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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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情敵無處不在,明戀的,暗戀的,染指過的,妄圖染指的,他的日子過得可真累,生活在一個遍地情敵的恐怖環境里,飛來蹴鞠,萬箭穿心,下次不知還有什么在等著他。 那些情敵哪個都不肯讓他安生?但也似乎從另一個側目襯托了他的地位有多重要——他名正言順地擁有他的妻,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要近水樓臺光明正大,所以才會招來無數嫉妒。等這次回去盛京,讓那些情敵瞧見他的妻對他已然動了心,他們的恨該有多可怕??? 他就想看看有多可怕! 他已經等不及想要炫耀! 憋屈了這么久,熬了這么久,他怎么著也得扳回一局,尤其是在迷津谷的山洞外面淋的那場大雨,讓他永生難忘。 一記起那場冷雨,想到韓曄,墨問的眉頭頓時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多么遺憾,讓他的妻銘心刻骨此生難忘的愛情是韓曄給的,她會不會一不小心又將他推得遠遠的,只愿與韓曄遠走高飛? 他始終記得她撲進韓曄的懷里那番卑微到骨子里的祈求,在墨問的面前,在司徒赫的面前,她從身到心始終高高在上,這當然是好事,他不希望她如此卑微弱小,他愿意看她囂張跋扈,只是韓曄……不該是她的例外……他最恨韓曄這個該死的不動聲色的例外! …… 兩個情敵同行,能有什么話說? 司徒赫不待見墨問,墨問也不愿搭理他,何況他又是個啞巴,樂得對所有人緘默不語。因為兩人身子都不大好,行程也不趕,行了約十余日,當夜在驛站歇腳時,墨問巧遇散步歸來的司徒赫。 他站在廊下沒出聲,倒是司徒赫朝他走了過來,開門見山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br> 這么直白,倒讓墨問意外地一挑眉,揚起笑臉看著他。 司徒赫臉上那道傷疤觸目驚心,他不曾用任何亂發遮擋,似乎全然不在意似的,他的語氣卻很認真:“婧小白從小沒有兄弟姐妹,一直在我身邊長大,她是我最疼愛的meimei,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欺騙她。你知道我不喜歡你,甚至對你十分厭惡,因為你配不上她,即便十個你加起來也配不上她……” 墨問聽著,在心底嘆息,是啊,他懂司徒赫護犢的心思,十個他算什么,一百個他都不見得配得上他的好姑娘。司徒赫這是來對他示威警告的么?他是不是該雙手抱頭跪在地上求他把他的好meimei托付給自己? 司徒赫卻全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繼續道:“你知道她有過一次失敗的愛戀,讓她整個人從活潑開朗變成如今的強顏歡笑,你沒有見過她最開心最美麗的時候,那是你無法彌補的遺憾。那個害她失去信仰的男人比你更可惡,而你,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足以與她匹配。她選擇了你,不過是因為賭氣糟踐自己,并無感情可言。而她一直是個死心眼的姑娘,認定了誰就死心塌地的,你是她如今想要好好相處的枕邊人,所以,她不會拋棄你,即便因此與她的父母抗爭,也要護你周全。所以,我只能以兄長的身份警告你,若是他日你敢辜負她,讓她傷心哭泣,我第一個要你的命!” 這最后一句擲地有聲,司徒赫的唇角冰一樣冷,驚得驛站屋頂上的黑鴉都撲棱棱飛走了。 墨問到現在總算弄清楚,司徒赫不是來示威的,他是來托孤的。雖然還是將他墨問貶得一無是處,但話里的意思卻是把他的寶貝meimei托付給他了,是不是意味著從此以后他這表舅子再也不會暗中給他放冷箭了? 好難得。 墨問記得初次與司徒赫見面,他就一劍朝他劈了下來,若不是因為他的妻擋在他身前,他恐怕早就成了劍下亡魂了,為此還賠上了他的妻一縷長發。