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陰毒的真氣與清冽的劍波正面相撞,如天風蕩開,驚起林間落葉似冬雀,紛紛向外輻射而去,鬼陀的陰寒真氣正是梁澄的克星,瞬間侵入梁澄體內,勾起他體內蟄伏的寒毒。 梁澄身形一頓,丹田內一股陰冷寒氣,似冬眠的毒蛇,終于迎來春日,破土而出! 第26章 三途邪宗 梁澄因這一變故,動作稍滯,鬼陀抓住破綻,正要破圍,一念卻不會讓他得逞,足尖輕點,飛身而起,雙袖似流云揮卷,一卷護住梁澄,一振拍落鬼陀,然后攬著梁澄,去勢不減,抽劍出鞘,灌入真氣,一柄普通的鐵劍頓時也溢出凌厲鋒芒,似重蓮層層綻放,清光秀潔,卻蘊含著強橫霸氣,以石崩山裂之勢將鬼陀層層掩埋其間,再也動彈不得。 鬼陀狼狽地趴在地上,咽下嘴里的腥甜,一抬頭,喉間就迎上冷冽的劍尖,受方才真氣激蕩,劍身依舊嗡嗡作響,隨時就能見血。 他順著清光湛湛的劍身往上看去,執劍之人神色冷淡,猶如高高在上的漫天神佛,睥睨眾生,無喜無怒,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螻蟻。 這人究竟是誰? 以他的功力,中原一流高手之下,無人能敵,這人幾個回合間便叫他再無回手之力,觀他武功招式,竟有禪宗痕跡,可他卻從未聽過禪宗俗家弟子年輕一輩什么時候又出了這么一個高手。 不等他猜測,一道清潤卻冷凝的聲音問道:“你是方才善見身后跟著的和尚罷?!?/br> 鬼陀看向一念身邊臉色有些蒼白的青年,道:“不錯,善見法師對二位的身份有所懷疑,才叫貧僧尾隨二位,我等卻無任何惡意,不過是為了確定二位是否真的離開?!?/br> 這話說得坦蕩,反而叫梁澄不知如何盤問,更何況自方才一擊后,梁澄雖未受傷,四肢卻開始感到一陣陣的冰涼,然而怕被對方當做把柄,梁澄只好強做無事,繼續問道:“我觀你招式,卻無一絲佛門武學的路數,真氣陰毒不正,不見半分禪宗的清正端和,你和善見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扮作佛門中人?” “我的確是個假和尚,”鬼陀十分機靈,道:“那善見到底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賣命而已,至于買主有何目的,卻不是小的能多嘴的?!?/br> 梁澄再也問不出什么,這時一直沉默的一念開口了,“你們是血羅漢什么人?” “什么?”鬼陀一時不查,露出一絲驚慌,立即故作鎮定道:“血羅漢十五年前就叛出佛門,作惡多端,為正道所不容,早已身死道消,我和他會有什么關系?” 梁澄也聽過血羅漢的名號,只是對當年的腥風血雨不甚清楚,見一念似乎對這一段江湖陳年公案很是關心,不由猜測其間緣由。 結果一念下一刻就毫無預兆地動手了,只見劍花微閃,鬼陀還來不及慘叫,右手手筋就被挑斷。 “你們和血羅漢是什么關系?”一念將劍抵向鬼陀左手手腕處,又問了一遍,神色淡淡,眼簾微闔,眨也不不眨,無端叫人心驚膽戰。 鬼陀忍不住吸氣,還要做些狡辯掙扎,左手竟然被直接斬斷,飛入雪泥,鮮。血噴射而出的瞬間,一念劍身一振,一道道飛向他們的猩紅又向后濺去,澆了鬼陀滿頭滿臉,襯著鬼陀撕心裂肺的慘叫,形狀分外可怖。 “我真不知道,俠士饒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梁澄從未見過嚴刑逼供的場面,一時有些不適,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只是他知道此時不是行婦人之仁的時候,于是并未出聲阻止。 