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你覺得mama平時愛你嗎？”，趙翼遙盡量平緩但非常嚴肅的問道 “愛”，兒子被老爸的語氣表情嚇到，邊哭邊老實的點頭。 “那你覺得爸爸愛你嗎？” “愛”，兒子還是點點頭 “那爸爸mama都愛你，你怎么說爸爸mama都不要你了呢？” “可虎子哥哥說了，爸爸mama就應該住在一起，你們住在一起才有我，要不然就沒有我了，所以你們就是不要我了”，兒子不哭了，但仍然不服道。 趙翼遙也算是領教了小孩子們的邏輯，他們才開始對這世界好奇，開始摸索著一步步的走到這個紛雜的世界里來，所以一知半解，卻又因為這一知半解，顯得無比的可愛率真，他內心很想說，兒子你走慢一點，再走慢一點，這世界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不要那么早的體會塵世的庸俗和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于放假了 小天使們粽子節快樂！ ☆、第二十四章 “嗯，虎子哥哥說的也沒錯，但那是還沒有你之前，但有了你之后就不需要這樣了”，趙翼遙企圖蒙混過關。 “那有了我你們怎么就不住一起了？虎子哥哥的爸爸mama現在還住在一起的” “嗯，這里面有一個故事，晚上睡覺時我慢慢給你講好不好？” “那你不回家了嗎？” “不回，今晚我就陪你睡，你看行嗎？” “mama也陪我睡嗎？”，兒子重新期待道。 “不”，趙翼遙沒看陳嘉月就直接否決了，看兒子馬上又暗了下去的表情，又補充道：“今晚就我倆睡，就我們說悄悄話” 陳嘉月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看兒子已經不哭了，也就隨他吧，兒子現在無比信任他，或許他能解開他的心結。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兒子開口告訴他，你終究是會和大家不一樣的，你要理解mama，你要接受事實，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著三歲不到的兒子說出這些話的。 兒子看著他老爸，收了眼淚，點了點頭，但還是扁著小嘴，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那先跟mama道個歉好嗎？mama騙了你，但你也冤枉了mama，mama那么愛你，你怎么能說她不要你呢？” “可，可mama也還沒給我道歉啊”，兒子搓著自己的手指有點心虛的看了眼陳嘉月。 “那我們不說好了，要給你講個故事嗎？你聽了故事再決定要不要mama道歉，但你確實冤枉mama了，所以你要先道歉啊”，趙翼遙反手伸過大手，揉了揉兒子腦袋。 “mama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兒子轉頭還認真跟陳嘉月確認了一遍。 “當然啊，我怎么不會不要你呢”，陳嘉月重新摟著兒子道。 “好吧，那mama，對不起”，兒子摟著陳嘉月脖子，算是正式道歉了和好了。 “沒關系，mama對不起你”，陳嘉月又紅了眼。 “好了，帆帆真懂事，我們先回去吧”，趙翼遙重新發動車子，也打斷了陳嘉月的繼續悲傷。 回到家，兒子對于今晚他老爸不回去很高興，陳嘉月聽到已經洗好澡換了衣服的兒子在床上一個勁的催了幾次，小聲對趙翼遙道：“你別瞎編，不該說的不要說” “你別管，這是我們倆男人間的對話”，趙翼遙道 “得了吧，就那小屁孩，還倆男人，反正你別給我又埋一炸彈，你到時倒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還是我給收爛攤子” “再小的屁孩也是男人，你不懂，再說我什么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了？難道說的不是你嗎？” “你——”，陳嘉月差點跳腳 “爸爸，你怎么還不來？” “來了，來了”，陳嘉月還想說啥，就聽到兒子又在叫了。 “你放心”，趙翼遙最后給了陳嘉月三個字。 陳嘉月撇了撇嘴，他放心的時候很多，不放心的時候也不少，就不知道這件事放不放心？ 她也沒有真的聽他倆父子的墻角，她收拾好回了自己的屋，剛剛兒子在車上的質問至今還圍繞在耳邊，那些股心疼的感覺也還沒有完全過去，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兒子馬上要上幼兒園了，接觸的同齡人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更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別的小朋友的不同，如果那時在面對同樣的質問，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呢？ 一直逃避的問題，終于還是不得不面對了，陳嘉月覺得自己的生活怎么總是在解決一個接一個的難題中度過的呢？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無事一身輕？難道就因為開頭錯誤，后頭的的問題就接踵而至，源源不斷了？ 陳嘉月猜測了很多趙翼遙可能會給兒子講的故事，最有可能就是給兒子講實話，但效果她表示懷疑，兒子能理解那么深奧的愛恨嗎？ 她也猜測了無數種早上兒子會有的反應，然而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這個周六的清晨居然跟以往完全沒有一點不同，兒子依然早早的醒來，然后趁自己還沒睜眼，就爬到了自己床上，雙手拍著自己的臉把自己叫醒，然后母子倆上演一番你親親我，我親親你的追吻大戲，然后抱著兒子起床，期間沒有再提讓自己道歉的話。 陳嘉月一邊幫兒子洗臉，一邊好奇的問道：“帆帆，你爸爸昨晚跟你說什么了？”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秘密”，沒想到兒子立馬繃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回道。 “mama也不能知道嗎？”，陳嘉月更好奇了，也好笑的問道。 “嗯，不能，爸爸說誰說了就是小狗” “你爸爸騙你的” “才不是呢，哎呀，mama你別問了，反正我是不會說的，這是我和爸爸的秘密”，兒子居然撒著嬌的堅決拒絕。 “好，好，不問了，你們都有秘密了”，陳嘉月帶上了一點酸味，這感覺就像兒子完全被那人給搶了過去似的。 “嗯，但我最愛mama了”，兒子嘴甜的說道 陳嘉月立馬眉開眼笑了。 趙翼遙第二天果然陪著兒子瘋了一天，自己也沒躲過，被一大一小磨著跟著他們一起出門去了另一個專門的游樂園了，比公園里那個規模大多了，可能兒子的心結真的打開了吧，又或者他終于意識到爸媽一起陪著他的不同意義，反正那天他完全玩瘋了，最后陳嘉月累得動也不想動，只要一見凳子就一屁股坐下了，只有趙翼遙抱著兒子差不多把整個游樂園玩了個遍。 玩夠了終于回家了，才剛進門，趙翼遙就聽到兜里電話就響了，他放下兒子，掏出電話一看，是自己老媽，他順手就接了。 “翼遙，你事情還沒辦完嗎？周末還不回來”，老媽的聲音 “媽，你咋知道我沒回來”，趙翼遙奇怪道 陳嘉月一聽到他喊媽，就帶著兒子先進去了，以前她也叫過電話那端的人媽，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只是自己走時，也沒和他們打一聲招呼，沒有一個告別，現在猛然聽到，心里特不是滋味。 “怎么？我還不能知道是咋滴？今天曉曉過來幫我們去超市買東西，我說多買點你喜歡的，你晚上回來吃，她才吞吞吐吐的告訴我，你又出差了，我說你別又犯渾啊，曉曉這么好的姑娘你錯過了有你后悔的”，老媽一提到曾曉曉就夸個不停，還不忘隨時給自己灌輸。 “媽，你想啥呢？”，趙翼遙回頭找了下陳嘉月，發現她已經帶著孩子進去幫孩子洗澡去了。 “我啥也沒想，你那么大個人了，做事該有分寸，啥事需要你頻頻出差？現在周末還在忙？” “媽，曉曉給你說啥了？”，趙翼遙突然又有點煩躁了。 “她能給我說啥，還一個勁的心疼你工作忙，你說這么體貼的姑娘現在上哪去找？你也不小了——” “媽，我這真的有事，這些事回來再說啊”，趙翼遙打斷老媽的絮叨說道。 “你每次都說回來說，回來又說以后說，你還讓不讓你媽說句話了？”，老媽也不滿了 “媽，你別cao心了，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趙翼遙無奈道。 “好，好，我還cao錯了心不成？那你明天回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 “回來再說”，說完老媽就把電話掛了 兒子洗完澡出來，穿著維拉小熊的睡衣，攀到趙翼遙身上，問道：“爸爸也有mama嗎？” “爸爸當然也有mama啊，每個人都有mama” “哦，那爸爸的mama在哪？” “呃....沒在這邊，在另外一個城市，有點遠”，趙翼遙看了眼坐在電腦前的陳嘉月，猶豫了下才回道。 “跟外婆一樣遠嗎？” “嗯，差不多” “那我叫你mama也叫外婆嗎？我叫mama的mama就是外婆”，兒子又開始對這個新出現在他腦中的人物充滿了好奇。 陳嘉月又開始頭疼了，這就是蝴蝶效應，就是連鎖反應，本來就只多了一個人而已，現在卻因為這一個人開始牽扯出無數的人，這些人都還是跟兒子有著直系血緣的關系，還回避不了的。 ☆、第二十五章 “你應該叫奶奶，跟外婆是一樣的，但叫法不一樣”，趙翼遙見陳嘉月一直沒回過頭，估計她也不會反對孩子對奶奶的探索。 “奶奶？哦，我知道，那棟樓的妞妞就有奶奶” “對，爸爸的mama就是奶奶，爸爸的爸爸是爺爺” “那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他們？” “好了，帆帆，不早了睡覺吧，你是要自己睡還是和mama睡？”，陳嘉月終于回頭打斷了兒子的提問。 “我還想和爸爸睡”，兒子摟著趙翼遙脖子不放，扭過頭對陳嘉月道。 “可——” “好，沒問題，帆帆還和爸爸睡”，趙翼遙先一步說道。 陳嘉月看了眼趙翼遙，意思是你臉皮可真夠厚的，昨晚特殊情況就不說了，今晚還想賴這不走？只是現在兒子已經先開口留人了，自己也不好下逐客令了。 陳嘉月趁兒子不注意白了他一眼，起身就想進屋，沒想到就聽見兒子在后面繼續追問道：“爸爸，我怎么沒見過爺爺奶奶呢？他們都不來看我，外婆都要來看我了，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現在兒子居然真的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就連轉移他注意力都沒用了，竟然還記得他剛剛的問題，而這個趙翼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在琢磨之際，陳嘉月回頭對兒子道：“因為mama把你偷偷藏起來了，爺爺奶奶不知道，所以才不來看你的” “那她們以后會來看我嗎？” “可能會吧”，陳嘉月看了眼趙翼遙模擬兩可的答道。 “會的”，趙翼遙卻肯定的答道。 “那什么時候？” “帆帆，你問題怎么那么多？趕緊睡覺去”，陳嘉月終于被他問的有點煩了，輕斥道。 “哦”，兒子悶悶的答道。 “快了”，趙翼遙安慰的揉了揉兒子腦袋。 同時看著陳嘉月的背影五味雜陳，她似乎從來沒想過要和自己怎么樣？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問過自己的現狀，她是真的已經不在乎了？現在在她眼里，自己真的就只是兒子的爸爸，再沒有其他了？ 陳嘉月覺得最近失眠的次數好像有點多，這一晚她又開始跟煎餅子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孩子現在又開始好奇爺爺奶奶了，這也是自己阻止不了，要他爸媽知道了，自己是不可能忍心不讓老人們見孫子的，而且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他爸爸，又怎么能不承認他爺爺奶奶呢？更何況那還是兩位自己曾叫過爸媽，也真心待過自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