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楚子沉無奈的捏捏那張粉紅色果凍貼的飯卡“沒有,她是我meimei?!?/br> 男生大樂“好啊,那更好了!” …… 男孩的交情不像女生一樣用聊天和逛街磨出來,一般來說一場球一頓飯,面子功夫就差不多了,勾肩搭背也敢叫哥們兒。 一般來說,新來到集體的男生想融入進去,也就是體育課打球和周末吃飯比較快一點。所以這時候玩球功夫漂亮,或是第一頓飯新人掏錢不談aa都是兩條很好的方法。 ……理論上來說。 楚子沉對打球只有理論經驗,只在電視上觀摩觀摩。哪怕他天縱奇才,真正上手也是有萬般的不適應??椿ㄈ菀桌C花難正是如此。 更何況在他的那個時代,比較流行的游戲大多都是賭博斗雞,唯一能和球扯上關系的玩意叫做“蹴鞠”——但它是用腳踢的! 傅致遠倒是提前想到了楚子沉可能跟男孩子打打球什么的,可他也沒法給楚公子做什么技術指導:他在國外念書的時候玩的都是板球和橄欖球,籃球完全不是那么熱門的運動。 總之,愛莫能助。 這就導致了楚子沉如今笨手笨腳的境地。他前排的那個叫梁鐸的男生慘不忍睹的看著他“兩條胳膊漏球就像篩子一樣”。 更難得的是,這堂課也是三班的體育課,而三班是傅瑾瑜的班級。 女生一般自由活動時間最多打打羽毛球玩玩排球,大多數都是兩三人挽著手臂說幾句小話,或者看看cao場上男生活動。而且也有的女生會觀察觀察男生的身材,比如說運動服下的小腿胳膊還有……腰。 “你哥腰夠細的了?!痹那牡脑诟佃ざ呎f“上次咱們一起出cos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那衣服顯腰肢,現在看根本就是天生小細腰啊?!?/br> 楚子沉的運動服略有些短,于是跑動攔球時衣服的下擺就被風掀起來,露出一截勁瘦雪白的腰,上面覆著一層薄薄的肌rou,沾著汗水的皮膚上肌rou分明,顯示出一種力的棱角。 單憑這截腰,就夠耐看的了。 “腰細就算了,竟然還那么好看。我覺得我的腰跟你哥的腰差不多細啊?!?/br> 傅瑾瑜撇撇嘴“我的腰還比他細呢。單是細不行,還要有肌rou,一有肌rou就有力度美了。你有馬甲線嗎,有人魚線嗎,有四塊腹肌嗎?” 袁茗震驚了一會兒“你哥都有?” 傅瑾瑜默默的看著她,直到把袁茗看的避開視線后才幽幽道:“我不知道……我也沒看過他換衣服。何況你相信嗎?他現在穿著這件球衣,還是我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他穿短袖?!?/br> 蔡琪嘖嘖了兩聲,一邊看楚子沉一邊嚼著無花果絲“小魚,你哥好禁欲啊。啊,我這還有話梅你要不要?看著你哥感覺下飯多了?!?/br> 傅瑾瑜“……” 耳聰目明不幸聽完全程的楚子沉“……” 楚子沉總算找到一點手感摸到球,學著別的男生的樣子抬手扣球……一時間球的重量和力度都沒掌握好,籃球像鐵餅一樣飛了出去。 楚子沉“……” 傅瑾瑜“……” 眾人“……” 最邊緣的同學認命的跑去撿球,梁鐸拍了拍楚子沉的肩膀——他個頭剛剛一米六出頭,然而球技卻很不錯“兄弟,你說你不會打球,現在我是真信了?!?/br> 蔡琪的臉皮都抽了抽,實在無法對那個如同鐵餅一樣被扔出去,連籃板的邊都沒擦著的球說什么“不是,他以前沒上過體育課嗎?我記得我們初中的時候連女生都練籃球啊?!?/br> 倉促下投籃不擺姿勢就不說他什么了,能這么把球跟拍蒼蠅一樣單手揮出去,一來臂力過人,二來也是蠻拼的啊。 傅瑾瑜一臉沉痛“大約是沒有吧?!币粋€兩個月前連英語有二十六個字母都不知道的人,你還想強求他什么! “不過要是我大約也不想讓他接觸體育?!辈嚏飨肓讼刖歪屓涣恕澳阏f他白成這樣,要是玩了一身小麥色皮膚、帶了一身臭汗、動作從斯文變得粗魯該有多幻滅,花美男立成摳腳大漢啊?!?/br> “何況他長的又這么好,氣質也一流,放在家里頭當個花瓶似得擺著也賞心悅目啊,最好養出一身禁欲嬌氣范兒,那就簡直太中看了!” 傅瑾瑜“……” 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回憶二哥是怎么對待九哥的:給九哥買書、給九哥找琴、教九哥上網,給九哥配上各種各樣現代化產品……但他好像真沒送過九哥什么體育用具啊。 ——難道這舉動中還包括了二哥想要把九哥養成花瓶的良苦用心? 總而言之,楚子沉上高中的第一天,和往日的順風順水不同,他受到了來自外界的強烈打擊。 ——畫風不同實在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情。 不過他依舊很從容。在他看來這些同學們到底都是孩子,他無法理解這些人的生活秉性是理所當然之事,而且他早在更久之前就做好了被排斥的準備。 他本就和那些重生后還努力壓抑自己,不要讓自己與眾不同的穿越者們不一樣。即使在前生,他也算是一個異類。 異類就異類。待人謙厚溫和是一回事,而自身光芒四射又是另外一回事。天生氣質就是鋒芒畢露,就不必故意用粗劣泥土遮掩自己的風華,人無傲氣,而有傲骨。 他怕什么?他是楚子沉。 第二十八章 畫像 晚上放學的時候,傅瑾瑜又上來找楚子沉“二哥給我發了短信,他讓司機來接我們?!?/br> 從他們學校出發,哪怕不堵車至少也要四十分鐘才能回家?;诟鞣矫娴目紤],傅致遠是在學校附近給meimei買了房子的,不過在楚子沉也到這所學校上學后,怎么安頓兩人就再次成了一個問題。 在了解了基本的物價后,楚子沉委婉的謝絕了傅致遠打算也送他一套房子的美意。 傅致遠樂見其成的讓他繼續跟自己一塊居住,這樣至少還能朝夕共處。他當然不能只接楚子沉一個,自己親meimei總不能落下——雖然平心而論,傅致遠還很希望來一段二人世界。 ……你說讓楚子沉跟傅瑾瑜一起住在學校附近的那套房子里?傅致遠的腦子是有多大坑才會這么干! 這廂楚子沉和meimei坐在回家的車上,享受著空調和音樂,氣氛一片大好,而另一邊的十七局里,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沉默。 華夏地大物博,四九城天子腳下,即使有幾個能人異士也沒什么奇怪的地方,有時候執行任務到了一半出來個什么得道高人幫幫忙,類似這種事例可查的還不少。 所說按理來說,楚子沉出手相助也只是一個小小插曲,柳文澤只要往上遞交一份報告什么的就不會有事了。奈何此次后勤組稍微勤快了那么一咪咪…… 他們在清理諸懷尸體的時候發現了被草叢掩蓋的紅色陣法痕跡,隨即除草機就嗡嗡的從草皮上壓過去,一個巨大而隱蔽的紅色圖騰失去了最后一層遮掩,袒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后勤組的成員拍了照片交上去,本來這只是存檔的例行步驟,奈何那天恰巧有能人經過,一眼就認出這個陣法傳自春秋時期的祭天之道。 于是轟然點燃了一堆干燥木柴上的一小簇火花。 山海經中的異獸被放出目前是十七局最要緊的任務,而山海經的編篡年代正是春秋時期?,F在最遠古的那些文明能力大多都已經被清洗過,或者在漫漫歷史長河中失落,如今驟然知道這樣一個消息,不亞于用局長緊繃的神經彈琴。 那位能人是局里品級不低的一位退休成員,他能認出這個陣法,還得力于當年從楚相墓中刨出來的那份資料。 保密程度不低的資料被調出來,桌子上零散著大量的照片文件,十七局目前還在京師里的所有組長全部到齊,副局長親自來主持這次會議。 “我們現在都知道,山海經封印破損,各地都有異獸出現?;诖嘶A上,諸位都行走在第一線,尋找各種可能的制敵方法?!?/br> “先看一下這段視頻?!?/br> 那實在不能算是一段好視頻,因為它并沒能一直對準整個戰場。事實上,它的來歷是柳文澤和陸豐身上配備的軍用紐扣攝像頭。它成功的瞞過了一個古人的眼睛,從始到終忠誠的記錄下了發生的一切。 視頻從這個長發白衣的少年橫插入戰場開始,再到少年從容的拒絕了柳組請求留個電話號碼的要求結束。軍用產品的清晰度可以信賴,一段視頻放過,會議室中沉默安靜。 “都看出什么了?還有人不明白?我們再看一遍?!?/br> 于是視頻放了第二次。 “我知道以諸位的權限,應該都看過那份從‘楚相墓’中帶出的部分資料。很明顯,這個男人所行的術法,和當年的那份資料是一脈傳承?!?/br> “據歷史記載,楚子沉本人有多次對付異獸的經歷。他是著名的星象家和玄學家,最著名的勢力是‘調龍九子破命盤’。這個人跟《山海經》的作者生活在同一時代,在此前提下,我們可以大膽推測,他手中必然有制服異獸的方法——甚至是大量的?!?/br> “局長?!蔽褰M長舉手起身“‘楚相墓’已被證實為真跡,其中的骸骨也可知是楚相本人。不計算因盜墓賊保管不當失去的資料,我認為我們已經得到了楚子沉的大部分傳承?!?/br> “是?!备本珠L冷冰冰的笑了一下“但那份資料是用燕國官文字記敘。章國統一天下后推行章國語,后來又焚書坑儒,燕國滅亡的實在太早,這導致燕國文字的傳承已經斷絕?!?