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她的視野已被薄薄的一層水汽模糊了去,只覺得紅腫的臀部升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掙了掙手,欲抽走,他卻不肯松手,兩只有力的手臂都環上來,緊緊從身后將她擁在懷中,靜謐促狹的空間里陡然先起來的不知是誰的心跳,一聲一聲清晰、急促起來。她雪白的肌膚里散發著一種醉人的香氣,像清冽的酒香,他仿佛是一個嗜酒的人,難耐地低頭就要去品嘗。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肩上,一路尋香....... “媱媱......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他把手探下去,輕輕拖住剛剛被他狠狠抽打成一片紅腫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揉著。又咬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喁喁說著無比動聽的情話,聽得她滿面羞紅,簌簌落下兩顆晶瑩的淚珠:“不要你揉——”尾音還卡在喉頭,柔唇已被堵得死死的,他驀然將她壓下,霸道地向她索吻,一路攻城略地,強硬地不欲給她呼吸的機會,手中的力道越來越重、越來越急,又捏又揉、連揉帶搓地弄得她有疼叫不出。 身體里微微閃爍的火苗一下子就被點燃,被那具沉重的身軀壓在底下,推也推不動,疼得又叫不出,只能悶在喉嚨里不斷嚶嚀,眼花在眶中直轉,揪著他手臂上的硬肌,拼命地咬他,把他施加的痛苦都還給他。 聞得外面有聲,只怕是有人過來了,她的心登時一緊,捶打著他的背連連催他。他弓起身來,拉過被子把他二人都罩在里頭,繼續壓著她親吻。 腳步聲終是近了,鐘桓猶豫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主子,船靠岸了,長公主府的高婉侍來了,說是,要接,要接玉鸞回長公主府去?!?/br> 他不予理會,悶熱黑暗的被子里摸索著去脫自己的衣裳,才脫了一半又聽鐘桓在外道:“主子,要攔不住了.......高婉侍她說,她說陛下既沒讓玉鸞侍寢,就還是長公主的人,主子若不即刻放了玉鸞,她就要帶著烏衣衛硬闖進來.......” “她敢!”他掃興地從被子里滿頭大汗地鉆出來,急忙下床穿靴,整飭好衣襟闊步出去...... 外頭的雨下得小了,船也靠了岸,天色有些黯淡,距天明尚有幾個時辰。他由鐘桓指引,見到了長公主派來來要人的翠茵,翠茵望著他紅腫的唇得意地笑:“瞧相爺滿面春風的,莫不是好事將近了?!?/br> 他白了她一眼:“人是我救的,貴主說帶走就要帶走,豈不是太無禮了?” “可解藥是貴主給的,玉鸞落水的消息也是貴主告知相爺的,沒有貴主,相爺能及時趕到救了玉鸞?”翠茵道,“貴主只是為了相爺好,相爺若真心喜歡玉鸞,就不該把他留在身邊,而應該把她留在長公主府?!?/br> “若是本相偏要將她留在身邊呢?” “留在身邊就是在給自己惹麻煩?!贝湟疣偷靡恍Γ骸坝覃[晚宴在筵席上挑逗相爺讓相爺難以自持的一幕,陛下早就看出了一些蹊蹺,宣她侍寢的目的亦不過是為了試探相爺,看看相爺會不會出手;昨晚,相爺一時沖動連性命都不要了,若不是玉鸞在身體上涂了藥,迷暈了相爺,相爺怕是要闖下彌天大禍了.......幸虧知情的人都是相爺的眼線......玉鸞也去龍舟中準備侍寢了,相爺出現奪人的一幕也就瞞過了陛下;既然陛下的本意不是讓玉鸞侍寢,那么玉鸞過去了自然是等不到陛下的;即便陛下一時起興改變主意要她侍寢了,玉鸞也是不會侍寢的,因為有貴妃。貴妃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親meimei入虎口呢?相爺說是不是?......玉鸞昨晚落入江中被相爺所救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如今,相爺只有趁著天黑將她安然無恙地交于奴婢之手,帶回長公主府,否則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天色一亮,可就堵不住悠悠眾口了;屆時,相爺是要把玉鸞光明正大地帶回府中做個寵妾么?可不是讓陛下鑿鑿地摸到一根軟肋?” “消息為何會不脛而走?”他疑惑道:“莫不是貴主散布出去的?” 翠茵但笑而不語。 他仔細思忖了下翠茵方才的話,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在貴主的股掌之中,本相原來還以為,貴主是真心要將玉鸞獻給陛下......昨日宴飲,本相也的確以為陛下是真的瞧上她要讓她侍寢了.......沒想到.......看來本相得重新審視貴主,更要找個機會好好與貴主談一談了......貴妃提前離席,本相知道是貴主引開的,目的,是為了不讓她們姐妹二人相見,是為了順利地讓玉鸞在御前獻舞,更為了后面順理成章發生的一切.......