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正要說一說吳家的事,瑞葉便咬著唇兒問她:“我算著日子,已經過了姑娘送信回來的時候了,姑娘那頭別是有什么事兒罷?!?/br> 葉文心離開穗州每一旬日都能寄一封信來,有給紀夫人的,有給葉文瀾的,還有寄給石桂瑞葉的,兩個人寫了信送到葉文瀾那兒,由著他一并送去漳州,按著日子來算一旬已經過了,信也該來了。 穗州大風,漳州也是一樣,葉文心說他們租居了一個小院子,到鄉間去收女學生,忙了一個月,才收到兩個人,還得接著再收人。 其中艱辛她不曾說過,只告訴她們許多鄉間的趣事,她就是住在金陵城郊的時候都沒見過豬牛,這會兒看見了,還給石桂畫了一幅畫來。 跟著又嘆,說知道是不必收學費的,倒有農家送了兒子來,知道她們只收姑娘家,還叫罵起來,一樣是考學,自然是男孩更有用。 葉文心寫這信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字跡卻同平日里一樣,只在結尾落了個墨點兒,石桂讀了又讀,嘆一口氣,寫去的信俱是鼓勵她的話,其實葉文心也用不著她鼓勵,她身邊有宋蔭堂,連一心避世的人都入世去了,葉文心也沒什么再擔憂害怕的。 瑞葉石桂先還在家里等著,許是因著大風書信才慢了,可再慢從漳州到穗州也不可能走上十五日,石桂先去找了葉文瀾,跟著又去找了紀夫人。 漳州受災比穗州還更厲害些,有的山道都堵住了,因著堵得太多,到這會兒才清出一條路來,布政使派了左參議去查看災情,六十大壽也不過了,先上表給圣人,把災情說得還重上幾分,到時不能演武,可不全是**。 石桂沉吟得會道:“夫人可能借我幾個人,我知道地方,不去看一眼,怎么也不能安心?!奔o夫人點頭應下,石桂略一遲疑:“我,能不能抽調個可靠人跟著?!?/br> 作者有話要說: 嬌倩姑娘姓吳啊 啊哈哈哈哈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363章 漳州 石桂說的可靠人,自然就是明月了,讓她孤身一個跟一群不認識的人到漳州去,便是有紀夫人發話,這些人也不定就聽她的,她又沒有吳姑娘的武藝,既沒這身手,自然還是穩妥些好。 紀夫人也沒料著石桂肯親自去一回,知道她跟葉文心情宜深厚,又是個有主意的,兩個通信多日,便沒去過漳州,也能知道是在何處落腳,只要細心尋訪,總能找著,比單派一對人去要好的多。 “你去也好,我正愁沒個妥當人呢,你只管去,我把東西替你都預備好,這兒的生意你也不必管,我叫個管事先替你打理著?!彼阋凰阋呀浧甙巳諞]了消息,漳州受災比穗州更重,也不知道 葉文心帶著幾個姑娘身在何處,她身邊的人都是識文斷字的,要是手腳舍不得送個信回來也沒多難,何況還有一個宋蔭堂跟著,等閑人不敢難為了她。 “我回去預備預備,還煩著夫人往兵營里調人手去?!闭f借也好說調也好,這卻不是石桂煩心的事兒,管她寫什么紅條還是白條,她既應了,就有法子。 紀夫人讓九紅姑姑把她送到門邊,石桂急匆匆趕回去,開了門便收拾東西,衣裳倒不緊要,要緊的是多預備些藥物,這會兒港口的船只緊俏,許多壓著的貨要出港,泊著的船要進穗州,不靠紀夫人還真去不成。 走海路還是比走陸路要快些,大道堵著還沒通,倒了一片山石大樹,坐船去漳州港,比等路通了趕車便利的多。 石桂回去便把事兒告訴了瑞葉,瑞葉說什么都要跟著一起,石桂道:“總得留個人下來,給紀夫人報信去?!?