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周文謹被她打得惱了,便也不再同她裝模作樣,一雙桃花眸子微瞇,輕喘著道:“冤家~!不是說一個月就恢復么,怎的這么久了還是不肯給爺碰?你那個孩子到底是打了沒打?” 那口氣問得冷冰冰,翠柳瞅著他一貫的風流面相,心里頭又愛又恨,只是道:“打了,左右都是個沒人疼的孩子,既是父親心狠不要他,不如打了干凈!” 周文謹卻不信,看著翠柳豐潤的身子狐疑道:“不然,我見你如今卻是胖了不少!快來,給爺親自摸摸看?!闭f著,那細長蒼白的手指便要往女人胸前異常圓0脹的雪乳上伸去。 那大乳白白顫顫,頂端兒紫0紅紫紅,輕輕碰一碰便yin濕濕一片兒。孕中的熟0婦身子比平日更加敏感,更何況翠柳已忍耐多日不曾盡性,只覺得骨髓里被他銷魂一抽,慌忙伸出手在周文謹手背上一打,退后開二步:“糟糕,二爺您摸著摸著又不肯老實~~前院還等著招待客人呢,誤了時辰可不是又要挨罵~?” 那長廊上人來人往的,周文謹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便吸了口氣道:“諒你也不敢……心肝兒,爺幾日個不曾碰你,見你比平日更加撩0人,你今夜須得在佛堂門外等我,爺今夜非要弄你一回不可?!?/br> 他一說起情話來,總是說得一副非你不可的模樣,翠柳的臉色終于有點兒暖和起來:“色鬼,打胎的那個月,怎不見你來看看人家?” “乖乖,林惠茹那賤人整日個把我看得恁緊,我便是多看誰一眼,她便要找誰的麻煩,爺這不是為了你好么?” 那周二爺見女人口氣松動,便又捏著她的下巴問:“煙癮又犯了,真該死,你身上可有什么值錢銀子么?先拿來給我,回頭爺就拿來還你?!?/br> 原來是問銀子來了,竟然問到自己一個丫鬟身上……翠柳哪里肯給,心里頭頓時發冷,抬了東西就走。她是定了心要將孩子藏到非生不可的時候鬧將出來的,老太太愛面子又愛孫子,不信她林惠茹能鬧得過那老的。 —————— 湖邊幾個孩子正在玩耍,周玉兒只是纏著智空‘練武’,小小的個子馬步卻扎得穩穩的;周玲兒柔軟,扎了一會兒就頻頻摔倒了好幾次。 周玉兒覺得掃興,便對著不遠處看書的周少鐘道:“二哥你也過來練著玩兒吧,那書里頭白紙黑字的哪里有什么意思?” 周少鐘卻只是低著頭當做沒聽見。 智空看著少年敦實卻沉默的側影,那側臉濃眉大眼的,真個和自己年少時一般模樣。他是從來不曾想過這輩子竟然還能夠有機會續得香火的,心里頭只是愛極,便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關認字便成了呆子,學點兒防身的功夫卻是不錯?!?/br> 他的嗓音醇厚柔和,那笑容真個是慈眉善目,看上去分明一個得道的佛家高僧。 周少鐘卻不知為何就是不喜歡他,用書將那大手排開:“哼,書中自有黃金屋,一介大字不識的盲丁武夫才是最可憐?!?/br> 智空看著周少鐘的冷漠,心里頭有些惆悵有些恨——自己生的兒子,平白卻要隨他周家的性,枉得老子這個當爹的還得去仰視他。 然而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時候,便道:“也是,考個功名在身也是不錯的?!蹦松倌暌谎?,轉身拐回了偏院佛堂。 周玉兒有些看不下去,揚著稚嫩的嗓音:“二哥不許對凈海師傅這樣兇,他看起來就像是你爹爹!” 最怕的就是被人說道這些,周少鐘心尖兒猛然一抽,瞪著眼睛道:“胡說,他才是你爹!” 幾時見二哥對自己發過火?周玉兒橫上了:“就是像了!他們都說你像和尚的孩子,說你長得像他!” “你說什么?這話你是聽誰說的?”氣得周少鐘把她推倒在地上。 “下人們都這么說,我還看到你娘夜里頭跑進他的佛堂里哼哼唧唧?!蹦茄┑乩锏氖^被太陽曬得露了出來,膈得周玉兒眼淚冒出來。 周少鐘眉頭凝得更深了,壓低了聲音恐嚇道:“……那是為祖母去念經!你若是敢對別人胡說,小心我揍你姐妹二人!” “你要是敢揍我meimei,我此刻就告訴所有人!”周玉兒卻是不怕嚇的,性格像極了她潑辣的母親。 周玲兒卻害怕得嚶嚶啜泣起來。 周文謹搖著扇子悠悠走過來:“做什么吶,做什么吶,做哥哥的竟然欺負小meimei?” “她、她胡說八道!”周少鐘口舌并不靈敏,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周文謹瞥著少年敦實的模樣,忽然勾起唇兒笑:“嘿~平時不怎么看你,這樣看倒是真的像極那和尚……像就是像了,還怕別人說?” 