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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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西秦的暗衛,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殺人,然而,聽到這個消息,墨問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有人能從你的手里救走她?” “是,對方高手如云。顯然有人刻意保護她。而且,屬下發現,四公子曾去找過她?!焙谟暗?。 局勢漸漸失去掌控,大興盛京暗流涌動,韓曄的性命垂危倒真是高明的把戲,能夠以靜制動。那么多人心懷鬼胎,各有打算,而他,現如今只能選擇一個死法。 怎么死比較好呢?他活不過這一兩日…… “主子,大秦出使東興的使者已經到了?!焙谟坝值?。 …… 百里落今日受了不小的驚嚇,一貫都是她派出殺手暗算別人,今日卻在她剛走出鎮國禪寺時遭遇暗殺,來人身手太好,若不是她會武功,勉強應付了一兩招,那些來救她的黑衣人只能替她收尸了。 等到黑衣人一路護送她出了寺院,她驚魂未定地詢問他們是誰,他們居然毫不避諱地說,是晉陽王府的暗衛。 韓曄的人居然救了她? 這讓百里落困惑不已。她以那樣的手段對付韓曄的心頭rou,韓曄幾次三番恨不得殺她而后快,為什么卻派人保護她?能夠如此及時地護衛她,這些暗衛肯定是寸步不離她左右的。 百里落一直自詡機關算盡,卻算不到韓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韓曄怕她死了,與她的協議作廢,若得不到黎家的協助,他們晉陽王府永生永世只能呆在遙遠的邊疆。 她對韓曄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她不能死。了解到這種可能性,百里落冷笑不止,韓曄真聰明,就算他這會兒快要死了,他依舊聰明。他的人救了她,也不枉她親自往鎮國禪寺一趟替他求取平安簽了。她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不再理會與那個男人的交易,假如韓曄與她更深的利益關系的話。 忽然有了安身保命的籌碼似的,百里落挺直了胸膛,對著貼身侍女春翠遞過來的銅鏡理了理弄亂的發髻,她不會死,她會長命百歲地活著,看著百里婧如何悲慘絕望!想到剛才墨譽那眼神,百里落又冷笑不止,一個小小的相府庶子被逼到了絕路上,什么都做得出來吧? 等到百里落的馬車回到晉陽王府,看到門口停著兩頂轎子,這兩日來探望韓曄的人不少,她也沒在意,隨口問門口的守衛道:“來的是誰?” “婧公主和狀元側夫人?!?/br> 聽到百里婧的名字,百里落心里的怒火騰地上漲,那個小賤人她還有臉來?!即便不是她下的毒手,可誰準許她以這種理由登堂入室了?!別忘了,誰才是晉陽王府的女主人! 百里落努力壓下臉上的不悅,快步拾級而上,往內宅走去。 入了晉陽王府,一切對百里婧和木蓮來說都很熟悉,然而,她們的突然造訪倒把韓文韓武等近身侍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又不敢攔著,只得放百里婧進去。 很奇怪,韓曄竟不是睡在當初的臥房,而是另一間暖閣里,景元帝怕耽誤韓曄的傷情,便命太醫院的兩位太醫在晉陽王府內暫住,見了百里婧,都起身行禮。 百里婧無聲地抬抬手,眼睛注視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記憶里他從未有過如此沒有生氣的時候,一動不動,一言不發,他的雙手搭在被外,手腕上的辟邪木佛珠還在…… 她站了多久,他就不理不睬多久,就好像他永遠也不會再醒來了。 