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第325章 來了 石桂這話拐了三個彎,明月沒聽懂,可哼哼的那一聲他卻聽懂了,姑娘家撒嬌,可就是這個樣兒,連著兩三天,歡喜的胸膛都要炸開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石桂停了,他也停下。 石桂有些面紅,拿扇子不住扇著,還是忍不住叮囑他:“你去且去了,打仗的事兒我不懂,可你們是水兵穿不穿甲衣?用什么防護?” 水兵營里還真沒什么防護的,穿著甲衣太沉了,還怎么快船過去,可明月不敢說甲衣護主鏡便道:“有的,不過尋常演武不拿出來穿,真個出戰,就穿了?!?/br> 石桂還是放心不下,抿了抿唇,到底忍住了,先回了飯鋪,秋娘幾個還在裹丸子下鍋,看見石桂回來,嘴巴都合不攏,滿手都是rou茸:“今兒一天可是賺大了,要是時時有節慶,咱們就能趕緊置個鋪子了?!?/br> 統共四十斤豬rou,這會兒已經賣掉一半,小份的少人買,大份買的人多,一桶出去立時見了底,秋娘收錢都收得手軟:“要不趕緊讓阿珍再去買些rou來,面粉倒是還夠用?!?/br> 舍得用油的人家少,石記的飯好吃,就是油重,這些個做苦力的,肚里少有油水,尋常吃的也是魚蝦,吃上了石記的蓋飯,一口rou一口油,五臟廟立時熨帖,rou足料多湯汁濃就更下飯了。 炸丸子也是獨一家,有賣湯丸子的,炸丸子費油費rou,車一推出去,蓋子一欣香氣撲鼻,過節的時候手上都有閑錢,一份不貴,自然多人買,原來還當四十斤豬rou怎么也賣不掉的,沒成想一上午手就沒停過。 石桂笑起來:“不忙了,這些賣掉就歇歇?!痹挷艅傉f完,又想起得讓秋娘做主,拉過她來:“娘也別這么忙,咱們也去看看廟會,買點吃的喝的?!?/br> 兩匣子銅板,也得趕緊記帳,明月夜里還要出船去海上,就讓他在涼椅上躺著,石桂坐在葡萄架子底下算帳。 明月哪里還能睡得著,石桂就坐在他身邊,葡萄葉子藤蔓投下陰影把她遮得密密實實的,細碎的光影落在睫毛上,這會兒已經有了蟬聲,小院的門大開著,憑海風吹進來,葡萄葉子沙沙的響,吹著她耳邊碎發,明月眼兒都不錯的盯著她,這個媳婦就算討著了。 石桂十個一點穿銅錢,沒一會兒就點出三兩銀子,匣子里還滿當當的,直起身來伸伸胳膊,看見明月沒睡,反盯著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把銅板一扔:“你還歇不歇了,要是不歇,起來替我數錢?!?/br> 松籮也幫著數,喜子幫著剁rou,還時不時的撒水澆地,這樣還熱得不成,怪道這兒的人穿寬大褲子,開口還往上,都是叫熱的。 石桂摸了一把錢,叫了喜子:“你去買四個瓜來,等會兒吊在井里,等忙完了咱們切甜瓜吃?!毕沧幽昧隋X出去,石桂還叮囑一聲:“要挑個頭大的?!?/br> 喜子應得一聲,他倒不怕熱,還問松籮去不去,松籮看一屋子都忙,不敢去,蹲在石桂身邊點錢,石桂笑起來,輕輕推推她:“你也去罷,四個瓜他一個人也提不過來?!?/br> 松籮立時笑起來,點點頭跟在喜子后邊,喜子把手在褲子上搓一回,伸手給她:“你拉著我,你別走丟了?!?/br> 喜子當起哥哥來,竟很有模樣,石桂看著他們出門,回神的時候明月身前已經串好了兩串兒,石桂吃得一驚:“你怎么串得這樣快?” 明月笑起來:“這是練眼力的,咱們營里就有人練,說這樣練久了,眼晴就利了?!