,便微微抬了頭看過去。 “覃樂桑!”季黎欣已然變成了一個美麗女子,少女時偽裝的那層純良面具已被她自己干脆的撕去,此時語氣涼薄的吐出那幾個字,“還真的是你?!?/br> 她打量著她以及她的貓,感覺所有自己討厭的東西都湊齊了。 “這只貓……”季黎欣微瞇了眼,“難不成是以前秦宓撿的那只?” 她還記得因為秦宓非要養那只貓,她連他家的大門都不敢進。那個時候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毛的顏色和眼珠的顏色都符合??磥砭褪悄侵?。 居然還在。季黎欣厭惡的看著那團灰黑,“你怎么當寶貝一樣抱著?” 覃樂桑不說話,貓比她更怕冷,在她腿上微微瑟縮著,她溫熱的手掌理著它臉上的毛。 季黎欣見她的動作,轉過心思,“你一直養著它?” 見她愛理不理的樣子,便越發生氣,蹲下身看著她,“覃樂桑,你啞了嗎?” “沒人跟我說,不過我猜著就是你吧?因為你,秦宓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吧?”面對這個人,季黎欣實在有太多話想說了?!敖裉斓降自趺椿厥挛揖筒粏柫?。我想跟你說說六年前的事兒?!?/br> 覃樂桑這才看向她。 這個女孩子長大之后變得越發盛氣凌人。 “你還記得那次在帝皇你跟我吵架嗎?那個時候我真的好討厭你,迄今為止你都是我最討厭的人。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么?你說你喜歡秦宓,秦宓是你的男朋友,讓我離他遠點。你知道我跟秦宓認識多久了嗎?三歲。從三歲開始我就喜歡黏著他??墒撬?,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誰,就連他的爸爸mama,都不會讓他去浪費所謂的情感。唯一特別的,是你。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么連跟他出國都做不到?他是你的,所以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你真的愛他嗎?你如果愛他,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拋棄他,讓他像一個孩子一樣脆弱?” 季黎欣咬著牙,憋回眼睛里閃爍的液體?!澳阏f,你有什么?你有什么值得他愛?” 覃樂桑無法回話,她甚至懷疑,季黎欣比她更愛秦宓。這個女孩才是真正喜歡秦宓的那個人,她可以為了秦宓出國,可以為他做任何事。而她覃樂桑,始終畏手畏腳,顧慮遲疑。 “你跟我說這些想怎樣呢?”覃樂桑流淚問?!澳阏f我拋棄他?那我呢?你又知道我變得有多愛哭,六年里,我的眼淚全是為他流的。從一開始我就打算不依賴父母,不依賴任何人,可我唯獨依賴了他。他有多愛我,我就陷得有多深。我想把他從心里拿走,可他跟我的血rou生長在一起,根本拿不走?!?/br> 覃樂??薜貌荒茏砸?,手背上全是淚,摸著手機在振動,又努力讓自己停止哭泣。 季黎欣在一邊默了許久,一腔怒氣消失了大半。她有點兒不懂了,但好像又懂了什么。 “這些話,你跟他說過嗎?” 覃樂桑沒有回答。 季黎欣覺得這個人就跟悶葫蘆一樣,不知道是蔑視她還是性格如此,總之一點兒都不討喜。 * 凌晨六點。秦宓的高燒退去,情況已經穩定。 手機快沒電了,屏幕上陳勍的五個未接來電始終存在。覃樂桑抱著貓轉身離去。 她有一個h市近川的工作,當天下午必須出發,陳勍打電話來,大概就是為了這事兒。 她無法對工作說不,就像她始終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 * 近川是個小城市,卻是個著名風景區,在h市很有名,并且繁華。 那家公司在該地的商貿區,站在寫字樓的十九樓能看見下面車輛如爬蟲。 午餐的時候陳姐帶著她到員工餐廳吃飯。兩人閑聊。 “樂桑你是在w市住吧?跑這么遠來接兩天不到的活?能賺多少?” “賺不了多少。其實是為了陪朋友,他到這邊來出差,正好我也想來,就接了活?!?/br> “你怎么想到這兒來?” “以前在這邊生活了三年?!?/br> “……你看上去有點兒心不在焉,剛剛翻譯的時候是不是出錯了?老板的臉色有點兒不好?!?/br> “有件心事兒?” 下午五點,覃樂桑拿了自己的東西走出公司大門。 大門處的保安以及來來往往的人都有意無意往前方拐角的大樹下看。 在樹下的長椅上坐著個年輕男子,臉色憔悴慘白,眼神疲憊憂郁。 覃樂桑安靜走過去。 他見著她便搖晃著站了起來。 明明都這個樣子了,為什么還要跑這兒來。 “你干什么?”覃樂桑生氣的問,“你一個重傷的人,干什么追到這兒來?” 秦宓的聲音虛弱無力,“我醒來后沒看見你?!?/br> 覃樂桑安靜一瞬,輕聲:“我有工作要做……我答應了人家,推不了?!?/br> 今天錯漏百出,全都因為一直在想他的事。 他的手輕抬,偷偷去碰她的手指?!拔衣犚娏?,那天在飯桌上,你說要跟他到這兒來?!?/br> 居然是為了這種事。 他不是也在跟珊娜說話嗎?同時還在聽她和陳勍說聊什么? 秦宓完全沒覺得不好意思?!拔也荒苋淌苣阍谖铱床灰姷牡胤礁鷦e的男人接觸。即便你不再喜歡我,我也不希望你喜歡上別的男人?!?/br> 覃樂桑對他這種霸道的個性六年前就熟悉了。又怎會去跟他爭辯。 “你太亂來了,還是找個醫院躺著吧?!闭f著就要搜附近的醫院地點。 秦宓未做抗議,只問:“你也去?” 覃樂??此谎鄄徽f話。 秦宓握住她打電話的手,“我不喜歡醫院,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你當是來旅游的? * 那棟公寓樓沒有多大變化。 覃樂桑記得他把所有鑰匙都給了她??磥硎聦嵅⒎侨绱?。 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原樣,并且未染塵埃。她猜到他做了什么。 衣柜里,那條還沾有她破/處之血的被單整齊的疊放在角落。 “對不起!”秦宓在她身后輕輕道。 覃樂桑將東西放下,關上衣柜,急聲,“你去躺著?!?/br> 秦宓乖乖聽話,回了床邊,然而只是坐在那兒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