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我忽然想起了一年前在薛弦家里的時候,她的克林登與萊溫米基在親熱的時候,就會發出類似女人哭泣時的聲音。莫非我聽到的女人哭泣的聲音,其實是兩只貓在親熱嗎?難道其中有一只就是眼前這老太太走失的黑貓? 我瞟了一眼老太太,我看到她的臉色陡然一變,眼里露出一道寒光,皺紋全擠到了一起,顯得格外猙獰。 "這sao蹄子,又在和野漢子廝混了。"老太太張開嘴,露出了漏風的門牙,狠狠地說道。她飛快地向附近的一處灌木叢走去,怎么看都不像個動作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心念一動,緊緊跟在了老太太的身后。也許是老太太在聽到那聲音后的反應與當年薛弦太相似了吧,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亂跳。 越過了兩堆灌木,是一堵灰色的墻。在墻邊,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從體型上看,她的年齡大約三十左右,身著一套做工考究的黑色曳地長裙,背對著我和老太太。她的背微微起伏,哭泣的聲音就是從她那里發出的是的,她在哭泣,她在輕輕地抽泣。 她是誰?她為什么在深夜里的小區草坪上哭泣?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心里的疑問,身邊的老太太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一把使勁抓住了那年輕女人的頭發,狠狠地說:"你跑出來干什么?給我回去!" 老太太認識這個女人,可她為什么下手這么狠?她們又是什么樣的關系? 我走上前了一步,對老太太說:"有話好好說,怎么也不用下手打人吧?" 老太太瞪了我一眼,說道:"這是我的家事,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你少管閑事。" 聽了這話,反倒激起了我的情緒,我一把捉住了老太太的手腕,說:"我偏要管管這閑事怎么樣?我最看不得欺負人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反手就沖那年輕女人的臉頰上給了一巴掌,大聲叫道:"你這sao蹄子,還不承認外面有野漢子了。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就是你的野漢子吧?!" 老太太這一說,我立刻就沒了言語。她居然把我當作了那年輕女人的野漢子?我聳了聳肩膀,正想反唇相譏的時候,卻看到那年輕女人向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不要再說話了。我只好好閉上了嘴。 這身著黑色長裙的年輕女人站直了身,垂下頭,默默不語地跟著老太太向遠處的一幢樓走去。當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嗅到了一種名牌香水的味道。 而在她就要消失在灌木叢后的時候,她突然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她把頸后的長發突然撩了起來,露出了光潔的頸項。我吃了一驚,因為我看到了一絲寒光正從她的頸項射了出來,幾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等她消失之后,我才反應過來我看到的是什么,那是一個金屬制成的項圈,平時人們常常把這種項圈栓在貓或者狗的頸子上,用來驅趕跳蚤與虱子。 可是為什么這個年輕女人的頸子上會栓這么一個項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快步向她們消失的方向跑去,可等我繞過了灌木叢,空蕩蕩的草坪上竟一個人也沒有。那神秘的老太太與年輕女人都憑空消失了,就像沙漠里的兩滴水珠。 當天深夜,我最終還是等到了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在接近天明的時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我一到了家就躺在了床上,不過我卻怎么也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身著黑衣的老太太與年輕女人。她們倆的身影不停在我的腦海里縈繞,到了最后莫名其妙幻化成兩只黑貓的影像是克林登與萊溫米基,那兩只薛弦曾經養過的黑貓。 中午我被凝薇的電話驚醒的時候,已是冷汗連連,內衣全被浸潤濕透了。她欣喜地告訴我,黑貝好可愛,已經學會了在貓沙盆里大小便。我無奈地對凝薇說:"大小姐,我早晨七點才閉上眼睛呢,你就不要為了黑貝小小的一點成就來打擾我的美夢好不好?" "嘁,愛聽不聽!"凝薇啐道,不過她馬上又問,"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 這當然是個好主意,請美女吃飯一直都是我的強項,所以我立刻就答應了。不過凝薇吩咐我下午開車去小區接她,這時我才想起自己的別克還停在昨天晚上與死黨喝酒的那家飯店外。 取了車后,我開車沿著環城高速路向郊區凝薇的家駛去,可是一路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老是想著那個戴著項圈的女人。不知為什么,我總把她的那張臉與薛弦的重合在一起。