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刻意壓得很低,輕的只能讓他一個人聽見的聲音湊在他的耳邊響起,鄭常山的嗓子帶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沙啞顫抖,也讓陳京墨一時間又是生氣又是酸澀。 可眼看著鄭常山一副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奇怪樣子,他的這顆心都跟著一起酸脹了起來,而當下用手稍稍推開了些他后,低著頭的陳京墨臉色漲紅地轉過臉看了眼早已經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的女助理,半響才強做鎮定地開口道,“去把會議調整到明天上午,還有,待會兒不要讓任何人上來?!?/br> …… 鄭常山臉色泛紅的仰躺在陳京墨平時總是用來的辦公的實木桌子上,上頭原本擺著的東西眼下被亂七八糟丟了一地,而他正喘著氣躺在上頭,除了件被拉到胸口上方顯得皺巴巴的上衣,全身上下再沒有一點累贅的東西。 此刻他的兩條腿被陳京墨的手分開著落在桌沿,穿著身鐵灰色的西服,一根連頭發絲都沒有亂的陳先生則面無表情地站在辦公桌前,用明顯他慣用的某種消毒劑消毒過后的手指在沉默地探索著。 一時間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有微妙的,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而興致盎然的瞇著眼睛一邊抽煙一邊欣賞了一會兒他臉上的這種認真又嚴肅的可愛表情后,鄭常山和個神經病一樣的悶笑了起來,接著帶著點不易察覺地顫音,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開口評價道,“真溫柔,和上回一點都不一樣?!?/br> “……” 聽到這話明顯想起了點不太高興的事,想到那天晚上面前這家伙用那種可惡的嘴臉那般刺激自己,陳京墨就不悅地沉下了臉。 而在將冰涼的手指緩緩地抽出,眼看著鄭常山欲求不滿般的看向他后,陳京墨面無表情的抬起自己濕漉漉的手掌奚落般的拍了拍他的臉頰,接著淡淡地沖他開口道,“聽話的人有聽話的待遇,不聽話的人有不聽話的待遇?!?/br> 一聽這話就笑了,鄭常山知道自己那天那一時腦抽的行為估計是真的傷到陳先生了,可他這心里裝著千般萬般的無可奈何,除了用這樣的方式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了結這一切。 而這般想著,他也不說話只用小腿慢吞吞地勾住他的腰,接著伸出自己的舌頭尖捧著陳京墨的手掌上討好般地舔了舔。 “這也是在玩玩嗎?” 這般冷淡地問著,陳京墨的臉上明顯帶著點審視,而見鄭常山也不回答自己只用這種折磨自己也折磨他的方式來回避他的問題,陳京墨先是皺起眉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里,接著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那天晚上,我真恨不得殺了你?!?/br> “……” 沉默不言的灰色眼睛一動不動的,鄭常山定定地看著陳京墨,那張向來不忌于展現出各種豐富情緒的臉上此刻什么表情都沒有。 而陳京墨見他也不回答自己,只用手掌一點點的摸索過他深刻的眉眼,接著帶著點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無奈和悵然緩緩開口道,“我昨天去做了檢查,我可能很快就要徹底看不見了?!?/br> 一聽這話鄭常山的背脊就僵硬住了,他下意識地想抬起手去觸碰陳京墨的眼睛,可是陳京墨卻攔住了他的手。 而見這一直顯得沒心沒肺的家伙明顯有些神色變化,向來不善言辭的陳京墨只隔著薄薄的鏡片望著他,將自己復雜的心情略微平復了些這才復又開口道,“這種事我沒有必要隱瞞你,當時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告訴你。因為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樣的,我在乎你,我珍惜你,所以我應該讓你知道我的身體情況……” “你和我一樣,甚至很多時候比我還要強勢,你不需要我對你有什么過多的照顧,但我不想這么隱瞞你,因為這就是我應該對你負的責任?!?/br> “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繼續這種關系,但我把選擇的機會交給你,我不自作主張替你做任何的安排,你有權利去自己做出這個選擇,你想要玩玩,我也不逼迫你,畢竟開始的時候……對這段感情認真就只是我一個人的決定?!?/br>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沉默了,陳京墨原本想從他嘴里聽到些真心話可是等了半天鄭常山卻什么也沒有開口。 這讓他原本就因為眼部疾病惡化而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再也無法提起一絲對鄭常山還真的在乎自己的信心。 