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縱有一時迷惑,也已是堪破。 這句話霎時如利劍般直直的插入了秦扣枕心尖。他面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看著云縱。卻見他已經從容走下床,穿上道袍,系好佩劍,拂塵搭於肩上,面上再無半絲凄苦之色,只剩一片平靜。見他毫不遲疑的便要離去,秦扣枕猛然從背後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許走!” 云縱冷聲道:“放手?!?/br> “我不能放你走?!鼻乜壅碚Z氣陰寒,“我已和賀蘭凌談好條件,用你交換我教圣物。你走了,我拿什麼去和他換?再者暖玉尚未拿回,你的身子也還有利用價值,我豈肯放你走?” 被他扣住的手腕劇裂一抖,云縱猛然回身,一雙眸子內終於燃起了熊熊怒火。 “秦──扣──枕!”他“唰”的一聲反手抽出了肩上的佩劍,厲聲道,“你辱我太甚!” 越昆劍出鞘,十數年絕學使出,出招便是極為凌厲。云縱長劍一挽,劍華閃過,劍尖便直沖秦扣枕面門而來。秦扣枕側身閃開,身如疾電,游走之間避開云縱劍芒,欺他此刻內力未復,身虛乏力,趁云縱一劍送至他面前之時,閃身至他身側,卻是雙腕一翻,準確無誤的扣住了他的命脈。稍加用力,一股寒氣頃刻間順著云縱的命脈直躥而上?!?!啷”一聲長劍墜地,云縱踉蹌兩步,被他扣住手腕,掙扎不得。 秦扣枕反手一拉,將他拖入自己懷內,唇角勾起一抹調笑:“就這點本事,還想走?” 云縱閉目傲然道:“至多不過一死,你休想再得逞!” “果然有骨氣,不愧是天下第一觀的云觀主,云上君!”秦扣枕邪邪一笑,“我怎麼舍得讓你死呢?不過念在我們歡愛一場,你竟一直沒有享受到其中的妙趣,豈不是可惜?” “你……你想做什麼……”云縱面色大變,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我想做什麼……”秦扣枕微微一笑,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走至床邊,然後將他輕輕放在了床上,“當然是讓你好好享受一番了,上君?!?/br> 云縱大驚失色,待要掙扎,卻被秦扣枕伸手猛然抓住了雙臂。他一面壓上身來,另一只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將云縱的雙手舉過頭頂,然後用腰帶綁了起來。云縱拼命扭動掙扎,卻被秦扣枕死死的壓住,無法動彈。他張口欲罵,話未出口,便被堵住了雙唇。 這個吻來的猛烈而帶著nongnong的情色意味,他的齒關被毫不留情的撬開,秦扣枕的舌頭蠻橫的闖入進來,霸道的糾纏住他的舌,毫不留情的攻城掠池,不容退避。一雙手順著他的腰側,開始不規矩的游疑著,然後探入了他的衣衫內。 “住手……住手……”云縱掙扎著發出斷斷續續的抗拒聲,唇舌交錯間好不容易拼命拉開了和秦扣枕之間的一絲距離,卻在下一刻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秦扣枕的手指輕輕探上了他的的發頂,隨即一扯,碧玉簪發出一聲脆響跌落在地,三千青絲散落下來,xiele云縱滿肩。 云縱扭過頭去,雙目緊閉,秦扣枕的眸子愈發的幽深了。 “你……你若敢辱我……我此生絕不放過你……”原本是極為狠歷的一句話,卻因為說話的人氣息不定,語帶顫音,反而平添了一種說不出的媚色撩人。 “求之不得?!鼻乜壅黼p手不緊不慢的撫上云縱細薄的腰身,薄唇勾起一絲輕笑,“我就是要你這輩子都不放過我?!?/br> 手指微微一彈,云縱身上的衣帶應聲而開?;璋档氖覂戎灰娔枪饣募∧w上泛著暖玉般的光澤,在秦扣枕肆無忌憚的目光逡巡下,漸漸染上一層薄紅。 秦扣枕微微瞇起了眼,嘴唇移到云縱的下腹,時重時輕的舔咬著,眼睛上挑,欣賞著云縱帶著極力忍耐,卻又已經紅暈滿面的神情,愈發賣力的吮吻起來。忽然十指一扣,握住了云縱已微微挺起的欲望,不懷好意的摩擦搓弄起來。 “只要試過一次,你便會一輩子忘不了……”秦扣枕在云縱耳邊輕輕吐息,“這種銷魂滋味?!?/br> “我與你……究竟有何冤仇……”云縱痛苦的喘息著,脆弱處被時重時輕的撫弄,這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至的快感是他生平從未經歷過的,幾乎將他沒頂。極度的羞恥,極度的痛恨,恨不得封閉了自己的感觀,斷了所有知覺,卻無法抵擋那仿佛身子被拋上云霄般的劇烈歡愉。 