又一聲哀嚎傳來,卻虛弱了許多,梁澄聽到一念的聲音無波無瀾,“你所使的輕功,正是血羅漢叛出佛門后獨創的血影鬼步,自他死后,便已失傳,你又是如何練得的,此步法練成后形如鬼影,飄無蹤跡,若非你功力不足,只怕我也抓不住你?!?/br> 鬼陀見再也隱瞞不下去,干脆不再偽裝,“你到底何人?這步法明明做過變動,你又怎么看得出來,為何你知道得如此清楚?!” 一念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眼瞳里閃過一抹紅芒,須臾間復又隱去,手腕微轉,劍尖指向鬼陀右腳腳踝,輕聲細語道:“你若再不坦白,待我斬盡你四肢,再廢去功力,你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了?!?/br> “若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你難道就會放過我?!” 一念露出一抹春風化雨般的笑來,“我不但放過你,還能將你右手手筋接回去?!?/br> “好,我說!”鬼陀不再猶豫,如今他只能賭,賭一念能能言出必行,“血羅漢被屠后,他的三個弟子改名血途、刀涂和火涂,假死隱匿關外,另立宗派?!?/br> “三途宗?!币荒铋_口淡淡道:“原來是三途宗,呵?!?/br> 這一聲“呵”聽起來并無和不妥,鬼陀卻生生地打了個冷戰,他咽了口唾沫后,繼續道:“大弟子血途為宗主,刀涂火涂分列左右護法,我是火涂右護法弟子,善見便是家師在中原方便行事的身份?!?/br> “三途宗立宗十年,于關外逐漸壯大勢力,便想回到中原,然而中原武林排外,為了奪得一席之地,便向四皇子投誠,這明光寺便是三途宗在中原的暗樁?!?/br> 這時梁澄開口了,故意輕蔑道:“四皇子如何看得上一個小小的關外勢力?” “少俠有所不知,火涂手上有控制那些前來求子婦人的手段,通過這些手段又控制了大半個安徽官場,只是是何手段,這我當真不知?!?/br> 梁澄心里的猜測被證實,心里更是不妙,他壓下體內的不適,對一念示意道:“師兄,元夫人……” 一念會意,從袖囊里掏出一小瓷瓶,扔下一句“每日一抹”,便和梁澄一起,運起輕功,朝明光寺趕回。 鬼陀接住小瓷瓶,他實在有些不信,世間能有接回手筋的膏藥,只是他已別無他法,只能聽天由命。 要說他對三途宗雖有些感情,但也不至于到了蹈死不悔的地步,對于習武之人,廢去一身武功不亦于要他性命。 當初,他從小生活的村落被突厥燒殺劫掠,為了不餓死在關外,便進了三途宗,同期的許多男童有不少被宗內長老虐。殺至死,好在他資質不錯,被火涂挑去,成了他的弟子,又憑著聰明伶俐,最能表忠心,很快便成了火涂最喜愛的弟子。 好不容易練到這等地步,此番一役,只怕跌入二流,可惡,總有一日他鬼陀要那兩人受盡折磨,死無葬身之地! 第27章 纏絲蠱毒 梁澄和一念昨日登岸借宿明光寺的時候,讓流云飛月去城內補辦物資,然后便留在船上。明光寺離渡口本就近,到城門也不遠,未免夜長夢多,梁澄便打算讓一念先行回寺,而他則趕緊回到船上,一面吩咐流云往城內宏威鏢局向李度秋傳遞消息,一面叫飛月注意漕糧動向,一旦抵達,有何異動,立即動手阻止。 “師兄,你先到明光寺阻止善識,我先回渡口,最多兩刻鐘,一定就能和你會合,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既然三途宗不敢泄露他們是如何控制這些婦人的,到時殿內必定只有刀涂假扮的主持和元夫人二人,你看清他是用何物cao控元夫人,等對方要下手時,再暗中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點其周身大xue,莫要驚動火涂,我怕師兄一人難敵他師兄弟二人?!?/br> 一念點頭,道:“不必擔心,我心里有數?!?/br> 梁澄咬唇,握住一念手臂,“萬事小心?!闭f罷不再耽擱,運起輕功,掉頭往渡口趕去,他原本受經脈內的寒意侵擾,略覺不適,結果運起菩提心經時,發現體內流轉的真氣竟能抵擋這份陰冷滯塞,未能影響到他的速度,不由大喜。 如非情勢所迫,梁澄自然不會等閑輕視自身異況,只是眼下若不能阻止三途宗與四皇子的陰謀,之后恐怕多有波折,即便他早已不再是太子,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邊關出現任何變故。 另一邊,一念本就功力高深,輕功了得,不過一盞茶時間,便抵達明光寺。 他繞到明光寺東角門,避開巡寺武僧,來到麟子殿院落,殿外大門守著七八名武僧,還有元夫人帶來的護衛。 一念無聲無息飛入殿內,從側殿潛入,便看見刀涂身著主持袈裟,立于供案一側,香爐上青煙縷縷,而元夫人原本則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目祈禱,忽然軟軟倒下,被刀涂順勢抱住。 元夫人果真長了副好相貌,螓首蛾眉,膚若凝脂,刀涂摟住元夫人的腰身,終于露出yin邪面目,先是抹了把元夫人的臉皮,再又扯開她的衣襟,一對渾圓滑嫩的白鴿子便跳了出來,刀涂猥瑣一笑,將臉埋了上去,卻又顧忌著不敢咬出痕跡。 殿內高梁彩棟,菩薩慈眉善目,左右羅漢威嚴,一派光明正大、肅穆莊重中,卻上演著及其荒唐yin亂的一幕,一念見到這等腌臜畫面,依舊面不改色,視若無物。 突然,一念眸光一聚,只見刀涂終于作弄個夠,將元夫人的衣著恢復原狀,然后掏出一雕紋銅盒,小指探入邊上凹口,銅盒發出“咔擦”一聲,就在這時,一念驟然發難,打出一道凌厲氣勁。 刀涂臉色驟變,矮身一側,躲過一念的氣勁,隨之又一道氣勁擊向他,來勢洶洶,仿若破浪而來。 一念的攻擊出其不意,刀涂無一絲準備,一時不查,右肩被擊中,手中的銅盒脫手而出,掉落在地,從中跌出一赭色rou蟲,嚙口邊兩條比身體還要長的赤須,上下亂舞,又厚又膩的軟rou下,兩排又細又密的對足快速地移動著,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濕痕,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rou蟲的目標一看就是元夫人,一念當機立斷,飛出一枚銅幣,將此蟲截為兩段,并有一半牢牢地嵌入地板里,隔開rou蟲首尾。 這rou蟲被攔腰斬斷后,雖然無法再朝元夫人移去,只是依舊揮舞著兩排細足,在原地蠕動著。 刀涂見一念憑空出現在殿內,無根無由,好似自虛空而來,這等功力,叫他不敢小覷,殿外還守著八荒盟的護衛,刀涂不敢將事情敗露,只能悶聲回擊。 只見一道黑影自刀涂袖中飛出,迅若飛蛇,若有眼力好的人在場,便會發現那黑影竟是一尾黑鞭,鞭身黑中帶紅,布滿倒鉤,只一鞭,便能叫人皮開rou綻,痛極欲死。 一念勾唇,露出一道嗜血的笑來,不再掩藏,雙眼溢出血色,雙手往上一抬,墨發無風自揚,袍袖鼓起,獵獵作響,仿若幽冥魔神,威勢逼人,叫人不敢正視。 