而這般想著,陳京墨便再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思,只沉默著將鄭常山的衣物從地上撿了起來,接著又遞給了他。 “晚上我還有事,可能沒時間奉陪了,如果下次鄭先生又無聊想要找個玩伴的話……也請別再折磨我這樣一個快成瞎子的人了?!?/br> 話音落下,鄭常山慘白一片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固了,半響他顯得很是古怪站了起來,又開始非常緩慢地穿起了衣服,陳京墨見狀干脆背過身對著他,閉著眼睛一時間也不想去看他。 可就在他兀自出著神,只等鄭常山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時,他先是感覺到鄭常山從后面靠近了自己,而還沒等陳京墨轉過頭做出什么反應,有一只手很是忽然的就擊中了他的后頸。 并不算太重的力道,卻已經足夠讓平時并不經常運動的陳先生陷入短暫的昏迷,鄭常山面無表情地從后面抱住他,先是垂下眼睛看了看他,接著忽然像是個精神病人一樣眼神恐怖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本來想把你騙出去再這么做的,看來現在是不需要了?!?/br> 這話說完他便將睡著了的陳京墨放在一邊的沙發上,陳京墨剛剛對女助理說的話讓這里至少一小時內都不會有任何人的出現。 而想到這兒,鄭常山就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平時可能用于辦公的裁紙刀,先是用自己的手指將上面的灰燼一點點地擦拭干凈,接著又帶著點笑緩緩的拿起來對準了自己灰白色的眼睛。 蝴蝶鏡分兩塊,一塊在陳京墨的眼睛里,一塊則在鄭常山的眼睛里。 這是唯一能聯系他們,并讓鄭常山找到他的線索,所以自三千年前他就一直帶在身邊。 如今廉貞失去的那只眼睛就在他的手里,他只需要再給陳京墨一只完好的眼睛,便可以讓他一生都不再有失明的可能。 而對于鄭常山而言,能將廉貞曾經為他而失去的東西親手還給他,就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后的一樁心愿了。 這般想著,那把裁紙刀就猛地落下扎進了他睜開著的眼睛里,親自體會了一把廉貞當日之苦的鄭常山顫抖著將蝴蝶鏡從自己的眼眶摳出來,又捧在手掌上和那顆廉政失而復得的眼睛放在了一起。 暖色的光暈里,白色的蝶翼與紅色的蝶翼簇擁在了一起。 而低頭顯得極為艱難地看了眼面容沉靜,仿佛睡著了的陳先生,眼眶血rou模糊鄭常山先是忍不住失笑出聲,半響才俯下身在陳京墨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當日傷在你身上之痛,如今我統統還你,以后就再沒有我這樣壞的人來傷你的心了……” ——“陳先生,再見了,趕快……忘了我吧。 …… 鄭常山下樓的時候又看到那個害羞的女助理了。 相比起剛剛見到他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職業女性的干練從容,眼下這姑娘完全是用一種看未來老板娘的詭異眼神在熱切地盯著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女助理總覺得這剛剛雖然也帶著副墨鏡,可是臉色好像沒有現在這么差的先生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樣子。 而見狀嘴唇泛白的鄭常山也在勾起嘴角后沖她禮貌的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忽然就轉過頭問了句,他們公司一樓的洗手間在哪里。 女助理一聽未來老板娘和自己說話了,激動的結結巴巴地就給他指了指洗手間的地點,而自打和陳京墨分開之后就一直顯得面色詭異的鄭常山在笑著說了聲謝謝后,轉身走進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又隨便找了個隔間進去后,一直都顯得十分健康從沒有一絲不適表現的鄭常山就忽然面色一變就痛苦且恐怖地捂住自己的心口處干嘔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塊來。 霎時間濃重的血腥味便在廁所隔間里彌漫開來,鄭常山的眼角,鼻子和耳朵里一時間都開始滲出詭異的血,他墨鏡后面的那只已經干癟下去的眼眶盡管因為神力的遮掩暫時不會被外人看出任何問題,可是沒有人比鄭常山自己還要清楚…… 他這具軀殼的時間就要到了。 灰白色的頭發和迅速衰老下去的器官,如果再不將眼睛還給陳京墨,一切都只能白費了。 而更為關鍵的是,對殘忍且冷血,除了當日的廉貞從未得到過他人什么善意的貪狼星而言,他來到人間這匆匆半年所經歷的……已經比他過去三千年所遭受的許多東西都要快樂且讓他留戀了。 這般想著,在這樣凄慘的情況下,鄭常山卻還是嘴角帶著點扭曲的笑意支撐著靠在了隔間的門板上,而先是給自己顫抖著點了根煙,他接著便從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電話。 “喂,常山,怎么了?” 電話那頭發小魏芳耀的聲音帶著點笑意,臉色和鬼一般的鄭常山面無表情地維持著平時的那種懶散的口氣,半響才將喉嚨口的血氣咽下去緩緩開口道,“小芳……之前和你說的那個事怎么樣了?