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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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而不動亂,這不就是百姓所追求的嗎?雖然宋朝的覆滅不只是因為燕云十六州,可總是原因之一。就這一點她就不可能去救石敬瑭的子嗣,何況,救回來之后要怎么處理? 若石家有一定的積累或者口碑很好,也許還能來個狹天子以令諸侯,可現在,豎不起名目還要供著,那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劉成知道她對石敬瑭很有意見,見她不接話也不再多言:“你接著說吧?!?/br> “若契丹人離開,阿耶覺得誰最有可能坐到那個位置上?” 雖然想說自家,但這點自知之明劉成還是有的,所以想了想道:“杜重威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位置,現在也成了風云人物,好像馬上就能成為第二個先帝,但我看他就算上了也坐不長,最終恐怕還是要河東那邊得了天下?!?/br> 劉燦比了個大拇指:“阿耶好眼光!” 劉成搖搖頭:“我經常聽你同那幾位先生討論,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才真是瞎了眼呢,只是我怎么看河東那位也不見得能坐長久?!?/br> “哦?”這一次劉燦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她自然是知道劉知遠的后漢是沒幾年的,可劉成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有你!有我劉家!”劉成一笑,“現在天下大亂,民生困苦,各路節度戰做一團,那劉知遠就算是三頭六臂一時也解不開的。而我們,卻在這里休養生息發展力量,現在不過五年我密州已算的上人間天堂,那兩個五年呢?三個五年呢?那劉知遠已經是知天命的年齡了,又能有幾年好活?而一旦他去世,就是我劉家展翅高飛之時!” “阿耶……” “怎么,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不是,只是我沒想到阿耶會這么想……” 劉成哈哈一笑:“不僅是我,你白叔叔趙叔叔哪個不是這么想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當年勾踐還能就此滅了夫差,咱們劉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燦兒,走到這一步就算你不想也是要想的了!” 說到這里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何況,你不是一直在做著準備嗎?”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阿耶,只是,我和阿耶想的倒不完全一樣?!?/br> “怎么不一樣?”劉成有些詫異,他倒不是覺得自己的謀略布局怎么高,而是這些年看下來劉燦好像就是要走這條路,他也覺得這條路挺好,危險少發展足,以堂堂正正之師破之,那是任誰也挑不出錯的,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劉燦對劉知遠的收集有些不足,當然不是沒有,可看起來還不如馮道,這在劉成看來有些不能理解,任那馮道再jian猾也不過一文人,真不行一刀殺了就是,完全沒必要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精力。他提過一次沒有作用,也就不再說了。 劉燦想著怎么組織語言,在一般情況下劉成的說法是沒錯的,或者可以說非常正確,有這么一塊地方發展力量,當然要埋頭苦干,等到真正強大起來再亮起爪牙??涩F在情況實在是不一樣啊,是的,劉知遠坐不長皇位,但他實在坐的太短了,不過半年,他的繼任者也太不重用,整個后漢滿打滿算加在一起也不過四年! 而接棒者,就是郭威了,這是一個和五代其他帝王都不一樣的人,他會注重民生注重發展,如果他能活個二三十年,劉燦還真的沒那個心思一定要去玩爭霸,可偏偏他也活不長,這下面的繼任者則就是郭榮了! 