所以,墨問毫不懷疑司徒赫最后一句警告的意義有多重大,他要是負了他的妻,真的會沒命。 司徒赫都以兄長自稱了,墨問還能說什么,他只能站直身子,再對司徒赫鞠躬行了個標準的大禮,以此來做答復。 司徒赫看著墨問彎下的身子,誠懇的態度,沒再說什么,抬腳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手在袖中握著冰涼的銀吊墜,看著曲廊前方無盡頭的黑暗,他的腳步一下比一下更虛浮。 既然他與他心愛的姑娘永遠成不了佳偶良配,那他就退后一步做她永不會失去的兄長。他曾在菩提樹下駐足良久,想要法華寺最靈驗的姻緣牌,他的傻姑娘卻送了他平安符,他只能默不作聲地收下,不叫她有一絲為難。他生來家世顯赫衣食無憂,竟獨獨沒有得到愛情的福分,應是天意如此吧。 三日后,墨問一行回到盛京,來城郊迎接的人不在少數,迎向墨問的多是朝臣,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倒把相府的自家人擠在了外頭,怎么看怎么奇怪。而來迎司徒赫的除了司徒家一派的朝臣,卻不乏他的狐朋狗友,譬如不合時宜的黎戍黎貍兄妹。 墨問心思縝密,從簡單的迎接儀式上便可以看出朝臣的態度,其中暗藏的親疏關系,還有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種種待遇,甚至包括景元帝可能的動靜。 好不容易等朝臣寒暄完了,墨問走出包圍圈,看到他的父親左相大人和他的四弟墨譽候在一旁,他上前去對他們輕點了點頭,左相背著手,還維持著一副長輩一家之主的姿態,嗯了一聲道:“回來就好?!?/br> 墨問沖他一笑,心里清楚,他這父親巴不得他死在大西北,這會兒他回來了,定然讓他喜憂參半。 墨問本未將墨譽放在心上,他的四弟這時卻很不識趣地問了一句:“大哥平安歸來可喜可賀,大嫂身子可康???” 墨問頓時停下腳步望向他,他的個頭比墨譽稍稍高出一點點,看過去時無形中竟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墨譽年輕,終究稚嫩些,被他這么一望,忙躲閃著眼睛解釋道:“前些日子聽說大嫂被突厥人俘虜,家中每個人都很擔憂,尤其是木蓮,所以我想討個答復好讓她安心養胎?!?/br> 墨問心下冷笑,都過了這些天了,西北的公文一早就送到了盛京,他的妻完好無損的消息誰不知道?這欲蓋彌彰的小模樣,讓墨問真想把他四弟這張帶笑的腦袋給擰下來!他真以為自個兒是什么了不得的小叔子呢,不稀罕籠統的消息,偏要詢問細節,是讓他把他嫂子的身子哪處被吻過,哪處被摸過,幾時來的月事都通通告訴他? 倒是桂九伶俐,見墨問面色不善,忙笑嘻嘻答道:“四公子,婧公主好著呢,要不然陛下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西北啊,您讓四少奶奶安心吧?!?/br> 墨問的目光掃過桂九,桂九仍舊笑嘻嘻的,身子卻瑟縮了一下撇開頭,主子不高興了,他的妻連個名字都不肯讓人提,太霸道了。 墨譽的心倒沒有墨問想得那么復雜,他的思慕雖藏著掖著,卻也是真心,聽見桂九這話,他當下露出了笑容:“太好了?!?/br> 墨問聽罷更是煩躁,這世上怎么如此多沒眼力勁兒的人?年輕并不是借口。 相對于墨問這邊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司徒赫身邊卻相當熱鬧,他一下馬車,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得最厲害的要數黎家兄妹。 黎戍的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本就不大的眼睛瞪得可怕,七月天涼了,他也不拿那風sao的折扇到處顯擺了,結結巴巴地指著司徒赫的臉,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倒是黎貍淚眼朦朧地問:“赫將軍,你傷得嚴重么?