/br> 瑞葉哪里還顧得這個,一聽見葉文心沒的音信,紀夫人要派人去找,她眼淚撲簇簇的落下來,一口氣都差點兒喘不上來:“我這條命都是姑娘救的,她不知在何處,怎么也得去尋她?!?/br> “我知道你心里著急,可……”后頭的話石桂沒說,瑞葉跟程夫子兩個人這些日子總在一處,學里的學生都已經不叫她石家大姐,反叫她師娘。 瑞葉也不避諱,學里原是有灶的,可卻無人打理,雇傭的廚娘不得力,程夫子便不供飯食,瑞葉去了把廚房理了出來,破掉的窗戶補上了,倒下的竹子砍了去,小小一間書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程夫子還是喜歡看著她發笑,笑意越來越濃,要是他講課的時候,瑞葉從窗下過,就能把滾瓜熟的書全忘了,說著上句不知道下句,學生們一片哄笑。 這些孩子都喜歡瑞葉,學堂里還是不供飯,卻有一頓點心吃,磨的豆漿,煮的酸梅湯,天熱的的時候給他們解暑,茶粿子白糖糕,夫子有的他們都有,原來還有念叨著怎么討了這么個寡婦回來。 這些小子們卻極愛戴程夫子,程夫子看著他們淘氣也只會笑,如今又添了個師娘,破了衣裳還給縫,有吃有喝,回去聽見家里人念叨,反要替瑞葉說話。 找一個別的女人,可不定自家的孩子就能有吃有喝,還替程夫子查他們的功課,一筆字兒寫出來不比程夫子的差,長舌婦人也不敢嚼舌頭了,這要不是寡婦也不會嫁給程夫子。 瑞葉這會兒就該定了親的姑娘似的,仔細把嫁妝繡起來,兩個已經定下了婚期,秋日里就辦婚事的,繡嫁妝縫被面,打首飾做衣裳,梳頭人全福人且得尋一尋,石家不是本地人,這些事都是生手,無人可托,自然難些。 她要是這會兒走了,一去還不定甚時候能回來,程夫子難還能等著她不成,石桂勸她,瑞葉卻連連搖頭:“若是只想著我自個兒,也不配當人了,姑娘待我恩深義重?!?/br> 石桂咬咬唇,還有一句不曾說,葉文心最后還在太豐縣里,要去找她,必得先去太豐縣,遇見縣令的時候,瑞葉又得如何自處。 她說的再多,瑞葉也不肯不去,等不及收拾東西,先去了學館一趟,等她再回來的時候,身邊還帶著一個程夫子,瑞葉臉上微紅:“他,他非得跟我一道去?!?/br> 程夫子守了多少年,才見著這么一個合心合意的,怎么還肯輕易放了她去,秋天辦不成,那就冬天辦,若沒有葉文心,哪有此時站在他眼前的瑞葉。 石桂一時怔住,一個眼色遞過去,瑞葉只是沖她笑,她這才安心了,跟秋娘說定了紀夫人會派人來做幫手,她跟瑞葉兩個要去漳州找葉文心。 葉文瀾自也一道去,紀夫人找了船來,收拾了許多藥品布匹,最要緊的是干糧吃食,還真從兵營里調了人出來,本來兵士就能護送官船,紀家要了一隊人,也不算出格,還舉了官家的牌子,從穗州港往漳州港駛去。 石桂把葉文心送回來的信都帶著,從這信里找蛛絲螞跡,最好是到了地方就能知道人在哪兒,只是一時不襯手,才沒送信回來。 從穗州到漳州的水路暢通,海上無風,很快就到了,可靠上港口卻等了許久,漳州港口碼頭還不曾修繕,船只全都堵在里頭,大風來時卷了樹根壓塌了船只,貨物布匹浮在海上,有漁人坐著小艇在打撈。 死的人也更多,這兩日先清干凈了尸首,被浪推上岸邊總不好看,這些貨物都是無主的,箱籠撈出來打開,就在碼頭邊排成一排,書頁都被浸泡壞了,布匹也都失了顏色,書本無用,布匹卻是有用的,雖被咸水泡過,洗曬干凈總還能穿。 眼見得前頭的船隊沒個盡頭,明月扒著船舷叫了一艘小艇來,給銀子讓他先把人送上岸,那漁民一看是官船,倒不敢不應,把小艇靠近大船,從上頭放下繩子來,人就順著繩子下。 