闭f這話的就是上回比武把他打輸了的,明月很佩服他,他的年紀比明月大一輪,正好稱了兄弟,也不是本地人,是個山東大漢,說這法子是從他娘子那兒學來的。 營里人都笑話他,說他這么個大漢,行的卻是婦人事,明月卻覺著有道理,也跟著他學,練上十五六日,眼力果然不同,一打聽才知,他已經練了三年多。 “我沒見過他拉弓箭,想必準頭極好,咱們要海戰,船靠不過去,炮彈火藥損耗太大,也有射箭的,我就先練起來?!泵髟麓蛐【褪歉鱾€師兄混的,各位師兄擅長的又不一樣,畫符是誰好,練丹是誰強,他沒那些個脾氣,哪個好就跟哪個學,很是拉得下臉,那人甩不脫他,倒也肯教。 石桂一聽就笑了:“那趕情好,你往后也不必到別地兒去練眼力了,你替我串錢?!彼诒鵂I里從來就是順著大流混的人,他既有這想頭,就讓他去努力,那一幅海域圖,已經用細炭筆描過一回了,等把各處地方標注上,就能送給明月了。 “戚大哥的本事不只這一點,營里那些人,只有他也在看兵法?!泵髟逻@卻不曾細,他的兵法讀得更細,《二十四篇》《孫子》那些書上,寫得密密麻麻,不獨看還自己寫,明月卻才是才拾起來,讀都不曾讀全。 兩個人一面說話一面算帳,明月一心二用,沒一會兒匣子里頭的銅錢就見了底,石桂又單數出兩個二百文來,拿紅繩子串了,算是給王娘子和張三娘的賞錢。 明月看她拿了筆記帳,他識得字,可他不會看帳本,一筆筆的支出收益,石桂算完了才打算盤,珠子一動審一審數兒,就沒有出過差錯。 石桂正驚嘆,門外頭松籮抱了兩個甜瓜回來了,喜子磨磨蹭蹭跟在后頭,染了一身的汁不,手上還有半個摔破的甜瓜。 秋娘在里頭看見了趕緊出來,松籮緊緊咬著唇不敢說話,眼兒盯著石桂,石桂卻笑了:“怎么弄成這模樣,趕緊洗一洗?!?/br> 秋娘打了水絞巾子給喜子擦臉,衣服上的汁水是擦掉了,染上去的一塊卻擦不掉,沒一會兒也干了,松籮褲管上頭也染著白瓜rou,石桂問她,她只看看喜子,不敢說話。 喜子臉色不好,秋娘寬慰起他來:“砸都砸了,就算了,這一個咱們立時吃了,好的那個再湃到井里,夜里切了吃?!?/br> 別個吃瓜的時候,喜子一動也不動,松籮也縮了起來,躲在屋里,還是王娘子把瓜拿進去給她吃,青瓜瓤白瓜子,汁水清甜皮還薄,穗州天氣熱,瓜也甜,因著往來的洋船多,還有許多在內陸少能吃到的瓜果,只是價錢貴,摔了兩個,喜子怎么不難受。 石桂勸了他,他也悶聲答應了,只一直興致不高,今兒端陽節他很歡喜的,到了明月要出海時,他竟不肯跟著。 秋娘笑起來:“小人兒才心思重,叫他呆著吧,等外頭放煙火了,他自然就好了?!币幻嬲f一面盛丸子,兩桶賣完,她們也去看熱鬧。 石桂先跟著車出去了,這會兒暑氣未散,卻比正午好了許多,石桂既是簽了契的,就把丸子推到糖水鋪子外頭來賣,老板娘笑著倒了水來,來買炸丸子的,果然又多摸了一文錢出來買她的糖水。 這下子大發阿珍連喊的力氣都省了,老板娘跟她的伙計兩個就往外頭攬了一圈生意,沒一會兒就賣空了,笑得合不攏嘴兒:“還是你這個法子好,難為怎么想出來?!?/br> 等碼頭上全點起燈來,遠處的龍路上也全掛著燈,今兒老天都幫忙,海面上沒風,燈火水影倒映著海邊一片都紅的。 石家的rou丸子早早賣空了,糖水鋪子的老板娘看著錢連笑都笑不動了,拉了石桂道:“我同你再簽個長約,我少收你些租子錢?!?/br> 二百文一天就賺到了,這么好的行市,且不得牢牢拉住了她,石桂笑起來:“等天兒涼下來,不如想想租給賣早點的,推了車出來在這兒賣,你不賣糖水還能賣熱豆花,一樣是賺的?!?/br> 等海面放煙火的時候,阿珍來找石桂,說是喜子肚疼,秋娘帶他回家了,便不來看煙火了,石桂一驚,喜子自來少病,連頭痛腦熱都沒有,怎么會突然肚疼,急趕著就要回去看一看。 