要不要緊?” 司徒赫早就注意到這個穿紅衣的姑娘,個頭比婧小白小,眼睛比婧小白大,脖子上掛著一塊長命鎖,每次遠遠瞥見都以為是婧小白,近了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是。這種希望與失望交織的心情,讓司徒赫記憶尤深。他沒回答,黎戍卻拍了拍胸口,恢復了鎮定,抖著手道:“小狐貍啊,你懂什么?赫將軍這叫瑕不掩瑜,粗獷一點的男人更有男人味,懂么?” 說著,黎戍上前攬過司徒赫的肩膀,夸贊道:“赫將軍,您這次掛彩掛得好??!盛京的姑娘們心都碎了一半了,但是,仍舊不損您威武俊朗的氣質,反正,爺是不會嫌棄你的,放心吧!” 司徒赫看著黎戍,鳳目含笑,知他者黎戍。黎戍若不插科打諢,他心里難免會有疙瘩。他不需要關切的詢問,他只需要接受。接受他受的傷,接受他殘缺的面容,接受他所經力的一切痛苦或磨折。如他一樣接受便好,本就沒有辦法改變。 待問完了婧小白的狀況,黎戍便放下心來,忙讓開路道:“赫,你得和婧駙馬一同入宮面圣了,瞧那些王八蛋的嘴臉,當初巴不得你降了突厥人,這會兒見你活著回來個個諂媚得要死。你的命真大,我家老不死的恐怕要氣個半死不活?!?/br> 天下間沒有人如黎戍這般薄情又這般多情,他從不站在他爹那一邊,卻把司徒赫和婧小白當最好的發小真誠以待,他不論親疏血緣,只論心里快活。 一行人一直陪著墨問和司徒赫入城門,卻不能再繼續送他們入宮了,黎戍坐在馬上,目送司徒赫和墨問的馬車遠去,偏頭對一旁的黎貍道:“小狐貍,大哥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司徒赫這家伙即便孤獨終老,也不會與你成親。你瞧瞧他現在那慫樣,你看上他哪點了?他又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歡的?” 黎貍的大眼睛里濕濕的,倔強地反問道:“大哥不也喜歡赫將軍么?為什么我不能喜歡?” 黎戍怒其不爭地笑道:“小狐貍,你怎么能跟大哥比?大哥是這盛京城里大名鼎鼎的紈绔,誰都知道大哥不學無術爛泥扶不上墻,又好喝酒又愛到處拈花惹草結交狐朋狗友,大哥的名聲早就破敗不堪了,喜歡誰不喜歡誰都無所謂!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一個姑娘家清清白白的,爹和二娘又寵你寵得厲害,你是黎家唯一干凈的寶貝了,連大哥都舍不得讓你受委屈,你說,你平白無故地為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cao碎了心,你不是傻么?” 他敲了敲黎貍的腦袋:“大哥告訴你,這世上所有的瞎折騰都是自找的,那些人不值得同情,大哥從來不喜歡折騰,所以大哥活得自在!我真不明白了,那小子,司徒赫,你統共才見過他幾面?第一次見面還大打出手,怎么就突然看上他了?” 黎戍越說,黎貍的眼淚掉得越兇,她揉著眼睛道:“我不知道……大哥每次在我面前提起婧公主,她做了好多我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所以我喜歡婧公主。大哥又每每提起赫將軍,起初我沒有想過會喜歡他,可是當我看到他喝得醉醺醺的,為了婧公主弄得遍身狼狽,我才知道大哥眼里那么厲害的赫將軍,原來也不只是紈绔而已,他也只是個凡人,他有求而不得的愛情……” “……這……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呢?他為情所困喝得醉醺醺的是他傻,你要找這樣的男人,大哥帶你去碧波閣對面的醉巷,那兒遍地的醉鬼隨便你挑!要多少有多少!這他媽的能是喜歡么?!這是犯渾!”黎戍聽得一頭霧水,說話都結巴了。 “不是的,不是的……”黎貍越哭越厲害:“我不是犯渾……我那么喜歡婧公主,這回她去大西北救出了赫將軍,百姓們都在夸她英勇,我也更加喜歡她。我知道,就算是赫將軍,也應該更加喜歡她。