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從她的話里,他能推測出電話那頭是她的前夫,他稍稍退開了些,坐到了離她稍遠的后方,看著眼前那個甚至有些單薄的身影,他心里莫名的就對她前夫生出了一絲恨來,這么美好的女孩子,你怎么舍得讓她有如此的悲傷? ☆、第四十七章 可他同時又有點無恥的慶幸,如果你給她帶不來快樂幸福,那就請你不要糾纏,讓懂得珍惜她的人來站在你原本站過的位置。 他想,如果是自己,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在深夜里孤身一人無助站在路中間攔車; 如果是自己,絕不會讓她如此悲傷失態; 如果是自己,一定會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后,自己又忍不住的冒失了,他故意說的輕松,只為打破環繞著她的一層層nongnong的悲哀,他說你可以利用我避開有些你不想見到的人,自己真的就是那樣想的,自己甚至不計較站在她身邊,僅僅只為做她的一塊擋箭牌,只為你不再受傷。 他甚至不去關心她和前夫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愛恨糾葛,此時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她。 所有你不樂意見到的,我都愿挺身替你擋住,讓你無法再看到; 所有能讓你悲傷的,我都愿伸手幫你攔截開來,讓你不會再感知到。 然而面對自己的提議,她依然像之前那樣,避重就輕的想要忽略,而這一次自己沒有再放過她,他聚集起了全身所有的專注,只想向她傳達一個中心意思,那就是自己真的是無比認真真誠的。 可能酒精讓陳嘉月腦子變得遲鈍了,但神經卻敏感了,她甚至能感到離她不遠的舒薄洐的呼吸,能感到他身上的溫度,正在她慌亂無措的時候,聽到陶陶咋咋呼呼的聲音:“原來你倆在這?趕緊進來,要切蛋糕了哦” 陳嘉月從來沒覺得陶陶的聲音有那么好聽過,她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就松了口氣,陶陶還沒說完,她就已經站起了身,迎著陶陶道:“怎么壽星還親自出來了?” “鬧死我了”,陶陶也是一臉紅紅的一屁股就坐到了陳嘉月旁邊,還一手把她拉著又重新坐下了,這下自己就又和舒薄洐的視線在同一平面了。 她有點不自在地推了下陶陶道:“不說切蛋糕嗎?你還坐著干嘛” “歇兩分鐘,就兩分鐘”,陶陶閉著眼無力的搖了搖兩下手。 陶陶遲鈍的沒有發現兩人間的異狀,真的坐了兩分鐘就站起來拉著陳嘉月,還不忘對舒薄洐道:“師兄,快點跟上” 舒薄洐朝她笑笑,跟在她們后面進去了,這是一個大包廂,整整可以坐二十人的那種,現在里面果然已經嗨到極點了,陳嘉月才走到門口,就覺得剛剛退下去的醉意又有些上頭了,她剛伸手準備揉下頭,突然耳邊低聲傳來一句:“堅持一下,等分完蛋糕,我們就走” 陳嘉月沒想到他會突然在自己耳邊說話,猛的嚇了一跳,條件放射的回頭,可能舒薄洐也沒想到陳嘉月會突然回頭吧,他微微彎腰的姿勢還沒有完全站直,于是陳嘉月回過頭后,兩人間的距離就變得非常曖昧了,舒薄洐看到她長長睫毛下的大眼里寫滿了驚嚇,微微張開的粉色嘴唇帶著點無聲的誘惑,舒薄洐無比慶幸自己因為要開車沒有喝酒,否則他真不知道會不會控制得住自己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冒失的親下去。 陳嘉月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著實被嚇呆了,一秒之后,她連連向后撤退了一大步,沒想到門角邊誰放了一個啤酒瓶,陳嘉月一步退過去剛好把啤酒瓶碰倒了,接著另一只腳就踩了上去,眼看著就要以一種極不雅觀的姿勢向后摔倒時,舒薄洐眼疾手快的一把摟住了她的腰,陳嘉月本來就頭暈,現在被一晃,更是眼冒金星,條件反射的就抓住了舒薄洐的衣服。 