耳邊仿佛又聽到當年師父在自己初成年時的教誨──情之一字,最是難守,最是易破。云縱,你若堪不破情障,此生必受其害,後患無窮。 弟子已經下決心斬斷,已經脫身……為何還是要遭此劫數? “上君,你這話說得真教我委屈?!鼻乜壅淼吐曅Φ?,“明明是你在享受,如何說是與我有冤仇呢?” 一面說,一面更加肆意的taonong起來。白皙修長的指頭游移在他胸膛上,極慢的撫摸之後,舔了下指尖,漾了層水霧的迷蒙眸子似乎意猶未盡,干脆俯身向下,緋紅舌尖從柔軟唇間探出,下一秒,異常溫軟的觸感襲擊上了云縱的胸口。 唇舌含住云縱胸前的紅暈,輕輕的舔噬著,那濕潤麻癢的異樣觸感,使得云縱不能自抑的從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隨即渾身一顫,卻是秦扣枕輕輕探入一指,插入了他的密處,緩緩抽插著,待到那里開始松軟,復又插入了第二指。 云縱的身子猛烈的掙扎起來,嘴唇被秦扣枕堵住,發不出聲音。秦扣枕的舌尖觸到了微咸的滋味──那是云縱自己咬破舌尖,留下的鮮血的味道。 緩緩放開云縱的雙唇,迷蒙著的深黑色眼眸半掩在長睫之上,長發披散,唇上沾染了一點屬於云縱的鮮紅,秦扣枕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露出抹極為豔麗的笑容。 “要來真的了哦──” 他一把將云縱抱起,跨坐在自己身上,勃發的硬挺毫不遲疑,猛然插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讓云縱抓著床單的手驀然一緊,下身被撕裂被貫穿,感覺到的卻是胸口仿佛被碾壓過一般的劇痛。身體上的疼痛敵不過心被絞成灰踏成泥碾作塵的絕望,一層層反復醞釀,越靠近胸口,那一波波涌起的疼便越發尖銳。 然後,便只剩下微微的麻痹和緩緩的鈍疼。靈魂剝離出軀體,飄在半空,冷眼望著欲海沈浮身不由己中的那個人。 那個人,曾經是灑脫於天地間,不染紅塵,位高名重的云上君。 卻為了不該心動的人心動。 卻為了這極度恥辱的欲望而沈迷。 卻是苦苦要掙扎出紅塵道,卻又偏偏墜入。 換來的只是如此下場。 秦扣枕這次的目的便是為了讓云縱挑起情欲,自然不能只顧著自己發泄。他一邊緩緩的抽動著身子,一邊不忘握住云縱的下身,細加taonong。不多久,便覺得那顫微微的欲望抖了幾下,終於瀉出。 秦扣枕一時得意,便笑著抬首道:“你看,出來了……” 話音未落,待他看清云縱此刻的情形時,面色頓時一片慘白。 只見云縱雙目緊閉,奄奄一息,大口大口的嘔著鮮血,體內的真氣順著與秦扣枕交合的地方,正瘋狂的流失…… 第14章 “云縱!”一聲驚叫,秦扣枕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鮮紅的血漬在雪白的床單上四散開來,豔麗無比,竟像極了一朵盛開得凄厲無比的血蓮花。 云縱體內失控流竄的真氣如刀鋒一般銳利,洪水般涌進秦扣枕的體內,沖擊著他的經脈。秦扣枕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欲望,右手急急劈落,封住了云縱的周身大xue。 頓時,真氣不再流竄。 云縱好象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軟軟倒在秦扣枕懷中,面色青白,呼吸微弱,衣襟上全是觸目心驚的血跡。 秦扣枕清清楚楚回想起他說過的話,若是與人交合,xiele元陽,輕則功力流失大半,重則內力盡失,功體俱毀。 內力盡失,功體俱毀…… 秦扣枕黑眸中閃過一絲痛色,忽然伸手摟住云縱,輕聲的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彼N著他耳邊,猶如情人間的情話般低低的吐息著,“如今你一身的功力都歸我了,自然是哪里都不能去了?!?/br> 失去功力,便如同廢人一個。這樣的云縱,縱有一身傲骨,離開了他,還能去哪里呢? 除了留在他身邊,哪里都不能去。 “你知道麼……”他繼續在云縱耳邊輕輕的說著,“你偶爾對我微笑的時候……真的很像一個人……” 同樣溫暖和煦的笑容,同樣總是無可奈何的對著他,卻無法拒絕的神情。他最初的情動也是最後的愛戀,卻在那人手中的長劍被自己擊落在地的脆響聲中聽見了永訣。 他那時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那人的身子軟軟的倒入自己懷內時,仍不敢置信的問他:“師兄……你為何想要殺我?” 