這么干等著非得到夜里不可,明月先下去,漁人又叫了幾艘小船在底下等著,石桂來的時候為著方便全換了褲子,跟穗州姑娘一個打扮,一條長辮子垂在襟前,順著繩子往下爬,明月在小舟在接著她。 一隊人留在船上,一隊人坐著小舟靠岸邊,收拾了些藥品干糧,雇了輛車往太豐縣去,路上顛簸,不時還有道路不通的,村民們救自家且不及,縣里村里雖派人去通路,可是人手不足,還不曾全清出來。 石桂瑞葉兩個坐車,程夫子葉文瀾坐在車沿上,明月這些人便跟著走路,派兩個人先往前頭去探路,見到不通的地方看一看,能清掉路障就過去。 就是這么走著,也走到太陽快落山才走到太豐縣,先問明白了葉文心租住的屋子在何處,到了地方也有燈火,拍門進去,是那兩個留守的和收來的兩個新學生,有一個長隨看門,這幾天里已經防了不少賊,帶來的東西偷去了大半。 石桂見著人便先問葉文心,說是往村子里去了,刮風之前去的,似他們這樣收學生,借居在鄉野人家十來天的也有。 今兒是去不成的,天黑路遠,得尋個本地人作向導,葉文瀾吸一口氣:“先安頓一夜,明兒往縣衙門去,見過縣令派個本地人,最好是鄉紳家中派出人來,比這縣令的差役還更管用些?!?/br> 夜里石桂跟瑞葉一個屋子,兩個人團在床上,被子都濕漉漉的,院子里的地還沒干透,雜七雜八堆了許多東西,這間屋說是葉文心住的,東西還沒有石桂家里用的好,怪道她要把瑞葉送回穗州養病了。 瑞葉抱著膝蓋,再沒想到葉文心會過的這么苦,眼眶一紅就要掉淚,桌上倒是掛著帳子,屋里卻又濕又潮,還有蚊蟲,房梁頂上爬老鼠,吃的東西都不能往桌子上放。 石桂握了她的手:“姑娘覺著苦,可還是要干下去,程夫子是教書育人,姑娘是活人一命?!睆拇私o了這些女孩兒們一條能走的路。 瑞葉鼻間一酸,她自個兒的路走到盡頭,就開了一條新道出來:“我原來不懂得,看著這樣才懂了,只當是牢獄里最苦,不意還有更苦的?!?/br> 金尊玉貴養大的姑娘,除了落難那半年里,腳哪里踩過這樣的地方,瑞葉抬了袖子抹抹眼淚,外頭“篤篤”兩聲叩門聲,瑞葉一聽就笑起來,推一推石桂:“你趕緊去罷?!?/br> 石桂養病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月要進來,就叩上兩聲,石桂掀開帳子趿著鞋,屋里只有一盞暗幽幽的油燈,打開門外頭倒更亮些,月亮又大又圓,還有滿天的星星,明月笑瞇瞇:“你吃不吃烤地瓜?” 石桂“撲哧”一笑:“吃!”小院里頭已經沒有多少余糧了,還是石桂她們帶過來的東西,夜里做了飯,沒油沒rou,吃了個半飽。 明月知道石桂沒吃好,心里記掛著葉文心,草草扒了兩口就不再吃了,這才去外頭弄了些吃食來,這一片都是農家,明月去敲門,看見這么一個大黑影子,都不敢開門,明月只好說自個兒媳婦懷了身子,非得吃點烤地瓜,這才買了一小簍來。 這話他不告訴石桂,兩個圍著了火堆,石桂不必動手,明月替她翻身,還往里頭扔了些花生,這是他買了預備給石桂當零嘴的,可她哪有心思吃,火堆里一陣“噼噼啪啪”,撥出來掰開了,兩顆圓滾滾的花生米落到石桂手心,還微微有些燙熱,香氣撲鼻。 