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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月待圓時在線閱讀 - 第109節

第109節

    老太爺的家鄉,自也是石桂的家鄉,一個處是梅溪,一處是蘭溪,隔著一重山,一并遭了水禍,宋老太爺家里的萬畝良田全淹了,災事還沒報到圣人御案前,因著災情重大,所淹民戶眾多,先知會了宋老太爺一聲。

    旱災之后多有蝗災,水災之后多有瘟疫,地方才遭過蝗旱,前年才剛遭過蝗災,捉下來的蝗蟲一簍一簍收了萬斤,全燒成了灰,拿這灰來沃肥,好容易休養一年,舊歲才有一個好年景,茶蠶還未養過來,今歲便又發了大水。

    石桂渾然不知,宋家也分得前后院落,宋老太爺接著的信,后頭院中哪里知道,只知道朝中又有事,來了許多人,至樂齋里點了一夜燈,宵禁不能回去,葉氏還吩咐了丫頭婆子去收拾客房,引那幾位住到客房去。

    這事兒上頭自然是知道的,就在宋老太爺的家鄉,家里的田地淹了不算,佃農也有死傷,梅溪祖宅還住著宋望海宋敬堂,那些個族中長輩也都在鄉下老宅里,就挨著田地。

    也不知道鄉里如何,總要派人送信回去,何況七月里才剛差人送東西回去點燈,還不知受災重不重,能不能派人上路。

    旱澇年年有,未達百戶的災害,州府之中就能放糧賑災,不至叫流民遷徙,可這回粗算一算就淹去兩百戶,毀壞房屋良田不計,若是澇還能挖河溝引水出去,兩處都靠山,暴雨沖下的山石泥土涌向田地,泥水倒灌,田里作物一剎時就淹沒了去,出村子的橋也叫沖斷了。

    山上幾人合抱的大樹沖下來,滾下的木石碾過村莊,得虧得開了宗祠,讓家在低洼處的女人孩子先住到祠堂里來,這才保得多戶人家,可這雨不停,不出去是再沒有活路的。

    鎮上人的日子也沒能多好過,宋望海是嗣子,回去了也是住到鄉下老宅去的,可他哪里呆過鄉下,出門就是田地莊園,門樓鋪子酒食rou店,一概皆無,住了兩天,還回到鎮上去了。

    反是宋敬堂住在鄉間靜心讀書,遇著雨水還想過要接父親回來,鎮上屋房一間挨著一間,暴雨真把屋子沖塌了,里頭的人出來都難。

    鎮上也確有屋子毀損,雨倒個不住,還有工匠赤著身子修屋,一日修不好,一日就泡著水,日子怎么得過。

    這個夏天到底沒能挨過去,水一日比一日漲得快,山洪一泄,大水就淹到了鎮上,桌床浴桶都能作舟用,想找一塊干地方都不能。

    宋家人眼看勢頭不好,一半兒先遷到通仙觀去了,背上米面家當,一路往山上去,宋老仙人開了山門,這一處都是姓宋的,跟他同宗同族,觀里這許多地方,安置人住下來,才過一夜山下便是一片澤國。

    觀中留得米面尚多,宋家族人中窮困的早早上了山,反是富戶還留在山下,家資一瞬成了泡影,僥幸的還能留下命來,運道再差些的,連命也一道搭了進去,倒真是生不帶來,死也得帶了去。

    老太爺急派人回去,祖墳竟還安好,因是葬在山上的,又搭了大棚才辦過七月節的法會,倒有許多鄉民去避水,宋老太爺常年送錢回去,田莊里頭的出息,專有一項是撥出來修橋鋪路建學堂的,前些年俱是弟弟打理,自宋勉的事一出,便托給族中有威望的長輩,很是辦了幾件實事,把學堂又再修過一回,竟頗牢固。

    祖墳就挨著宗祠學堂,讓這些個后生晚輩,伴著祖宗讀書,除了拜先師孔圣人,也要拜一拜宋家的先祖,學堂里供飯,后廚自有米面,倒周濟了許多人活下一命,等著官府派了人來救災。