依照規矩,她來探視韓曄,不得近旁細瞧,百里婧站在三步開外,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角,攥得手指發白發痛,才能克制住上前的沖動。 木蓮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站在她身邊,視線也是一刻未曾從韓曄的身上移開,自從她有了身孕,她就已經成了棄卒,如今她的一切都與主人無關,而主人所有的行動她也一無所知,他之所以仁慈地沒有殺了她這個棄卒,應該是看在婧小白的面子上。 到底是真的受人暗算,還是主人故意如此?木蓮不知道。婧小白更不會知道。 太醫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婧公主,老臣要替落駙馬換藥了,您……” 百里婧回過頭,問道:“他會醒過來么?” “老臣不知,這箭射入的位置太兇險,能否醒來全看落駙馬的造化了。老臣只能盡力而為?!碧t嘆息道,一如既往地說著類似的托辭。 木蓮扶著百里婧的身子,帶著她一同往外走,百里婧木然地任她擺布,視線不經意地一瞥,她看到暖閣的一角墻面上掛著一只很眼熟的紙鳶—— 她頓時停住了腳步,嘴唇顫抖,她用牙死死咬住。 十六歲飄入護城河中再也飛不起來的紙鳶,十七歲以簇新的模樣出現在晉陽王府的暖閣內,如果她一輩子不踏入晉陽王府,她將一輩子都看不到。 她有好多話想問問韓曄,為什么,為什么呢?這只紙鳶是韓曄做的沒錯,他特地為她做的,上面的紋路是他親手畫的,眼睛是他點上的,她通通都認得出—— 但是,就算她有再多的不解和疑惑,她卻也明白,這不是她十六歲時丟的那只紙鳶,當她在這冬日醒來,她早已不是春天那個她…… 百里落匆匆走到韓曄的住處,就碰到百里婧和木蓮迎面走來,見百里婧沒反應,木蓮倒是朝百里落行了一禮,百里落根本不曾瞧木蓮一眼,只是盯著百里婧道:“婧兒meimei以后還是不要私自來晉陽王府的好,我只怕夫君瞧見了你,沒病也給鬧出病來,他的傷才略有些氣色,婧兒meimei又來看笑話惹他煩心么?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們夫妻過一點安穩日子呢?” 這些話句句都帶刺,然而,百里婧根本沒聽進去,她只想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他們的,她已管不了。 百里落在百里婧面前從來都討不到便宜,只能逞些口舌之快,礙于百里婧的皇嫡女身份,除了刺殺下黑手,她沒有辦法對她怎么樣,她不把百里落放在眼里,蔑視得太徹底,和司徒皇后對待黎貴妃一樣。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無需在意,如果百里落不曾嫁給韓曄,百里婧這輩子也許都不會注意到百里落這個人。 目送百里婧目中無人地離去,百里落的妒恨又加深了,在心底冷笑道,馬上就要當寡婦的女人了,卻跑來探望她的夫君,真可笑。 走出晉陽王府,天還早著,百里婧道:“木蓮,陪我走走吧?!?/br> 木蓮正愁找不到機會和她說話,當然答應。于是,轎子抬著兩人去了護城河畔。 十月的護城河畔冷風陣陣,那些垂楊柳已經漸漸禿了葉子,一道道光禿禿的柳枝隨風飄動,像一條條纖細的鞭子。木蓮覺得冷,百里婧卻沿著護城河畔的欄桿一直往前走,沉默著。 百里婧忽然開口道:“木蓮,我是不是太好騙了?” “……”木蓮冷不丁她會這么問,一時不知怎么回答,反應過來才笑道:“怎么會呢?沒有的事?!?/br> “是么?”百里婧苦笑:“大師兄一直在騙我,墨問也騙我,也許,你也有很多事瞞著我,我像個傻子似的任人愚弄?!?