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刑術看著托爾烈道:“你父親說過,他會借給我們狼牧,他不會想食言吧?” 托爾烈只得對父親轉述了刑術的話,盧爾烈微微搖頭:“我不會食言的,我會讓迪烈和古烈帶他們去狼牧的棲息地?!?/br> 托爾烈一愣:“父親,但是只有您才能駕馭狼牧?!?/br> “不,你可以?!北R爾烈沉聲道,目光依然落在刑術手中的封冥刀之上,“剩下的那頭狼牧就是你放走的那只?!?/br> “魂烙?”托爾烈吃驚地問,“你說的是魂烙???” 盧爾烈根本不看自己的兒子,目光緊鎖在封冥刀之上:“是的,魂烙,那是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只狼牧?!?/br> 托爾烈大吼道:“魂烙根本就不受控制,你騙了他們,你這個騙子!你也騙了我,是你親口告訴過我,部落豢養了其他的狼牧,你沒有說過那是魂烙!” 終于,盧爾烈扭頭看著托爾烈:“你也騙了我,你說過,你不會離開你的屬地,你也說過,你永遠不會回到這里來,你是我的恥辱,你的歸來,讓我在部落的權威受到了威脅!” “好,我明白了?!蓖袪柫尹c頭道,走向刑術,“刑術,把封冥刀給他,我帶你們去找狼牧,快給他,再不給他,他會讓狼首部的戰士把我們都殺掉的,相信我,他能做出來?!?/br> 刑術環視著周圍那些隨時都準備沖上來將他們砍得粉碎的狼首部戰士,終于將封冥刀扔給了盧爾烈。 盧爾烈拿到刀的瞬間,直接跪了下去,用雙唇親吻著封冥刀的刀鞘,然后高高舉起,大吼道:“先知永存!” 盧爾烈喊完之后,其他烏拉爾汗部落的人都跪了下來,齊聲喊道:“先知永存!” 不明所以的托爾烈滿臉疑惑:“什么先知永存?” 刑術翻身上馬:“等我們離開這里之后,我再告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吧?!?/br> 八個人在盧爾烈和眾狼首部戰士的吶喊聲中騎馬奔向遠方,但不管他們跑了多遠,刑術的耳邊似乎都一直回蕩著盧爾烈的那近乎于瘋狂的吶喊聲,這吶喊聲和庵古師父的歌聲如同是咒語一樣環繞著他的身體。 傍晚時分,八人終于來到了達達湖畔,因為疲憊和高度的緊張,八人下馬之后都直接躺在了草原之上,大口喘著氣,發著呆,沒有一個人說話。 “真不敢相信,我們能活著離開?!瘪R菲終于坐下來說,說完,也不顧其他人在場,直接就抱住了身旁的刑術。 刑術愣了下,隨后笑了,也張開雙臂抱住了馬菲:“我說過,我會把你們都帶出來的?!?/br> 馬菲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死死地抱住刑術。 也就是這一刻,刑術感覺到了從來未有的溫暖,他突然很想帶著馬菲立即回到中國,回到他那個小小的當鋪中,每日鑒定著那些大部分不靠譜的古董,在偶然一次的意外中獲得一件寶貝,然后兩人高興得出去大吃一頓,漫步在江邊,回憶著過去多次險些喪命的冒險,就這樣平靜地過完一生。 “喂,你們夠了?!蹦簶蛟谂赃叺?,“考慮下我們其他人的感受好不好?除了你們倆之外,其他人都是單身?!?/br> 刑術試圖松開馬菲,但馬菲就不松手,死死地抱住刑術。 刑術在馬菲耳邊低聲道:“暫時松開吧,有空的時候你再抱,實在不行,咱們分期抱?!?/br> 馬菲忍不住笑了,松開刑術,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整理著背包中的東西。 墨暮橋朝著連九棋挑了下眉毛,而鄭蒼穹則在連九棋身邊,用最低的聲音問:“九棋,你認為這個女孩兒當你的兒媳婦怎么樣?” 連九棋只是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陳泰東也搭腔道:“我覺得不錯,真的,刑術就缺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女孩兒?!?/br> “對了,你們到底是怎么拿到封冥刀的?”馬菲抬眼問,“感覺你們好像沒費什么勁呀?” 刑術苦笑道:“還沒費勁?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第十七章:金眼狼 刑術在講述完前幾天的所有經歷之后,鄭蒼穹、陳泰東、托爾烈和馬菲四人都非常震驚,他們都沒有想到在封冥刀背后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故事,特別是烏拉爾汗部落與金雕部落這件事,對托爾烈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接受的。 