所以,我就想,如果赫將軍不能和婧公主在一起,那么,我就代替婧公主去喜歡他,婧公主不知道赫將軍為了她有多難過,我卻知道,我可以代替婧公主彌補他……” “代替?”黎戍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可思議,他這個meimei腦子不知道怎么長的,竟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來,他將她拽到路邊,扶著她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告誡道:“小狐貍,聽大哥的勸,收起這樣的念頭,婧小白在司徒赫心里是什么位置,你永生無法企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分,任何人都插不進去,別說是你,就算是婧駙馬也不行。你要做替身,做不成,更重要的是,還把自己給丟了!你要替代婧小白,你自己在哪兒呢?這不是愛情,這是盲目的執念,你趕緊回頭!” 黎貍搖頭,目光堅決:“不,我不會回頭的,除了赫將軍,我誰也不嫁!” 黎戍宛如聽見了晴天霹靂一般,他不明白世上為什么有這么多執迷不悟的傻瓜,他們每個人的下場都不會好,如今,又搭上了他的meimei。他的視線落在黎貍胸前的長命鎖上,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 司徒赫與墨問二人入宮面圣,景元帝對著司徒赫一陣噓寒問暖后,囑咐他好生休養身子,便讓司徒皇后與他一同退下了。 墨問目送丈母娘和司徒赫一同離去,心道他的老丈人真是善解人意,知道丈母娘有話要單獨對司徒赫說,竟也不計較地讓他們敘舊。 景元帝讓人在殿內備下了紙筆,墨問忖度著老丈人該是有話要問他,且這問話興許相當高級。 果不其然,景元帝放下手中的朱筆,一雙凌厲的眸子審視著墨問道:“婧駙馬無論是此前的廢除商人不得參加科舉的禁令,還是后來的荊州征糧也都做得十分出彩,而此次西北之行更是讓朕還有文武百官皆刮目相看哪!朕不得不感嘆婧駙馬著實深藏不露?!?/br> 墨問忙提筆寫:“父皇謬贊,兒臣不過是想解父皇之憂,更是因為婧兒被困,兒臣一時急中生智湊巧而已?!?/br> 高賢將他寫好的答復呈給景元帝。 “婧駙馬太過謙虛了?!本霸劭戳T,微笑起來,聽不出言語中的喜怒。 墨問摸不準他的老丈人什么心思,是嫌棄他太過鋒芒畢露,還是嫌惡他之前的刻意藏拙?是以,他小心翼翼地低垂著腦袋,并不敢貿然說話。 景元帝卻走下了高臺,踱步來到大殿中央,負手而立望著殿外道:“朕的國家幅員遼闊,朕的子嗣卻寥寥無幾,朕寵愛的孩子也為數不多……婧兒算是一個。當初她賭氣要與你結為連理,朕其實并不同意,但又怕她做傻事,這才降旨為你們賜婚。朕是因為愛她,才肯將她嫁給一個病怏怏的駙馬,不顧天下人的眼光。而婧駙馬你沒有讓朕失望,你比朕想象中聰明、沉斂且有城府,朕喜歡你這種城府……” 景元帝忽然轉身,凝視著墨問的方向:“若朕封你為輔政大臣,你應付得來么?” 墨問聽罷,吃驚地抬起頭來,景元帝夸他有城府這在他的預料之內,而封他為輔政大臣……又是作何打算? 墨問吃驚過后,寫道:“父皇太抬舉墨問了,此次從西北回來時婧兒曾說,若是不能應付,讓兒臣早日隱退,兒臣不知是否會辜負父皇的期望……” “無妨,你可以先試著應付應付,若是他日發覺難以擔當,再隱退不遲?!本霸壑苯訛樗隽藳Q定。他恐怕一開始就不允許墨問反駁,而一國之君的言辭從來不會胡亂說說,他若是鄭重其事地提了,便不是開玩笑。 墨問不敢反駁,只得順著他的話道:“一切都聽父皇的安排?!?/br> 身為人臣,第一樣要做到的就是忠誠、聽話,服從圣上的皇明,只有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錯的。 “好。就這么說定了?!本霸坌?,“高公公,送婧駙馬回去休息,奔波了這些日子辛苦了?!?/br> 高賢滿面含笑地來攙扶墨問起身,陪著他一路送到了宮門處,高賢的態度始終無可挑剔,見墨問面帶愁容,他甚至還安慰道:“婧駙馬,陛下如此器重您,您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雖說圣意難測,但圣上對婧公主的心您該是知道的?!?