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姜之齊再也忍不住,用力扇了蘇媯一巴掌,直把女孩扇倒在地。這么長時間舍不得動她,換來的就是一次次羞辱?就說嘛,在客棧時看見韓度穿的鞋就眼熟,那會兒他還一個勁兒地安慰自己,許是樣子相似罷了, 回家找了半天,什么都沒找到,原來真是這賤人做給別的男人做的。 “我哪點對不起你,你三番四次背叛我?!苯R蹲下身子,他揪住蘇媯的頭發,狠狠道:“居然還在我眼皮下和姓韓的調情?你們這對狗男女!”姜之齊想起在客??吹降漠嬅?,就氣的牙癢癢,韓度英俊瀟灑,她絕艷傾城,好配么,我呸!姜之齊舉起手,又一巴掌想要落下,誰知卻看到蘇媯滿頭是汗,疼的直哼哼。 “你怎么了,別裝?!苯R慌了,莫不是方才一巴掌,打壞了她?!捌吣?,哪兒不舒服?!苯R忙摟住蘇媯,急道:“說話啊,你要急死我呀?!?/br> 后悔么?有點,都忍她快一年了,怎么沒控制住自己的賤手,又傷了她。 蘇媯咬著唇,胡亂地拍打著姜之齊的臉,大口的喘氣:“快去…去找金大姐,我要生了?!?/br> 第146章 生子 姜之齊嚇得手都軟了,一點都不敢碰蘇媯,他只是急的瞪眼,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不是下月才生嗎?” “早產了,笨蛋!”蘇媯疼的直喘,她揪住姜之齊的頭發,指揮他將自己抱炕上,瞅見這男人用帕子幫自己擦冷汗,并且癡愣愣地站在看她,不住地問她現在感覺怎樣?是不是很疼?蘇媯氣的直罵:“你生一下試試,哎呦?!焙孟褚驗閯恿藲?,底下撕裂的感覺比方才更甚了,蘇媯顧不上跟他斗氣,忙道:“你,你快下山派人去請金大姐,晚了我就一尸兩命了!” 姜之齊這才反應過來,他將手帕塞到蘇媯手中,忽然發現蘇媯好像現在疼的沒空擦,又給搶了 回來,這才他急匆匆地往外沖。 “ 回來!” 姜之齊聽見蘇媯喊他,忙折了 回來:“怎么了?” 蘇媯咬著牙,指著自己的下面,吭哧吭哧地大口喘氣:“給我把褲子脫了?!?/br> “這就來?!苯R人高腿長,稍微一抬腿就輕松上炕,他爬到蘇媯的身底下,顫顫巍巍地幫她脫褲子,只見這男人好奇地往前湊,他其實很想知道,孩子是怎么出來的。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蘇媯見姜之齊手里舉著她的肥褲子,賊眼睛卻直溜溜地看她底下,一氣之下用腳瞪了這男人的頭,罵道:“混蛋,別磨蹭了!” “這就去,這就去?!?/br> 姜之齊忙下炕,誰知剛走到門口,又被蘇媯叫住。 “ 回來!” “又怎么了?”姜之齊再次急匆匆的折 回來,他過去是王爺,從未經歷過生孩子這種事,大姑娘上轎頭一 回,只能老婆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澳氵€要脫衣服嗎?” 原來蘇媯瞅見巧頌眼巴巴地站在門口,誰知道姜之齊走后,這女人會干什么好事。只見她的手顫巍巍地越過自己頭頂,一把揪住炕邊站著的姜之齊的衣領,用眼神示意姜之齊去看。 “你放心,我曉得怎么做?!苯R立馬會意,他忙點點頭,親了下蘇媯的臉,匆忙跑了出去。他將門從外邊鎖上,冷聲對巧頌道:“夫人的屋子,你不許進去。我下山叫劉能去請金大姐,一會兒就 回來?!?/br> 聽見姜之齊匆忙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子中,蘇媯這才稍微寬了點心,jiejie就是在生孩子時被人做了手腳,她怎么能讓巧頌這心思縝密的毒婦接近自己! 正在此時,上邊忽然發出咯咯的推窗聲,蘇媯抬眼一瞧,只見天窗上露個黑乎乎的腦袋,正目不轉睛地看她。 蘇媯本來就極度疼痛,經這么一嚇,她的痛頓時放大了十倍,可母親的天性讓她顧不上自己,她掙扎著半撐起身子,將一邊熟睡的金子拉到自己身邊,牢牢地護住,咬牙對天窗的人冷聲道:“你敢進來!” “我不進來?!