事實上,她們長得并不像,而且可以說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可我為什么會這么想呢? 我開車的時候,接連踩了幾腳急剎車,因為在我的幻覺里,老是看到薛弦或者是那個戴著項圈的女人站在車前,一襲黑衣,一動不動,死死地看著我。等我停下車,車前卻空無一物,只聽到車后喇叭長鳴與司機的尖聲咒罵。 到了凝薇的家里,她不厭其煩地在我面前逗弄著那只叫黑貝的貓咪??上覍谪堖€是充滿了恐懼,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就摸出了香煙點上。這時,凝薇大聲抗議道:"你會熏著黑貝的,上陽臺吸煙去!" 我夸張地嘆了一口氣,要知道平時在凝薇面前吸煙她從來都沒意見的,今天卻為了這只叫黑貝的貓咪要我去陽臺吸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磥砦液芪kU,這只黑貓會成為我與凝薇之間的第三者。 我走上陽臺,摸出一根煙點上,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我趴在陽臺的扶手上,眼睛半瞇著享受煙草給我帶來的快感。突然之間,我的眼睛睜開了,瞪得圓圓的,直勾勾望著對面的一幢樓。 在那幢樓的同一層陽臺上,一個老太太正站在那里用雞毛撣子打掃著窗戶玻璃,我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昨天晚上神秘的老太太。她所在的那套房,所有的窗戶都緊緊關著,拉上了深色的窗簾布,漏不出一絲光來。 "秦石,你進來一下。"凝薇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進了屋,凝薇對我說:"剛才接到了電話通知,我明后天要去鄰省出差,你到我這里來幫我看兩天家好不好?順便幫我照顧一下黑貝。" 我皺著眉頭說:"是讓我照顧黑貝,然后順便幫你看家吧?"凝薇望著我笑而不語。我又痞氣十足地問:"那你怎么謝謝我呢?"我的臉上一定帶了點壞笑。 凝薇裊娜地走到我面前,兩只手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了我的腰,嘴唇慢慢湊了過來…… 我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經地說:"你的口紅是草莓味的。" "瞄嗚……"黑貝一定是不滿我搶走了凝薇對它的青睞,發出了不滿的叫聲。 那天晚上,我是在凝薇家過的夜。一晚上都聽到黑貝在門外叫著,還拿爪子撓著門。不知為何,我漸漸不再害怕這只黑貓,相反還有一點點喜歡上了它。 第二天一早,凝薇就收拾好行李獨自出差了。我給黑貝喂完食,先到公司去了一趟。處理完公務,我徑直開車來到城市的另一頭,找到了我的大學同學金三。 金三是個攝影愛好者,在他手里有不少寶貝。當他聽說我要借的那樣東西后,也忍不住上下打量著我,語重心長地說:"你小子還是早點找個女朋友吧,不然當心變得心理變態。" 我找他借的是一年前日本出品的一款照相機,這種照相機有很獨特的紅外線攝影功能,可以高強度地對紡織品進行透視。換句話說,在晚上對著穿著衣物的人拍張相片,最后照片上出現的會是裸露的人體。正因為這個功能受到了廣泛的抗議,這款相機早就被廠方強令召回,但金三卻擁有城市里唯一的一部這樣的相機。 我知道金三一定以為我要偷窺某個姑娘,拍點過癮的照片。不過他猜錯了,我只是想用這部相機透過凝薇對面那幢樓的深色窗簾,看看神秘老太太家里究竟是怎么個狀況。 回到了家,一開門,黑貝就黏在我叫邊叫個不停,像個受寵的孩子一般。我給它喂完食后,就關上了所有的燈,拉上了窗簾。 我把相機搬到了陽臺上,對準了對面那幢房老太太所住的那間房。 那間房的窗簾死死地關著,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里面的燈是亮著的。只要里面沒關燈,這款相機就可以發揮它的作用。 我把焦距與方向調好后,就勾下頭來,將眼睛慢慢湊向鏡頭孔。這時,腳下的黑貝突然焦躁了起來,不停用頭拱著我的腳,還用嘴咬著我的褲腿,想要把我拉到一邊去。我輕輕踢了一腳黑貝,對它說:"別鬧了,等我看看對面究竟在干什么。" 我的眼睛已經湊到了相機上,在一片朦朧之中,我漸漸分辨出了那間屋里究竟有什么。當我看清楚了屋里的一切后,不禁大吃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在了陽臺上。等我反應過來后,不禁大聲咒罵道:"變態!太變態了!真是太變態了!" 在鏡頭里,我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女人,頭戴項圈,像只貓一樣趴在地上,舔著面前一個盛慢了飯的碗。而一旁,那個老太太手里握著一只皮鞭冷冷地看著年輕女子,眼里全是猙獰的寒芒。 天哪,這個老太太竟然把那女人當作了一只貓在飼養!她瘋了嗎?如果她沒瘋,那一定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我沖出了房間,下樓,又上了對面的那幢樓。我使勁敲著老太太的房門,可是一直沒有人開門。我又用腳踹了幾下,可直到我的兩只腳都踹疼了,門也始終緊緊關閉著,倒是隔壁一家打開了房門。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皺著眉頭對我說,我踹門的這家人,早就搬走了,里面是間空房。 我大聲說不可能,因為我才從相機里看到里面有人。中年婦女見我不相信她的話,聳了聳肩膀自顧自地回了屋。