    里頭力壯年青的,俱叫征了去,宋敬堂原就在鄉間讀書,他有意效仿宋家先人山中結廬苦讀,就在學堂里頭借了一間屋子,總歸宋望海也并不管他,別個反倒贊宋太傅好家教,子孫都是賢孝的。

    既遇著這事,宋敬堂眼看年輕一輩都出去了救災了,底下一片水未退,便是支著船出去,看看屋頂大石上可還有落得有人。

    宋敬堂是個讀書人,這時節卻也要下舟,族里人趕緊攔了他:“你怎么能做這活計,趕緊著可別濕了腳?!?/br>
    宋敬堂把長衫一去:“父親祖父母就在城中,我豈能一人獨自偷安?!背侵腥绾文硬辉弥?,里外消息不通,族長早些日子就讓村民把米面都送到祠堂來,若不如此,這百來號人也早就空了肚皮。

    宋敬堂既要下水,族長便在心里過得一回,宋敬堂回來的時候帶著老太爺的信,信里便托了族長交際,今秋總要落個秀才的功名,若是能有一樁義舉,待這水退了,呈報官府,總能表彰,說不得就能舉孝廉。

    派了兩個識水性的漢子看牢了他,給了一條最穩的船,船上裝些清水干糧,老人孩子女人喝稀的,這些干活救人的便能吃一口干的。

    宋敬堂坐船出去,眼見著被水泡著壯大的尸身從船邊漂過去,分明聽得有嬰兒哭,卻就是找不見人,再看時,原是死尸高舉著兩只手,緊緊箍了個嬰兒,托著孩子離開水面。

    眼看著打旋就要漂過去,宋敬堂問了兩個行船的,可能往前救一救,那兩個漢子出來是看著他的,可眼見得這番慘像,哪能睜眼看著,眼看著倒落的大樹樹枝勾住了婦人衣衫,伸了竹桿把人勾過來。

    竹桿上帶著倒鉤,兩人出來也是看看這水面上還有甚可用的東西,山上無床無被無,便有一床草席子也是好的。

    倒鉤把尸身勾了過來,宋敬堂不忍去看,念了一聲佛,伸手去抱那孩子,婦人兩只手卻死死掐著不放開,船身被水帶著往前去,將要撞著大樹,兩個漢子便道:“要救孩子,便把手掰了去?!?/br>
    宋敬堂對那婦人道:“你放下心罷,我自顧得這孩子周全?!闭f完背過身去,只聽見兩聲輕響,漢子一手托了嬰孩,一手把那婦人指節掰斷,抱了孩子塞到宋敬堂懷里。

    孩子緊緊閉了眼,兩只手攥成拳頭,身上還穿著紅圍兜,上頭繡著紅白桃子,兩只手腕上還有套著銀鐲兒。

    紅兜兒被泥點子濺得看不出本來模樣,宋敬堂抱了孩子,給他喂了些清水,孩子卻不會吃,只不住往外吐,宋敬堂摸了條干凈絹子出來,沾濕了喂他。

    長到這樣大,不說貓兒狗兒,便是魚都沒養過,這會兒卻無師自通了,那孩子有了水喝,竟不哭了,嘴里吮著絹子,竟熟睡過去。

    兩個漢子拿著竹鉤兒勾了些箱子,見有衣裳的便留下,早已經叫泥水泡得不見顏色,眼見得前面來了個大物件,定晴一看,竟是個描金紅漆箱子,兩個對眼兒一看就知道里頭是好好東西,使了大力氣勾過來,把那箱蓋兒一挑,里頭竟是個小娘子。

    宋敬堂才剛安頓好孩子,他長到這樣大,何曾坐過小舟,一陣陣的頭暈目眩,正要扒著船吐,就看見那箱子里頭有人。

    那女子頭上插著金釵翠鈿,頸上扣了一個金領兒,上頭鑲著一顆明珠,兩個漢子眼睛都叫晃著了,不論死活都得先弄上船來。

    拿竹桿捅捅她,她竟還有氣,只是在箱子里頭旋轉個不住,一醒過來見著人,唬得一時不敢開口,待宋敬堂扒開兩人,她眼見個頭上戴方巾的,這才敢開口,伸了一只手,嘴巴嚅嚅動著。