鼻身灥穆曇糨p巧愉悅,仿佛炕上的女人越痛苦,越怕她,她就越開心?!澳闩挛??” 怕?有點吧。 最毒婦人心,誰能想到陪自己長大的元蘭jiejie,竟然是夕月國的細作,不禁勒殺了父皇,還偽造圣旨,賜死自己。 誰能想到堂姐李芷,嘴上說討厭準駙馬王賓,私下里卻與王賓暗度陳倉,一起欺辱蠢笨的長寧公主李月華;誰能想到太子妃王若蘭,還和姜之齊有一腿;最慘的是嬋姐,生平從不與人結怨,卻落得毒發身亡的下場! “他,他馬上就會 回來?!碧K媯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錯位了,這一胎,簡直要命??! 巧頌雙手巴在天窗的框上,以防自己掉下去,她聽了這話,嗤笑了幾聲,幽幽笑道:“夫人你要是撐不住,妾身就幫你?!?/br> 幫我?你是想趁機害我吧。 蘇媯從褥子底下翻出姜之齊的防身匕首,她現在后悔極了,既然這輩子身上的血腥已經沒法洗干凈,那就該早早了結掉這不安好心的賤人。 “為什么?!碧K媯知道姜之齊不會親自去縣里請人,只是下山去傳話,應該很快就會 回來?,F在月黑風高,正好是殺人夜,若巧頌這賤人爬進來捂死自己,絕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如今只好拖延時間了?!拔易詥枏奈窗邓氵^你,而盈盈更是天真的可憐,你何要教唆她自殺?” 只聽巧頌輕笑了幾聲,無辜道:“誰說害人,就要有理由了?”巧頌一邊往上爬,一邊笑道:“歐陽淺盈算什么東西,憑什么伺候他。至于你?你這種可怕的妖女,還是不要存在于世比較好?!鼻身灥陌雮€身子都探進來了,有了燭光的照映,只見這女孩面目猙獰,笑的十分可怖,她現在就像惡魔,而蘇媯就像鮮血,她要喝光妖女的鮮血:“放心,你的結局是難產而死,而你的金子以后就是我兒子,我會陪三爺在這個地方,安安分分過一輩子?!?/br>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外傳來,巧頌臉色一變,忽然改口:“夫人,您挺住,妾身這就進來幫您?!鼻身灥臏I說來就來,那難過心疼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媯和她多好呢。 “誰讓你多事的?!?/br> 姜之齊大手稍微一抬,就拽住巧頌的腰帶,一把將她從窗臺上拉扯下來,遠遠地拋到院子,他臉色不是很好看,似是想動手,又忍住了。他淡漠地瞥了巧頌一眼,從懷里掏出鑰匙,忙打開上屋的門進去。 “七娘,我的七娘喂?!苯R才剛將手伸過去,就被蘇媯一把抓到嘴里咬住,這男人身子扭得像離了水的魚,不住地慘叫:“疼疼疼,就剩一只手了,再咬就沒了?!?/br> 咬的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蘇媯才丟開,她的頭上都冒出青筋了,嘴里不住地發出恩恩的用力之聲。 看見蘇媯痛苦不堪的樣子,姜之齊狠了狠心,他將手臂遞過去,頭一扭,決絕道:“咬吧!” “咬個屁!”蘇媯用手將臉上的汗擦去,她一轉頭,看見金子撅著小屁股,嘴一聳一聳地正睡的熟?!俺粜∽?,你怎么這么沒心沒肺,老娘都快疼死了!” “你罵他干嘛呀,他就是個傻子,啥都不懂?!苯R沒想到生孩子竟會這么可怕,他急的原地打轉,蘇媯每叫一次,他的眼皮就跟著跳一次,只見這男人忽然用腳跺了下地,喜道:“要不我把手伸進去,給你一把拽出來,省的你受苦?!?/br> 聽了這話,蘇媯又想哭又想笑,剛一放松,孩子好像又縮 回去了,她手揪住床單,瘋狂地搖頭喊道:“去燒熱水?!?/br> “好好好?!?/br> 姜之齊忙往出跑,才剛出門,卻看見巧頌揉著腰,孤零零地站在院中看他,那樣子實在太單弱,任何男人看了都不免心生憐意。 