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謝芳初搖了搖頭,方才的對話她已經懂了一大半,祁楚天果然去了皇宮問皇上要藥。祁進坤此時恐怕容不得自己了。只要等他動手,那自己便有下一步可走。 第二十二回 這幾日睡得沉,夏雪柳腫著雙眼,一邊幫謝芳初抹藥一邊簌簌的留著眼淚。不過身上的上已見大好,這白玉膏的確是個好東西。 謝放為官時,一次陪皇上狩獵,為了救皇上自己從馬上摔了下來,不巧脖頸處皮rou外翻,皇上便賜了這一等一的良藥……現在呢?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jiejie,這幾日可舒服了些?”這幾日炎熱不說,還悶燥,屋內四處放著冰塊,不出門倒也舒適。 謝芳初不答話,看著腿上的傷疤,因方才剛涂過藥,此時泛著些許亮光。見謝芳初不說話,夏雪柳沒有停下的意思: “jiejie,聽說那一夜將軍是硬闖的皇宮,皇上不僅惱怒還斥責了他!” 與其說是惱怒,還不如說是忌憚。 原本夏雪柳對祁楚天就頗有好感,這兩日祁楚天雖未來梅園,可府里都在傳祁楚天受了罰,她心里是有些心疼的。 “jiejie,不如就順了將軍罷,將軍有膽有謀,而且對jiejie一往情深,嫁給他是……” 見謝芳初面帶不悅,秀眉緊蹙,夏雪柳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端了藥盒往一側的壁柜走去。此時該用膳了,怎不見冰藍雅綠過來,夏雪柳便出了梅園。 謝芳初一身百褶掐腰藕色繡裙,不施粉黛,卻有著難掩的天生麗質,且因方才夏雪柳的話,心中哀痛,此時正是那西子捧腹的美態,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慰一番。 夏雪柳一去甚久,謝芳初起身來到書桌,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墜落在耳側的幾縷碎發增添了幾分嫵媚。 “心本潔來還潔去,一改初心方茍存?!?/br> 字里行間,透著無奈。夏雪柳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要自己嫁與祁楚天的話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刻她背負著家仇,又被祁楚天無名無分的霸占著,心下本來就傷感,聽到夏雪柳的話后只覺她也不理解自己,心中更覺凄涼。 “烈日灼灼葉不棄,人如冰霜心已滅?!?/br> 祁楚天倒也是奇怪,一連數日沒有來。倒是祁曹氏的三大嬤嬤來的勤快,她們聽聞謝芳初挨了罰,且體無完膚,今日便是來問候的,好回去稟報祁曹氏母女倆。 只見謝芳初挽著一雙水袖在那戲水,那手臂白嫩的,像剛洗凈的鮮藕似得,離了好幾布都能聞到一縷清香,哪里像挨過打的樣子。 問候了幾句,謝芳初也不理睬,只顧玩著水里的小石頭。那是邵明澈剛剛送來的,說是別人送予祁楚天,每一粒都圓潤飽滿,放在水中腳踩著舒適無比。 她怎會抬頭看那三個老嬤嬤。 “姑娘沒事,那我們就回去了?!睏顙邒哔r笑。三人依次出了梅園,心里暗想著不知怎么和祁曹氏稟報。這邊受了冷臉,回去還要受怒面,楊嬤嬤只覺血槽已空。 暗忖著那謝芳初明明長著天仙一樣的臉,卻整日擺著個修羅的面,讓人近不得,靠不得,更碰不得。 這侯玨瑜錯認祁蕊珠一事,被祁蕊珠添油加醋的說給了祁曹氏聽。祁曹氏震怒,要去找祁進坤將謝芳初趕出祁府,愣是被秦嬤嬤攔了下來。 謝芳初根本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失寵,這幾日祁楚天雖然沒來,邵明澈卻是天天來的,不是送這個,就是送那樣。要是再惹了祁楚天,那被打的就不是謝芳初了。 祁鳳珠不依,氣鼓鼓的坐在榻上。