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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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求得你聽話,朕便信?!彼叩烬埶?,去查看她腿上的傷,半個月的消停,總算好些。他為她換了藥,又蓋上云被,還喂了些羹湯,這才擦了擦她的唇角道:“朕去去就來,你睡一覺,朕便回來了?!?/br> 說著,去吻她的唇,百里婧不躲閃,任他吻,待他松開時,她捧住他的臉,問了第二句:“你這種人,要什么沒有?究竟喜歡我什么呢?” 他這種人……為帝王,卻比她的父皇狠毒,滿腹滿是算計,連母族也恨他入骨,他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旁人眼中的“他這種人”他不知也不計較,他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還是好脾氣,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半邊臉頰:“從里到外,都喜歡,你的臉,你的身子,你的心,朕都愛不釋手?!?/br> 這話,聽起來像“墨問”所說,帶著些許曖昧與調戲,可由一介傾世帝王來講,無論如何有些不合時宜。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才重新沉默下來,不予回應。 “乖,睡吧,要鬧,等朕回來再鬧?!彼念^,扶著她躺下,望著她側向里頭的背影,心中憂慮更甚,瘦得皮包骨,只能摸到骨頭。他憂慮狂躁,唯有求祖宗庇佑。 天色陰霾下來,太廟的上空籠罩了一層黑云,眼看著便要來一場雨,君執也不責備阮崇明胡言亂語,開口道:“既有兇險卦象,必有化解之法,朕給你幾日期限,你且尋來?!?/br> 阮崇明的內衫都已濕透,不敢再有推諉,忙跪下道:“微臣遵旨!” 朝臣雖一頭霧水,卻都寄希望于阮崇明之身,連二王爺君越同白國舅等人也不敢再追上君執,大談東征之事。 御駕方行至清心殿,天便下起了雨,御前侍衛統領袁出撐起傘在轎攆外等候,他身量雖不足,卻無人敢嘲笑半分。 然而,大帝剛下轎攆,袁出便蹙眉,指著清心殿前道:“陛下,他們……” 君執抬眼望去,只見一群內侍跪在雨中,身子伏低,個個顫抖不已。那些內侍,本在百里婧跟前伺候,若不是她出了事,他們怎敢擅離? 袁出的傘被大帝一把揮開,無數黑甲軍眼見著大帝奔向清心殿內,連那些抖如篩糠的內侍也來不及責問半句,他在雨簾里如一陣疾風,沖進了暖閣。 許多內侍在哭,跪在龍榻前,空氣里有一股血腥味,君執已慌了神,險些被自己的龍袍絆倒,他一把扯開垂在龍榻前的紗幔,入目的情景讓他魂飛魄散—— 四個宮女將百里婧的雙手雙腳壓住,她的枕邊鋪了一層血,更可怕的是她的雙頰,指甲撓出來的數道血痕,生生將她的臉毀去…… “陛下!”孔雀在為她清洗傷口,見君執來了,她忙跪下,聲音也抖得厲害,手里握著的紗布滿是血,傷似乎不知該從哪兒開始治了。 “陛下,請您勸勸娘娘……”宮女們又驚又怕,個個都哭得厲害。 初初,君執以為她死了,她睜著空洞洞的雙目望著床頂。他的腳定在原地不能動,三魂七魄都散盡。 忽然,那雙空洞洞的眸子朝他的方向看過來,扯開一個可怕的笑意,她的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但她的聲音小,君執聽不清。 