可姜之齊卻滿臉的嫌棄隱忍之色,他一聲不吭地走過去拉住巧頌,不由分說地將她推進中屋,然后把門從外面鎖上。他不是傻子,還能不清楚剛怎么 回事?只怪巧頌道行太低,侮辱了他的智力。 姜之齊滿頭大汗,拿著大蒲扇使勁地扇灶火,他這會兒往里添柴,那會兒又往上房跑,恨不得自己有兩個身子,一個在廚房燒水,另一個陪在她身邊。 一盆冒著熱氣的水才剛端出來,大門外就進來兩個人,為首的矮胖婦人背著藥箱,腳步匆匆,她瞧見姜之齊,忙問道:“夫人怎么會忽然早產了?” 怎么會早產?哎,都怪自己沒控制住賤手。 姜之齊永遠是這樣,心里雖然悔恨,嘴上卻另一幅光景:“不小心摔倒了,金大姐,您算可來了?!?/br> 金大姐不知道里面的事,顧不上細問,忙隨姜之齊進了上房。她用小被子將睡著的金子裹住,交到姜之齊手里,往外推這對父子:“出去出去,這不是你們男人家該看的?!?/br> “不行,我得看著她,我實在不放心?!苯R腳下像生了根,站在原地怎么推都不動,他脖子伸長了往前探著,眼里滿是焦躁。 金大姐笑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要什么就叫你,你在外邊也好接應不是?” “行!” 姜之齊看了眼滿頭是汗的蘇媯,咬了咬牙,這才聽話出去。門被關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姜之齊聽見蘇媯的聲音都快喊啞了,他痛恨紀無情的心越深,你這條卑微的狗,憑什么讓她這么痛苦。 “三爺?!眲⒛芎鋈辉诮R身后輕聲叫他。 “說!”姜之齊此時心煩意亂,連頭也不 回,緊張地渾身都有些顫抖。 劉能想了半天,似面有難色,他幾次三番想開口,又低下頭不敢說,可聽見夫人的叫聲實在慘烈,終于忍不住說道:“夫人這么好,您怎么舍得打她?!?/br> “我打她了嗎?”姜之齊轉過身子,臉陰沉的可怕,他垂眸冷視劉能,哼道:“我那是疼她?!?/br> “是,末將多嘴了,請三爺恕罪?!眲⒛艽藭r能做到姜之齊的心腹,自然有他的獨有本事。他是正常男人,有些看不慣三爺對夫人的手段,如果他有夫人這么個老婆,疼都來不及,怎么會欺負她?心里這么想,嘴上可不敢這么說,否則依照這毒蛇三爺的心思,他最后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姜之齊白了眼劉能,他將懷里的兒子交到劉能手中,冷聲道:“外邊冷,你抱金子去廚房。小心些,莫要弄醒他,不然誰都哄不下?!?/br> “是?!?/br> 劉能生怕自己身上的鎧甲將孩子咯醒,便捧著金子,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走去。 姜之齊看著劉能的背影,氣的牙癢癢。當初就是看著這家伙樣貌丑陋又忠心,這才叫他時刻暗中保護七娘,沒想到他竟然說‘夫人這么好,您怎么舍得打她?’,好么,憑你也想當第二個紀無情?敢動一點歪心思,立馬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里面蘇媯的聲音越來越小,姜之齊害怕了,忙扒住門縫往里瞧,他的小七娘眼睛頹然地半睜著,似乎連皺眉的力氣都沒了,而七娘腿下的金大姐急的滿面通紅,聲音卻沉穩:“夫人,再堅持一下,我已經看到頭了?!?/br> “我不行了?!?/br> 蘇媯嘴里喃喃叫著,她臉色蒼白,頭歪在一邊,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不生了,我們不生了?!遍T被金大姐從里面插上,姜之齊急的從外邊咚咚直拍門,萬一七娘因為這小畜生有半點事,不,一定不會有事的。 