想到郭榮,劉燦微微一嘆,這又是一個英年早逝的皇帝,而他,卻是比郭威更能干,后世有一個關于他的故事聽起來就像神話,說是他征戰的時候遇到了澇災,滿朝上下都沒有辦法,他到當地轉悠了一圈,然后就拿出了圖紙,再然后就把問題解決了…… 要是他們真的埋頭發展個十年八年,那是和這位皇帝真刀真槍的干上啊,還是站在一邊看他自己病死??? “也許我可以效仿趙二,也來一個陳橋兵變?!彼龓Я藥追謵喝の兜南?。 “阿燦?”見她久久不言,劉成開口,劉燦抬起頭,“我準備最近就讓趙二帶兵出去一趟,在我的計劃里他是能獨領一方的大將,所以,他要是一個孤臣?!?/br> 劉成怔住了,而劉燦則毫無愧疚的笑了一下,她不知道是環境造就性格還是本性難移,她也不想哪一天動手去處理趙匡胤,所以,她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在以后她還會做很多這樣的事,這只是個開始。 第177章 熬菜(三) 見劉燦那么坦然那么無所謂,劉成不由得糾結了起來,他想說什么,不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對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聽說阿靜也回來了,這是怎么回事,鹽場那邊沒有問題吧?”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明天就會有結果?!?/br> 劉成點點頭:“阿靜你是如何打算的?她也不小了,還是與她說一門親事,以后安生些吧?!?/br> 劉燦苦笑:“阿耶覺得她會愿意嗎?” “不愿意又如何?不行就綁了她上花轎,我就不信她還能反了天去!阿燦,你一向明白,怎么對這個混球就糊涂了?她和你是不一樣的,還真能當一輩子的男人?” 劉燦一臉黑線不知道怎么接話,劉成又道:“你若不愿,就讓我來管?!?/br> “阿耶準備怎么管?” 劉成看了她一眼:“找個老實肯干的,不用多么有出息,關鍵就是性格好受的了委屈,到時候多給他一些好處,讓他娶了阿靜不就行了?待將來生了孩子,她再野也有限了?!?/br> 劉燦的黑線滴了下來:“阿耶,你若是這么做,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弄不好就鬧出事了,還是再看看吧?!?/br> 劉成看著她,雖沒有言語,目光卻帶了幾分幽怨和痛惜,劉燦出了一身冷汗,怕自己被牽連了,連忙道:“主要照我看,阿靜也許不用咱們cao心?!?/br> “什么意思?” 劉燦想了想,最后還是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道:“我看阿靜同張陽的關系不錯?!?/br> 劉成的嘴不可避免的長大了,他瞪著眼有些哆嗦的道:“張陽?” “張陽?!?/br> “那個張陽?” “嗯?!?/br> 劉成看了看劉燦,又看了看,想說什么,到最后一拍大腿:“什么時候的事?他們兩個又怎么會在一起的?這個事、這個事……張陽怎么行?他怎么能行?” 劉燦摸了摸鼻子:“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我看張陽這兩年倒還可以。張振待他也不過就那么回事,他對那邊也不見得有什么留戀了?!?/br> 早先她對張陽是沒什么好印象的,不懂事的小屁孩,放到現代就是活生生的熊孩子。但進了演武場,吃了兩次排頭后就服帖了不少。之后雖不能說多出挑,可還真沒發生過什么不好的事情……嗯,也就是被劉靜欺負的慘了些。 “那也不行,張陽那孩子我從小看到大。就是個好吃懶做蠻橫耍無賴的,阿靜跟了他能有什么好結果?” 這次輪到劉燦驚詫了:“阿耶,你覺得阿靜會吃虧?” 劉成臉微微一紅,徑自道:“她畢竟是女孩子!” 劉燦把目光投向了遠方,劉靜吃虧?當然她不是覺得劉靜就不會吃虧了,可在同張陽的相處中,劉靜怎么看也不像是吃虧的那一方吧? “你既然知道了這事怎么不說說阿靜?我是她阿耶,有些話不好說,你同她又有什么不能說的?” 劉燦繼續遠目,剛才還說要讓劉靜嫁人呢,現在又說要好好說說她,這就是所謂的父親嫁女兒的感覺吧。 “正好阿靜也回來了,你趁這個機會好好問問她?!?/br> 其實劉燦是覺得沒什么需要問的,劉靜現在也十八九了,按照現在算歲數的方法都能給她算到二十上去,這在現代也可以談戀愛了。雖然她覺得劉靜和張陽有些莫名其妙吧,但要是兩人都覺得合適,也沒什么。畢竟早先說到要挪地方,張陽沒有遲疑的就答應了——當時是她親自問的張陽,而在那之前并沒有透露出要轉移的風聲,特別是演武場的環境又相對封閉,他提前收到消息的可能性不大,就更不要說早做準備了。而這幾年她也一直讓人留心著張陽,當然不只是張陽,還有一些來歷不是太清白的都會受到一些重點關注。