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徐璈在家不限制貓的行動因為會定時去洗澡打針,現在習慣性的想去摸摸貓腦袋,結果是小竇竇的頭發。貓被他寄養在了一家本地的寵物店,價格昂貴也就是圖一份安心。 隨手拿過一本書閱讀,發現是以前以前做的筆記,好詞好句都有標注自己的見解,徐璈笑著看完覺得如今的心境已大不如從前,書已經讀不下去了。他抬頭看看鐘表,還沒到0點,估計著于望舒還沒睡,徐璈發過去一條信息:“新年快樂?!?/br> 于望舒忙著在朋友圈拜年,刷到了徐璈的祝福隨便回了句:“快樂快樂?!焙退麑W的唄。 “四只貓在xx寵物館,你過年要是有時間幫我看看?!?/br> 于望舒有些不樂意: “你真當我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保姆了,還是男的?” 小竇竇突然轉身抱住了徐璈,雙手抱住他嘀咕著奶奶,徐璈小心的將小孩移出點距離,拍了照片發過去:“我侄女在,抽不出空看它們?!?/br> 于望舒一看那床單就眼皮直跳,這床單灰藍 白的組合居然一直沒變,徐璈是多喜歡才會買好幾套備著換? 他沒想到的這全是徐mama換的,因為徐璈不常在家她也懶得去專門買,所幸每次就買一樣的反正徐璈從來沒說過討厭這色。 屋里開著暖氣,還有躺在床上的疲乏感,于望舒的呼吸漸漸綿長,在等不到小可愛的回復后他簡單的發了個‘哦’字給徐璈,末尾附贈兩個字:煩人。之后沒再看手機直接睡過去了。 暖氣也忘記關,結果于望舒晚上夢到了從未夢見的場景,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做春夢了。 他夢到自己在熱得汗如雨下的屋子里,和一個男人抱作一團,那股灼熱的撫摸從骨子里驚起一片雞皮疙瘩,太熱了。男人間的親吻狂熱帶著旋風足以令人暈眩,他摟著對方翻身喘息,汗水滴落在對方劇烈起伏的胸膛,比溫潤的瓷器還要好看。 不僅熱,還難受,他似乎快被烤焦了。 瘋狂的想要向身下人發泄,他看到自己赤紅的眼是即將殺人的醉漢。 “給我……” 那人看不清臉,只知道身材比較精壯十分有力道,他喜歡摸著身皮因為很帶感,像是吃了一塊正宗的牛皮糖,咬在嘴里都是無窮回味的嚼勁。 那濕潤的唇比草莓還要香甜。 他下意識以為是和小可愛,熾熱難忍的吻上去卻在下一秒被掌控了主動權,他被推翻成為下位并且掙脫不開,隨著那人精壯的馬甲線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耳朵一陣轟鳴似乎聽不見了。 于望舒猛地睜開眼,如同僵尸般從床上直挺挺的坐起來,虛抹把額頭是一手的汗水,后面也是濕噠噠的。 短短幾秒他已經忘記了那人是誰,而他一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多,天還不見亮,依舊是灰蒙蒙的一大片。小區里不準燃放煙花爆竹于是大家都出去放,于望舒穿著有些濕意的棉睡衣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依稀可見遠方的煙花,他站著發愣,背后一滴汗水開始順著脊背下落,先是緩慢再加速,驚起陣陣癢意然后消失在面料里。 倒杯水喝完,于望舒握著冰冷的水杯試圖涼快點,滿身的汗臭味提醒他剛剛做了什么夢,這些日子夢境總是會記得點,他舔舔嘴唇,靠著杯沿胡思亂想。 難道是最近缺愛? 那夢境過于逼真像是發生過的事,而他現在就是回憶不起來。 打開電視全是春晚的重播,于望舒忍著一身汗等它冷下來,有句話說大年初一不能洗澡,會把好運給洗掉。 