阿珍攔了她:“早回去哩?!鼻锬锞褪桥率疒s過去,這才讓阿珍晚些來告訴她的,阿珍笑一笑:“吃壞肚子,不打緊的?!?/br> 連醫館都已經去過了,開了兩枚丸藥,化水沖服了,喝了出了一身汗,肚子倒不疼了,石桂說定了要等明月的,聽見說已經好了,這才放下心來,怕是涼的喝多了,這才鬧肚子。 等到龍船回來,煙火也放得差不多了,零零星星還亮著幾小簇,明月找著她,撓了腦袋,分明在船上的時候他還想著要是能在她身邊一起抬頭就好了,這會兒偏偏說不出這些話來。 這一片還在熱鬧,今兒城里也沒宵禁,還有許多西人來看端陽節節慶,明月手長,在石桂手腕子邊上晃來晃去,明明中午攥過一把了,這會兒偏偏不敢牽她,手掌冒汗,心口咚咚直響。 平時最油滑,今兒偏偏老實了,一路把她送回了家,指節都不知道蹭了多少下,就是沒能握住,只覺得她身上香得很,一股清涼味,沾住了就不想動。 石桂只作不知,臉上卻發紅,等著他,他卻偏偏不動了,都到了大門邊,跟他道別,伸手接過明月手上拎著一長串的東西,目送他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巷子口。 不意喜子竟在屋里等著她,石桂看他臉色果然不好,有些著急:“你怎么不躺著去,不是才鬧了肚子,看你還敢不敢那么貪涼了?!?/br> 喜子卻抬起頭來,吞吞吐吐道:“我,我好像看見爹了?!?/br> ☆、第326章 裝病 石桂臉上的笑意斂了去,喜子坐在凳子上,不安的抬頭看著她,兩只手緊緊攥著,他回想了一下午,確是看見石頭了,又說了一回:“我在碼頭上看見爹了?!?/br> 隔得這些年,樣貌早已經記不真了,石頭就沒能認出兒子來,喜子的變化最大,石桂還能找到點小時候的影子,喜子可是半點都瞧不出來了。 他跟松籮兩個去了瓜攤,穗州天熱,這時節各樣應時當令的瓜果都已經上了市,兩個半大的孩子去買瓜,裝模作樣挑了好幾只,那賣瓜的拿網兜替他們套上,喜子松籮一人拿了兩個瓜,大的他來拿,小的讓松籮拿著,一前一后回飯鋪來。 走到半路,還想拿余下的錢去買兩碗竹筒冰湯,把酸梅湯五花茶盛在竹筒里,提著繩子回來,給秋娘去暑解渴,他才往涼茶攤子那兒去,遠遠看見個漢子正在涼茶鋪子喝涼茶。 涼茶一文錢一碗,加了薄荷甘草好消暑,這兒的人拿這個當水喝,三五成群的挨著攤子,也有坐在地上的,也有坐在小杌子上頭的,還有脫了鞋子坐在草鞋上的。 喜子未曾留意,這樣的苦力碼頭上有許多,再看一眼,才看出不一樣來,那漢子抬頭拿草帽作扇子扇風,分明就是爹。 隔了這許多年,喜子一時怔住了,想認又不敢認,他站著不動,松籮也不敢動,拿眼兒直看他,一只手扯扯他的衣角,問他怎么了。 喜子早知道爹是要找來的,娘跟jiejie都這么說,說爹回鄉去了,回了鄉知道他們不在,就一定會找過來的,他才要歡喜,就看見石頭跟涼茶攤子上的人借了個碗,拿了半碗涼茶,端著往后頭去。 喜子上前兩步跟上了,要張口又有些叫不出來,一聲爹五年沒喊過了,又怕他走遠了,攆在后頭跟著石頭,走了兩步,看見石頭把端著的涼茶給了個老婆子喝。 婆子坐在竹椅上,竹椅背后還有兩根長背帶,椅背上還綁著一把傘,把那婆子整個罩在里頭,不挨太陽的曬,她滿頭是花白頭發,衣裳空落落的掛在身上,佝僂著縮著一團,嘴里哼哼著也不知道在說什么,分明就是俞婆子,只看著老了十歲還多。 喜子站定了沒往前去,人踩在臺階上,看著石頭爹捧了碗喂水,俞婆子嘴已經攏不住了,喝了一半抖出來一半,迷迷糊糊的看過來,把喜子看的一個激靈,轉身就往回跑,人一慌亂,手上捧的兩只瓜就滾了下去,順著臺階往下,摔得粉碎。 