這些人里有的還真有些問題,有的就有些含糊不清,有的則就是完全沒問題,比如這張陽,恐怕他最大的苦惱,就是被劉靜盯上吧! 劉燦想的不錯,此時,張陽所有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不不,他一定是眼花了,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他的幻覺,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到最后還狠心的擰了自己一把,強烈的疼痛令他差點沒叫出來,而眼前的人還沒有消失! “你大腿癢?” “???” “要不要我幫你疏散疏散?”劉靜說著就要上前,張陽立刻一個躍步跳出了三尺遠,“你站在那里不要動!” “你做什么?” “說,你是誰,要不老實交代我就叫人了!我告訴你,這可是騎兵隊,我只要一嗓子喊出來立刻就會圍上來一大群人,到時候你就是插翅也難飛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后退。 “你到底在說什么?”劉靜歪了下頭。她心中郁悶,哪還耐煩去看王氏——大母見了她,一定又要嘮叨她男裝的事,所以從劉燦那里出來她就直接跑了出來,倒沒想過就要找張陽,不過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邊,然后就想著過來找找張陽了。 劉靜過去是非常厭惡張陽的,不過接觸了兩次后,每次都把他收拾一通,氣就順了,再之后反而生出點惡趣味,每次心情不好,就要找他來鬧一通。張陽一開始那真是心高氣傲,滿身傲骨,在最初的時候還想著要找劉靜報仇,可他打打不過……非??杀?,張陽還真的打不過劉靜,箭術是不用說了,劉靜那是劉燦手把手交出來的,她在這上面也用心,現在整個密州,她也是絕對能排的上前五的;騎術……劉靜的馬比他好;至于說身手……劉靜也比他靈巧! 好吧,打不過總能罵吧,劉靜的嘴皮子是沒他靈活,可人家不和他罵啊,一旦惱了直接抓著他打一通,任他再叫什么君子動口不動手都沒用。倒也打的不是多重,可總要他好幾天難受。 那段時間張陽這日子過的啊……說出來都是淚,可真正令他崩潰的是,知道劉靜是劉靜! 這話有些繞,但在過去,出現在他面前的劉靜是——那個討厭的小孩,那個小魔鬼!而劉靜呢,是某個他可能大概也許要娶的人,對于劉靜他幾乎已經沒什么印象了,就記得早先他擰自己的耳朵時手勁怪大,然后呢,就應該是某個比較含蓄內斂的姑娘了。雖然劉靜小時候就不內斂不含蓄,可姑娘家小時候能和大了一樣嗎? 當然也許劉家不愿把這姑娘嫁他,不過那也是雙方父母的事了。直到有一天,他的直屬學長鐘輝聽說了他的事,表示要為他出頭:“就算是學長,也不能這么欺負人,演武場自然有演武場的規矩,你告訴我是哪一個,我向教導處匯報?!?/br> “這個,不太好吧?!?/br>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說你們有什么仇怨也就罷了,這明明就是她欺負你?!?/br> “可我看那人像是有些背景的?!?/br> 鐘輝當時一陣冷笑:“我演武場,就不怕有背景的!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是還想這么受他欺負那就不說,要是還有點囊器,就站出來指認他!” 張陽猶豫了一下,覺得靠自己是真解決不了了,而這演武場眼瞅著還要再待個幾年,難道要受個幾年的打?這么一想他就不由得后背發冷,饒是他覺得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男人的事就該自己解決,但預想中的那個場景也真的是太悲慘了點!更關鍵的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希望。那混蛋現在還小就比他厲害,再長幾年那還了得?當然再過幾年他也會長大,但他很清楚他的變化絕對不會有那個小混蛋的大!所以這雖然有點不符合自己的英雄作風,最后他一咬牙還是認了,指證!指證!指證! 讓她被扣積分讓她被懲罰!看她還再欺負他! 于是那一天他帶著鐘輝守在了劉靜經常出現的地方,等了好長時間才把劉靜等到,但早先義憤填膺信誓旦旦的鐘輝根本就沒跳起來,他想說話還被他捂住了嘴。 “你說天天欺負你的就是這個?” “是啊,怎么了?學長,你不是說要教訓她的嗎?”