托爾烈陷入疑惑當中,他一直盯著庵古,仿佛用眼神在問:“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幾百年來的部落戰爭就是為了一個什么狗屁先知?” 刑術看著鄭蒼穹和陳泰東,問:“師父,師叔,你們怎么看?” 兩人對視一眼,陳泰東卻是道:“我和你師父商量好了,我們不會去四季山,我們要回中國,一來,這幾天我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二來,我們畢竟上了年紀,我的傷還沒有恢復,去了只會成為你們的累贅?!?/br> 陳泰東說完,鄭蒼穹接著道:“這里發生的一切,對我和你陳師叔來說,其實都不重要了,我們倆現在一心只想搞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關于《九子圖》,關于那次誣陷,關于一切?!?/br> 連九棋意識到了什么:“師父,你們倆是不是已經推測出幕后黑手是誰了?” 鄭蒼穹沒說話,陳泰東卻道:“差不多吧,可我們沒有證據,也不需要證據,同時,我們也不準備再采取過去的江湖手段?!?/br> 馬菲詫異道:“你們打算報警?聯合警方?” 鄭蒼穹和陳泰東都點了點頭,鄭蒼穹道:“無奈之舉,畢竟我們不想再犯錯了,錯一次,就夠了,而且,我們也是時候永遠的離開這個江湖了?!?/br> 刑術道:“也好,其實我也想讓你們先回去?!?/br> “刑術,你過來,我們有事單獨和你聊聊?!标愄〇|起身來,與鄭蒼穹一起背著手走向湖畔,刑術起身跟了過去,其他人留在原地,遠遠地注視著三人。 鄭蒼穹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扔進湖中,陳泰東只是背著手站在那,也不說話,刑術安靜地在那等待著。 “刑術,師父問你,我剛才扔下去的那塊石頭,現在叫你跳進湖中,潛水撿回來,你認為可能嗎?”鄭蒼穹轉身看著刑術,“別想太多,用直覺回答我?!?/br> 刑術點頭:“可能?!?/br> “你錯了,不可能?!标愄〇|看著刑術道,“你用直覺去判斷這件事,原本就是錯誤的,你師父說讓你用直覺回答,這就是個陷阱,因為你不知道那塊石頭是什么模樣,也不知道這個湖底有什么危險,更不知道他到底扔沒扔?!?/br> 陳泰東說完,鄭蒼穹將手攤開遞過去,刑術看見他手中有一塊石頭。 刑術搖頭:“我有些糊涂了?!?/br> 鄭蒼穹道:“你是應該糊涂,你糊涂就對了,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剛才到底扔出去的石頭,是不是我要你找的那一塊,也許我扔進去的就不是石頭,你明白我想說什么嗎?” 刑術想了想道:“重要的不是石頭,也不是湖,是你,只有從你那才能得到答案,對嗎?” 鄭蒼穹將石頭放在刑術的手中:“你拜我為師的那天,我告訴你,凡事都要多個心眼,你出師入行的那一天,我還教過你,不管是誰,不管這個人你多信任,你都不能百分之百相信他,即便是你自己,你都得不斷的去審視,否則的話,一個不小心,你自己就會騙了你自己?!?/br> 陳泰東將刑術的那個天香木所制的手掌還給他:“一天是逐貨師,一輩子都是,但歸根結底,你要搞清楚的是,什么樣的東西才能叫做奇貨,不僅僅是那種珍貴的寶貝,一顆石頭,一根草,都有可能是,話說到此,你自己斟酌吧?!?/br> 刑術低頭看著雙手中的石頭和天香木手掌,陷入了沉思。 遠處,馬菲用關切地眼神看著刑術,內心很是不安。 當晚,眾人在湖畔宿營,點起篝火,聊著明天的計劃,聽托爾烈說起那只名叫“魂烙”的狼牧,而鄭蒼穹和陳泰東卻對這個話題完全不感興趣,兩個老人離開了營地,迎著寒風,沿著湖畔朝著遠處走去。 “泰東,你認為天底下還有江湖規矩嗎?”鄭蒼穹開口問道,目光看向黑漆漆的湖面,雖然他看不到,卻能聽到波浪拍打著湖岸的聲音。 陳泰東駐足停下:“當初為什么要有人設立所謂的江湖規矩?那就是因為有人會不守規矩,但是即便設立了規矩,還是有人會去破壞,當你的敵人破壞了規矩,你還想用規矩來制約他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我在監獄這么多年,每天看報紙,看新聞,都會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一絲絲流逝,也感覺到自己離外面的世界越來越遙遠,我們遲早都會被淘汰的,刑術他們也遲早會被下一代淘汰的,這是定律,所以,我們能做的,就和普通的父母一樣,盡全力為他們鋪好路,讓他們不要像我們一樣走得太辛苦?!?/br> 鄭蒼穹微微點頭:“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那個人,我們要將他交給警方嗎?如果交出去,我們這個行當中就再也沒有秘密了?!?