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第189章 盤算 既應下千葉要辦吃食,甜的咸的都要備上幾樣,淡竹恨不得列個菜單子出來:“不如咱們每人摸些錢出來,置幾樣甜口的,就當是湊份子吃點心?!?/br> 石桂還沒說話,石菊就已經開口:“你是吃了一回不足性,打起長久來吃冰的主意了?!毕奶爝€長著,過了立秋府里才會斷冰,到立秋還有好幾個月呢。 淡竹叫她說破,也不惱她,吐吐舌頭:“你天生就涼,我跟石桂可受不住,一日一海碗,哪里吃得了?!辈徽f吃的,用的冰也有一盆,比著葉氏房里來,淡竹嘖嘖一聲:“尹坤道才是最清閑的,又沒人盯著她念經?!?/br> “也不好時時來煩她,月月都有打醮法會的?!笔鹨粫r想不出有什么由頭能歇了淡竹的心思,春燕這樣盯著靜中觀,葉氏又這樣優待尹坤道,能避開些就避開些,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強。 淡竹滿口子答應了:“哪能時時來,不當差了?”也不過找個地方消夏,靜中觀因著人少樹多,很是蔭涼,怪道她們冰都吃不完,坐在里頭自然就涼快了。 淡竹是貪涼,石菊卻是喜歡千葉為人,原來她們不識得,便也不問,既知道她好相處,淡竹便問得多些,石菊慢慢悠悠說了許多:“我頭回送冰也當她不好說話,門都不敢進的?!?/br> 靜中觀本來就偏僻,門上更是冷清,尋常無人走動,連著葉氏去,身邊也只帶著春燕,尹坤道來了府中這許多年,連面都沒露過幾回。 石桂坐在床上翻書,淡竹一面聽著,一面報菜名,跟石菊兩個一唱一和,沒一會兒功夫就想了十七八樣,再一樣樣添減,馬牙棗兒白子石榴算是鮮果,再來兩個涼菜,再有一個炸螃蟹,又想著要煮些姜水:“吃了冰再吃蟹可別泄肚子?!?/br> 傍晚跟著石桂一道去鄭婆子那兒要小螃蟹,鄭婆子預備了冷泉面給錢姨娘送去,幾樣醬瓜小菜就算完,小丫頭來領時,她拉了人說了半日:“姨娘明兒想吃甚?這天天吃素總不是個辦法,明兒要么我給姨娘做個拿手的?” 小丫頭子倒是想開葷,無奈錢姨娘吃素,吃得比誰都清淡,半點油花都沒有,除了小少爺吃著奶,奶娘的菜色還更好些,等小丫頭子走了,她從鍋里給石桂淡竹兩個舀了一只豬蹄來:“這是 給奶娘下奶的?!?/br> 石桂搖搖頭:“這個天哪還吃得下這樣油膩的東西?!编嵠抛油祽?,豬蹄一早就燉好了,晚上還給奶娘吃一樣的菜,涼透了的湯上結著一層白油花,看一眼就覺著咽不下去。 鄭婆子笑一聲再把豬蹄倒回去,搭了手嘆道:“這天兒也不知道甚時候好,眼看著夜里還要落雨,要是再下,院子可不泡了水?!?/br> 淡竹一聽就沖著石桂挑挑眉頭,石桂問得一聲:“院里怎么了?” 鄭婆子擺了手:“可別提了,也不知道哪兒堵住了,得請人來通,你這兩日別回來了,我跟你jiejie也說了,等我把院子收拾干凈了再回來?!币幻嬲f一面覷著石桂的臉色。 石桂才剛問她要一簍小螃蟹,她張口就要五十個錢,一只只螃蟹不過桂圓大,一小簍炸出來也只兩碟子,石桂一個子兒都沒饒,她還覺著不足性,又想著法兒的要錢了。 “成罷,甚時候通干凈了,甚時候我再回去,就不知道太太這兒還有沒有假了?!笔鸫嗌鷳?,鄭婆子臉上便有些訕訕的,石桂卻不理會她。 這一年里頭盤炕建灶通火,樣樣事情都不少,回回都伸手問石桂葡萄兩個要錢,沒有一個月里安安穩穩不出事的。 