石桂塞了一顆在明月嘴里,自家吃了一顆,嚼著滿嘴香,把頭靠在明月肩上,抬頭看見滿天都是星星,明月把臉一歪,嘴唇碰在她額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懷總挑戰了自己的極限 一天一章就不要嫌少了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364章 大夫 石桂托了一帕子烤花生回去,瑞葉還坐在床上,這屋子除了床也無處可坐,她還不比石桂,石桂在蘭溪村的時候住過更土更破的土屋子,家里窮的時候連耗子都不來串門。 瑞葉打小就在葉家,稍大些進了院子侍候葉文心,同吃同住,吃穿比得別個家里的姑娘,她都受不住,想一回葉文心就更想掉眼淚了。 石桂托了烤花生給她,全是剝好的,明月看她愛吃,把一袋子都給烤了,剝出來讓她當零嘴嚼,還告訴她得吃完了,要不然耗子半夜來偷食。 石桂攤開手帕,屋子里頭立時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來,瑞葉趕緊察看竹床四周,石桂笑起來:“吃罷,耗子才不管你開不開飯,總是要出來的?!?/br> 瑞葉搓著手,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牢里是沒有耗子的,因為沒得吃,又是冬天,土屋擋不住風,好歹還過了一個干凈的冬天。 石桂拉了她的手,把花生倒在她手掌上:“吃干凈就成了,我看過這帳子了,牢著呢?!彪m不透風,卻是又厚又牢的,石桂又拿出兩個香包,葉文心來的時候也帶了許多,只這屋里不曾看見,趕緊替她掛了起來,除一除這屋里的霉味兒。 “明兒你在這兒,我跟他們去找人,東西送來先挑些石灰冰片,除一除這屋里的濕氣?!笔兹?,一濕難除,除這樣潮的屋子,葉文心身子也不知道怎么能受得住。 瑞葉也知道自己腿腳不便,跟著去也是個拖后腿的,道上這樣難走,石桂能走山路,她的腳卻受不住,舊時傷過雖養起來,走得多了還是隱隱作痛,她疼倒不要緊,誤了找人才是大事。 不如留下來等著消息,也想替葉文心把屋子理得可住人,這哪里是她該呆的地方,心里堵著一口氣似的難受,握了石桂的手:“我省的,我來了也就安心了?!?/br> 夜里兩人都沒睡著,屋子低矮,被褥潮濕,還有耗子悉悉索索爬來爬去,石桂跟瑞葉手勾著手,呼出來的氣都燜熱的,屋里又沒裝紗窗,比外頭還更熱些,好幾聲響動一出,一夜里抓了兩個賊。 瑞葉先還忍得住,跟著眼淚就滑到枕頭上,明珠似的姑娘,竟住這樣的地方,怪道門口有一根粗木棍子,想是防賊用的。 石桂勾勾她的手指頭,這會兒日子還短,等時候長了,瑞葉自會轉過彎來,就是她如今再往葉文心跟前當丫頭去,葉文心也不肯讓她做這事了。 “等咱們找著姑娘,你就回去辦嫁,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師娘?!比鹑~同程夫子兩個能有這樁緣份實不容易,程夫子肯誠心待她,瑞葉自然也會誠心回報,學館那一條街上,哪一個不說瑞葉是賢內助。 瑞葉抹了抹淚,她自家的好日子就在前眼了,可姑娘的好日子在什么地方,她知道這是葉文心自家肯的,可還是忍不住替她難受。 夜里又悶又潮,沒一個人睡的踏實,瑞葉一早就起來,跟著兩個女學生,給大家做早飯吃,程先生的那一份,她做的尤其精心,若不是為著自個兒,他哪里走過這樣遠的路。 一清早葉文瀾就收拾得齊齊整整,他素衣淡衫,看著也是清雅俊秀,身后再跟兩個穿著兵丁服飾的,拍開了縣衙的門,差役摸不準來頭,把他請到堂后稍坐。 葉文瀾實是太年輕,單讓他去還怕壓不住場子,石桂卻只搖頭,單把他初到宋家的模樣拿一半出來,也很能唬人了。 