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因為ktv是晚上營業,白天幾乎沒什么人,在晚上打烊之后,清潔工偷懶,把垃圾扔到廢棄無人居住的巷子里,才發現了尸體。 ☆、第35章 三更 林至愛見到父親是在儀賓館里,化妝師精心的為他整理過,他永遠都是慈祥溫和的面容,只是比之前瘦小許多。 她盯著父親的臉發呆,一動不動,韓玖月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小愛,堅強點?!?/br> “這真的是我爸嗎?” 接二連三的打擊,韓玖月知道她已經崩潰了,韓玖月趕緊把蓋在林爸爸身上的白布重新蓋好,強拉著她出了房間。 她本來是要坐到走廊上的長登上,誰知身體一滑,她跌坐在地上,接著是尖銳的哭聲:“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韓玖月安撫她:“小愛,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找出殺害林伯父的兇手才是最重要的事?!?/br> “對,兇手?!彼匝宰哉Z,支撐著想要站起來,但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覺不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林至愛在床上躺在了一天后,收拾起所有的悲傷和痛苦,因為有一個人現在比她更需要安慰,就是林mama。 父親去世的消息是瞞著外婆的,外婆還在醫院養腿傷,原本身體就不好,如果再經受女婿過世的消息,很可能會發生無法挽回的意外。 林mama是借口她有男朋友要帶回家見父母,才從外婆家離開的,外婆很高興,不停的說:“別管我了,至愛的婚事兒要緊?!?/br> 只是還在回c市的途中,林mama就因為傷心過度暈過去了,好心人把她送到醫院,林至愛才急匆匆趕過去。 見林爸爸的遺體,她沒敢讓母親去,母親已經躺在床上,滴米不進,她擔心見過父親之后,母親的悲傷會失控。 在和母親商量之后,他們把父親的遺產保存在殯儀館,一定要查清林爸爸的死因,慰籍他的亡靈之后,再入土為安。 林至愛慶幸,在她災禍連連,風雨飄搖的時候,韓玖月一直陪她的身邊幫忙,不僅要忙工作的事,還得一天三趟的往警察局跑,打聽林爸爸的案子。 警方初肯確認林爸爸是他殺,林爸爸一大早是要去長途汽車站的,最后出現在一個完全沒有任何聯系的地方,墜樓而亡,從林爸爸墜亡的位置來看,已經排除自己跳樓的可能性。 韓玖月說:“警察通過對伯父手機通話調查,發現他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況巒的,早上7點左右?!?/br> 她想到前一夜的談話,父親說要去教訓一下況巒,她百般的勸說,盡力裝得心平氣和,信心百倍,打消父親念頭,肯定是父親想不過,要為她討個公道,才又調轉頭去找他。 她趕緊問:“那警察去調查過況巒嗎?” 韓玖月點頭:“已經調查過了,況巒承認那天早上伯父的確給他打過電話,在電話里指責他傷害了你,希望他能當面給個說法,他當時有事,就跟伯父約定晚上一起吃晚飯面談,下班前,他還特地給伯父打了個電話,卻沒有接通,當時他也沒多想,直到警察找到他,他說才知道伯父已經過世的消息?!?/br> 她追問:“7點左右他應該在家里,有誰可以證明嗎?” “這......” 韓玖月語氣遲疑,似乎有什么不好說出口,她都快急死了:“你什么時候這么磨嘰了,有什么就直說吧?!?/br> “他當時跟藺南雪在一起,而且藺南雪出來作證,說從前一天晚上8點到第二天中午12點,兩人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況巒是下午才去公司上班的,而藺南煙出來作證,兩人在南山別墅共度的晚上,從時間和車程上算,他都沒有作案的可能?!?/br> 她頭疼,揉了揉太陽xue,韓玖月安慰她:“你別往心里去,就讓他去禍害別人吧?!?/br> 她現在心里只有父親的事,已經裝不下其他。 可直覺告訴她,父親的死跟況巒一定有什么聯系,況巒跟藺南雪狼狽為jian,她們可以策劃出讓她來背鑒定結果的黑鍋,難道不能制造出不在場的證明? 她拿起包就往外跑,韓玖月問:“你要去哪里?” “去找況巒?!?/br> 林至愛去了鑒定中心,她是被開除的員工,老板怕她會鬧出岔子來,特別叮囑過保衛科不能輕易放她進去,要通報批準。 她說要找況巒,保安衛科的人正在打電話給況巒,被猜疑和焦急逼瘋的她在大門口大叫況巒的名字,讓他趕緊出來, 進進出出有之前的同事,小聲的嘀咕著:“就是她,收別人的錢做假鑒定,害得把她破格招進來的況主任被老板罵死,八成是別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要她了,才跑來鬧吧!” 