他知道是阿奶把娘給賣了的,秋娘在兒子跟前不說丈夫不好,卻怎么會不說俞婆子的不是,看他挨了打的模樣,眼淚就跟斷線珠子似的掉,摟著他便哭,說那會兒要是早警醒些,也不至于叫拐子騙賣了。 一回不說,也不能回回都不說,喜子那時候六歲不到,嚇得懵了,怎么也不肯信秋娘不要他,回娘家還帶著他呢,那時候哭鬧不休,可如今回想起來,確是不對,娘不見了,阿奶還做了兩條魚,他們在路上難得吃得這樣好。 秋娘跟石桂兩個只要談起俞婆子來,就都沒個好臉色,喜子對被拐的事兒記得零零碎碎的,可還記著俞婆子在艙里護著他,不叫人販子把他轉手賣了。 喜子跟娘和jiejie過了安穩日子,乍一看見俞婆子,唬得一跳,生怕他們跟過來,摔破的瓜也不要了,還是松籮撿了半個大的回來,兩個人一路急趕著回來。 喜子緊緊閉了嘴,半個字也不吐露,可等一伙人做完了事要去看煙火了,他又怕起來,這才裝著肚子疼,說是冰著了肚子,秋娘果然不再去,守著他讓別個去看煙火,只要她不去,余下那幾個都不曾見過,不論是石頭還是俞婆子,都認不出來。 他瞞過了秋娘,可不能瞞著石桂,哄秋娘睡了,溜到jiejie屋里來,惶惶然拿不準主意,要是認回了爹,阿奶也得跟他們一起住了。 就算他原來不記得,后來也知道了,秋娘嘴里偶爾也會提到石桂小時候的事,那會兒是怎么被俞婆子欺負的,又是怎么想賣了jiejie當童養媳的,所以喜子才對松籮這么好,她也是差點就被賣掉當童養媳的。 松籮是賣給暗娼,秋娘不便告訴他,便說是當童養媳婦,婆母怎么打罵的,日子如何能過下去,有多少沒長大呢,就先折騰死了。喜子從明月那兒也知道一些,越發不敢認,這才讓jiejie拿主意。 “你看清楚了?”石桂回過神來,沒成想他們來的這樣快,又怕喜子沒看真:“當真是爹?還帶著……帶著阿奶?” 喜子拿眼兒看看她,點了點頭:“我認出他們了,他們沒認出我來?!彼雴栍植桓覇?,看著石桂面上肅穆,等了許久才問:“要是,要是他們找來了呢?” 石桂拍拍他的肩:“你自個兒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他們來了,讓娘忘了阿奶賣了她,讓我忘了她差點兒害死我娘我弟弟?一家子再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喜子垂了頭,半天不再說話,心里卻知道是不成的,娘跟jiejie都和原來不同了,jiejie小時候的事兒他不記得了,可卻知道她很能干,家里開飯鋪買房子,樣樣都是她拿的主意,娘還偷偷跟他說,說別想著jiejie厲害了,以后就不給她撐腰,嫁出去的女兒受欺負,娘家人是頂要緊的。 還又加上一句:“要是你舅舅得力,我也不會叫搓磨了十來年,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不是短了柴就是少了食,沒有一天不折騰我的?!?/br> 喜子張不開嘴,他讀了書,越發知道天理人倫,爹要是扔下阿奶,就是不孝,要是扔不下阿奶,那一家子就再不能在一起了,jiejie不會肯的,她不肯,娘也不會肯。 喜子還記著原來的日子,爹不在的時候,娘跟他的日子就沒好過,如今總算過上了安穩日子,便是喜子也不愿意再看秋娘受磨搓。 石桂摸摸喜子的頭:“你把你在哪兒瞧見的告訴我,我明兒去看一看,你得拉著娘,不能叫她往碼頭上去?!?/br> 再不濟就裝一天肚子疼,姐弟兩個互看一眼,喜子應了:“謀定而后動,我知道?!