/br> “每一個行業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每一個行業都像我們一樣保守,這個世界就不會進步,試想一下,如果當年發現煉鐵的人,把這個技能據為己有,死不傳授給其他人,這個世界會變怎樣?”陳泰東看著鄭蒼穹道,“如果第一個發現草藥可以治病的人,不告訴其他人,這個世界又會怎樣?說白了,我們死死捏著行業的秘密,說到底,也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再者,就算這些秘密曝光,那又如何?天底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逐貨師的,干這一行,要求的不是身體要有多強壯,要求的是自己的內心要無比強大,千年來,得了失心瘋的逐貨師數不勝數?!?/br> 鄭蒼穹搖頭:“泰東,我和你不一樣,有些事情我無法說服自己,所以,我只會與警方合作一次,只此一次,但至于以后你會怎么做,我管不著,也不想管,這次之后,我再也不會離開醫院了?!?/br> 陳泰東點頭:“這次回去,我們哪怕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抓住那個幕后黑手,但是,你所設下的那個局,我覺得還有很多漏洞?!?/br> 鄭蒼穹道:“只要是局,就必定會百密一疏,所謂圍敵必闕就是這個道理,將犯下的錯誤,無意中造成的漏洞,變成下一個口袋,那家伙就會一頭鉆進去?!?/br> 陳泰東看著遠方,手心中全是汗水:“但愿如此?!?/br> 鄭蒼穹笑了:“但愿?!?/br> 篝火邊,除了刑術之外,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托爾烈,聽他講述著關于那只狼牧的往事,而刑術則一直看著篝火,不時將旁邊的枯草一根根扔進去,看著枯草被火焰燒成灰燼。 庵古則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早就倒頭睡下,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 “按照過去的傳統,狼首部的戰士在小時候,都會養一只母的牧羊犬,在年滿10歲之后,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在草原上找到狼窩,并從中抱走一只年幼的公狼,然后將一狗一狼悉心照顧養大,等它們成年之后,讓狼與狗交配,再產下狼牧?!蓖袪柫液戎鴫刂械鸟R奶酒,“這是古傳統,但因為這個過程太難了,所以,后來改成了部落當中至少要有五只狼牧,我出生的時候,這個傳統基本上廢了,要求變成至少要擁有一只狼牧,這樣才對得起烏拉爾汗這個名稱?!?/br> 連九棋問:“要同時養大一只狗和一只狼,應該不算困難吧?狼崽在很小的時候,離開了那個環境,與人一起居住,與狗同吃同眠,問題應該不大吧?” 托爾烈搖頭:“問題就出在這里,太久就會失去狼性,狼性會被壓抑在心里,這樣一來,這頭狼要不就徹底變成了狗,要不就會在某一天突然發狂,甚至會攻擊自己的主人,所以,在公狼成年之后,都會故意放出狗群與其廝殺,能活下來的,就可以成為狼牧的種子?!?/br> 托爾烈說到這,思緒又回到自己十歲那年的夏季,他被父親盧爾烈領著,騎著一匹馬來到了距離部落至少有一天路程的山下,然后盧爾烈摸了摸他的頭之后,便離開了。 十歲的盧爾烈知道,自己必須要在三天之內,在山上找到一處狼窩,然后從里邊挑選并抱走一只狼崽,因為他的干糧只有三天,同時還得防止母狼的襲擊。 好在是,母狼在懷孕之后,都會逐漸遠離狼群,找個合適的地方產下狼崽,等狼崽斷奶并能夠自由活動之后,再帶自己的孩子們返回狼群。 所以,盧爾烈必須在較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件事,必須卡在狼崽斷奶后和即將離開母狼窩返回狼群之間,錯過了這個時間,那就只能等待明年了。 喝得微醉的托爾烈半睜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我運氣好極了,我根本沒有費勁,就在山腳下看到了一只從狼窩中爬出來的狼崽,那只狼崽還是三眼狼,你們知道什么叫三眼狼嗎?” 眾人搖頭,刑術終于抬眼看著托爾烈,看著托爾烈伸手指著自己的額頭:“就是在狼頭的這個位置,有一塊白色或者金黃色的斑點,如果是白色,就是一般的三眼狼,如果是金色,那就金眼狼,金眼狼被認為是草原的狼群霸主,成年之后,一般來說,都可以靠著自己的兇狠奪得狼群頭目的地位,所以很珍貴……” 托爾烈在看到那頭金眼狼崽之后,高興得瘋了,上前就抱著那只狼崽飛奔下山,拍馬就往部落中趕,完全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程序——那就是消除自己和狼崽身上的氣味。 