貴主縝密的謀劃,本相實在欽佩......” “所以,相爺現在能放心地將玉鸞交給奴婢了嗎?”見他沉默,翠茵又補充道:“貴主通情達理,會成全相爺與玉鸞的......” —— 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去。 她的濕衣裳還晾在一邊,他走過來掀被把人扶到懷里,拿自己的衣裳往她身上穿,衣裳才穿到一半,懷里的人眉心一擰,意識迷離地喊著:“水.......”“水......” 他端來一碗水喂到她唇邊,她閉著眼,察覺到唇畔水意,咕咚咕咚地喝得一干二凈。 翠茵的咳嗽聲又在外頭響起,陡然將她驚醒,她睜大了眼局促不安地望著他:“為什么要穿你的衣裳?” 他繼續拉著她的胳膊伸入男裳闊大的袖中:“不想穿你在我跟前也可以什么都不穿......”羞得她滿臉通紅,她壓低了頭,驀然想到了jiejie,欲跟他張口,卻被他先開口的話搶在了前頭:“媱媱,你先隨翠茵回長公主府,我晚上再去看你......” 她只覺到額心一熱,他的唇已經離開,起身給她穿了鞋,拿斗篷裹了她又將她打橫抱至艙門處才放下來,緊了緊斗篷的繩結,呼喚鐘桓送她上岸。 雨已經完全停了。 翠茵立在江岸遠遠候著,身后跟著一群舉著火把的烏衣衛。 終于見她出來了,身邊跟著鐘桓。 鐘桓領著她上了岸,來到翠茵跟前交人,雙方客套了一番,臨走時鐘桓又悄聲叮囑翠茵:“外面眼線多,相爺不便出來,只拖我拜托高婉侍:自被救起后,玉鸞昏迷了很久才醒來,醒來后也滴米未沾,勞煩高婉侍給她弄點吃的,不要讓她餓壞了?!?/br> 高翠茵看了鄭媱一眼,沖鐘桓挑眉,戲謔道:“喲,醒來后明明有機會卻不給她進食,你們相爺在忙什么?” 鄭媱臉一紅,忙背過身去,疾疾走向長公主府派來的車駕....... “呵呵.......”鐘桓低笑,“主子在忙什么,屬下也不可能知道,高婉侍不妨親自去問我們主子?!?/br> —— “你老盯著我看做什么?”鄭媱側過身坐,扯著斗篷蓋住里頭的衣裳,不愿面對與她同坐車輿之內的翠茵。 翠茵笑:“心虛什么?我看一看就看不得了,你忘了,你一絲|不掛地浸在水池中沐浴的時候我還看過了呢,現在還穿著衣裳呢,怎么讓我看一眼就臉紅了?!庇譁惤幍托Γ骸坝覃[,我可還親眼見了你昨晚跟右相大人屏風后那一幕呢......你可真厲害,往后,可不能讓右相大人占了上風......” 鄭媱不說話,頭靠在車窗上,車輿顛簸搖晃,一顆腦袋昏昏欲睡。 見她面頰泛紅,翠茵以為她是羞赧,后來竟發現紅得愈發厲害,探手去她額前一摸,竟燙的烙手...... 50、情濃 宮娥替貴妃綰起長發,堆髻入云,十二支步搖一一插帶.......貴妃微微側鬢,向鏡中顧盼照影,步搖瀲滟光中,但見一名小宮娥從銅鏡深處走來,近她身后,細聲稟說:“貴妃娘娘,昭華娘娘來了,說有要事要告知娘娘?!?/br> 貴妃轉臉起身,拖曳著迤地的華服出殿。屏退了眾人,凝睇昭華詢問。 昭華卻也不急,捧起案上的琉璃玉盞輕輕呷飲一口,才盈盈抬首笑望著她:“不知jiejie聽說了沒,棲梧宮的馮貴人.......有孕了?!?/br> 貴妃眉梢動了動,并不詫異,只輕輕一笑:“昭華這是吃醋了么?自己沒有那個福分,所以來找一個同病相憐的人傾訴?” “jiejie此言差矣,”玉手搔上鬢角掠了掠,昭華低首淺笑道:“meimei的確沒有那個福分,只是有些疑惑,jiejie專寵‘椒房’,竟遲遲沒有動靜,而那馮貴人不過侍了兩三次,就有孕了,還真是走運?!?/br> “本宮福薄,也許命里注定不會有,本宮也不奢望,昭華還是多為自己惋惜?!?/br> 昭華忽然攥住她的手,情真意切道:“阿姝,你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吧?!?/br> 貴妃倒沒有否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抽出手來:“這話倒也是本宮想問問昭華的,心有所屬還要入宮,真是難為昭華了。這么為他,值么?” 昭華矢口否認:“我入宮不是為他,只是為了我獄中的父親罷了,助他一臂之力也是為了自己能得到的利益?!?/br> 貴妃無聲嗤笑。明明知道他在利用自己,她卻還是不敢去想她父親是被他設計的。 “但......”昭華又道,“如今,貴妃的meimei在他手中,卻不知貴妃要如何選擇......” 貴妃思索了下,正要回話,陡然聽見殿外一串極輕的腳步聲,敏銳地起身,見她如此警惕,昭華也起了身,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殿外,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晃來了眼簾。 “四郎來了也不讓下人通稟一聲,”貴妃搔首掠鬢不勝嬌羞:“臣妾真怕御前失了儀態,怠慢了四郎......” 公孫戾見她二人都在,詫道:“朕當貴妃這里來了什么稀客,盡將下人逐去殿外,好奇之下,來時就沒讓人通稟,原來竟是昭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