我又踹了幾腳,可這時我自己也有點懷疑是不是走錯了樓層,否則怎么會這么久都沒人開門呢? 終于我停下了動作,準備轉身離去??僧斘覄傄晦D身,就聽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回頭望去,透過門縫,里面是深邃到極點的黑暗。 里面會有什么?我要不要進去?突然之間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懼,我不知道進去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梢幌氲侥莻€被虐待的年輕女人,我就心里一蕩,頓時平添一股俠義之氣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門慢慢打開了,門縫變得越來越寬。里面很安靜,靜得像座巨大的墳墓一般。 我側過身體,走進了房間。剛走進一步,一股詭異的穿堂風"呼呼"掠過,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我渾身打了個戰栗,竟被嚇了一大跳。 繞過玄關,我走進了一個面積不小的客廳,裝修得很不錯,簡約而又不失品位的風格很對我的胃口。這郊外的小區本來就是著名的富人區,只有有錢的人才買得起這里的房子。實在是難以想像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和一個被當作貓來飼養的年輕女人竟然可以買得起這里的豪宅。 我在客廳里踱了幾步,卻沒看到一個人。屋里一片寂靜,一根針落到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屋里的人在哪里?那個神秘的老太太和戴著項圈的年輕女人呢?她們在哪里? 還有三間房的房門緊緊關著。我回憶著從相機里看到的那一幕,判斷著看到的景象是在哪個方位的房間里發生的。當我確定完畢后,我走到了一扇門前,抬起腳來,狠狠踹了下去。"砰"的一聲,騰起一陣細碎的木屑后,門應聲而開。 屋里什么都沒有,我卻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這種氣味有著難以言說的味道,我以前從來都沒嗅到過。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我嗅進了這種氣息,我開始感覺頭昏腦漲、四肢無力。 我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可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我兩腿一軟,"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等我再醒轉過來的時候,視野模糊,所有的東西都朦朦朧朧的,過了很久我才適應過來。 醒來后的第一眼,就看到在我對面優雅地坐著一個人,正是那個神秘的老太太。在她手里,還拿著一個長線穿著的金屬球。 "你想干什么?"我大聲叫道。我想沖過去制服她,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了一張花梨木椅子上,雙手雙腳被勒出火辣辣的疼痛。 我大聲地咒罵著:"你這變態的老太婆,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為什么要把那個女人當作一只貓來喂養?你現在又想對我做什么?" 這老太太看著我冷笑了一聲,說:"原來你都看到了啊,真是厲害。不過,你知道嗎?這個女人現在的下場都是她罪有應得!"她撮著嘴叫了一聲,"貓咪,出來。" 我正對著的一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那個年輕的女人身著一襲黑衣匍匐在地上,弓著背飛快地爬了出來,一溜到老太太身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身體不停蹭著老太太的小腿。老太太用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背,女人半閉著眼睛,露出了一幅很受用很舒服的神情。 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只貓?一只黑色的貓? "她有什么罪?你對她做了什么?"我歇斯底里地質問她。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其實她倒沒犯多大的錯,不過她老公卻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害死了我心愛的女兒。所以,我也要讓他最心愛的妻子也受到我的折磨。" "你變態!"她的這個理由讓我很難接受。 "呵呵……"老太太又是一聲冷笑,"要讓這女人都以為自己是只貓,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同樣,我也可以用某種方法讓你也以為自己是只貓。你要不要試試?"她最后一句話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說實話,看了這個身著黑衣的年輕女人趴在地上舔著飯盆,我已經相信了這變態的老太太有著神奇的力量。我可不想也變成一個終日趴在地上舔飯盆的可憐的貓,于是連忙用力地搖著頭。 老太太狠狠地瞪著我,然后一字一頓地對我說:"不想變成貓,可以!