他只得踉蹌著朝她走去,這才讀懂她的唇語:“你說你喜歡我的臉,我已經毀掉,自此丑陋……你說你喜歡我的身子,我遍身是毒,連房事也不能讓你盡興,你該知道……你說你喜歡我的心,我已沒有心,你更不必喜歡……我既沒了任何地方可讓你喜歡,你能不能……放了我?” 君執的心已沒了知覺,渾身血脈倒流,一股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內力運不起來,他連話也不會說。 “娘娘無聲無息地自毀身子,奴婢們一時不察,娘娘已……”宮女們無措地解釋。 若一個人想要死,誰能攔得???即便捆綁住了她的手腳,她要死總有法子。 孔雀瞧著龍榻上那具殘破身子,雙眸不忍,話卻還是要說:“陛下,娘娘頭部重創,面部毀傷,且求生意愿微弱,即便止了血服了藥,也會漸漸油盡燈枯,請陛下早做打算……” 打算?還能有什么打算? 君執喘息不定,幾次張口,最后只是啞著聲音道:“即便油盡燈枯,也要救,她得活著陪在朕身邊……她得活著……” 百里婧咳了幾聲,朝他伸出一只手,宮女們手忙腳亂,卻只能給大帝騰出地方,君執上前握住她的手,問她:“要什么?除了要死,你要什么?要什么朕都給,都給你!朕不嫉妒,不抱怨,朕從前對你還不夠好,朕騙了你,朕認錯,向你認錯,你乖一點,別死……” 他說不出話了,那雙黑眸忍得赤紅,孔雀和宮女們幾乎以為大帝要哭出來,可他沒哭,他慣常強勢霸道,即便忍得肝膽欲裂,再痛楚也流不出一滴淚。 百里婧看著他的瘋態,緊緊抓住他的手,虛弱得只能用唇語:“不是,你們誰都沒有錯,我也沒有怪你,我只是很辛苦,太痛……求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放我走吧……我沒有辦法陪你一起生活,我不愿意陪你一起生活,你可以選擇你的路,我為什么不能選擇我的路,求你成全我……” 她說話的時候,意識清醒,出口的話語皆是心內所想,她認命,認了從前的所有,她不與任何人計較,她沒有仇怨要報,那毒癮和疼痛逼得她生不如死,她選擇一條最容易走的路,求他成全。他此刻掌控著她的生死,只要他放手,她便能得解脫。 傾盡天下又如何?君執恨不得給她跪下,他是曠世暴君,指點江山縱橫四海皆非難事,心愛之人卻求他成全她的死。他不準她死,看著她痛,好像他于情于愛于家于國,從來未存一絲柔軟。連對待愛人,也一樣心硬。 君執不點頭,便沒人敢停止救她。百里婧還在說話,逼他:“他們說我配不上你,不應該讓你為我cao勞。你是九州天下第一俊美的帝王,也理應是千古第一帝王,而我,不過螻蟻一般,不知從何處來,未想往何處去,你何苦跟螻蟻計較?我從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死后能回盛京去,但我現在不強求能回去,我只求能解脫,無論我死后葬于何處,都無所謂……” 君執完全瘋了,她氣若游絲,眼神游離,只怕熬不過去,他牙關緊咬扶她起來,以源源不斷的內力去為她療傷,他抱著她,像抱一具干癟的尸體,狠心道:“留下來陪朕,你是螻蟻也好,公主也罷,朕只知你是朕的妻。朕見過你最美麗最可愛的時候,也見過你最勇敢最無畏的時候,旁人怎么說你無所謂,朕只知若沒有你,朕便真的只能是孤家寡人。是朕自私,是朕殘忍,是朕看著你痛卻不救,無論你愛不愛朕,朕要你活著陪在朕身邊……” 他笑,比哭還難看,那張俊美無雙的容顏徹底灰敗,抱著懷中人,像抱著一縷隨時可能散去的青煙:“朕先前說錯了一句,朕說若朕不愛你,還有誰能愛你……其實不是,若你不愛朕,還有誰能愛朕?