/br> 木蓮一驚,不明白為什么婧小白忽然變得這樣深沉,然而,婧小白的性子認死理,若是否決,她肯定不信,她想了想,便只得承認道:“是,我是有事瞞著你。但并不是拿你當傻子,而是不想讓你受傷害?!?/br> “受傷害?”百里婧自嘲一笑:“沒什么可受傷害的了,早就該習慣了?!?/br> 木蓮心念一轉,挑著說:“我頭一件瞞著你的就是關于病駙馬。因為你們倆的關系越來越好,我似乎根本插不上話,所以一直忍著沒說?!彼窗倮镦旱姆磻窃谡J真聽的,便繼續往下說道:“你知道,病駙馬藏得很深么?他是個很高明的戲子,一直拿捏著你的心,讓你保護他順著他,我卻不知道他暗地里在打什么主意。從前我跟你說丫頭平兒的死跟他有關,死得太蹊蹺,你卻不信,我親眼瞧見他會武功,根本不是那副病弱的樣子……” 聽到這里,百里婧驚愕地回過頭來,顯然不信,木蓮苦笑道:“他演得實在太好,但是婧小白,我聽墨譽說,那日圣上壽辰,你誤入jian人毒計,病駙馬的身手很多人都瞧見了,連圣上都懷疑他藏jian。那日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百里婧的眉頭越蹙越緊,這就是旁人一直不肯告訴她的事,連木蓮都知道……她搖頭:“告訴我,怎么回事?” 木蓮遲疑了片刻,一口氣說完:“那日你中了媚藥,所以才與他同房,他恐怕早就在等這一天了,他又是怎么跟你解釋的?” 墨問是怎么解釋的?百里婧苦笑,她其實也不相信他的解釋,只是她不記得,一點都不記得,誰都不曾提供給她一點線索,像是商量好了隱瞞此事。原來是她中了媚藥,這樣的丑事多少人知曉? “若非你問起,我真不知該怎么對你說,他畢竟是你的夫君,而我,只是個卑微的外人,也漸漸地被婧小白疏遠,沒有從前那么好了?!蹦旧徴f著,低下頭去。 百里婧雖然心軟,但聽到木蓮這話,她卻并沒有立刻辯解,近旁的人欺騙她的太多,她無法再全心全意相信木蓮,墨問到底是不是會武功,到底是不是藏jian,她會自己去弄清楚。 正在這時,禁衛軍有人來稟報道:“婧公主,宮里的公公奉了陛下的旨意請您入宮,說是西秦的使者到了,來賀陛下和公主的生辰,請您出席晚宴?!彪S后又補充:“婧駙馬已入宮去了?!?/br> 百里婧蹙眉應下:“知道了,走吧?!庇址愿郎磉叺娜耍骸澳銈儙讉€護送四少奶奶回去,好生照看著?!?/br> 等百里婧上了轎子,被宮城方向去,木蓮才鉆入轎中,眉頭緊緊蹙著,婧小白越是不動聲色越讓她擔憂。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鹿臺山上的婧小白,她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但唯一可以想見的是,那個病駙馬的日子絕不會好過,他還有什么辦法替自己開脫呢? 百里婧踏入設宴的大殿時,天已經快黑了,墨問坐在大殿內,見她來了,毫無芥蒂地朝她伸出一只手,這種親昵和依賴仿佛與生俱來般自然而然,他唇邊的微笑也一如往昔。 在眾人的注目中,百里婧迎向墨問,握著他的手坐下。 這時,有人開口道:“大興榮昌公主與駙馬爺真是伉儷情深令人羨慕??!” 百里婧這才注意到那人,是個陌生的面孔,想來就是西秦的使者,那人見她看著他,立刻起身笑道:“在下秦國使臣聶子陵拜見榮昌公主!” 傳說中西秦大帝暴戾,整個國家國力昌盛,便常常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然而,百里婧所見到的西秦丞相薄延和如今的使節聶子陵,卻都很禮貌周到。一國丞相和出使使臣代表的都是國家的顏面,不得不說西秦給百里婧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龍椅上的父皇母后似乎也很滿意。 