/br> 副局長話里話外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他們現在只能看圖,不能認字! 所謂的得到了大部分傳承,其實也不過是只能苦逼的學習看圖說話罷了……而且因為古代人那手苦逼的簡筆畫,可能連圖都認不準。 眾人一時默然。 副局長又調出了從視屏中截下的少年的正面圖“楚子沉一生無子無女,甚至沒有妻子,不收徒弟。這就導致了我們根本無法尋求:他的傳承究竟是如何繼承下去。但毫無疑問,這個人一定和楚子沉這一支有某種聯系?!?/br> “情報組正在全力搜查此人的情況。柳組長——” 柳文澤站了起來。 “鑒于你跟他有一面之緣,情報組得到情報后請你去和他接觸,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他吸收入局里?!?/br> 柳文澤鄭重的行了禮“是!” “龔組長在得到這個男人資料后,還會去試探他的性格脾氣。在細節上龔組長可以和柳組長多做探討?!?/br> “是!” 副局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點開了另一個電子表格,開始交代新一期對付《山海經》的任務。 散會后龔龍主動找到了柳文澤“柳組?” 柳文澤勉強笑了笑,臉上依舊帶著一種沉思的表情“龔組啊,合作愉快了?!?/br> “合作愉快?!饼忼堻c點頭“老柳你想到什么不妨說一說,有時候當事人提供的一點線索可能就是極其珍貴的情報。你覺得呢?” 柳文澤沉吟片刻“情況是這樣龔組,這點在視頻里體現的不清晰,但是我和陸豐感知的就比較明顯:這個人給我們一種強烈的違和感?!?/br> “違和感?”龔龍情不自禁的擰了擰眉頭“你能說得再詳細一些嗎?” 柳文澤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來描述這種感覺“龔組,你肯定知道,每個人都有特定的氣場,而對于我們來說,感知別人的氣質就很清晰。就像是大家都說我一看就很好相處,你一接觸就讓人下意識放松一樣,這個男人——或者說男孩兒,有一種很明顯的書卷氣?!?/br> “書卷氣?”龔龍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從視頻里的確感受不到這點?!?/br> “只有一照面的功夫?!绷臐擅C容反復回憶當時的場景“他急匆匆的跑過來,我當時掃了他一眼,覺得他本人很有知識分子的那種書卷氣,人也過于文弱。小陸應該也是這么覺得,當時甚至氣急了直接讓他滾?!?/br> “從視頻里我們能看到他開始動作,布陣,但在當時,他的氣場是很隱蔽的。不是因為諸懷的兇性才顯得他隱蔽,事后回想,應該是他本人就善于在這種場面下進行偽裝?!?/br> “……”龔龍仔細琢磨了柳文澤的這句話一會兒,緩緩開口“我的確聽說有些老獵手出去打獵的時候,動物們完全把他當做一棵樹,一根草,甚至沒有覺察的從他們身子旁邊踱過去?!?/br> 柳文澤猛地一擊掌“正是這樣!他動作幅度不小,但在那個束.縛性的陣法結成之前,我們根本就完全忽略了他的行動!” “不過陣法結成后他的氣勢就完全變了,那種殺伐果斷的感覺撲面而來,視頻已經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但即使這樣做的時候,他身上的違和感也很重?!?/br> “又是違和感?” “是,違和感?!闭f這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柳文澤開門進屋,給龔組長拉開了凳子,倒了一杯茶水“很特別,我記憶猶新?!?/br> “那是什么樣的違和感呢?”龔龍循循善誘“是覺得這個人故意隱藏自己的兇性,還是說他讓人感覺格外危險?” 柳文澤的目光飄到了墻上的周總理照片上,他的眼睛猛然一亮! “時代感?!彼鲁隽诉@三個字。 龔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幅黑白兩色、風度翩翩的總理像。 “像是民國的那些才子總讓我們感覺一種從容不迫的風度,那個人也是一樣,他身上的時代感可能更重一點,這就讓我感覺他違和而且格格不入?!绷臐烧f到這里雙眼大睜“……等等,龔組,你查沒查到這個人的具體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