    卻發不出聲兒來,錦繡衣襟俱都沾著污穢,在箱中這許多時候,頭昏腦漲,自家吐了自家一身,到肚里甚都沒有了,連水都吐不出來:“救我?!?/br>
    宋敬堂眼見兩個漢子不伸手,拿了竹桿遞上去,軟胳膊軟腿哪里撐得住,宋敬堂眼見得他們盯著這姑娘身上明珠看,皺了皺眉頭:“救人要緊?!?/br>
    拉了女子上船,再看衣裙銷金頭頸中明珠流光,倉促之間帶走的保命財物,此時倒成了惹人眼的東西。

    宋敬堂在鄉間這些日子,倒比在宋家這許多年知道的俗事都要多,這些日子在山上也見識了難民如何爭食,人已受難,卻還能為著一碗稀粥大打出手,此間船上一個女子一個孩子,這女子身上還帶著許多珠寶。

    他心里覺出不妥,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女人喝了兩口清水,先道:“壯士相救,感念不盡,愿以明珠金釵相贈?!?/br>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又到了整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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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賽蘭

    那兩個漢子眼睛盯著的是金子,可到底還有一個宋敬堂在,族長派了他們出來,說的便是這是太傅家的孫子,二房的獨苗,若是他有甚個閃失,這兩個也就別回去了,財帛雖動人心,也還有父母妻子在山間祠堂,已得了明珠,雖然可惜,到底是賺著了。

    宋敬堂除開葉文心,再沒有同年輕姑娘說過話,她雖受了難,到底衣衫齊全,身上又帶了這許多財物,宋敬堂把孩子遞到她手里,問她道:“姑娘可是本地人?”

    那女子甫一得救,眼前便是兩個大漢,眼睛盯著她身上財物,好容易舟中還有個少年郎,看著還似主家,有意求他周全,啞著喉嚨道:“我隨父母兄長出來,家中原是做繅絲生意的,哪知道竟遇上大水,母親將我藏在箱中,不知親人生死如何?!?/br>
    說著便要淌淚,才活了一命,能不能靠岸,岸上如何還未可知,若是得了明珠還不滿意,兩個漢子見財起意,又當如何。

    宋敬堂聽她聲音顫抖,還當她是冷的打抖,把解下的長衫取過,擱到船上,指一指:“姑娘先掩得一掩,待回岸上再換過衣衫?!?/br>
    連救了兩人,又裝了許多東西,再不回去船中也裝不下人了,兩個漢子劃船回去,宋敬堂頭暈連吐了幾口清水,水一大霧氣便盛,船身上撞得許多東西,不是樹枝就是鍋盆,到得岸邊,船上早已經堆得滿了。

    岸上人見著救了人上來,趕緊搭了板子,那女子早已經卸下金釵,貼身藏著,身上罩著宋敬堂的衣裳,到也瞧不出是個出身富貴的,自有帶了下去換過衣衫。

    人既是宋敬堂救上來的,他便多關照一句,學堂中為著分隔,東西分開,一邊是女眷一邊是男子,族長的兒媳婦眼見她生得不俗,顯著是好人家的女兒,便把她領到小間里,山上水倒不少,雨還在落,拿了大澡桶往院子里頭一擱,接來的水燒滾了也能喝。

    給了她一盆熱水,又取了干凈衣裳來,抵著門擦干凈,換上村人衣衫,給她端上一碗熱粥,細問她家在何處。

    漱洗干凈了,再看她比原來還更增了三分顏色,自稱姓金,叫作賽蘭,把跟宋敬堂說的,又說了一回,跟著又問:“救我回來的壯士,還不曾謝過他?!?/br>
    賽蘭識字,進來的時候便知道這一處是宗祠,父親到了這地頭做生意,自也打點過宋家人,還想探問一回父親兄長的下落。