刀涂駭然,眼見著自己甩出鞭勢被對方抬手間化解,這回不敢再拿大,運起十成功力,鞭身帶起陣陣陰風,伴著血影朝一念鋪天蓋地而來。 一念冷哼一聲,左袖一揮,舉重若輕般地隔開鞭勢,同時右手成掌,裹挾雷霆萬鈞,以勢不可擋之勢擊中刀涂胸口,只聽骨骼碎裂之聲傳來,刀涂撞向殿中圓柱,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你是誰?!”刀涂面如金紙,驚駭欲絕地看著一念,“九轉摩羅!你竟會九轉摩羅!為何你會師尊的絕學?!” “是啊,我怎么會?!币荒钶p笑,“你不是血羅漢的弟子么,怎么只學了些旁枝末技,卻不會九轉摩羅心訣?” 刀涂臉色數變,往一念腳下就是一撲,深深跪倒在地,微顫道:“屬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少尊主駕臨,還請少尊主饒命,我等原是尊主侍童,自尊主歿后,不忍他老人家武功失傳,隱姓埋名,于關外設立三途宗,廣收門徒,暗中經營,擴大勢力,以期為尊主報仇雪恨,我等若知尊主有親傳弟子在世,斷無自專自擅的膽量,屬下這便恭迎少尊主回宗主掌大事!” 一念臉上閃過古怪一笑,也不點破刀涂的誤會,將計就計道:“不錯,當年師尊樹敵太多,并未叫人知曉我的存在,方才離寺,發覺有人暗中尾隨,一試之下發現那人竟會師尊所創的血影鬼步,這才起疑,回寺暗查,不料……還壞了你的好事?!?/br> 一念若有所指地看向元夫人,刀涂在聽到一念坦白身份后便已內心狂喜,只覺一統中原武林有望,當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與四皇子之間的密謀。 “好!好!好!”一念連贊三聲,霸氣笑道:“自我功成以來,一直尋機為師尊報仇,如今有爾等助我,何懼大業不成?” 刀涂亦是臉色激紅,“屬下這就通知宗里,迎接少尊主回歸!” “先不急,”一念故作親厚地扶起刀涂,給了他一顆丹藥,“方才不知你身份,多有誤傷,此藥有助理氣調傷,你先服下,否則我不就少了一員大將?” “謝少尊主!屬下誓死效忠少尊主,刀山火海亦不足懼!” “好!”一念朗聲一笑,做足戲份后,這才狀似隨意地問道:“你們就是用那惡蟲控制這些婦人?” “正是,”刀涂得意道:“此蟲原先是纏絲蠱,苗疆女子不孕,便將母蠱種在自身體內,子蠱則種入丈夫體內,交合后便可得子,蠱蟲也回隨著分娩排出體內,屬下自來喜愛專研此等末技,偶然間發現若直接將子蠱種在女子體內,再通過行房便可鉆入男子體內,亦能誕子,只是子蠱在男子體內,若每月未能攝入母蠱分泌的唾液,便會分身,蠶食寄主內臟精血,屬下是通過這等法子,管他是封疆大吏,還是一派掌門,除了對我宗唯命是從,別無他法?!?/br> 刀涂又指了指供案上的香爐,道:“子蠱入體時劇痛難當,所以先用醉青娥將女子迷倒,之后醒來,也不會發覺任何異樣,如此,她們的丈夫便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我的蠱毒?!?/br> “那這蠱毒可有解法,萬一有人解了此蠱,可不就功虧一簣,到時反而被反咬一口?!币荒畎櫭?,“我聽你之言,便想到這中蠱人若與體內有母蠱的女子行房,豈不就解了此蠱?” “這……”刀涂略作思忖,道:“少尊主無需擔憂,此蠱本非毒邪之物,無人查得出來,他們只當自己中毒,自然解不出來?!?/br> “果然好手段?!币荒畹恍?,刀涂正覺得一念的笑有些滲人,下一刻便覺喉間一痛,眼前閃過一道血霧,連聲“為什么”都來不及問,就沒了聲息。 