雖然他是科學光環下成長的人,但沾沾好運氣的祝福也沒什么不好的。 于望舒將眼光無聊的從電視收回到手機,上方是一大堆推送,而小可愛的信息就隱藏在這些推送的最后面。 “我哥今天跟我出柜了,怪不怪?” 于望舒揉揉眼睛強行鎮定:“他也是基佬?”回復的比較遲,他也沒指望小可愛能回復,結果才發出去就收到了回復信息。 “嗯,我昨天才知道?!?/br> 徐韜被徐璈的事刺激到了,一方面佩服徐璈藏的夠深,另一方面氣自己過得像只豬,連這都沒看出來,“他太厲害了,一直很優秀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基佬?!?/br> “你怎么還沒睡?” 徐韜將手機貼在肚子上開始數星星,可他滿腦子都是林如海的信息,他沒有舍得刪林如海也拉不下臉,在竊喜的同時他也在心底暗罵著。 有的人心思縝密卻極度敏感,大致就是徐韜這樣的人,得不到一個說法就會猶豫不決,心里總惦記著。 這一惦記就是大半夜,一邊氣憤一邊晾著,想著是自家的事也沒和于望舒多說什么,說完晚安也閉眼睡了。 小可愛不說,于望舒也不好意思追問人家的私事,這事只能當做是聽聽。 第二天于望舒7點就起床了,于媽拎著禮品準備送給舅舅,說起來他們是同輩根本用不著送禮:“媽,你放下,別讓他看見了又瞎逼逼?!?/br> 于媽瞪他一眼:“你是晚輩,反正你也得送?!?/br> 于望舒邊開車邊皺眉:“我還真不愿意浪費這些錢,有這些錢干什么不好,去給他送還挑這挑那的,他是不是真當自己是個大人物了?!?/br> “你們年輕人容易沖動,到底是家里長輩你多擔待點?!?/br> “是是是,媽我肯定擔待點?!比绻f話能好聽,于望舒開著車呢心里還是憤憤不平,不過到了舅舅家還是按照于媽的吩咐給好臉色,賀章他兒子叫賀曉天,名字聽清爽,人也長得挺干凈,就是有點好吃懶做的小白臉屬性,屁本事沒有就愛吹牛逼,牛批吹上天了都不知道收斂收斂。論起輩分,于望舒想起賀曉天還是他的表哥。 果然,吃飯的時候賀章開始談了。 “這于瀟最近在忙什么?” 于媽笑了一下:“他啊今年剛剛從揚城調回京都,過完年就準備上班了?!?/br> “還是做快遞員?”賀曉天捏著花生米往嘴里扔,旁邊是他年輕的老婆,老婆懷里還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賀章唉的一聲放下筷子:“做快遞員多辛苦,到叔的工廠來,給你安排個辦公室的職位做做,一個月啊3000管你夠?!?/br> 于望舒想說話,但于媽的手在桌下擰了他一下,他擦擦嘴覺得這飯真吃不下去:“我年后去做經理,而且還會回明大讀完下面的課程,月工資是你出的兩倍而且還是坐辦公室的差事?!?/br> “嗨!”賀曉天啃著雞腿吃得沒形象,“做快遞苦的要死還受氣,你出去受這份罪丟人不?!?/br> “那你天天在家啃老本丟人不丟人?!?/br> “你這話什么意思!”賀曉天扔了骨頭拍桌而起,“我爸也是想幫你?!?/br> 于媽嘆了口氣:“這好好的怎么突然這樣了?!?/br> 賀章手里還拿著酒杯,見于望舒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哼的一聲:“小敏啊也不是我說你,你兒子這高官兒子的帽子什么時候能摘摘,別人見我都議論于奉新是……唉不提了?!?/br> 于媽臉色微變。 “你是什么大人物,人家看你就能想起我爸,舅舅你戲挺足的?!?