嬌嫩的小臉滿是不甘,侯玨瑜居然對謝芳初動手動腳,那絕對不能忍,這謝芳初真是什么樣的男人也不放過,氣著跑去找侯玨瑜理論去了。誰知一出門就遇到了游手好閑的曹承宗。 “我說表妹,你上次不是故意放我鴿子嘛!”語畢用手中的扇子挑了挑祁鳳珠嬌俏的下顎,嬉皮笑臉的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動作慢!”祁鳳珠一把推開了扇子,啐了一口跑走了。 曹承宗自覺無趣,隱約間似乎看到了上次被自己污辱過的夏綠荷,心里涼意嗖嗖,匆匆離開。這大白天的見了鬼,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他看到的,正是在門房處問事的夏雪柳,夏雪柳和夏綠荷是親姐妹,豈有不像之理? 梅園內靜謐依舊,只是祁楚天許久不來,感覺人少更顯凄寞。謝芳初落得自在,每日練字養花,過得愜意綿綿。 第二日晌午,謝芳初還未起身,就被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了。這架勢不是那冤家是誰?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夏雪柳正一路小跑去看梅園的院門。 “將軍您可回來了,jiejie這幾日來念叨……” “真的么?”祁楚天一臉驚訝,似乎不相信,“芳初真的念我?” 夏雪柳只是為了緩和他們二人的關系,故意這樣說的,見祁楚天如此認真,更確定了自己的感覺,將軍是極其寵愛jiejie的,心里有一絲落寞,笑著點了點頭。 “芳初?!逼畛爝M門,今日未穿平日里的盔甲,因天氣熱,只穿了一身墨綠長衫,腰間的萬字紋腰帶上墜著一塊無字玉,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更顯陽剛之氣,且他生的也是極好看的,此時定能迷倒萬千少女。 “身上可大好了?”祁楚天上前,走近床榻,謝芳初正面朝里,身上蓋著一條桑蠶絲的方毯,她的身材玲瓏有致,蠶絲毯軟薄,祁楚天禁不住將手伸了進去。 “啪!”謝芳初一把落在了祁楚天的手腕,祁楚天哪肯松手,把玩著那一對玉桃。 “娘子莫生氣了,那日我錯了……” 謝芳初起身,推開了祁楚天的手:“這幾日將軍怎不來?” “軍中有要事?!币娭x芳初關心自己,祁楚天心里大喜,“身上可好些了?”雙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這幾日的確是好些了,只要你不在。 見謝芳初仍不高興,祁楚天也不敢用強。 “娘子覺得生氣,還不原諒我的話,請娘子責罰!”祁楚天單膝跪地作揖,誠心道。謝芳初嘴角微微上揚,“我哪敢責罰將軍?!?/br> 語畢走進凈室,梳洗去了。 祁楚天呆呆愣愣的跪著,一臉不舍。眼前不停的閃過謝芳初身上的鞭痕,心痛的比插了一刀還疼。這幾日沒來,是受了皇上的責罰,俸祿本來就被降了,皇上命他堂堂一個將軍,在軍營中足足做了七天伙夫。 不過此時看到謝芳初安然無恙,心里只覺值得。 謝芳初走來,見祁楚天還呆跪在那,心里嗤笑。夏雪柳進門,見祁楚天跪在那忙伸手要扶起。 “meimei不必扶將軍,這是他心甘情愿的?!焙攘丝诒械木栈ú?,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要跪,你就一直跪著吧…… 于是房內出現這樣一幕,執筆揮墨的謝芳初,舉手投足間滿是大家風范,一旁擦著桌子椅子的夏雪柳是不是給滿頭大汗的祁楚天扇兩下扇子,還有跪的比石像還要穩的祁楚天。 忽然有人敲門,夏雪柳見祁楚天跪著,不太愿意開門,謝芳初放下筆:“雪柳,開門?!?/br> 是祁曹氏那邊的丫頭過來了,一進門便看到跪的紋絲不動的祁楚天,心里如同幾百只螞蟻在爬呀爬呀,又癢又疼。這祁楚天也算是人中龍鳳了,怎到了謝芳初這里就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