況巒很快就出來了,握住她的手臂:“小愛,怎么了?” 她知道在大門口是出丑的事,她說:“換個地方吧,我有事要問你?!?/br> 在旁邊的咖啡廳里,他心疼的問:“小愛,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她的頭發胡亂的扎在一起,亂發紛飛,褶皺的衣服,慘白的臉色,她已經忘了上一頓飯是什么時候吃的了。 正是倒春寒的日子,他點了熱粥:“喝兩口,會感覺暖和些?!?/br>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看著我的眼睛,然后告訴我,我父親遇害那天,你到底有沒有見過他!” 他看著她,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小愛,我的確傷害了你,但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賴在我頭上吧!” “那為什么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說沒跟我爸聯系過!” 他咬著唇,情緒越來越激動,他捏住她的手臂:“從小到大,伯父伯母對我就像親兒子一樣,他的過世,我也很難過,那天早上我應該一早就去見他的,如果不是南雪纏著我,我早就去了,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我對你是做錯了事,但不會代表我會一錯再錯!” 說到激動處,他搖晃她的手臂,她本來就身體虛弱,幾乎要被他搖暈了,等他松手的時候,她已經癱倒在椅座上。 況巒淚流滿面,他壓抑著痛苦,小聲的說:“對不起,小愛,我最近情緒有些控,沒有弄傷你吧?!?/br> 她還喘著粗氣,他拿上外套,頭也不回的跑了。 林至愛沮喪的回到公寓,韓玖月說:“有問出什么來嗎?” 她搖頭:“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到底是我太年輕了,喜歡把世上的一切想的太美好,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 警察一直說在調查之中,卻沒任何進展。 韓玖月支著頭:“林伯父為人很好,幾乎不會跟人結仇,誰會殺了他,還能隱藏得這么好?” 林至愛的嘴里突然冒出三個字來:“藺馳遠!” 韓玖月覺得不思議:“藺馳遠不像是這種人,如果他真喜歡下黑手,就不會堂而皇之的跟你打官司,真接找人把你給‘做’了,而且他埋怨的人是你,又不是林伯伯!” “那天他問我,有沒有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比如父母,比如兒女,他是想讓我跟他感同深受!”她越想越覺得藺馳遠的嫌疑很大,藺南煙是跳樓死的,她的父親也是從樓上摔下去死亡的,他的確讓她感同身受。 林至愛突然站起來,韓玖月趕緊問:“你不會是要去找藺馳遠吧?!?/br> 她沖進廚房拿了一把刀:“我現在就去找他,如果真的是他,我馬上就殺了他!” 韓玖月趕緊制止:“你冷靜點,你殺了他,你自己也要遭殃!”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可以傷害我,但絕對不能傷害我的父母,我現在就去殺了他,然后給他抵命!” 她把韓玖月推到一邊,飛快的沖出門。 韓玖月第一次發現瘦小的林至愛有這么大的力氣,看來女人受了刺激,任何不可思議的事都做得出來,跟著追出去,發現電梯門剛好關上,韓玖月氣得直跺腳,真是個笨女人! 藺家的別墅很有名,也很好找,出租車停在藺家別墅的大門口,她下了車,假裝很平靜的按響藺家的門鈴。 在知道她的身份后,門衛進去通報,不過很快就告訴他,藺老爺子不想見她,讓她趕緊走。 她是抱著一死的決心來的,不見到他,她絕不罷休,她拼命的敲門,大叫著:“藺馳遠,你這個懦夫,你不敢面對我是嗎,因為你就是殺人兇手!” 任她在外面大喊大叫,把嗓子都喊啞了,里面一點回應都沒有。 不見到藺馳遠,她就不會走,她抱膝坐在門口,不信他能躲一輩子。 冷風吹來,兩聲驚雷之后,天變了,下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沒有找地方躲雨,一動不動的坐在門口,她不能錯過任何能見到藺馳遠的機會。 雨越下越大,她絕望的仰起頭,連老天爺都不肯幫她,原本就虛弱的她開始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能暈倒。 