那人嘴角帶血,呼吸越來越微弱,卻仍舊帶著笑,輕聲說:“傻瓜,誰不想……坐擁江湖?!?/br> 那是他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其實師兄……你離教主之位,原已只有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便是黃泉永隔。 而他,卻是從那日起,步步籌謀,手段辣歷,最終登上了教主之位。坐擁江湖……師兄一生的夢想便是如此。而他終於睥睨天下,卻發覺自己再無求之不得。 再無求之不得之人,再無求之不得之物。 他的心已經殘缺,再拼不成完整。 秦扣枕的唇角輕輕勾起,漫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人人說他無情,人人說他狡詐,人人說他狠辣,人人說他不擇手段。 不過是一夕之間,一個少年瞬間成長為一個男人。 他低頭望著自己懷內的云縱,那人面色慘白如紙,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他根本就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 也許無關愛念,對於云縱,他原本只是單純的利用。卻漸漸的連自己也被自己騙了進去,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也許……只是因為這些年來,他真的很寂寞。 即使身邊美人如云,依然覺得寂寞。 所以他只需要一個溫暖的身體,一張同樣和煦的笑容,和一個永遠也無法再傷害他的人。 這就夠了。 第二日一早,佩瑤如同往常般輕輕扣了扣云縱的房門:“公子,起來了麼?” 良久,房內傳來秦扣枕的聲音:“進來吧?!?/br> 佩瑤一驚,隨即心內不由暗暗歡喜了一下。這些天教主冷落了公子許久,沒想到昨晚竟然又在公子房里過夜了??磥斫讨鬟@次是回心轉意了,公子這次把握住機會,說不定能重獲教主歡心也不一定。 這麼想著,便高高興興的推門進去了。還以為會看到一副春情融融的場景,誰知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凄慘之極的殷紅。 床單上浸染著大片觸目驚心的鮮紅,教主神情淡然的靠坐在床頭,懷中摟著一動不動的云縱。 那一瞬間,佩瑤幾乎以為教主把云縱給殺了。 “教主,云公子他……” “沒什麼?!鼻乜壅磔p描淡寫的道,“昨晚他吐血了,不礙事?!?/br> 這還叫不礙事?都跟死人差不多了還叫不礙事? 秦扣枕見她呆呆的站在原處,不由眉頭一皺,沈聲道:“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叫人送桶熱水進來?” 佩瑤一驚,急忙領命出去了。她不敢多問,因為她知道教主越是表面上和顏悅色,越是心思難猜。 就像當年教內忽然發生大亂,前任教主病故,他的幾名弟子為了繼承教主之位大動干戈。誰都以為得勢的會是武功不凡,深受老教主寵信,又在教內頗有威望的二弟子蘇遺水,不料最後登上教主之位的,竟是幾名弟子中排行最末的秦扣枕。 他便是這般神情自若的微笑著,毫不留情的鏟除異己,最終統領了瞑華圣教。 片刻之後,兩名下人抬了個大木捅進來,隨即躬身退出去了。佩瑤膽戰心驚的走到床前,顫聲道:“教主,可要奴婢幫云公子清洗身子……” “不必了?!鼻乜壅頁]手道,“你叫人把今年給我添置的新衣里挑出兩套顏色淺淡些的,一會兒送過來。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br> 佩瑤應了一聲“是”,正要退出去,又被秦扣枕叫住了。 “今日你看到的,不要多嘴,去吧?!?/br> 佩瑤心內一顫,慌忙答了句“不敢”,急急忙忙退下了。 房門被佩瑤反手掩上後,秦扣枕動了動身子,輕輕將云縱抱了起來。 從昨晚到今晨,他一直沒有清醒。 秦扣枕柔聲道:“你的衣服都被你弄臟了,我叫人給你送新的過來,好麼?” 懷中之人毫無反應,除了那一抹微弱的呼吸,竟和個死人差不多。 秦扣枕微微的笑了,低聲道:“你不想和我說話,那就繼續睡吧。只是你身子也被弄臟了,我替你洗洗吧?!币幻嬲f,一面將他抱到了木捅旁,一只手摟住他,另一只手測了測水溫,然後將云縱放了進去。 熱氣騰騰的木捅內,云縱蒼白的臉似乎也被薰出了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