于是兩人的姿勢就更加的曖昧和詭異了,陶陶可能真的喝醉了,她在前面聽到聲響,回過頭剛好就看到舒薄洐伸手攬過陳嘉月腰的那一瞬,而目前兩人還沒分開,她居然還能打趣道:“嘉月姐,看來你真醉得不輕,平坦大道都差點摔了” 陳嘉月覺得這妹子從來沒這么善解人意過,人家把黃金臺階都給鋪好了,自己要還不下那才是腦子被酒精燒壞了,她趕緊站直身體道:“對,對,有點喝多了,謝謝舒醫生” 陶陶喝的飄飄然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這一幕也被剛剛朝陶陶走過來的穆清看得一清二楚,穆清愣了片刻,又看了眼自己的師兄,心里立馬就跟明鏡似得了。 他拉著陶陶道:“都準備好了,趕緊切蛋糕去吧” 大家熱鬧的陪著陶陶走完了整個生日流程,不少人還嚷嚷著轉戰下一場,陳嘉月是沒勁了,真羨慕他們,還有這么好的精力,陳嘉月正準備擠過眾人去跟陶陶說一聲,自己先撤了,卻看到舒薄洐朝自己過來小聲道:“我們先走吧,我已經和穆清說了” 陳嘉月只有點頭跟上,陶陶在后面看著他倆的背影問穆清道:“你有沒有覺得今晚師兄和嘉月姐有點不對勁?” 穆清回了她一個笑,她終于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他都沒見過他師兄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哪個女孩子,難怪之前還給自己打聽陳嘉月的情況,而自己也只聽陶陶說過她離過婚,有個可愛的孩子,陶陶很欣賞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結果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師兄居然讓自己再問問陶陶。 當時自己還奇怪,原來這才是師兄的目的呢,只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問呢,他就已經出手了,看到這次師兄這顆萬年鐵樹總算要開花了。 “很難受嗎?需不需要找個地方緩緩再走?”,舒薄洐在她身邊問道。 “沒事,現在好多了,現在就走,麻煩你了”,都到這一步了,陳嘉月也沒有矯情的說不讓他送,要自己回去之類的。 “那好,你在這等我幾分鐘,我去開車” 陳嘉月點了點頭,就看到舒薄洐大步流星的朝左邊去了,她有些納悶,停車場不是在右邊嗎? 舒薄洐開著車過來時,就看到陳嘉月低著頭在踩自己的影子,而且似乎還玩的不亦樂乎,直到自己在她身旁停下,她才抬起頭笑道:“來了?走吧” 陳嘉月坐上車,舒薄洐就遞了一杯熱奶茶給她:“喝點熱的可能會舒服點” 陳嘉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之前繞道左邊,原來是專門給自己買奶茶去了,她有些感動的接過來,然后認真的道了謝。 “你什么時候才會不對我這么客氣呢?”,舒薄洐狀似不滿的小聲嘀咕道。 陳嘉月也只有當沒聽到,不吭聲,她從不否認舒薄洐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然而就是因為太好了,自己自慚形穢,有時太好的東西就只能遠觀,而不能靠近。 “有什么好聽的歌嗎?”,陳嘉月轉移了話題 “都是些輕音樂,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好啊,輕音樂最能讓人放松了”,陳嘉月裝作不舒服,閉著眼靠在了椅背上。 悠揚的音樂聲開始響起,第一首就是鋼簫合奏名曲《綠野仙蹤》,這也是陳嘉月非常喜歡的一首曲子,這首曲子剛一響起,就有種直擊內心的震撼感,但聽到末尾時,卻又給人非常悠遠嫻靜的感覺,陳嘉月隨著音樂慢慢的放松了全身心。 接下來的第二首曲子也是她熟悉的,第一次聽時還是那年和某人去西湖時聽到的,叫《平湖秋月》,是專門為西湖而作的曲子,曲調輕柔秀美,清新明快,悠揚華美,能讓人聽著音樂就能想象西湖的各種美景,坐著游船,碧空萬里,波光閃爍,青山, 樹,亭臺,樓閣好像就在眼前。 接下來除了一首《憶故人》自己還能勉強聽出來外,其余的都沒聽過,但曲子都很好聽,古色古香,而且以簫演奏的居多。 “你喜歡簫?” “聽出來了?”,舒薄洐微微一笑,“我還會呢” 陳嘉月一聽,眼里立馬透著掩飾不住的羨慕,因為對于她這種音樂小白來說,她能勉強聽出幾首曲子,當年那誰都要把她夸上天了,所以她對一切會吹拉彈唱的人打心底充滿了崇拜。 