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蘇牧似乎不滿,補充:“我覺得香菇rou末面更營養,更合適你?!?/br> 沈薄又漫不經心補充了一句,“用自己的喜好來壓制別人,這可不是情商高的表現哦。難怪女孩子都不愛和你說話,一個情商為負的人就連我都不屑深交?!?/br> 白心都要被這哥倆一唱一和唱大戲給弄哭了,她吃香菇rou末還不成嗎?大不了再點一碟鹵鳳爪解解饞。 蘇牧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盯著白心,說:“那你就吃酸菜大排吧?!?/br> “嗯?!卑仔幕卮?。 蘇牧喊了一句:“你好,這里要兩碗酸菜大排面?!?/br> 沈薄補充:“三碗?!?/br> “沈先生是跟屁蟲嗎?一點主見都沒有,別人點什么你就跟什么?”蘇牧仿佛很不滿他這種叫囂著也吃大排面的態度,總覺得被人粘著,甩都甩不開。 其實白心很能理解,畢竟她五歲的時候,也被幼兒園同班男同學給欺負哭過,原因就是他學她說話。 蘇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其中一碗只要酸菜不要大排?!?/br> 服務員愣了一會兒,說:“先生,不要大排可不能優惠啊?!?/br> “哦,那把我的大排夾到另外一碗里面?!碧K牧說。 “我的也是?!鄙虮「L。 于是,白心的那碗酸菜面格外豪華,一點酸菜,上頭鋪了三塊炸過的大排,黃燦燦的,淋上一層帶甜酸的醬汁,連面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而沈薄與蘇牧仿佛都很滿意這樣寡淡的酸菜面,吃面的速度與方式都同出一轍,說不是親兄弟都沒人信。 不過,白心自己也知道,沈薄這樣做可不是出于對她有什么好感,而是單純的喜歡欺負弟弟,樂在其中而已。 吃完了面,蘇牧起身就走,只沈薄在后面點點頭,朝白心打了個招呼,拜別了他們。 蘇牧走了幾步,忽的回頭,認真道:“你不要喜歡上他?!?/br> 白心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沈薄?!?/br> 她這才聽清楚蘇牧所說。 白心抬頭,看著被籠罩在燈光里,側臉半昏半明的蘇牧。 夜色濃郁,四周都暗了下來,只有路燈黃燦燦的暖光,一點又一點鋪就在他們身上。 白心看著蘇牧的眼神,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她訥訥開口,問:“為什么?” 蘇牧仿佛也沒想出為什么,只說:“我不喜歡……” 他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后頭又熄了聲音。 其實白心很懂蘇牧的感覺,他只是把她當做自己人,同一陣營就該同仇敵愾,討厭共同的人,喜歡共同的人,是朋友之間的占有欲。 但另一方面,白心又被這個高大的男人擾亂了心緒,他這樣直白的言語,象征著占有欲,對她的占有欲,讓她不免多想,心煩意亂。 “你是說,你不喜歡沈薄,對吧?”白心像是確認一般,又問了一次。 他總不會說是——“我不喜歡你和沈薄在一起?!?/br> 果然,蘇牧像是認同一般點點頭,說:“嗯,我不喜歡他,所以你也別喜歡他?!?/br> 白心的一池春水全部歸于平靜,她點點頭,穩住心思:“嗯,我知道了?!?/br> 蘇牧滿意,給她打開車門,做了邀請的姿勢:“白小姐,上車?!?/br> “好,謝謝你給我開車門?!?/br> 白心坐到副駕駛座位上,局促不安地雙手交握。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莫名的緊張感,一切都源于蘇牧。 白心嗅著車內的坐墊皮革味,以及車內的薄荷香水氣味,那些波動的情緒一點點、一點點徐徐沉淀。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她會突然這樣關注蘇牧了? 是從第一次見面起,還是昨天晚上,他喊她“白心”的時候? 他這個人的確富有魅力,長得清俊,人也聰明。 但他顯然不是一個好伴侶,至少不合適白心。 何況這個男人不懂情愛,做出什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有可能,但她不能被牽著鼻子走,如此被動,并且自作多情。 