鄭婆子咂了咂嘴兒:“這會兒偏又有天熱,那水堵上一會兒就發臭,早上還下那么一場大雨,這味兒真是聞不得了,我都怕這水漫到屋子里來,泡了你們的大衣柜?!?/br> 淡竹“撲哧”一聲笑起來:“家家都有水溝,又不是發大水,哪里就能泡到屋里來,巷子口十來文錢弄個鐵絲鉤,嬤嬤可是家里殺了雞,雞毛沒清干凈?!?/br> 鄭婆子臉上掛不住,又不能啐她,淡竹反而不留情面:“我替嬤嬤算筆帳,這一年又是盤炕又是建灶臺又是置家具,姨娘這兒領的月錢哪兒夠呢?!?/br> 再難聽的也不能說了,石桂抿了嘴巴不說話,鄭婆子不好當著淡竹就給石桂難堪,這幾回也摸準了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若不然也不會想這許多法子要錢。 兩個出了門,淡竹才“呸”一聲:“她要的這些錢,都夠在鄉下買地了?!碧锏匾划€不過一兩銀子,鄭婆子再多要個兩年,都夠蓋屋子了,何況年節里不少她的,衣裳要做首飾要打,哪里經得住她這么個要法。 石桂笑一笑:“不給就是了,何必挖苦她?!编嵠抛泳褪嵌戎鸩粫鎮€走一趟,要些錢藏私房也好,當零花也好,她占著個干娘的名份,總要得些實惠。 淡竹嘆一聲:“你偏偏攤上這么個干娘?!彼继媸鹦奶坫y錢,知道石桂向來節儉,她們買吃買喝手上散漫,石桂從來卡著錢用,倒給鄭婆子摳去一半,怎么不生氣。 淡竹抱怨了一路,石桂反而不說話,淡竹瞪她一眼:“我替你著急,你怎么不說話?!笔鹌哪槂海骸皻庥惺裁从?,她要,我不給就是了,我在太太院子里,她還能進來搜箱子不成?” 淡竹叫她這話一噎,雖有道理,到底胸中一口氣難平,石桂挽了她的胳膊,兩個往門上買新鮮石榴去了。 出錢的是她們,跑腿的是小廝,饒了把棗子給他,他還問賣棗的要了個鮮柳條編的小筐子來,盛著紅紅綠綠兩頭尖的棗兒煞是好看,多給的銅子兒也沒要,拎著籃子就往回去。 下過雨院子里倒陰涼了些,一面走淡竹一面摸了棗子咬起來,還往石桂嘴里也塞一個,嚼著棗子走到鴛鴦館門前,看見高升家的帶著錦荔從繁杏屋子里出來,懷里還抱了一把盤算。 錦荔才來的時候是巴結著春燕的,可這許久春燕也沒提拔她,便又想起來要巴結繁杏,想跟著她學管帳。 高升家的面上帶笑,錦荔見著石桂,把手里的盤算晃的“噼啪”響,送了高升家的出門,折回來掃石桂一眼,鼻子里頭哼笑出聲,轉身回房去了。 石桂嘴里還嚼著棗子,淡竹先急著掐了她一把,石桂越是不出頭,淡竹就越是發急:“你跟繁杏jiejie學帳的事兒有譜沒有,怎么倒懶怠起來了,她要是真把你差事搶了,還不定怎么得意呢,你趕緊去找找繁杏jiejie,讓太太把這差事交給你才成?!?/br> 石桂反笑一笑,淡竹急得以手作扇,不住呼氣,看她不急反笑,越發著急了:“你這丫頭,這有甚個好笑?!?/br> “她是高升家的侄女兒,就不能再掌著太太的私庫,不說她不識得字,她就是能當女帳房,這活兒也落不到她身在?!笔饛牡窕@子里頭摸出個棗兒來,脆生生咬一口,rou脆汁甜,這個道理她都明白,高升家的自然也明白,怕是挨不過嫂嫂請求,這才開口。 繁杏無家無口,好容易有個干娘還鬧翻了,東西放在她這樣的人手里,比那些沾親帶故,出門全是拐著彎的親戚的人要強得多了。 