幫我搞定了沒有?” “哦哦,你說那個啊,知道啦知道啦,等過幾天我就把你訂好的最新花種給送到你們家去……你阿姨的生日在秋天,到時候正好能看見這木芙蓉開在窗口的樣子哈哈……嗯嗯,對對對,還有鄭省委書記的上任禮物嘛,行,你放我這兒就放我這兒吧,你到時候去楊川市上任沒空的話,我正好給你送給你爸……” 魏芳耀的笑聲顯得明顯心情不錯,聽說他最近談戀愛了,所以無論你和他說什么他都是一副特別幸福蕩漾的樣子。 要是以前鄭常山肯定要無聊地逗他幾句,可也許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對這即將告別的好友說些什么了,所以最終他只是顯得極為緩慢的扯了扯嘴角,咧開自己滿是血污的牙齒笑了笑道,“行,那就最后謝你一次了,再會吧,小芳?!?/br> …… 深夜十一點,老鄭穿著睡衣背著手起來看了趟時間,蔣蕓跟著起來給他倒了杯水,見他神色擔憂的樣子也跟著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鄭常山就出去了,可是一直到晚上的時候他都沒有一個電話打回來,雖說以前他也有在外面留宿的時候,可是到底沒有這種一個電話都沒有的情況。 加上剛剛她就已經打過電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一直顯示關機,而想到這兒,面色擔憂的蔣蕓就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明明白天還是絕佳的好天氣,到了晚上卻忽然下起雨來了,這刮風又閃電的,看著就嚇人,偏偏鄭常山出門的時候還沒有帶傘…… “老鄭,你要不先去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我再等等常山,我再等等?!?/br> “沒事,我等他回來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王八蛋,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才老實幾天你說說……” 嘴里念念叨叨的老鄭說著就自己走到樓下去了,蔣蕓目送著他下樓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就在她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樓底下客廳里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而她也眼看著站在客廳的老鄭抬頭沖她來了一句一定是那小子。 能有個電話,那蔣蕓也跟著放心了,可等老鄭接起電話,蔣蕓卻眼看著站在一片黑暗中的老鄭先是略顯疑惑地恩了幾聲,接著就很令人不安的沉默了。 “老鄭……怎么了……” 站在樓上的蔣蕓疑惑地開了口,鄭駿一不說話她這心里也跟著不安了起來,而坐在客廳里還未掛上電話手卻已經發起抖的老鄭難以置信地呆了好幾秒,半響才沖著電話里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句道,“能請……請您再說一遍嗎?我兒子……我兒子常山他怎么了嗎?” ————巨門劫·終———— 第三卷 楊川市 第四十六章 劇迷 紫色的星河水緩緩流淌著,三十三重天上的云霄間有騎著神鶴的仙人們依稀飛過。 北斗宮邊上早就破敗到搖搖欲墜的貪狼星府前的花叢中正有兩個身披云霄,面容極美的女星君正在星河邊談笑,而在她們的身后,一棵生的極好,花瓣如煙霞密布般的桃樹正在日頭的照耀下舒服的伸展開枝椏曬著太陽。 “誒,你聽說了嗎?三千年前那位弒神的貪狼星幾個星月前回來了,聽說他自損了神魂又挖了自己一只眼睛眼下一直在沉睡之中,你說我們什么時候能見見那了不得的兇星啊……” 用點著鳳仙花汁水的蔥白手指點了點那星河上一層層的漣漪,美貌的女星君無意中看了眼身后的貪狼星府便好奇著問了一句自己的同伴一句,而聽她這么說,她身旁的這位女星君當下露出了點好奇的神情接著壓低聲音道,“恐怕想見也難啊,貪狼星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何況真能見你還會去見嗎?我可聽說他拼著一條命也將他的大仇人巨門星給帶了回來治罪,此刻被砍去手腳每日只能吃狗食的巨門星還被關在死牢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呸,巨門星這樣的惡徒,這樣的下場不正是他該得嘛……我倒覺得貪狼星癡情的很,為了他心愛的廉貞君這般用心良苦,先是苦守死牢三千年又為了讓廉貞復明挖去了自己的眼睛,你想想當時要不是祿星司的幾位行主們去得及時,以貪狼星這殘損到幾乎完全消失的神魂哪還會找的回來又活下來呢……唉,想想都讓人傷心落淚,搞得我又想趕緊回家追《貪狼的后裔》今天晚上的最新一集更新了……” 這般說著,開頭說話的女星君便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眼眶中的熱淚,她的同伴露出了點無奈的神情,對她這個多愁善感的性格也實在有些無可奈何,只不過聽到那《貪狼的后裔》的電視劇名時,她也跟著嘆了口氣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道,“是啊是??!