早先鐘輝對他說的是,見到那個小混蛋他會先大義凜然的說他一通,若他愿意道歉呢,那就算了,畢竟是學長,真結了仇也不好,若他實在跋扈——他們兩個絕對不會吃虧,然后就把這事告訴教導處,可這怎么一轉眼,連話都說的不太對勁兒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 他搖搖頭,雖然打過幾次交道了,但他還真不知道那個小混蛋叫什么名字。 “她姓劉!” 他點點頭,早先在劉家大門前遇到過,他就猜想過這人是不是劉家的什么親戚。 “是劉家的二郎君!” “二郎君?什么二郎君?” “唉,其實也不能說是二郎君,真的說起來應該是大娘子的,不過因為她好穿男裝,大家就都叫她二郎君?!?/br> “大娘子?她是大娘子?”張陽有些凌亂,他記得早先離開的時候劉家的大娘子就十多歲了,怎么這幾年過去也沒什么變化啊,驀地,一個不太好的猜想出現在他腦里,他有些哆嗦的開口:“她、她叫什么名字?” 第178章 熬菜(四) 說起來一般姑娘家的名字是不會傳播出來的,自家人自然會有代稱——大娘子二娘子之類的,親密的朋友也就是叫個x姐x哥,再往外的那就很少有什么稱呼了,特別是少年男子,真遇上了,也就是行個禮,叫聲小娘子大娘子之類的。以鐘輝的身份,本來最多也只會知道劉靜是大娘子的,但劉靜實在是太特殊了,首先她不準別人叫她學姐,其次也不準別人叫她大娘子。在外面她是劉家的二郎君,在石小小等人面前,她就是阿靜了,鐘輝雖與他們不一個年級,也是聽過她的名字的,因為這事知道的人不少,他也沒什么猶豫,當下就道:“好像是單名一個靜字?!?/br> “靜?安靜的靜?” “應該是?!?/br> …… 張陽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鐘輝分的手的。他只記得自己坐在床上,一遍遍的想著那個事,她是劉靜!她是劉靜!她是劉靜! 那個把自己打的滿地找牙,蠻橫無理的小混蛋小魔鬼,就是他阿耶想讓他娶,也是他本來想娶的劉靜! 什么叫暗無天日?什么叫日月無光?什么叫步入絕境? 在那一刻張陽同學完全領會到了,要說這事和余氏死相比那還真比不了,可他娘是就那么忽然死了,他還來不及有什么反應就過去了,再之后只有悲痛無奈的接受事實??蛇@事,那是眼瞅著自己往深淵里跳??! 幾年的演武場生涯張陽都不知道要怎么過了,要是一輩子……只是想想他都有種拿根繩去掛一掛的沖動!而從那以后,他就開始躲著劉靜走了,劉靜一開始沒在意,后來發現就來了興趣,圍追堵截的捉住了他,好好的逼問了一番。張陽在早先對劉靜是生氣憤怒,然后帶了些無可奈何的害怕,現在那直接就是恐懼了! 劉靜是喜歡有挑戰的,早先張陽總和她對著干她有興趣,現在服軟了要換在一般人身上她也就沒興趣了,可是張陽又不一樣了。這是張陽??!這是打小就偷他們鴨蛋的張陽??!所以,雖然沒有太多的成就感,每每她氣不順的時候就會來找他發泄發泄。而她越發泄張陽越崩潰,越崩潰越害怕,若照這個模式發展下去,兩三年后劉靜也就把他丟到一邊了。但有一次,她實在是把張陽抽的太狠了,那還是在管城的時候,劉成和劉燦都斷了消息,而關于外面的傳言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糟,她雖然不信,可卻免不了擔心懼怕,終于當宮中傳來石敬瑭那邊也斷了消息后,她也到了極點。 劉燦把這個家交給她了,她不能亂,所以她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擔心害怕憂慮,哪怕是在白錢面前也不能,因為萬一她的父親和阿姐有什么,她就是劉家最能撐得住門面的,他們留下的基業,她一定要給他們守好。所以哪怕是在白錢面前,她也裝作滿不在乎:“阿兄妙算無雙,這事她一定早就預料到了,也必定有了對應手段,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要做的就是了。至于這樣的消息,禍亂人心是絕對不能流傳出去的,當然,我們也沒有必要采取什么強硬措施,阿兄早先說過,流言這種事越禁止也就越像是真的,倒不如再傳入點別的消息,比如陛下已經大勝,正在凱旋的路上?” 那次的事她處理的很好,劉燦回來后也夸獎了她,但在當時她卻怕的手都有點哆嗦。所以在離開眾人的視線后她就找到了張陽,然后狠狠的抽了一通。 泥人還有三分性呢,平時隔上幾個月被劉靜收拾一通張陽也就咬著牙認了,全當替自家阿耶還那些金子了——關于這事他雖然知道的不是太詳細,但也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 這也是他畏懼劉靜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