淡竹還在眨巴眼兒,石桂已經進了屋子,故此她才不急,錦荔這會兒再得意也沒用,只要她姑姑姑父還管著田莊,她的手就伸不到葉氏屋里去。 淡竹略一想明白過來,她是一時情切沒顧到這一茬,這樣一想也跟著笑:“我就看等著看她竹籃打水,到時候我定好好笑她?!?/br> 石桂重回葉氏院里時,就重新打算一回,她原在葉文心身邊不可或缺,是因著除她之外再無人能替葉文心辦事,那會春燕能給她領著二等的例,也是為著這個。 待她回來了,二等的例立時沒了,不辦這樁差,自無這些利。葉氏身邊一個春燕管人事,一個繁杏管私庫。除開這兩個,少了哪一個都成。 針線這些,離了人再接手便是,玉蘭前腳才走,后腳迎春就先接手了,春燕還有意提起石菊來,梳頭沏茶哪有非誰不可的,鴛鴦館里就只有春燕繁杏再無人可替,少了誰都不行。 要在院里頭站穩腳跟,可不是憑會溜須拍馬就成的,春燕面面俱到,心里眼里就只有一個葉氏,凡事都替葉氏先急先想,這才能掌住屋里這么些人。 石桂自覺不成,她的性子,是成不了春燕的,何況似春燕這般,往后必是管家娘子,葉氏如何肯放。只有替繁杏打個下手,記帳管帳,既顯出能干,又不是葉氏離不得的。 石桂從沒打過算盤,原來也不曾學過,繁杏雖答應了她,這一向事多,也不曾上過手,葉氏這兒是一季清一回帳目的,端陽節節禮造冊那一回,她就已經搭過手,字寫得清楚漂亮,送到葉氏跟前,連葉氏都贊了一聲,她這個活計是跑不脫的。 第二日三個人取了冰往靜中觀去,千葉早早就在門邊等著,見她們人來了,沖她們搖搖頭:“師傅不讓,你們走罷?!?/br> 淡竹咋了舌頭,可尹坤道又不是鄭婆子,她是宋家的供奉,總不能吵著她,千葉垂眉斂目,眼兒往她們手上端的東西看過一回,才要把門帶上,石菊指一指廊道:“咱們往廊下去,略坐坐罷?!?/br> 千葉回身望一望,這會兒尹坤道還有午歇,進院不成,她出來總是行的,眼睛一彎,點了點頭,拉了石菊往廊下去,她人一動,袍角微微掀起來,石桂便看見她里頭穿著紫綢絹的褲子,她要不是穿道袍,同她們看著也差不了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一跤把姨媽摔出來了 對不住今天晚了 因為今天是最后一天 要把全部的東西清空 我不知道我竟然有一個后備箱的東西 辦公室里的杯子都有四個 這么神奇嗎(小岳岳臉) 明天一早飛北京啦 又是一場背著電腦的旅行嚕嚕嚕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190章 蓮花 因著跟千葉熟識起來,送冰的差事,石菊偶有不湊手的,便是淡竹石桂輪換著去送,因著中元節要到,石菊繡起目連救母的繡像來,日日脫不開手,石桂便把這事替下了。 來去都是在綠蔭底下,走上兩回也還是熱得出汗,才轉身要回來,一道悶雷炸在頭頂,跟著雨珠就打下來。 石桂褲腳濕了大半,撐了傘回來,進門先絞一絞褲角,抖了一階雨水,抬眼就看見淡竹石菊兩個正等她吃飯,桌上擺了一碗沾醬煮白rou,一個鮮炒蛤蜊。 “今兒怎么竟有rou?”鴛鴦館里是不見葷的,少有葷吃,也是rou碎rou丁,再沒吃過這樣的大rou,石桂一奇,淡竹看她回來了,伸了筷子趕緊夾一片rou,塞進嘴里大嚼起來。 “還不趕緊多吃些,后頭一個月可就碰不著葷了?!钡裼謯A了一塊,往石桂碗里一埋,天兒一日比一日熱,分明隔上兩日就要落一場雨的,還是越來越燥,半絲涼風都沒有,熱得人在屋里屋外都存不身,院里池子的水都像是被曬干了一層。 