雖然我對貪狼星本人是不太感冒啊,但是這個網絡劇還真的是好看啊,劇情好,演員也長得俊俏,又是以貪狼和廉貞君的凄美愛情故事改編的,簡直是催人淚下啊……上次把我看哭了的網絡劇,還是牽牛星和織女星的那部《親愛的織女星》呢,唉,咱們星河上怎么專門出這種哀怨不得善終的情侶檔呢,強烈要求編劇把貪狼和廉貞寫一個圓滿的結局啊……” 兩個女星君這般說著,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去把沒看完的電視劇看完再說,而等她們倆剛抬腳走人,方才她們身后的那棵桃花樹便發出了一點細微的動靜。 “莫要再叫了,再叫就踢翻你們的鳥窩……” 懶懶地坐在桃花樹的枝椏上淡淡地來了一句,說話的這聲音里帶著點nongnong的虛弱。 眼睛上纏著一圈黑布的蒼白男人這般陰嗖嗖地說著用手摸索著觸碰到了深藏在這桃花樹深處的喜鵲窩,一窩的小喜鵲們驚恐地張大嘴,似乎生怕這可怕的人會對自己做出什么事來。 而事實上,這瞎了眼的男人只是將喜鵲窩端起來稍微挪開些放好,接著便什么也沒做,而將自己灰白色的頭發撩起來些,他緩緩伸了個懶腰躺便倒在這桃花樹的樹杈上泛起了困來。 要問這人是誰? 那自然就是之前去人間公干最后又因為工傷重新回到神界修養的前兇星現任祿星了。 只不過要說他能活下來這件事,本身就是超出他自己意料之外的事,而想到當時在離開人間前發生的那些事,此刻正躺在桃花樹上,如今已經成了個真正瞎子的貪狼就面無表情地用手摸了摸他眼睛上的那塊黑布。 對于還生活在人間的那些人而言,鄭常山這個名字顯然已經是一個死去三年多的死人了。 而距離他從那神魂碎裂的噩夢中蘇醒時,光陰也已經匆匆過去了三年。 當日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會趁著一切還未來得及發生時,償還了廉貞的眼睛又給自己求了個相對沒那么難看的死相。 可誰知道他這兇星的命到底是比一般的人要硬些,那么兇險的情況下居然也真的被祿星司那幾個一心護著他的行主們給帶回星宮救了回來。 而回到北斗宮中的那一夜,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好皮rou,只有一絲聲息尚在的貪狼星強撐著一口氣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以自己天樞的名義將北斗星宮如今的高位星官們統統叫了過來,又將巨門的頭顱拿給他們挨個傳看。 瑟瑟發抖跪在他面前的星官們面對垂死的貪狼星也不敢有一絲的怠慢,畢竟這祖宗兇殘弒殺的脾氣是出了名,眼下雖然看著虛弱,指不定以后緩過來就要他們好看。 可是在巨門星逃脫這件事上,他們又哪一個人都不敢擔下這樣大的過失,只能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每一個人肯認錯,而見他們這幅膽怯懦弱互相推卸責任的丑態,渾身是血的貪狼星也在將那頭顱扔在地上后,陰測測地笑了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巨門此等敗類,絕不能讓其善終,我醒來時若是又看到他比我活的還逍遙快活,我就不論誰有錯在先,只管將你們的頭顱挨個砍下,如同此狗?!?/br> 這話說完,重傷之下的貪狼星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只留下一群被嚇尿了的星官們對著個只有個腦袋卻依然活著的巨門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而為了能讓貪狼再下次醒來時不至于找他們的麻煩,在這三年間他們也想盡了辦法要把巨門這狡詐之徒給好好的關著,順便等著貪狼星恢復的那一天。 只是這傷在根本到底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所以自從回到天界之后貪狼便一直沒有蘇醒過。 而就在前幾日,當貪狼星府門口初升的喜鵲又開始蹄叫時,昏睡了這么多年的貪狼也終于醒了,雖然一只眼睛是徹底瞎了,底子還有些虛,可總算是熬過了神魂瀕死的那段時間,徹徹底底地能夠繼續活下來了。 貪狼星徹底蘇醒這件事,對于那已經空缺了北斗星官這個位置三千年的北斗宮來說那肯定是意義重大的。 雖然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貪狼星都因為被巨門栽贓誣陷在眾人眼里都是個徹頭徹尾,弒殺暴虐的惡徒,可是伴隨著當日巨門星其實未死那件事的敗露,貪狼星在幼時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和他與廉貞君之間發生的故事也跟著一起被眾人所知。 這其中究竟感動了多少星河邊上的女星官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是光從這已經被改編成網絡劇這件事看應該也是具有影響力的。 而與此同時,北斗宮的那些星官們也開始挨個登門想求貪狼星繼承那天樞的名號,名正言順地成為這北斗星宮的第一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