葉文瀾小時候那驕傲性子磨去大半,經得這些磨搓同原來很不一樣,可他打小見的達官貴人多,跟著葉益清,連汪太監家中也是常去的,見慣了排場,葉家的門房都沒站過七品。 舉手投足刻意端起來,太豐縣令出來看了,還當是哪一家的公子,他自家是開米面糧油鋪子的,進了金陵城也沒能真個見到甚大官,見著葉文瀾倒跟宋蔭堂有些相似,只宋蔭堂身上書卷氣更重些。 葉文瀾把來意說明,打官腔他是打小就會的,兩句一說,就摸出了太豐縣的底子,到這會兒還靠著村里族里的人在救災,這個縣令竟沒調派人手,再不濟也該去跟富戶去借,他忙得團團轉,卻全然不得要領。 問他本地鄉民以誰人為首,他竟也吱吱唔唔說不上來,只不住跟葉文瀾套近乎,還問起了瑞葉,葉文瀾目色一冷,不再跟他糾纏。 葉文瀾來只是為著探聽jiejie的消息,知道宋蔭堂并未如實告知他身份,要不然他頭一等要緊的事兒,就是先去找宋蔭堂了。 葉文瀾知道找他無用,出了縣衙門往那高門前去,隔得不遠就是趙家堡,葉文瀾進去拜會,只說兄長此間,大風之后再無音信,這才找來,懇請有人領路。 功名就是敲門石,擺出身份來,章家人自然要接待,只招待一翻飲食,他便即刻就走了,只說在村中盤桓,自有事要辦。 讀書人能有甚事,至多爬爬山寫寫詩,這兒爬山能看見海,轎邊馬上提兩句,贊兩聲風景了得,便算完了,章家不曾放在心上,可要是人丟了,那便了不得。 石桂一直跟著葉文瀾,她也換了一身衣裳,既是家里守孝的人家,便不能穿得太艷,淡綠衣裳正合適,拿出侍候葉氏時的模樣來,旁個看在眼里,越發不敢怠慢。 章家派人把田莊的莊頭叫了來,底下十里八鄉就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葉文瀾說了地名,那莊頭一拍腿兒,嘴里嘰嘰咕咕一長串,原是道路堵住,還未疏通。 里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葉文瀾倒還持得住,他越是持得住,章家越不敢看輕他,他在此間坐得一歇,說到去了縣衙,把章家人眼底輕視看的分明,來了本地不辦實事的縣令多的就是,可不來跟大族打招呼請客送禮的卻少。 身邊連個像樣的師爺也無,這個縣令才來了半個月,縣里幾家便當沒這個人,這回受災,也是家家自助,他倒是來請人了,卻請不出人去,曉得這會兒,早些又干什么去了。 葉文瀾上門卻是禮遇,聽說他哥哥原是庶吉士,章家哪里還坐得住,趕緊帶了一隊人,趕著車馬往村中去。 石桂收拾了許多藥物跟著,明月卻是大開眼界,他混市井出身,哪里見過上頭這些人是怎么打官腔的,三兩句把自己抬起來,叫人云山霧罩摸不準實情,拐了兩個彎,還沾到顏家身上去了。 既帶了壯勞力,明月幾個倒不怎么勞累,他還替石桂拿了包裹,到了地方把她安置在樹下,自家跟著人去挪樹了。 這村口原來有橋,叫滾落的石塊砸掉了一半,河水暴漲的時候出不來,等大風天過去,樹倒屋塌,正在修整。 石桂幾個在一戶農家找著了葉文心,跟宋蔭堂兩個都在農家小院里休息,一打聽說外來人,立時就有人把她們引到這一家來。 想出去的奈何出不去,沒趕上出村子,就下起雨來,等雨停了,出村的路也堵上了,還想等村人把路修好,葉文心卻又病了。 石桂急急進屋,卻看見葉文心盤著一個婦人頭,屋里懸的掛的還有宋蔭堂的貼身衣裳,吸得一口氣兒,鎮定得會,才邁過去看葉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