石桂最怕熱,原來在蘭溪村的時候,她到這時節就恨不得鉆進山里,金陵無山可鉆,熱得成天懶怠怠的不愿意動彈,可又不能全不當差,跟蘭溪比起來,金陵城就是個火爐子。 葉氏屋里頭供得有冰,上午一盆下午一盆輪換著,石桂覷著空兒就把酸梅湯綠豆湯裝在壺里,把壺埋在冰里。 她先還想拿上一小塊,擱在湯里喝個冰酸梅湯,可這些個冰不是入口的,不能食用,只得想出這么個法子來,哪知道叫葉氏瞧見了,微微一笑:“這丫頭倒機靈呢?!?/br> 她既沒追究,屋里的丫頭便一個個都依樣畫葫蘆,裝上綠豆水玫瑰露,繁杏還取了個細口瓶子出來,倒進去擱在冰塊里,比茶壺還更方便些,丫頭們輪換著喝,除了石菊不能碰涼食,喝一口就要泄肚子,手涼腳涼,石桂恨不得能抱了她睡覺。 她才喝一口冰酸湯,就聽見淡竹這么說,一口飲了問:“作甚一個月不能碰葷食?家里又要作法事了?”宋家的法事是月月都不停的,可也沒有連著一個月不碰葷食的。 淡竹點點她:“七月里,你忘了?” 石桂立時想起來,七月是宋思遠的冥壽,上回老太太替兒子山長水遠的跑回鎮上做法事,她還當是日子特殊,這才點三百六十盞九曲黃河燈,哪知道是年年都要做的。 “七月三十是地藏王菩薩的成道日,打七月頭上起,咱們便又吃素啦?!边@才賞了rou菜下來,讓她們先吃上幾頓,后頭沒rou,肚里也總算是有些油水的。 淡竹一筷子挾了白切rou,沾著rou汁兒大嚼起來,跟著石桂有rou吃,總能打打牙祭,慰一慰五臟廟,可整個府里吃素的時候也無用,葷的根本不進大宅,想吃就只有干咽唾沫了。 她們三個一道用飯,桌上就擺著一碗白碗兩個炒素,這rou有一多半兒是淡竹吃了的,錦荔端了冰碗在門邊晃悠,她腳步聲才一響,淡竹立時回了頭,眼光一掃就瞧見那冰碗上澆得紅紅白白,不知是什么,可她單拿出來顯擺,必是她們尋常吃不著的。 淡竹的鼻子都差點兒歪了,石桂卻抿了嘴巴笑:“你可真是,聞著她的味兒就知道她來了不成?”背對著都能立時知道,這兩個掐得跟烏眼雞似的,到這會兒還是秋菊春蘭各占勝場,分不出個高低來。 “她吃她的,非得往我們門前過,菩薩保佑她跌一跤呢?!钡耠p手合什,闔了眼兒念聲佛,石桂“撲哧”一笑:“這點子事兒也值得,你可把菩薩忙壞了?!?/br> 淡竹抓起筷子又咬了兩口rou,錦荔立在窗前這許久,見沒人理會她,反而先開口:“怎么盡吃白rou,今兒該有醬鴨子的?!?/br> 只有她的屋里有醬鴨子,怕是高升家的給侄女兒開小灶,淡竹去領菜的時候見著廚房里給她一個小食盒,果然吃的同她們不一樣,她眼兒一翻就要同她絆嘴,石桂一把拉了她:“不就是醬鴨子,至于為這個就同跟她置氣?!?/br> 淡竹扁扁嘴兒,石桂也知道錦荔這一向有事無事常往她這兒跑是為著甚,繁杏開始教她打算盤了,這差事是她想要的,也可能是高升家的指點過她,石桂雖還沒跟著管帳,可學打算盤就是第一步,練得熟了,往后可不就是她接手了。 高升家的確是能干,可她這個侄女此時還看不出什么能為來,何況外頭的田莊都已經是高升打理了,她再派進一個侄女來,這事兒辦的可不聰明。 錦荔若是能干些也還罷了,偏偏又不是個能干的,進了鴛鴦館除了掐尖,跟著玉蘭沒能學會打理葉氏的衣裳,玉蘭人都走了,活計還派給了石菊,一屋子兩個都成了她的眼中釘,怎么不來撩撥。 