你從來都是可愛的,被許多人愛著,是朕不好,是朕配不上你?!?/br> 若非親耳聽見,那些內侍宮女連同孔雀,誰也不敢相信這番話竟出自大帝之口。大帝坦言,他配不上這瀕死的女人,即便她在他們的眼中已一無是處…… ☆、第273章 殺業最重 “是朕配不上你……留下來陪朕,不求你愛朕,求你活著……”君執聲音不穩,與他原本的發聲一般難聽,近乎刺耳。 再動聽的情話,百里婧都已聽過,再動人的情感,她都已經過,因此她在瀕死時仍舊頭腦清醒,不為君執的痛楚所動:“我已成這副模樣,陪不了你了……你愛我或不愛我,有沒有人愛著你或恨著你,與我……何干呢……” 與她何干呢? 君執啞然。 一個人怎么能被逼至如此境地,前后皆無路可走。他不能愛,又不能恨,他怕她走,她卻執意要走。 九五之尊徹底沒了神智,語無倫次地貼著她的耳邊哄道:“臉毀了可以治,朕會給你治好,痛也可以治愈,已經去請了神醫來,很快就不痛了,很快……不愛朕也沒關系,你想愛便愛,不想愛,朕可以等……朕愿意等……” 一眾內侍簡直認不出這是曾經那位寵辱不驚殺伐決斷的大秦皇帝,無不靜默無聲連大氣也不敢喘,大帝也許仍殺伐決斷,可在皇后娘娘面前,他要這些狠絕有何用處? 人人都道薄相才是大帝摯愛,可那些輕薄玩笑不過口頭戲言罷了,如今真切瞧見大帝的癡狂,才明了誰是他心頭疼寵。大帝此刻顧不上任何人,可若是這位皇后娘娘沒了,他們這些奴婢,誰人能活命? 百里婧臉上的血痕觸目驚心,她用帶血的手握起君執的手,用著僅剩的氣力,無聲道:“別等……也別發抖……你見過那么多世面,殺過那么多人,應該知道……一個人死了,你痛一會兒就好了……失去一個人,時日一久便忘了……我已忘了墨問,你也忘了我吧……別折磨我、折磨你自己……” 她勸不聽,說不明白,除了要死,什么都不要,君執腦中一片空白,唯一念著的只是她要走,他再猖狂再高貴,也不得她原諒,他怎能不發抖? 他的心已被絞得粉碎,這時,反倒逼出了他的頑固和殘忍,他再顧不得其他,只以內力護住百里婧的心脈,傳音入耳道:“我為何要放過你?!我的初心、初愛、初次全都給了你,你還不了,就想走?百里婧,別忘了,一開始是你先招惹了我!你拖我入愛局,陷我于囚牢,你不能說走就走!天下人皆是螻蟻,你是我的愛我的心我的命,你拿自己跟誰比?誰比得過你?!” 百里婧忽然笑了,她已將死,他卻在斤斤計較他們誰失去得更多,計較她先招惹了他……她閉了閉眼,聽他繼續說:“……連初婚也是給了你,即便我藏著身份,可我從未同任何女人拜過堂入過洞房,墨問娶過三個女人,我只娶過你一人,以后也只有你一人……你別想著墨問,那不是墨問,那是我……都是我……愛著你的,從頭到尾一直是我……” 什么都沒有了意義,以君執一人之力,挽不回百里婧的痛,那些過往都不再重要,誰愛她恨她也沒有關系,她連父母都已失去,愛人也換了幾個,還會計較什么得失?是墨問還是君執,也無所謂了。 求生意識微弱,她的身子被君執掌著,氣力卻一點點散了,瀕死時的麻木暫時緩解了她的毒癮和痛楚,她靠在君執的懷里,本就半睜的眼眸漸漸地合上…… “婧……婧兒……”君執感覺到她的身子綿軟下來,他駭得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哪怕她活著,還剩一口氣,他也能感覺到她在他身邊,他只需去尋良藥求名醫,總還有一線生機,可倘若她咽了氣,他便什么指望都沒了。 “婧兒……”君執又喚了一聲,用的是他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刺耳。 他曾死過,死得徹底,天下人盡知榮昌公主的駙馬爺死于刺殺,榮昌公主幾度崩潰,他殘忍地看在眼里,此刻他得了報應…… 死人他見得太多,知曉他們會如何一寸寸變得僵冷,從前他殺過的那些人一個個涌來,嘲笑著他所得到的報應,拉扯著要將他的妻帶走。 君執的胳膊越收越緊,人僵硬得動不了,一絲動靜都聽不著了,滿腦子都是他的妻已死、她從此拋下他去尋她的安穩,可他從不信佛祖不信菩薩不信來世,即便隨她一同死了,他又能去何處尋她? 天地茫茫,他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心。 “陛下……陛下,您不能再抱著娘娘了!陛下!” 孔雀焦急地喚了好幾聲,可大帝全無反應,聽力視力一并消失,只剩一副空殼??兹冈俨荒艿?,也顧不得逾矩與否,以銀針急刺大帝xue位。 劇痛逼得大帝回神,那寒波生煙般的眼眸空洞洞地望著她,已是連發怒都忘了,似問似訴:“她死了?” 孔雀心痛至極,任何人瞧見大帝此刻的神色,也會明白什么是急痛攻心六神無主,孔雀一面攤開針灸帶,一面答道:“陛下,您放手,讓娘娘躺好,她只剩一口氣……你們,快扶陛下起身……” 那些內侍的性命都系在了孔雀一人身上,他們如何敢不聽話? 醫者之心,君執從不肯信,此刻卻不得不信,他眼見著孔雀以銀針刺百里婧數處大xue,想要喝問,又怕耽誤了她的診治,拳頭在身側握得死緊,不能稍稍松開些許,壓抑著一個字也不說。 周身大xue皆被刺入銀針,百里婧卻毫無反應,孔雀知曉大帝必然心急,在刺入最后一根銀針時,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解釋道:“若是常人,刺這些xue位是必死之法,可娘娘情況不同,結果自然不同,希望能以此護住娘娘心脈……” 見君執眼中仍舊空空,無一絲對她的信任,孔雀雖痛心,卻又補充道:“陛下莫急,義父已在來長安城的路上……義父醫術高明,陛下知曉,定能救治娘娘鳳體?!?/br> 什么都不求了,只求這可憐的女人平安無事,哪怕她再配不上大帝,她是大帝此生摯愛,從東興盛京至大秦長安,無人能取代她在大帝心中的位置。這是她的命,也是大帝的命,哪怕是上天也無法左右一二。 …… 好好一場皇家祭祀,不僅占卜出兇兆,也幾乎要了大秦皇帝的命,大帝自那日起,再未上過早朝,國事仍交由薄延處理,大帝則長居清心殿偏殿,未敢擅離半步。 諸大臣幾次三番問詢東征一事,皆被薄延攔下,末了,實在躲不過,幾位閣老大臣聯名上書告薄延徇私舞弊罔顧朝政,這才逼得薄延去了清心殿。 轉眼已立春,西北長安城雖仍舊酷寒草木未發,可風中已是嗅著了幾許泥土松動的氣息,深埋地下的種子正破土而出。 這些日子,薄延禁了梵華的足,告誡她哪兒都去得,只不許進宮中胡鬧,他自己也是能避則避,不去觸陛下的逆鱗——在那位娘娘面前,陛下身上每一處俱是逆鱗,唯一的法子,便是回避圣顏。 “薄相大人,您有何要事?”御前侍衛統領袁出見了薄延,面露難色地問道。 薄延瞧著袁出的臉色也不甚好,笑容卻一如既往的淡然平和:“陛下這會兒在做什么?” 袁出聽罷,回頭望了一眼身后殿門,十分無奈地壓低聲音道:“那日在祭典之上,欽天監的阮監正卜算一卦之后,陛下念念不忘,一直尋求破解兇兆之法。后來,阮監正不知對陛下說了什么,陛下今日……迎了一位圣僧入宮?!?/br> “圣僧?”連薄延的眉頭都忍不住微微一皺。 東興崇佛,上至帝后下至百姓,無不對佛法推崇之極,然大秦慣常不信鬼神,尤其自大帝登基以來,更是連祖宗之法也悉數摒棄。