墨問一直握著她的手沒松開,唇邊染著笑,一絲頹喪和心虛都沒有,他坦蕩極了,聽著使臣聶子陵繼續道:“這次吾皇命在下出使大興,是想與大興結永世之好,然而在路上耽擱了幾日,錯過了陛下和榮昌公主的壽辰,真是罪過。來人哪,把禮物獻上來!” 立刻有人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進來,還有用綢緞蒙起來的龐然大物,禁軍統領楊峰不動聲色地對禁軍護衛使了個眼色,無論西秦使臣聽起來如何有誠意,他們得隨時防范他們圖謀不軌。畢竟,在宴會上行刺殺之事并非沒有先例。 然而,楊峰他們的擔心卻是多余,大小的箱子里呈上的都是絕世珍寶,從東海的碩大瑩白珍珠,到各色奇珍異寶,最耀眼的要數那尊龐大的帶著異域風情的金佛,大興崇佛,佛法自西域傳來,這尊佛像之珍貴已經非它本身的純金寶石質地那么簡單。 帝座上的景元帝,一旁的司徒皇后、黎貴妃,還有百里婧,都不自覺雙手合十。 “陛下,這尊佛像是西秦皇宮中的至寶,大帝說東興以佛法教化百姓,帝后皆是仁和慈睦之人,故將這尊佛像轉贈于陛下,讓佛法在江南普度眾生?!甭欁恿赕告傅纴?。 景元帝實在捉摸不透西秦大帝的脾氣,雖說大興崇佛,佛法在西秦卻并未根深蒂固,如此勞師動眾地命人贈予珍貴的佛像,難怪他們會在路上耽擱了許久。 但送就送了,景元帝自然也不推辭,便笑道:“大帝如此盛情,朕卻之不恭??!” 聶子陵很會說話,俯身道:“大秦與大興一貫交好,陛下太客氣了?!?/br> 恭賀完了景元帝,聶子陵又轉向百里婧的方向,笑道:“陛下聽聞榮昌公主在西北戰場上的英姿,很是欽佩,為大興有這樣一位公主而傾慕不已,奈何榮昌公主已有駙馬,直感嘆相見恨晚,生不逢時,遂命在下將這些珍寶轉贈榮昌公主與駙馬,希望公主與駙馬不嫌棄?!?/br> 這話里包含了太多含義,殿內的人都很意外,照西秦大帝的意思這是在表達對榮昌公主的思慕和求而不得么? 百里婧從未見過那位西秦大帝,也從來沒想過會與他有什么瓜葛,只不過他的暴行她一直有所耳聞——弒父奪位,平復叛亂,嗜殺成性,最近的一件,就是坑殺了十萬突厥士兵,人命在他的手里草芥一般,她絕不會真的以為那與她八竿子打不著的西秦大帝會惦記她的生辰,以及夸贊她在戰場上的魯莽事跡。 她看著那些珍寶,沉著微笑:“本宮與駙馬謝過西秦大帝的美意?!?/br> 聶子陵見她雖然在笑,卻很冷淡,心里有點沒底,聽薄相的意思,這是位難纏的公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要不然怎么會把大帝迷得暈頭轉向,什么奇珍異寶都往她家送呢?聶子陵不敢看她身邊的男人一眼,怕出什么紕漏,但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唱戲,他時時刻刻都有點慎得慌,這使臣太難當了。 那些奇珍異寶撤下去,宴會開始,景元帝與聶子陵說著話,一邊看著殿內的歌舞,也算其樂融融。墨問在一旁為百里婧夾菜,在一起生活久了,他已掌握了她的脾性,知曉她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再不會犯曾經一無所知的過錯了,他學著做別人的夫君,努力體貼她關心她,他已日漸做到,然而,只怕好景不長…… 百里婧也為墨問布菜,夾了些葷腥,他搖頭,握著她的手寫道:“今晚又得藥浴,吃了會吐的?!?/br> 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的一日三餐除了藥就是素食,尤其是每月初,從不沾葷腥,像個吃齋的和尚似的,然而他卻比和尚要貪色,真不知他在床上哪里來的好體力。 絲竹聲聲中,墨問偷偷在百里婧手心里寫:“小瘋子,待我藥浴過后,晚上陪我一起泡澡,好么?” 墨問果然是個不知饜足的,與平日里的他毫無差別,百里婧認真地注視著他的眼睛,什么異常也沒有,她咬著唇別開頭,嗔道:“你自己洗,我才不陪你?!?