狼的嗅覺非常靈敏,特別是母狼的,一旦發現幼狼丟失,特別是金眼狼,母狼一般都會不顧一切地覓著氣味去尋找,最可怕的是,母狼如果發現自己能力有限的話,將會扔下其他的幼狼,直接返回狼群,尋求支援。 所以,當托爾烈抱著金眼狼回到部落,盧爾烈發現金眼狼和他都沒有消除氣味的時候,立即下令讓所有人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因為他很清楚,不久之后,狼群就會撲向部落,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會搶回那頭幼年的金眼狼。 整個部落的人一夜未睡,守在部落各處,雖然盧爾烈知道這樣會中計,但也沒有任何辦法,狼群是很聰明的,如果他們不派出大量的人來守衛部落,那么狼群將會在凌晨時分對部落發起進攻,但如果他們死守一夜,狼群就會在附近休息,派出斥候觀察著部落,一旦發現部落防守的人扛不住去休息,就會立即召集狼群發動襲擊。 所以,當時整個烏拉爾汗部落完全陷入了被動,無論怎樣,都免不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與人作戰,至少還能留下些部落火種,但與狼作戰,那些口食血腥的畜生一定會趕盡殺絕。 最終,盧爾烈將金眼狼抱給托爾烈,對他說:“這是你闖下的禍,你應該自己去解決,不能牽連部落其他人?!?/br> 托爾烈很清楚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將這頭金眼狼送回狼群,但是這樣做,有五成的幾率會送命,因為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不過那是在百年前了。 托爾烈的母親跪地懇求盧爾烈不要讓兒子去,哪怕讓她去也行,但盧爾烈卻冷漠地說:“是他抱走的金眼狼,是他沒有消除氣味,所以,應該讓他去彌補自己的錯誤,他在山腳下留下了他的氣味,狼群發現并不是他送回的金眼狼,還是會采取行動的……即便是,他被狼群咬死,也就死他一個人?!?/br> 死一人,活數百,沒有比這個更劃算的交易了。 當托爾烈抱著金眼狼從大帳之中走出的時候,看到狼首部的戰士們全副武裝地跪在地上,懇求盧爾烈收回命令,但盧爾烈只是安坐在大帳之中,根本沒有走出來再看托爾烈一眼。 托爾烈告別滿眼淚花,哭得死去活來的母親,抱著那只金眼狼,騎著自己那匹馬,朝著狗群嚎叫的方向慢慢跑去——狗的鼻子很靈,能在很遠的地方聞到狼群的氣味,所以,狗群朝著哪個方向叫,狼群就在哪個方向。 托爾烈騎著馬,跑了不過一里地,就看到了那頭站在小河邊的成年金眼狼,也就是狼群之首,懷中這只幼狼的父親。 雖然托爾烈沒有看到其他狼,但也知道,那些狼肯定就埋伏在周圍,一旦發生狀況,就會四面八方沖出來。 狼群選擇在河邊,一來是因為它們需要水,二來如果出現意外,要撤退的話,河水也可以掩飾它們留下來的氣味。 所以,在烏拉爾汗部落有句話——寧與人殺,不與狼咬。 狼群的狡猾,讓它們在草原上稱霸了多年,而在這里生活的人類,僅僅只是自以為征服了草原而已。 狼族的首領就那樣站在河邊,凝視著下馬抱著金眼狼慢慢走近的托爾烈,沒有發出任何恐怖的聲音,也沒有挪動自己的身軀。 “我當時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蓖袪柫矣趾攘艘豢诰?,仿佛自己的靈魂已經穿越回了十歲那年的自己體內,“我在離那頭狼還有五六米的地方,把幼狼放下來了?!?/br> 說著,托爾烈放下了自己的酒壺,就好像手中的酒壺就是那只幼狼一樣:“然后,我站在那一動不敢動,就那么看著,等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在等那頭狼將幼狼叼走呢,還是在等著它一口咬破我的喉嚨,我腦子中一片空白,我后來回想起來,覺得,也許人知道自己將死的時候,就是那種感覺吧?!?/br> 馬菲忙問:“后來呢?” “后來發生了一件讓我至今都覺得驚奇的事情……”托爾烈長吁一口氣,“那頭幼狼朝著自己的父親跑了幾步,就在快靠近父親身前的時候,低低地叫了一聲,緊接著便掉頭跑向我,站在我跟前,仰頭看著我,我也看著它,我們倆就那么對視著,一直到它的父親轉身跳過小河離開,我才意識到,我可能獲救了?!?/br> “???”馬菲疑惑道,“怎么會這樣?” 托爾烈搖頭:“當時我不知道,我也很疑惑,我一直站在那等,等著看,那頭狼離開后,其他狼群從四面八方鉆出來,跟隨著他離開,可是,我沒有看到,就仿佛是,那天只有它一頭狼尾隨我回到部落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