    族長的兒媳婦笑一回:“那是老太爺的孫子,遇上他倒是你的運氣?!弊彘L的兒媳婦知道她是解了金釵明珠的,若是光那兩人撐船出去,金賽蘭有沒有這樣高運,那就難說了。

    宋敬堂就是個活書呆,族中無人不知,碰見了他,自然能周全,口里稱她是金姑娘,金賽蘭便叫她作劉jiejie,借著洗漱把身上財物俱都藏了起來,除金釵手鐲,她腰上還纏了五六條扁金腰帶。

    胳膊上還有臂釧,藏在衣衫非到解衣去衫不得見,這些是保命的,小戒指細手鐲卻能換得她一時平安,請人打聽打聽父兄,若能尋著家人,自然最好,若是尋不著,這些便是她往后立身的根本。

    想一回母親,賽蘭便紅了眼圈,劉氏倒是個心善的,把她安排在自家一邊,不同村中窮苦人家一道,賽蘭千恩萬謝,摸了個刻著福字的小戒指給她,劉氏推了:“你身上能余下多少東西,咱們雖也遭了災,田地卻是在的,等水退了還有地,你還是多留著些罷?!?/br>
    賽蘭謝過她,到底不敢把家底全亮出來,若不是倉促之間不及掩飾,也不會在船上這樣提心吊膽了,她自然沒做過活計,可宋敬堂的恩德卻是要報的,把那件長衫洗個干凈,疊起來托劉氏送回去。

    那個同她一道獲救的孩兒,卻無人照管,賽蘭抱了他一路,不忍心看他餓得直哭,家家都有孩子,總也得喂了自家的,再去喂這撿來的,賽蘭抱了他喂米湯,小臉兒一天比一天瘦下去。

    宋敬堂沒把金賽蘭放在心上,進了宋家祠堂,有宋家族長鎮著,她總有個周全,可他卻記掛這個孩子,當著他母親的尸身許過愿的,便得看顧他。

    學堂前堂住著男子,后堂住著女子,宋敬堂立在罩門邊問一聲,便有人傳話給金賽蘭,她早已經是農女打扮,一身青竹葛布衣裳,又連著喝了幾天清粥,瘦得下巴尖尖,懷里抱了孩子,那孩子自睜眼看見的就是她,如今也只認她,同這個孩子睡在一床上,倒有些天涯淪落相依為命的意味。

    宋敬堂背了身等她,聽見身后細碎腳步聲,才剛轉身,就看見金賽蘭挽了頭發,一絡還叫那孩子攥在手里,面上笑著哄他,孩子便乖乖張了口,嘴里“咿哦”出聲,笑了一嘴的口水。

    宋敬堂立時收回目光,一陣怔忡,聽見她說:“恩公放心罷,我同這孩子既是同舟共濟,自然看顧了他的?!?/br>
    宋敬堂一時回不了話,只胡亂點點頭,又想起答應替她尋找家人,細問了她父親兄長的姓名,可這茫茫大水,又往哪里去找。

    金賽蘭怎知難尋,抱了孩子貼著心口,懷里有這么個會動會笑的,心里才安穩些:“外頭的水可退了些?”她為著避人不曾出去,劉氏也勸告過她,里頭女眷夜里還人守門,若是她自家出去了,她可不是姓宋的,出得一點半點事,可無人替她出頭討公道。

    宋敬堂嘆一聲:“水還未退,也無人來,族長送信出去,還未有回信?!彼母赣H祖父母都在鎮上,可小船卻行不得這樣遠。

    金賽蘭摟了摟小娃兒,搖一搖他的手臂:“他也沒個名兒,既是恩公救下的,恩公替他取個名兒罷?!?/br>
    宋敬堂還沒替人取過名,他看看這個孩子,不是是哪一家的孩子,若是本地的,十之**是宋家族人,只此間無人識得他,想一回道:“他就姓了宋罷,待我稟報給伯祖父,讓他取個名兒?!?/br>
    宋老太爺起了名,這孩子就能留在宋在了,金賽蘭點點頭,低頭看這娃兒的臉兒,搖一搖他的手:“也好,等水退了,他也有個地方安身?!?/br>
    孩子有地方呆了,她卻還沒落,自感身世一時無言,自家雖得救了,還不知道爹娘如何,統共五口箱子,身上分了財物,若是高運自然碰上義士,自然得活,若是不能,那就再沒活路了。