金大姐沒管姜之齊,她從炕邊端起碗白乎乎的東西,將蘇媯的頭托起,將碗沿兒湊到女孩唇邊,柔聲哄道:“這是我家秘傳之方,喝下后,就算是怪物都能順利生下?!?/br> 哪里有那么神奇,不過是安慰產婦罷了。 蘇媯依言,掙扎著喝了大半碗,也是奇怪,力氣仿佛又 回來了,她咬著牙,手抓住早已抓破的床單,憋足了勁兒,繼續用力。 “??!”蘇媯喊出這一聲,就徹底脫力了,不過應該是生出來了吧。 “好了好了,是個丫頭?!苯鸫蠼汶y掩歡喜之色,她對門外的姜之齊笑道:“三爺,你快去給你家娘子熬點稀飯,要熱熱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今天提前更。 第147章 刻字 呼,總算從鬼門關 回來了。 金大姐手腳麻利,該做的事一樣不少,她給蘇媯將被子蓋好,又轉頭看了看銀子,抓住蘇媯的手笑道:“夫人真是好命,一兒一女,正巧湊了個好字?!?/br> 蘇媯笑著看女兒,興許天下的孩子剛生下來都一個樣吧,皺巴巴的,挺丑。不過她的女兒長大后肯定不丑,畢竟紀大哥… “哎!” 蘇媯一想起杳無蹤影的紀無情,不由得嘆了口氣,現如今女兒都出生了,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姜之齊昨天晚上差點沒把我給整死。 “夫人,你怎么哭了?!苯鸫蠼悴恢捞K媯的心事,忙湊上前替蘇媯擦淚,柔聲問道:“可是底下疼的?月子里不能哭啊?!?/br> 蘇媯搖了搖頭,她反抓住金大姐的手,眼淚兒成串地往下淌:“大姐,你看見我的肚子上的傷吧?!?/br> 金大姐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蘇媯肚子上的傷有蹊蹺,而夫人的早產,決不是普通的動了胎氣這么簡單。夫人的身份尊貴,放眼 回塔縣,根本沒人敢動她,除非? “你跟三爺吵了嘴嗎?”金大姐試探著問,畢竟這種事,誰說出來都不怎么光彩。 蘇媯點點頭,她把金大姐的手抓地更緊了,含淚哽咽道:“大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我一定幫你?!苯鸫蠼愫吞K媯相處過不少日子,很是喜歡這位溫柔寡言的少年夫人。 “我有個小叔,昨兒剛來到 回塔縣?!碧K媯晚上生孩子費了力,現在說話軟綿綿的,讓人憐惜不已?!澳闳バα挚蜅U乙粋€叫韓度的公子,讓他快來接我?!?/br> 金大姐將韓度兩個字在嘴里反復念叨了好幾遍,點頭道:“我記下了,你放心?!?/br> 金大姐說完這話,準備端紅豆粥再給蘇媯喂幾口,卻發現粥已經晾的半溫半涼,她嘆了口氣,將碗放到一旁。這粥是三爺在夜里急灶熱火地熬出來的,能看的出,三爺真的很在乎夫人的。先不說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晚上,單就熱水,就反復燒了三鍋了。 或許有那個姓韓的親戚在從中斡旋,這對夫妻之間的疙瘩就能解了吧。 想通這層,金大姐便起身告辭:“那我就先走了,想來縣里的城門此時也開了?!?/br> 蘇媯用胳膊肘撐著自己坐起來,忙道:“好jiejie,我不能送你了。千言萬語,多謝你昨晚救我性命?!?/br> 正在此時,姜之齊端著盆熱水進來了,他見金大姐像是要走的樣子,忙將盆放到炕邊,輕輕拍了拍蘇媯的肩,笑道:“七娘,你還是別起來了,我出去送大姐?!?/br> 蘇媯點點頭,并不說話。因為再過一會兒,韓度就會來接她走;而再過幾個月,等銀子的小身子硬些,她就能天南地北的去找紀大哥了。 姜之齊把金大姐送走后 回屋,他擰了個熱手巾過來,坐到炕邊,用光禿禿的右腕將蘇媯垂下來的黑發別在她耳后,然后才替她擦臉。 “金子早飯喝了碗粥,還吃了蒸雞蛋羹,剛跟著劉能去軍營玩去了,你別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