不過,你只有一個下場死!"她站了起來,手里的金屬球落了下來,線的一頭牽在她的手里,金屬球懸在空中,有節奏地在我眼皮前左右搖擺著。 我突然感到了一陣眩暈,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就像灌了鉛一樣。睡意像無邊無際的潮水一般向我涌來,我突然心里一驚,這是催眠!我曾經無數在科學探索頻道看到過相關的紀錄片。我真的會死在老太太的手里,看著她如刀鋒一般的眼神,我知道她說的絕對不是玩笑。在這時候,還是保住命最重要,哪怕變成一只貓也無所謂。我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虛弱低聲對老太太哀求道:"別讓我死,還是讓我變成一只貓吧。" 老太太獰笑了起來,她在我的耳邊,緩慢地說:"我這么做,都是為了我的女兒報仇。我那美麗的女兒啊,她死得好慘。她曾經是那么漂亮,你要不要看看她的照片?" 她從懷里貼身的地方摸出了一張照片,湊到了我的眼前。 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了,只看到一個光圈在慢慢地聚攏。良久,我終于看到了照片上的那個年輕的時尚女子。我忽然笑了,我用盡了最后的氣力,緩慢、綿長地說出了幾個字: "哈……她是薛弦。" 我又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被綁在花梨木的椅子上,而那個神秘的老太太坐在我對面,手中拿著薛弦的照片,臉上老淚縱橫。 她看到我醒了,立刻問道:"你怎么認識薛弦?" 我猜這是一個逃出生天的最好機會,于是連忙說:"我當然認識她,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我就是秦石??!我愛她,當時我都準備與她結婚了。薛弦一直說帶我去見你老人家,可還沒等到那一天,她就去世了……" 雖然我說得語無倫次,但我的聲音卻異常顫抖,就如激動莫名一般。老太太點了點頭,然后滿帶深意地望了我一眼,問:"你覺得誰是殺死薛弦的兇手?" 毫無疑問,殺死薛弦的是那只叫萊溫米基的黑貓,而它后來也從三十一樓的窗口跳了下去,摔成了一攤爛泥??墒抢咸F在這么問,她要的答案顯然不是這樣的。我思索了片刻,立刻恍然大悟:"真正的兇手是那個男人,那個欺騙了她的官員!" 老太太對這個答案相當滿意,她冷冷地說道:"是的,沒錯,真正的兇手就是他!可惜他死于車禍,沒死在我的手里,這是我最大的遺憾。不過,他的原配老婆被我捉來了,然后我用催眠術讓她以為自己是一只溫順的黑貓。我讓她做什么她就會做什么,我每天給她吃餿了的飯菜,她也一樣地甘之如飴。哈哈,這女人真是蠢透了!" 我的心里一驚,原來這個年輕的女人就是當年欺騙薛弦的那個男人的妻子,難怪老太太要如此百般折磨她。不過現在我和老太太相談甚歡,也許她會放過我。只要我安全出了這個門,立刻就會叫人來解救這年輕的女子。不管是誰,都沒有禁錮他人的權利了權利,哪怕她用的是催眠術。 這時,老太太又抬起頭來仔仔細細地注視著我,她一雙如刀鋒般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的五臟六腑都看個穿,冷冷的眼神令我無處遁跡。我被她打量得不自在了,不由得垂下了頭,試圖避開她的眼神。 老太太對我說道:"除了那個男人,還有個兇手,那就是你!"她的這句話似一塊寒冰一般,讓我渾身一個激靈。我戰戰兢兢地說:"薛弦的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天我躺在客廳里的!" "是的,那天你躺在客廳里的。如果你睡在薛弦身邊,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慘劇了。即使她死了,你也會一起死去,最起碼在去黃泉的路上,薛弦也有個伴兒啊……"老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但她看我的眼神里卻幾乎噴出了火。 "滴滴滴……滴滴滴……" 從我的褲袋里突然傳出了手機的鈴聲,這聲音很短促,是有短消息到來。 老太太從我的褲袋里搜出了手機,拿在手中,按了幾下后,在我耳邊念道:"親愛的,我今天就把所有事做完了,提前回到了家。本來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可你卻不在,看來你也沒有好好照顧黑貝。如果不想我生氣,現在馬上開車到我家里來給我道歉凝薇留。" 老太太陰惻惻地沖笑了笑,說:"你還說你愛我女兒,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就勾搭了其他女人。嗯,你已經看到我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現在我也要讓你失去最心愛的人!我要殺死這個叫凝薇的女人!" "不要!"我歇斯底里地大叫。 老太太卻說:"你叫也沒用,我現在先要讓你因為自己是只貓,和那只小sao蹄子在飯盆里搶食去吧。"她蹲在我的身邊,手里提著金屬球,金屬球不停左右搖擺。 她用一種魅惑的聲音細聲緩慢地念道:"現在你已經感到疲倦了,你馬上就要睡著了……你馬上就會認為自己是只貓,一只黑色的公貓……我數三聲,你就會變成一只貓……一、二、三……" 之后的事,我一點也記不得了,我只知道在我暈過去的一剎那,我的胸口忽然變得好疼,那是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