一輛黑色的凌志緩緩的駛到門口,然后停下來,車上的人跑下來,驚訝的看著他:“小愛,你怎么會在這里?” 雨下得很大,她濕透的全身不停的滴水,藺南升拉著她往車里塞:“我送你回去?!?/br> “帶我去見你爸,我要見他?!?/br> 她下垂的眼皮似乎隨時都會緊緊的閉上,她的嘴輕輕的張合著,不知道是在說話,還是囈語。 藺南升摸著她的額頭:“趕緊跟我去醫院?!?/br> 她推開他,踉蹌的掉下車,拖著虛軟的身體一步一步向藺家的大門爬過去,藺南升追下車:“小愛,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你爸爸殺我爸爸,我要跟他拼了!” “不會的,小愛,你要調查清楚情況才能下結論?!?/br> 這時,又有一輛車準備駛進藺家,因為藺南升的車一直堵在前面,后面車子只好停下來,下來的人是藺南雪,還有一個她熟悉的身影——況巒。 藺南雪走上來瞟了她一眼,笑著說:“這是誰呀,怎么搞得這么狼狽,還堵人家大門口,真是看著晦氣?!?/br> 況巒也走上前來,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這樣的場景,林至愛卻笑了,一定是天上的烏云太厚,遮住了老天爺那顆悲鳴的心,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兇手在逍遙法外,而她和她善良的父親,卻要遭受滅頂之災,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曾經的她太天真,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雍顯的那句話,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她揮開藺南升的手,慢慢的站起來,用嫌惡的眼光看著藺南雪和況巒,又回頭望向那棟富麗堂皇的別墅:“你們現在盡情的笑吧,我發誓,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跪在我的面前,求我饒??!” ☆、第36章 一更 車停在喜萊登酒店的門口,下車的時候,林至愛多付了車費,全身濕透的她把車椅坐全都浸濕了,雖然她拿出來的錢也是濕透的,好在司機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是錢,都能用。 長發緊貼在臉頰上,明明臉色紅潤,卻瑟瑟的發抖,她在發高燒,可她現在管不了這么多,她知道,住在總統套房里的那個男人可以幫助她。 她這身狼狽的打扮在門口就被服務生給攔住了,理由是衣袖不整。 她苦笑著,是的,這奢華耀眼的殿堂,本來就是屬于她的世界,她要硬闖進去,肯定要付出偏體鱗傷的代價。 她的手機因為浸水壞掉了,她讓前抬小姐打給住在總統套房里的雍顯,很快沈秘書就下來了,伸手為她引領:“林小姐,這邊請?!?/br> 電梯里,她歉意的看向沈秘書,她現在的樣子落魄又丑陋,去見雍顯,似乎有些不禮貌,但急切的心理讓她徑直就往這里來了。 沈秘書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帕遞給她,示意她擦一擦,她的頭發不停的往下面滴水,在電梯里的這一小會,腳邊已經有一攤水漬。 她用手帕擦了臉,上面帶著淡淡的肥皂味,她突然很好奇,沈秘書長期跟雍顯呆在一起,盡管是個秘書,但也絕對的金領人士,為什么會用這么樸實的味道。 穿過明亮的,鋪著天鵝絨柔軟地毯的長廊,沈秘書為她拉開了那扇希望之門,他說:“林小姐,請!” 走進客廳,沈秘書為她倒了一杯熱茶,讓她稍等片刻,雖然現在是夜里10點,雍顯正在跟美國的公司開視頻會儀。 房間里有適度的暖氣,她還是不停的發抖,沈秘書拿了一條毛巾讓她披上,又說:“林小姐,你衣服是尺寸是多少,我讓人送換洗的衣服進來?!?/br> 不愧是給雍顯當貼身秘書的人,樣樣都考慮得周到妥貼,她這個樣子,是該換身干凈衣服了。 她說了尺碼,沈秘書就打電話去了,他還沒有回來,書房的門就打開了,雍顯站在那里,上身穿著黑色的毛衣,更襯得他眉目深遂,傲氣凜然,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才是她的神,能把她從地獄里拯救回來的神。 她忘了身上濕透的狼狽,一步一步的走到面前,她仰望著他:“你說過,要我當你的女人,你說會照顧我,保護我,現在這話還作數嗎?” 他莫名的看著她,然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