又彎下腰來安撫周玉兒:“乖女,下次他大房的再兇你,只管還尋你爹爹?!?/br> 周玉兒瞅著周少鐘氣洶洶的樣子,也終于不敢說話,只是撒嬌道:“爹爹我也要炮仗,你帶我出去玩兒!” 周文謹心中火急火燎,他這些日子因著家里頭的女人都不肯理他,便又在外頭包了個姐兒,偷偷租了間宅子。正是那情欲最新鮮的時候,整日個腦袋里全是那姐兒的yinsao模樣,哪里還肯搭理她們母女。 便道:“你娘將銀子管得恁緊,爺哪來的銀子去買炮仗?玉兒乖,去將你娘的鑰匙拿來,爹爹拿了銀子就給你買?!?/br> 周玉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爹爹又是出去找狐貍精,我不去!”說著拉著meimei小手跑掉了。 “小白眼狼!”周文謹恨恨地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樹桿后,阿珂悄悄示意杜鵑跟著去了。 去的原來是東街拐角深處的一家小宅子,那巷子幽清,無甚閑人,周文謹一抹清瘦身影晃悠悠行到門口,便急急在門板上舉手輕叩。 那門內卻不見有動靜,氣得他一腳就要踹門:“yin婦,青天白日可是又在里頭偷人?” 然而腳尖兒才夠上門板,里頭卻殺將將走出來幾名拿刀的粗噶大漢。 當中的一個手上持著一柄匕首,正嚴嚴抵在一名妖冶婦人身上。那婦人衣裳半敞,胸前兩座雪白上都是凌亂被啃咬的痕跡,她掛著滿眼兒的淚珠子:“爺,爺您快跑吧爺……嗚嗚……” 最是稀罕這女人在床笫上的功夫,那模樣兒看得周文謹rou痛,張口便罵:“天煞的,爺一不在,你便又給爺勾三搭四……” 然而他亦不是個傻子,轉了個身立刻就要跑路。 “渣!往哪里跑——”大漢們卻哪里容得他走,一柄大刀在他頸間一橫:“沾了爺們老大的女人,可沒說給你白玩!這女人yin蕩,當初可是花一萬兩銀子買的來,如今兩萬賣了予你,天黑前拿不出銀子便剁了你家老二不說話!”說著那刀便要往周文謹胯下砍去。 周文謹只覺得魂兒都要被抽干了,嚇得他雙腿軟趴趴往地上一癱,只是驚慌道:“啊呀,爺饒命爺饒命!……還!天黑前一定還!” …… 呸。 暗影里,杜鵑眼里頭都是輕屑,轉身悄悄走了?;貋硪晃逡皇f給阿珂聽,阿珂問:“你可看仔細了?” “是。那女人慣是個騙錢的,可惜一身本事萬般勾人,是個男人都招架她不住。怕不是知道周家有錢,存心雇了幾個打手前來故意嚇他?!?/br> “呵,那倒是好?!卑㈢嫘ζ饋恚骸澳闳ノ野⒌沁呏弦还P銀子,隨我出去一趟?!?/br> 杜鵑嘴角抽抽:“支?” 阿珂頓時氣結,白了她一眼:“借!立個借據,三個月內我加倍還的好么?” 杜鵑吐吐小舌,這才乖乖的去了。 …… 歲末正是婦道人家最為忙碌的時候,男人們受不得清閑,那妓院賭坊里頭的生意從來大好。 盛德賭坊里炭火燒得暖人,外頭賭桌上牌九、骰子嘩嘩啦啦,角落處的小桌上,一名中年黑衣男子將一紙字據折好了收進袖子:“三萬兩,每天便是一千八百兩紅利。在下只是個中間人,二爺須得盡快還了則個,否則在下也不好對主家交代?!?/br> 周文謹心中發愫,嘴上卻還是道:“必然會早早還清,我們周家的信譽您怕什么?便是沿街那幾家鋪面將來也有一半是二爺我自個的,大不了典了給你便是?!?/br> “呵呵,二爺最是痛快,那這廂便不打擾二爺快活了?!蹦侨苏f著,便拱了拱手轉身上了二樓。 二樓雅間里阿珂早已等候多時,見掌柜的來,便將那字據收好,晃悠悠下了樓梯。 街心的公示墻上新貼了公告,里里外外的圍著不少人觀看,有好事的大聲念出來,原來是邊關要打戰、南邊要救災,周、步兩家聯合帶頭在京城中為朝廷籌捐草糧。 阿珂瞇眼看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壞笑……這大概就是他們兩家的最后一個安穩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久等了,嚶嚶,塵子先自罰油鍋里淌一遭~o(>﹏<)o 有關注微博的親們也許知道,最近工作上無比奇葩,換了個白癡領導,搞得像文0革一樣,又是批斗會,又是思想監控,又是神叨叨“送子”床墊、全體瘋狂吶喊洗腦什么的……最近被逼得快要瘋掉了(@﹏@)~ 。。于是到了周末大腦才得以放松。。實在對不起親們,平時落下的章節,周末一定補上。。。默默嘆口氣,有時候真想不工作了o(︶︿︶)o ☆、第32章 欲說還休 “爺,酒菜來咯~”富春酒樓生意一如既往的熱鬧,小二端著一壺溫酒、幾盤小菜蹬蹬上了二樓。 二樓臨窗的雅座上,李燕何正持著一截半指長的短玉在手中細細把玩。