果然面對她的星星眼,舒薄洐很受用,笑著道:“以后有機會了給你表演兩下子” 聞言,陳嘉月立馬收起了花癡表情,沒有作答,自己只是對所有的藝術家充滿了羨慕情緒而已,可不想被誤會,畢竟這個社會本就是我羨慕你,你羨慕他,他羨慕他的循環而已。 陳嘉月執意在小區門口下車了,也拒絕了舒薄洐要下車送她進去的好意,她一直站旁邊看著他倒車離開后,正準備轉身往里走。 突然旁邊蹦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了自己手,陳嘉月嚇的另一只手的奶茶嘭的一聲就掉地上了。 “剛剛那人是誰?”,陳嘉月在驚叫的同時聽到了一個冷的可以掉冰渣子的聲音。 陳嘉月這才借著路燈仔細的一看,媽呀,那是一張什么臉?陰郁的都快滴水了。 陳嘉月一見是他,氣勢一下就上來了,果然他還沒回去,在這堵自己呢,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堵到了小區門口,本以為他會在家里或者樓下,所以才沒讓舒薄洐送自己進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被男閨蜜撲倒》今天有更新哦,且看兔子是怎么一步一步啃掉窩邊草的,歡迎串門兒 被男閨蜜撲倒 ☆、第四十八章 陳嘉月無端被他嚇了一大跳,心里更不爽了,憤憤的甩開他手道:“你管的著嗎?” “陳嘉月!”,趙翼遙咬著牙從牙縫里把她的三個字一字一字的蹦了出來。 自己都快急死了,她卻還能如此悠然自得,難怪打死不讓自己去接,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沖出去,已經是自己風度好到家了,看到她拿著奶茶目送對方離開好遠才回頭,心里的火都快把自己自焚了。 至從她掛電話后,自己就著急上火的,生怕她喝醉了出了啥事,趕緊打陶陶電話,沒想到居然能是關機,他又實在不認識其他的人,于是只有在家干等,后來坐不住,就到樓下等,他已經在樓下和小區門口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忍不住再打她電話,而電話也已經關機。 每一輛停下的車,他都祈禱下來的是她,結果終于看到她出現了,懸著的心剛一掉回肚子里,就一眼瞥到了那個開車的男人,憑著男人的直覺,他一眼就知道他不同,看她的眼神絕不是普通朋友該有的眼神,再看到陳嘉月還戀戀不舍遙遙目送的樣子,火一下就上來了,之前的各種擔心,害怕,還有心疼全都被火給燃盡了。 再面對陳嘉月如此的態度,他一下就口不擇言起來,他紅著眼道:“你要沒心思管兒子了,就把兒子給我” 陳嘉月一聽,怒火噌的一下冒得比他還高,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她冷笑道:“除非你把我滅了,否則就別癡心妄想” “那你和兒子一起” “你這是要求買一送一呢?我才不稀罕”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是因為兒子”,趙翼遙緩了下,知道說錯了話,于是氣焰下去了。 “我不知道,反正那更是癡心妄想”,陳嘉月嗤之以鼻,轉身就走。 “你要怎樣才相信我?我就這么不值得你相信?過去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趙翼遙跟在她身后不甘心的說道。 陳嘉月突然一下站住了,趙翼遙差點沒剎住車撞了上去,他聽到陳嘉月背著自己低聲道:“你這話說得可真誅心” “可小月,你當年真的相信我了嗎?”,趙翼遙也低聲道。 “可那時你值得相信了嗎?你敢說你沒回來的那些時候不是和你神仙meimei呆在一起?你敢說她沒一口一口叫你哥哥?我呸!聽到她叫你學長哥哥我就惡心的直犯嘔”,陳嘉月回過身盯著他的眼與他對質。 可能是今晚的酒精給了她勇氣,聽到他那句自己從來沒信任過他時,再也忍不住撕開血淋淋的傷口和他對質。 “可我們都是在工作,不信你問杜若,基本上杜若也在的,杜若還叫我趙哥呢” “你也知道杜若是基本上在,那杜若不在的時候呢?人家杜若叫的是趙哥,不是嗲著聲音叫學長哥,學長哥哥,我勒個擦,我現在都還起雞皮疙瘩,學長就學長,哥就哥唄,還學長哥”,陳嘉月夸張的抱著胳膊抖了兩下。 “杜若不在我們也是在工作啊”,趙翼遙理所當然道。 “哼,工作可真是個好借口,偏偏那段時間你就天天加班了?還天天一個有著胸器騰騰的美女相伴”,陳嘉月不屑道。 “那段時間確實發生了一些事,那時怕你擔心沒告訴你是我不對,讓你胡思亂想了” “我才沒胡思亂想呢,我都被你的小情人們追到門上來了,差點沒閃瞎我的眼,你們都讓我惡心”,陳嘉月越說越憤怒,平時不想還好,現在已挑起了頭,才知道這么多年,憤怒一如當初,絲毫不減。 “誰追到咱門上了?”,趙翼遙皺著眉一頭霧水道。 “哼,你也不知道是誰呢?是不是情人們太多了你也想不起了?哎喲,說起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小四給我送來我丈夫和小三的照片,你說你既然想同時偷吃幾個碗里的,就該把嘴擦干凈一點,你不是很能耐嗎?結果就兩三個女人就讓你招架不住,最后窩里斗了?”,陳嘉月一臉奚落無比諷刺。 “你到底在說啥?什么小三小四?還照片的?”,趙翼遙一臉茫然加一臉懵逼。 “你就裝吧?你現在還裝?你們都惡心,惡心透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陳嘉月看著他一臉的無辜樣,那種惡心泛嘔的感覺又來了,忍不住沖他咆哮。 趙翼遙完全被她嚇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他還在消化她之前的話,怎么她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聽清楚了,但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陳嘉月毫無形象的咆哮完,還泄憤的用包狠狠的砸了他幾下,然后抹著眼淚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 她太憤怒了,憤怒更是讓她失去了理智,那時她那么相信他,他怎么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傷害自己呢? 自己那時簡直不敢相信平時那么寵自己的他居然也會有那么的不堪,他直接打碎了他在她心里所有的美好,包括他們過去的所有幸福都像是海市蜃樓,只有自己沉浸其中,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而現在他居然還有臉在自己面前裝無辜,還大言不慚的說是自己胡思亂想,真后悔自己沒有把那一疊照片留下來,然后啪的一聲甩到他的臉上,揭穿他道貌岸然下的丑陋本質。 “小月,月兒”,趙翼遙總算回神追了上去,想要去拉陳嘉月的手,被陳嘉月又一次狠狠的甩開了。 陳嘉月再一次回過身來,一邊繼續退著走,一邊伸出一只手阻擋道:“不許碰我,不要跟著我” 趙翼遙剛想接著問清楚的話也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看到陳嘉月已經淚流滿面,情緒激動的全身都在發抖,他暫時壓下了所有的疑問,只得順著她柔聲道:“好,好,我們不說了,你先回家休息,我看著你走” 陳嘉月淚眼朦朧的狠狠瞪了他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動手了,才又轉身繼續往前跑,趙翼遙一直保持著距離跟著她,在她最后一次差點又摔倒時,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伸雙手扶住了她,這一次他沒給她甩掉自己的機會,穩穩的將她掌控在了自己的雙手之間,就像擁抱的姿勢讓他差點就想真正的擁她入懷。 陳嘉月重新站穩之后,還是無聲的掙脫了他的手掌,如果之前還是正在爆發的火山,那么此時陳嘉月就像爆發完重新沉寂下來的火山,然而因為剛剛的爆發,那些還沒冷卻的guntang的巖漿依然在內里翻滾,甚至因為沒有一個出口,把自己燒灼的更加難受,似乎又在醞釀著下一場的爆發。 陳嘉月一聲不吭的流著淚往前走,趙翼遙也沉默的跟在她后面,一直把她送到了門口,看到她掏出了鑰匙□□了鑰匙孔,他才出聲道:“你剛剛說的,我會去弄清楚,給你一個解釋的” 也不知道陳嘉月聽到沒,她頭也沒回的進去了,然后眼睜睜的看著門在自己眼前關上,驀然的感覺那扇門再一次的把他們分隔在兩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