/br> 這是在暗示他什么? 墨問蹙眉。 待坐上回左相府的馬車,墨問的眉頭仍未舒展,景元帝對婧公主的好天下的百姓有目共睹,從出嫁的嫁妝到以后的種種的縱容,全都是別的子女無法企及的,可那是真的寵愛,還是看在司徒皇后的面子上?誰也不清楚。 一面將七皇子推上準皇儲的位置,一面卻要讓他一個病怏怏的駙馬來做輔政大臣,完全將司徒家和黎家推上了對立的兩面,雖說這種對抗的局面早已形成,如今再偏袒他又有何意義? 是在安撫司徒家之前被冤枉的忠心? 那也該直接封賞司徒赫,與他墨問有何干系? 是在忌憚他的城府,將他推上高位,再下狠手解決他? 墨問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真的不應該回來,到時候恐怕他的計劃還未達成,人卻早已死不瞑目了…… 不過,他曾想在東興的朝堂上占據的高位算是達成了,輔政大臣的位置等同西秦的丞相,比左相墨嵩還要高出半級,僅是官位,不是爵位。 馬車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時,墨問忽然想起他該去見一見他的丈母娘才是,不管怎么說,剛才在大殿內的會面都太匆忙,他的丈母娘會不會一怒之下對他有意見,然后尋個茬賜死他? 他若是去拜見了丈母娘,他的老丈人又會作何感想?覺得他好大喜功,到處炫耀,拉幫結派,也尋個借口弄死他? 這顆項上人頭,遲早得丟了! 墨問嘆息,算了,不去見就不去見了,他丈母娘不還在跟她侄兒敘舊么?他去了也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外人罷了,還是別湊熱鬧了。 皇家的女婿朕不好當,比平民百姓家的媳婦兒還不如,四處受氣提心吊膽無所依傍,他的妻再不回來,他恐怕要被逼瘋了。 …… “我明明就是個戰敗的俘虜,一回來卻被當做英雄般對待,呵呵,真是可笑?!?/br> 未央宮內,司徒赫說出這番話來,引得司徒皇后的嘆息,她上前心疼地摸著他的臉頰道:“赫兒,勝敗乃兵家常事,你還活著,就是司徒家最大的榮耀?!?/br> 司徒赫笑,鳳目黯淡:“若是沒有婧小白,我早就死了?!?/br> 他這樣說并非因為婧小白救了他,他被突厥人俘虜虐待了整整一月,若不是為了活著回去見她,告訴婧小白他不曾叛國投敵,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聽到百里婧的名字,司徒皇后的眼眸微微閃爍,她緊閉的唇半晌才開合:“你必須要習慣沒有她,即便沒有她,你還是要好好地活著?!?/br> 司徒赫以為她說的是婧小白已經嫁人了,讓他早點丟開所有的心思,他點點頭:“是,我會習慣的,我會好好活著?!?/br> 司徒皇后沒想到他答得這么干脆,倒愣了愣。 司徒赫接著道:“父親讓我回來告訴姑姑,此次突厥大敗,退居燕山以北,北郡府的藩軍功勞不小,陛下定會重重有賞,所以,今年冬天,晉陽王很可能會回京述職?!?/br> ☆、第201章 聽罷司徒赫的話,司徒皇后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后道:“陛下沒有下旨之前,所有的推斷都不算數,不論晉陽王是否會回京述職,靜觀其變便是。赫兒,你身子受了重傷,快些回去休息吧……” 她看著司徒赫臉上的傷疤,哀痛道:“司徒家為了大興的社稷江山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價,如果最后還是無法得到信任,那個君主該是有多昏庸無道?” 司徒赫蹙起眉頭,對她這句話分外不解,正待要問,司徒皇后卻已經命人送他出去了。 司徒赫走后,整個未央宮只剩下司徒皇后一人,她走到窗邊看著不遠處已然開敗的虞美人,眼里的哀傷越發重了,情難自禁地一字一句念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