一縷淡淡陽光透過窗子照在那白玉身上,上頭的殷紅血芯便好似染了胭脂一般,好生詭秘而又攝惑人心魂。 少年嘴角噙一抹淡笑,忽想起當年與那小和尚分別時的情景。他萬般不舍地看著她,見她撓頭又sao耳,還以為她要拿出什么寶貝來與他送別,結果等了半天竟然連一根頭發也沒有……哦,出家人哪里有什么頭發? 他心里頭酸酸澀澀又惆悵,末了只得將一方錦囊塞與她手中:“小不歸,若是弄丟了要你好看——!” 師傅說那錦囊連著里頭的半截胭脂骨,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他從來沒有見過娘親,師傅也從不肯告訴他娘親叫什么名字,然而那卻是他彼時唯一的財產了……想不到她倒是聽話,將它護了這許多年。 少年的心中便又生出一絲絲的柔軟,如果這次她主動向自己坦誠,他或許還能原諒她一回。 “老板,這胭脂賣多少錢?”樓下長街上忽傳來一聲熟悉的清脆嗓音。 李燕何眸光一頓,低頭看去,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果然是那女人滿臉得色地在攤前挑揀胭脂。 她穿著一襲竹青色的男子長袍,衣襟上綴著淺色的兔兒絨,手上搖一柄竹骨小扇,眉眼彎彎仿若一個俊美少年郎。攤主只當她是個談情說愛的閑散書生,自然樂得招呼:“來咯,公子你要的什么成色?” 阿珂便將扇子在掌心痛快一合,大聲說道:“挑最貴的來!” 她雖做著男子模樣,然而李燕何卻知道,她那包裹得扁扁平平的身體下藏著如何的香甜味道……是啊,她最是擅長女扮男裝了,連蹲著小解也能編排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非當夜她偶然遺落在空床上的荷包,真不知還要欺瞞他多久。 “少主,她又在搞什么鬼?”小遠瞅著阿珂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這女人平日去秦楚閣里鬼混,從來只點一壺清茶,一壺一壺的加著開水,光喝不吃,如今麗爺一看到她就頭疼,幾時突然變成了如此闊綽? 李燕何拖著下巴凝思,少頃抬頭對小遠吩咐道:“你去替我將她叫上來?!?/br> 小遠不愿意,眼角余光悄悄向一旁端站的阿菊掃了一眼:“少主……主上才說不可與她……” 那眼神中分明是提醒,李燕何如何看不清? 少年傾城面容頓時冷了顏色:“怎么,連物歸原主這點兒小事都要被你們管束么?”說著便用花生米彈了一下阿珂的腦袋,又將手中胭脂骨原樣藏進了荷包里。 那荷包水綠的顏色,縫合得很是精巧,邊邊上一道豎條條厚沉沉的針線,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里頭原來還藏著一截兒短玉。 阿珂難得大方給柳眉買了盒上等的胭脂,正喜滋滋的在人群中閑逛,突然腦門上一痛,抬頭便看到李燕何一臉似笑非笑的欠揍笑容。想到當日被他灌醉了扔在雪地里挨凍的場景,心里頭頓時不爽利了,袖子一擼,殺將將就沖了上來。 撂起衣擺,“啪嗒”一聲坐在李燕何對面:“臭小子,你又干嘛惹我?” 這一坐,卻又看到他邊上異常豐滿的少女阿菊,阿珂便又壞笑起來:“哦呀,李公子的品位可真不一般~” 阿菊冷冰冰的。她自被主上派到少主身邊,便只當自己是少主的女人了,對著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清俏女子,她的臉色并不十分好看。 李燕何只當沒看到,自斟了半杯小酒,在唇邊悠悠玩轉:“好玩???” 少年生著瓜子臉兒,絕色傾城,狐眸含笑,然而那持酒的手背上卻一道陳舊的疤痕,好生醒目。 ……呃,他總是有各種的辦法讓自己良心不安。 “什么意思?”阿珂將那酒搶了過來,一口悶了下去。 “你說呢?”李燕何也不惱,凝著阿珂一副橫眉怒目的模樣勾唇戲謔。 這樣近的看她,卻是比小時候更可惡了,那時候起碼呆癡癡像一只饞嘴的小花貓,哪里似這般滿身的刁蠻匪氣,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將她抓起來、捏碎了、狠狠蹂躪。 阿珂這才想起來,上次被柳眉一頓暴打后,第二天半夜便悄悄給這小子放了一把大火,把人家房子燒去了半座。 ……想到李燕何當夜滿身煙熏的狼狽,阿珂使勁捺住上揚的笑弧,兇巴巴道:“那又如何?下次再要下藥灌我,小心我一把火將你新窩也滅了!” “哦?那你好生厲害~”李燕何做著吃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