淡竹不理會她,錦荔還坐在門前把那一碗冰吃了,淡竹氣得牙根癢癢,咬牙忍住了就是不開口,她不開口,這屋里另兩個比她沉得住氣,取出一籮兒彩紙來,折著中元節做道場時要放的彩扎河燈。 隔得兩日鄭婆子還送了一籮山楂紅果來,給石桂她們串牟尼珠子玩,山楂果子一顆顆又紅又圓,舊年存在窖里的,這會兒取出來還脆生生,除了山楂,底下還有一串兒冰晶葡萄。 石桂將要跟著繁杏學起算盤,這樣的事自然得告訴鄭婆子,她越是指望著你,眼下就越是不會想著法子要錢,葡萄去了大少爺的院了了,石桂眼看著就要跟繁杏學管帳,使出渾身解數巴結起來,想著法兒的送新鮮吃食來。 把山楂紅果一個個串起來,看著就跟菩薩脖子里頭掛的佛珠一般,有套在腕子上的,還有掛在荷包底下的,又能吃又能玩,外頭街面上哄孩子的玩意兒,拿過來哄了石桂她們,當作逗趣兒。 石菊心細手巧,沒一會兒眼前就折了一盞盞的荷花紙燈,石桂手就慢些,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八月十五了,石頭爹說定了要來看她的,不知道能不能來。 一年往老宅送三回東西,石桂回回都有信送回去,可卻沒有回信送來,春燕怕她失望,總告訴她許是走茬了,一回是走茬了,還能回回都碰不上不成,心里再急也無用,腋下生不出雙翅來,除了等還是等。 她一走神,手上的紙燈就折錯了,趕緊拆開來撫平,想著七月里葉氏總要遣人回鄉,專給宗祠里頭的宋思遠上香,把做好的單衣拿出來,打了包遞給春燕。 連著兩回她家里都無人來信,春燕卻不好讓她別送了,只笑一聲:“知道了,這回說不準兒能有你的回信呢?!?/br> 石桂平日里是很少煩惱這個的,家里有人銀子,就能買地置房子,日子總能好過,可一直沒得著信心里到底忐忑,心頭發悶,又折了兩個便不再折了。 淡竹替她穿了一串牟尼珠,知道她是在為著家人發愁,同她相交這么久,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回鄉的,才要張嘴,石菊一個眼色使過來,淡竹訕訕閉了嘴巴,她是想勸一勸石桂的,給自個兒存些錢,比旁的什么都強,一年兩年記著你,三年四年也得把你忘了。 石桂少有的皺了眉頭,貍奴頂著毛刺球兒回來了,一回來就沖石桂喵喵叫個不住,頭搖個不住,就是沒法子把沾在耳朵上的毛刺球拿下來,也不知道它往哪里鉆,竟沾了這個回來。 前爪搭在石桂小腿上,抱了石桂瞪大眼兒,淡竹捂著肚子笑起來,有兩個取了下來,有一個沾在背上,貍奴怕是打了個滾兒,沾著怎么也取不下來,石桂無法,只得取了剪子出來,把那一塊的毛給剪了。 貍奴背上一塊黃毛叫剪得禿了,甩甩腦袋這才覺得舒坦,喵一聲去蹭石桂的腳背,蹲著問她要吃的,石桂讓這貓兒一打岔,又把煩心事暫時放下,給它梳毛喂食,抱它進籃子:“都快肥的盛不下了?!?/br> 貍奴身子一歪,把籃子睡了個圓圓滿滿,懷里抱了個紅木頭球,歪著腦袋瞇起眼睛,淡竹鋪了薄被:“這鬼東西,睡的時候分明在,早上起來就不知往哪兒跑了?!鄙焓志瓦^揉它的腦袋,貍奴張了嘴巴喵一聲,還是一動都不肯動。 淡竹掂一掂籮兒,咋了舌頭道:“都快沉得抱不住了?!比诉€在說話呢,貓兒已經蜷起來瞇眼打呼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