/br> “于瀟,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于望舒突然怒拍桌:“我的名字叫于望舒,我希望你在親meimei面前不留情面的討論她的丈夫時,能想想當年自己是怎么腆著臉去求他給你開后門的?!?/br> “外婆在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外婆不在了你倒是變本加厲了?我媽嫁給我爸是幸福的,他是有錯但最起碼我爸沒有欺騙她,一個男人怎么像路邊老女人似的天天惦記八卦,天天議論著那份不甘心來滿足自己奇葩的快感?!?/br> 賀曉天氣不過,倏地站起來推一把他,嘴里嚷著:“前市長兒子了不起,名牌大學學生了不起,現在還不是混的比我差?!?/br> 于媽聽見他說兒子受不了了,上去給了賀曉天一巴掌:“你算是什么東西?!钡拇_,在她的面前,賀曉天這個小輩沒有說話的份。 于望舒惡心的拍拍肩上被碰到的部分,淡定的走到賀曉天面前突然拎起他的衣領,面露兇相道:“今年30歲了天天在家睡覺啃老本,舅舅去年廠里欠債是誰借他錢的,你結婚是誰給你安排的酒店,你以為就憑你們家能以800一桌的價格拿下圣豪酒店?你兒子出生的那一天我媽二話沒說封了2000紅包結果你還說少?賀曉天你算是什么東西敢在她面前撒野?我媽想著就舅舅一個兄弟,你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能關照就關照,在你高中被學校勒令退學的時候又是誰從京都幫你找關系,你們一家欠我們家的別說是還,數都不數不清,我們沒有你這么個親戚也能活得好!”說完他拉著于媽就往外走。 少見的,于媽沒有拒絕,在出門時摁住了他的手轉身。 “我就一個丈夫也只有望舒一個兒子,一個是終身伴侶另一個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你和我一母同胞但這些年再多的感情都被沖擊散了,以后我們不會再來,望舒今年在京都買了房子還缺點錢,這幾年你借的錢麻煩快點還,沒有打欠條是因為相信你?!?/br> 于望舒只能看見于媽挺得筆直的后背和那一頭依舊烏黑的頭發,他想起于爸之前說過于媽當年是一枝花,最后在他的死纏爛打下終于同意了交往。 “媽,你怎么突然那么牛氣了?!闭f真的他還以為是做夢。 于媽望著車窗外,神色是解脫后的歡愉:“因為你是我兒子?!币驗槟闶俏疑砩系囊粔Krou,再大的年紀在當母親的心里都是孩子,需要去保護的一小部分,“他們得寸進尺,我們也不許再忍,這些年他們欠了咱們家不少錢,你記得去要回來?!?/br> 于望舒撇撇嘴心說賀章是什么人。 “估計難,他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當時沒打欠條?!?/br> 于媽一臉‘你傻啊’的表情,說:“你還說自己是法學系的學生,這點用都沒有?” 于望舒秒懂,對著后視鏡里的于媽敬禮:“保證完成任務?!?/br> 他們都以為要經過一番唇舌之戰,賀章才會還錢,沒想到他們剛到家,錢就到賬了只不過是缺斤少兩的到賬,于媽看眼數字就知道有貓膩,起身去臥室翻出筆記本給于望舒,猶豫道:“鬧成這樣真是難看?!?/br> “媽你的錢又不是天上掉的?!庇谕骐S便翻著差點沒氣得跳起來,那家就是周扒皮。 年初二過的不是很開心,他們親戚少再走動一天就沒事了,初四的時候于望舒去寵物館看了看四只貓祖宗,寵物館裝修的堪比少女館,夢幻還粉紅,這種裝修徹底激發了于望舒渾身的不自在,因為在里面的全是萌妹子,而他胡子沒剃呆里面就像是邋遢大叔養了四位小公主,怪怪的。 四只貓享受著公主級的照顧,雖然老大布偶是太監,于望舒對它表示了長達一分鐘的同情。 