彼辉敢饪匆娗锬飩?,又怕好不容易安穩的生活全沒了,干脆就聽了石桂的話。 他回去睡了,石桂卻怎么也睡不著,看樣子兩個人是才到穗州的,各處打聽著,早晚總會找過來的,石頭爹也不知道做什么營生,話本上說他是掏盡囊兜,把身上全部的錢替俞婆子贖罪,母子 兩個一路到穗州來,也不知石頭爹怎么辛苦的。 石桂想了一夜,第二日起來,喜子要去讀書了,忽的又說肚子疼,秋娘急了,昨兒夜里看他好了,這才安心的,這會兒又疼起來,讓他躺在床上,調了藥丸沖水給他吃,又得替他去學里告假。 石桂笑一回:“讓綠萼去罷,今兒娘就看著喜子,給他熬些粥喝,飯鋪里有我就足夠了?!苯辛司G萼去學堂,把事兒同她說了一聲:“我去找人,先別告訴娘,昨兒喜子看見她了?!?/br> 綠萼點了頭,兩個話都沒來及說上兩句,昨兒端陽宴,女學館里辦得很是熱鬧,紀夫人還送了一抬吃的喝的過來,怪道讓葉文心自家不要添錢,她去布政使夫人的端陽宴吃酒,席間談了起來,作主給送一抬吃食,還有幾位夫人加了酒菜。 這些且不談,綠萼提了裙子跑出去,急急往喜子先生那兒告假,石桂跟阿珍到了飯鋪,這會兒攤子鋪子都沒開,張三娘王娘子拿昨天剩下的油做了虎皮蛋。 這么一鍋子的油,倒了可不可惜了,熬了rou醬,炸了蛋,還余下許多,今兒就炒rou沫茄子,那個費油,這炸好的虎皮蛋添上去,今兒又是料足rou足。 石桂吩咐了兩聲,讓阿珍跟大發兩個去涼茶鋪子那兒賣飯,再把竹筒飯的旗子掛出來,自家急急出了門,一路往喜子說的小巷臺階上去。 這兒俱是住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兒租了房子,看了一圈,也沒見著人,還不敢問,怕一問就露了餡,在外頭跑了一圈,身上汗濕了幾層,人影子也沒瞧見。 轉頭往腳店里喝一盞茶,倒聽支攤兒婆子說,昨兒有個孝子,背著癱了的老娘,到這兒來找妻子女兒。 石桂越發閉了嘴不問,只聽那婆子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兒子是怎么孝順的,兩個怎么一路來了穗州,在她這兒賒了一碗湯面,一多半兒都給娘吃了,自家只喝湯。 “這會兒正尋工呢,天可憐見的?!逼抛訐u了扇子,一面說一面吐瓜子皮:“還問我有沒有不出海的工做,得顧著他老娘呢,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要是有一半,夢里都笑醒了?!?/br> 幾個年老的都在她店里頭吃茶嚼舌,聽見她這一句,哧的笑出來:“天底下的事兒可沒有一定的,你們沒去聽書?茶樓里正演呢,團圓記,時興的書不聽,倒來講古?!?/br> 石桂買了一袋燒rou包子回去,沒再追問那茶肆的店家石頭爹在哪兒,回去的時候臉色不好看,阿珍還當她事沒辦成,她笑一笑拿了包子讓她們分吃,松籮小口小口吃著,蹲在葡萄架子底下,吃到燒rou了,要在嘴里嚼上一會兒才咽。 石桂看著她縮成一團的影子發怔,中午還沒到,就讓王娘子看著,自個兒急急回去,拉了秋娘出門去:“我帶娘上茶樓聽說書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在群里聽到一個極品媽寶男的故事 mama說現在還不要孩子,于是兒子就不跟兒媳婦同床(wtf) 肚子疼,聽說有夏天就不來姨媽的,表示羨慕 抱著被子滾去了 大吉大利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