    宋敬堂聽她哽咽,拿余光去看她,只見她臉兒貼了孩子,眼睛紅通通,要哭不哭的模樣,心里沒來由的一軟,卻干巴巴說不出寬慰她的話,沉默了半晌:“天晴了,水總會退的?!?/br>
    甜水鎮梅溪村都叫淹沒了,宋老太爺有了確實的消息,好半天沒能開口,連縣衙都泡了水,連下了十來天的暴雨,河水暴漲,人都爬到屋頂上去,死傷人數粗估一估就有百來號人。

    圣人急調了兵丁糧草去楚地救災,又讓沿途州府開粥棚濟流民,除了賑災的折子,還有彈劾的,府州自救,藩王竟不出力。

    圣人自登基以來便一直在降低藩王年俸,五千兵丁降到三千,再降到兩千,除了藩王世子之外,余下那些個宗室,想吃皇糧,就得去科舉,不論文舉還是武舉,身上有了功名,才能拿原來一半的年俸,宗女出嫁也不再擔負嫁妝,由著宗室自行嫁娶。

    這一年年的減下來,藩王除了還落下個藩王府,手上錢少兵少,連生孩子都不再管用,非得大力生產不可,管農田的產出管治下農工商,年年還得上繳祭金,因著繳上來的金子份量成色不足,圣人還削了藩,從藩王降到郡王。

    因著這事再降一等,開了王府的糧倉糧庫賑災,再不能袖手旁觀,倒也緩了一時,水災過后收攏尸身火化,各地濟民所里贈醫發藥,又發了官文,借富戶之糧粟以賑饑乏,又防著瘟疫,用雄黃粉拌了生石灰撒在民居周圍,一有病癥,全挪到城外。

    沿途城鎮哪里能留得住這許多流民,不能走的留下了,能走動的還得往前,到下一處州府求一條生路,流民源源不斷的北上,推車背子,行一路死傷一路。

    因著調糧求災,把糧食按著往日均價往外放,金陵城里的糧價倒往上浮動了,經得幾年積蓄,國庫充盈,逢上災年也能周全,朝上震動不多,反是宋家,因著祖宅就在重災區域,越發派了錢糧回去。

    葉氏這里撥了錢回去,繁杏記在冊,石桂立時知道了,問得一聲:“怎么今歲要送這許多錢回去,又不年又不節的?!?/br>
    繁杏知道石桂家就在蘭溪,只笑一笑:“也沒甚事,家里要修屋子,自然得多些錢?!贝貉嘁辉缇椭獣^,這些個小丫頭子,買來的只有她跟石桂,石桂一心想著回去,哪個不知道。

    春燕繁杏不說,自有人說,石桂理完了帳,揉了手腕子回去,路上便碰上了錦荔,錦荔一心想管帳,被石桂爭了先,前先還有這些許多齟齬在,看著她揉手腕,還當她是當了面炫耀,翻了眼兒道:“都成了沒窩的鳥兒了,還有什么顯擺的?!?/br>
    石桂也不理會她,繞過她往屋里去,錦荔氣極,冷笑得一聲:“云瑤發大水啦,你爹可沒來尋你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唔一時找不到圖了

    就是那種扁扁的金子打的薄腰帶

    在博物館看到過,做得特別像現代的皮帶,還可以調節長度

    于是現在的時尚都是古人玩過的

    可憐的石桂

    各方面的可憐

    今天依舊有二更

    懷總是不是特別萌

    ☆、第202章 打架

    石桂一下怔住了,猛得回了身,一雙眼睛緊緊盯住錦荔,錦荔吃她這一瞪,倒有些怕,縮了縮腳兒,面上卻強撐著:“看我作甚,你往外頭問一聲是也不是?!笔鹧凵耨斎?,不敢久留,返身就要回去,嘴里還嘰咕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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