一念將劍身上的血跡往刀涂身上一抹,插入劍鞘,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臉上覆上清雅飄逸的微笑,又是一派瀟灑疏朗的劍客模樣。 他原本想把三途宗收為己用,不過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他否定,一來他今日并未易容,唬得了刀涂一時,卻非長久穩妥之計,刀涂只要稍微一查,便會發現他是無渡禪師的弟子。 血羅漢字號無妄,無妄無渡,一看就是師兄弟,只是這對師兄弟,卻是一正一邪,水火不容。 二來則是,若是他瞞著梁澄,暗中借著三途宗掌控四皇子和淮水南北,之后若被梁澄發覺,只怕不好解釋。 而且刀涂用的法子著實陰毒,還玷污女子清白,實在下作,他亦不屑此般手段。 一念腦中浮現梁澄的面容,那雙清潤透撤的眼睛,眼睫又長又密,眼尾微微上揚,透著粉色,總是專注地看著他,天下之大,繁花迷人眼,但他眼里仿佛只容得他一念一人,其中的癡迷,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真是又呆又傻…… 一念輕笑一聲,罷了,即便沒有四皇子這條線,他要做的事,也能做成。 第28章 兩章 合并 “師兄!”當梁澄趕回明光寺時,入目便是一念站在一片血色之中,胸襟處一抹刺眼的暗紅色,登時心頭一慌。 “我沒有受傷,這些都是刀途的血?!币荒罨厣?,正好接住從橫梁上飛落的梁澄。 梁澄摸了摸一念的胸口,確定對方沒有受傷,這才舒了一口氣,雖然早已知曉師兄功力深厚,一路上梁澄還是止不住的心焦,畢竟師兄有暗傷在身,直到此刻看到一念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梁澄一顆懸著心才最終落地,若不是流云飛月只聽命與他,沒有他本人親自出現,他們便不會領命行事,梁澄也不愿令師兄獨自涉險。 其實自從兩人分頭行事的那一刻起,梁澄就無法控制心中的自責懊惱,自從師兄遇見他后,總會受他連累,卷入塵世紛爭,破了修者清凈。 梁澄心中愧疚,卻也不愿做口頭功夫,只是將手指搭在一念脈門處,確定師兄體內真氣無恙后,才問起眼下情況。 “是纏絲蠱?!币荒钍疽饬撼慰聪虻厣夏菞lrou蟲,此時它已一動不動,見梁澄不解,于是又解釋了一番。 就在這時,元夫人的呼吸忽然變了變,二人對視一眼,來到元夫人面前,隔著周到禮貌的距離,梁澄柔聲喚道:“元夫人,你醒了?” 元夫人峨眉輕蹙,發出一聲呻吟,緩緩地睜開眼睛,起初還有些迷蒙,待看清眼前忽然多了兩位年輕人,頓時嚇了一跳,只是她到底不是尋常小家碧玉,沒有亂了分寸,失聲尖叫,而是手肘撐著蒲團,優雅起身,用手扶了扶鬢發,垂眼四下一掃,就發現善識倒在血泊中,喉間一個窟窿。 元夫人這才失了顏色,驚疑不定地往后一退,不過到底出生江湖世家,不過一息之間,就恢復了臉色,沉著淡定道:“不知二位何人,怎會出現在這麟子殿,善識大師這又是怎么了?” 梁澄拱手見禮道:“夫人莫驚,鄙人姓程,這位乃程某師兄,我二人奉師命游歷江湖,途徑明光寺,發現此間主持乃關外三途邪宗刀途左護法,懷疑之下,暗中探查,發現此人利用纏絲蠱cao控香客,便手刃此惡賊,為武林除害?!?/br> “纏絲蠱?”元夫人順著梁澄所指,便看到不遠處的rou蟲,頓時發出一聲驚叫,“??!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