所以,不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她都應該收斂干凈。 白心深呼吸兩口氣,總算是將那顆糟亂不安的心臟穩下來了。 ☆、第三十集 “你在想什么?” 蘇牧開車,目視前方。 明明他連看都沒有看白心一眼,卻能準確分辨出她內心情緒的任意一點起伏。 該說他太了解她了,還是他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敏感力,能夠察覺出四周萬物的變換? “沒事?!卑仔姆笱芰耸?。 她忽然想到一句話——少女情懷總是詩。 算了吧,她可不想把這些纖細的少女心事說給他聽。 很快的,車抵達死人別墅的山腳下。 警方的封條還未拆卸,因為案子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蘇牧從口袋里掏出一雙一次性塑膠手套,他帶上,摸進屋內。 白心問:“這案子是徐隊長接手的?” “嗯,我已經征求了現場調查的同意,所以不是擅闖民宅?!?/br> 白心嘀咕:“你還知道你是擅闖民宅啊……” 他們行至二樓,那扇破碎的窗還維持著原樣,由于是落地窗,破洞大的能鉆入整個人。那一塊玻璃板幾乎整塊碎裂了,只剩余一些玻璃殘渣。 蘇牧蹲下身子,他伸手觸碰有指腹寬的玻璃板的夾層。 “嘶——”他忽然皺眉,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 白心一看,原來是被玻璃刮出血了。她無奈,從客廳里抽出一張紙巾幫蘇牧捂住,“我帶你去清洗一下傷口,別是玻璃嵌進去了?!?/br> 蘇牧剛要走,又忽然回頭,說:“等一下?!?/br> 他像是發現了什么,迎著皎潔的月光往那夾層看去。 只見得,原本殘留在上面的血珠一點點消失不見,像是滲入了夾層的小孔之中。 “這下面有很多密集的小孔……”他自言自語,不知是否發現了什么。 “小孔?”白心費解地說。 “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br> “你知道什么了?” “意念力的秘密?!?/br> 他的聲音又低又緩,帶著某種勢在必得的銳氣,語氣鋒利到不容人忽視。 白心不由自主點點頭,她的內心也有一瞬間的放松,大概是潛意識里相信蘇牧這個人,覺得他說有了能解釋超?,F象的說法,那就是百分之一百有了。 所以她想得知真相,也不急于一時。 現下最關鍵的,還是怎么讓蘇牧止血。 蘇牧說:“人的唾液可以殺菌?!?/br> “嗯?” “如果你真的很擔心,可以考慮幫我……舔舔?!?/br> “……” 白心抬眸,看他一眼。蘇牧的表情很認真,不似在說笑。 “開玩笑?!碧K牧冷淡抽回了手。 “嗯……”白心摸不著他的套路,只知道蘇老師講冷笑話的能力頗有進益。 他們下了樓,驅車駛向家的方向。 一路上,白心的視線都落在蘇牧的指腹,上面裹著一層紙巾,由于握方向盤的力道太猛,滲出幾點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到了蘇牧家里,白心用酒精沾了傷口邊沿,包上創可貼就完事了。 她松了一口氣,說:“好了,蘇老師,接下來你可以給我說說意念力是怎么一回事了?!?/br> “現在還不是時候?!碧K牧拿出一個玻璃杯塞入冰箱的冷柜之中,調低溫度,說:“等我一個小時?!?/br> “你要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碧K牧打著啞謎,嘴巴抿的死緊,看來是死也不會開口了。 這個男人做事特立獨行,就連和他這段時間最“親近”的白心都摸不著他的意圖,像是擁有許多秘密,將一切都盡數埋在陰鷙的心底。 也可能,他就是個秘密。 白心險些睡著了。 她察覺到臉上有什么冰涼的事物在靠近,溫度一點一點攀升,緊緊貼在她的唇邊。 難道是,蘇牧趁她睡在吻……她? 白心猛然睜開眼,發現是蘇牧是用手輕輕拍她的臉。 除卻激烈躍動的心跳,還有一絲難言的失落感。 她搖搖頭,心想:她可沒有在期待什么,而是猜錯了事情,所以會本能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