/br> 墨問笑。 聶子陵不經意地一瞥,看到男人笑得那般溫柔寵溺,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想起薄相臨走時說的話,要想讓主子高興,只需要一個勁地夸他的女人,這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最好的法子。 聶子陵打算錦上添花地試試,待歌舞停了,他便笑道:“陛下,見榮昌公主與駙馬如此恩愛纏綿,在下想獻丑吹奏一曲?!?/br> “聶大人請?!本霸郛斎粴g迎。 聶子陵起身,手執碧玉簫,面帶笑容地吹奏了起來。 曲子才起了個頭,墨問的身子一僵,百里婧的眉頭微微蹙緊…… 簫聲空遠纏綿,仿佛瞧見了奔騰的草原上遼闊壯麗的景、一輪皎潔的月,還有密密綿綿的情,并非男女之情愛,是馳騁許久,終于找到心之歸屬的喜悅……簫音在大殿內久久回蕩,讓聽者無一不沉醉其中。 “這首曲子叫什么?”百里婧最先開口,直視著聶子陵問道。 見她的面上帶著笑,似乎很滿意他的吹奏,聶子陵笑道:“這曲子叫《蒼狼白鹿》,是我大秦世代相傳的名曲。眾所周知,大秦是蒼狼白鹿的后人,白鹿是蒼狼一生唯一的摯愛,找到了白鹿就像找到了蒼狼的歸屬,因此,看到駙馬與公主恩愛,在下不自禁想起這首曲子,獻丑了?!?/br> 百里婧轉頭看著墨問,笑起來,眼里卻灰暗一片:“原來,是叫《蒼狼白鹿》啊,我還以為它有別的更好聽的名字呢。駙馬,你說是不是?” ☆、第221章 墨問也看著她,心里一痛,他不會說話,他無法解釋,該來的總算是來了,機關算盡總還有算不到的種種,他栽在自己手上。 然而,除了他們夫妻,誰都不知道百里婧話中的意思,聶子陵還以為她喜歡,忙應道:“正是《蒼狼白鹿》。已傳唱了百余年,在下以為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名字了?!?/br> “是么?如此古老,是我見識淺薄了?!卑倮镦簺_他一笑,沒再看墨問一眼。墨問的手在桌下攥住了她的手,她沒躲閃,也沒回握,掌心冰冷。 “的確是首好曲子??!”景元帝感嘆,看向司徒皇后,笑道:“我大興倒無傳世名曲詠贊世間真情,朕畢生所愛,只有一首西北民間歌謠《離離原上草》,卻未能稱得上舉國稱頌?!庇滞欁恿辏骸百F國地杰人靈,聶大人在簫上的造詣頗高,想來貴國大帝對樂理也十分喜好,有機會朕想與大帝切磋切磋啊?!?/br> 聶子陵彎腰行禮,得體寒暄,視線偷偷瞥向對面的男人,卻見他主子的眼睛陰測測地盯著他,雖然不是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也不是那雙狹長冰冷的眸,而是一張陌生且平淡無奇的面容,聶子陵還是被嚇得差點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杯。他預感到自己剛才似乎做錯了什么,但是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實在沒有頭緒。全都是照著薄相的意思來的,表達與東興的結交之意,把那些數不清的珍寶毫不心疼地悉數搬到這位榮昌公主面前,再花言巧語地吹捧他主子與榮昌公主恩愛有加天作之合…… 將大秦的顏面都拍在了東興跟前,只差沒匍匐在榮昌公主的跟前說,請與吾皇結為連理,請把這個病駙馬休了吧。 難道是他主子覺得他說得太過了,丟了大秦的臉?可是薄相說,丟臉沒關系,他主子為了這位榮昌公主只差沒把命奉上了?;蛘呤撬麆偛诺难哉Z里太不尊重他主子如今的身份,他主子怪他沒把他放在眼里? 天可憐見,他聶子陵難道這么倒霉,一不小心踩中了深坑,摔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