若說東興百姓苦求來世安穩,大秦百姓則固守今世太平,并不會將生之希望寄托鬼神之上。 倘若果真如袁出所言,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的大帝迎圣僧入宮,那該是失態到了何種地步?但凡有現世之法,大帝不會不尋,卻求鬼神佛祖保佑。 薄延這兒的消息最靈通,他知曉那位娘娘吊著一口氣,隨時可能撒手人寰,他疑惑著惦念著,卻不問,也不摻和,靜候大帝的旨意。國事上出紕漏尚可彌補,若在大帝的家事上出了紕漏,他薄延活不了。 “具體事宜,薄相大人可自去問陛下,袁出也不甚了解?!痹鰺o奈地嘆了口氣。 薄延笑,點了點頭,轉過頭去,長身玉立地望著西邊云彩,仍舊沉穩地應道:“待那位圣僧出來,興許便有了答案?!?/br> “……”袁出蹙眉,卻是不太明白薄相的意思,這“答案”指的什么? 傳說欽天監監正阮崇明在卜得不吉卦象之后,為求解救之法,不眠不休數日夜,終得西方一縷圣光,便引了那遠道而來的圣僧入宮面圣。 此刻,清心殿的正殿內,阮崇明立在一旁,聽著圣僧所言,已是嚇得后背冷汗涔涔,比當日卜出不吉之卦更為膽戰心驚,只因那圣僧當著大帝的面直言不諱,所言皆是大逆不道:“……諸業之中,若論罪孽,屬殺業最重。陛下此前視人命如草芥,坑殺戰俘無數,理所當然有今日之禍。罪業無法應驗于陛下之身,也可令陛下束手無策痛如剜心,此是為因果,阿彌陀佛?!?/br> ☆、第274章 鹿?;ìF 薄延在清心殿外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那傳說中的圣僧總算步出了殿門,眉須解白,很有點得道高人的意思,薄延雙手合十,對那圣僧禮貌地回以一禮。 “薄相大人,陛下召您入內?!睔J天監監正阮崇明送那圣僧出來,順道對薄延道。 薄延收回望向那圣僧的目光,轉身跨入高高的門檻,心下卻已是有了計較——能容忍圣僧在清心殿內呆上一個時辰,大帝怕是已受了蠱惑,否則,妖言惑眾的僧侶,一早已被斬于劍下。 大帝比之一月前憔悴許多,神色越發疲憊,薄延不敢久視,跪下請了安,道:“陛下,請多保重龍體,大秦社稷江山還需您來穩固,若得知您如此萎頓,文武大臣同天下百姓必會憂慮萬分?!?/br> “你此來,便是為了同朕說這些?”大帝并不買薄延的賬,于這些殷切關懷上已不甚在意。 薄延心下嘆息,大帝這是再無心敷衍任何人的意思,他薄延唯一當做的,便是快些將要事說完,離了大帝的視線才好。 “陛下圣明,薄延是為了幾位閣老的聯名上書而來,東興同北郡府的戰事持續已久,文武百官都十分惦記出兵一事。陛下您說會考慮一番,卻遲遲未曾給出答復,那些老臣等不及,便要挾薄延來問問……”薄延一口氣說完,已是做好了挨訓的準備。 “誰人還能要挾你薄延?”大帝似乎笑了一聲,面上卻無笑意,清清楚楚道:“朕思慮良久,不予參戰,東興內亂與我大秦無關,無論黑甲軍還是大秦百姓,可休養生息安居樂業,這才是朕的夙愿?!?/br> 薄延垂下的眼眸中閃過異樣,若大帝的夙愿當真是希望大秦固步自封安居樂業,為何當日又要摻和突厥南下之亂?以突厥南下之禍,謀得大秦漁人之利,這等陰險狡詐,竟能推脫得一干二凈。 “來人哪,擬旨?!?/br> 薄延的心神被拽回,心知無法再勸,大帝心意已決,放過這等征戰的好時機,以他薄延的心智,早已料到今日之果,只是那些內閣老臣不肯死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