貓祖宗專注舔毛,看都不看他一眼,最后是老四捧場舔了舔于望舒的手心,扒著他喵喵叫著。 于望舒就蹲在一邊逗弄他們,這時工作人員來提醒他這不是賣的,他連忙起身抽出徐璈的明信片:“我是他主人的朋友,他委托我來看看他的……愛寵?!?/br> “啊是這樣,這四只貓都很乖而且會自己用貓砂,徐律師養的很好?!?/br> 于望舒聽著別人對徐璈的贊美,耳朵發麻,他抱起老大摸摸貓頭趁機吸口貓毒:“他還總擔心它們?!?/br> “多慮啦?!?/br> 下午徐韜發短信說看見他哥就臉紅,于望舒在寵物館舍不得離開,索性讓他也一起來,徐韜以為這貓是他的,蹲下摸了一把卻覺得味道有些熟:“你還喜歡貓啊?!?/br> “還行吧,身為一個死宅,對所有萌物沒有絲毫的抵抗力?!?/br> 可能人在無聊時就愛瞎搗鼓,于望舒摸著貓頭看著四只癱在軟墊上打滾的貓,建議:“我們出去溜貓?!?/br> “???” 于望舒在店主那進行了登記,又買了四條高端大氣的鏈子拴著貓,他和徐韜一人牽兩只,在眾人見鬼的眼神下大搖大擺的出去了,徐韜還處在好玩的年紀自然沒有想太多,而于望舒則是覺得這貓和人一樣不能懶,徐璈對它們管的太松假如生病了怎么辦?還是得出去運動運動。 浩浩蕩蕩的出去,其中還是一只大萌款,于望舒接收到來自各種萌妹的驚呼。 “天吶是布偶?!?/br> “好漂亮??!” 不知怎的,他有種拿著徐璈的東西在外面亂裝逼的感覺。于是掏出手機趕緊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幫你的崽運動運動?!辈贿^對方可能在忙著帶侄女,很久都沒回復。 大街上喜氣洋洋,他們正逢人流高峰期,四只萌慘了貓也不怕生,端坐在地隨意路人拍照,老四還是顯得很膽小,扒著于望舒的褲子拼命往上爬,最后于望舒把它放在了肩頭才勉強消停下來,徐韜剛出來時臉色并不好,他看著對方面色逐漸紅暈,心里一高興上前牽住了他的手。 但徐韜似乎是受驚,揚起的嘴角瞬間收攏并躲開了他,知道是于望舒,他滿臉抱歉:“我不知道是你?!?/br> “沒事沒事?!毙祉w分了神才會這樣,抬手想摸摸膽小的老四,結果就在抬手的瞬間看到了些不該看見,或者說看不得的畫面。 于望舒一根筋也沒真因為牽手這事膈應,畢竟剛相處,突然牽手不就是等于耍流氓? 他這樣自我安慰,看到徐韜臉色由紅轉青,肩上的貓也發出一聲哀嚎,于望舒扭頭想看看徐韜是看見啥了,除了人還是人。 “如海,那不是徐韜嗎?” 柔和的女聲在身后響起,于望舒轉身,看見了不遠處的男女,女人不怕冷的露出大長腿,膝蓋受傷像是剛從醫院回來,現在正靠著男人。 于望舒牽住貓示意別亂跑,朝徐韜問:“你們認識?”看面相挺年輕,同學吧。 這話還沒等徐韜回復,女人就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其中沒忘記讓身旁的男人攙扶著。 說來也奇怪,于望舒這次沒先注意女人的身材,而是先注意了那個男人,也許是他臉上的震驚和對女人的冷淡太明顯了,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是鎖定徐韜的。 而徐韜呢,咬著下嘴唇縮了脖子。他和徐韜相處也有些日子了,徐韜的小動作就是縮脖子,不是膽怯的象征而是逃避。 于望舒怎么說都是在外面闖過四年的人,看人的眼色不說有多準,這倆小孩間的問題還是看的出來的。 他擋在徐韜前面禮貌的伸手:“你是徐韜的同學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