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宮洺轉身在床沿上一坐,擁著腿上的人,直接褪去了她身上的絨袍,不出他所料,里面僅穿著的只有一件單薄的里衣。 “不冷嗎?” 唐無憂回過神,顧不得回答,正想起身,卻又被宮洺馬上給拉了回來,大手她胸前的衣襟上輕輕一挑,沒有任何預兆,他一把將她的衣服拉下。 唐無憂雙手環胸,驚道:“你瘋了?” 輕薄的吻一點點的順著她背后的傷口落下,唐無憂通身一顫,回身道:“別……” 宮洺不顧她是祈求還是命令,大手輕輕扳過她的肩,仍是輕輕的吻著,“對不起,不該讓你受傷的?!?/br> 唐無憂被他吻的有些難耐,她咬著唇,搖了搖頭,“不怪你?!?/br> “倘若知道是你,我定是不會那般粗魯的對你?!?/br> 說到這事,唐無憂真的不想再為他辯解了,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這輩子就算是被數十只箭一同插在身上都沒那么疼過,你這人,不會治就不要管我嘛,何必要這樣害我?!?/br> 聞言,宮洺將那不滿的人轉向自己,凝脂般的肌膚雖然被她遮擋了大半,可是另外一部分卻仍是讓他皺了下眉。 他伸手輕撫她的鎖骨處,兀自喃喃的說:“我記得你身上明明有很多處嚴重的疤痕,為何現在會……” 說話間,宮洺卻沒有注意到唐無憂臉上的變化,驀地,唐無憂將身上的衣服一斂,瞪著他兇道:“你看的挺清楚嗎,居然連我身上的疤痕都看到了,怎么,我不在,你就可以隨便看別的女人了是不是?” 聞言,宮洺愣了愣,別的女人,他哪里看了別的女人,他看的不就是她嗎! 見她這般兇神惡煞,宮洺也不想與她爭辯,“我并不是有意的?!?/br>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你還看那么清楚,要是有意的還得了,人之初,性本色,說的就是你這種人?!?/br> 說著,唐無憂嘴一撇,佯裝委屈道:“我才死了多久,尸骨還沒涼透呢,你居然就去看別的女人,還跟我狡辯說什么不是故意的,你要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就應該當場挖了自己雙眼,狠狠的摔在地上當炮踩?!?/br> 聽著這話,宮洺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他現在才知道,她所謂的脾氣不好當真不是說假的。 “那按你這么說,你當時被我看了,為何不當場將我的眼睛摳出來,以還自己清白呢?” 聞言,唐無憂冷冷一笑,“好啊,你讓我以證清白的,那我現在摳?!?/br> 說著,她便真的伸手上前,見此,宮洺失笑一聲,一把擒住那襲來的兩只手,另一只手緊緊的環著她瘦弱的腰身,將人拉近,狠狠的吻著她那只會大話的嘴。 聽聞她呼吸聲漸重,宮洺憂心的放開她,而后卻見那嫣紅的唇逐漸勾起一抹妖嬈。 “我可記得有人在莊主面前大肆說要跟我分房,可是現在……”話說一半,唐無憂紫眸魅惑向下一瞟,邪惡道:“兄弟,你硌到我了?!?/br> 宮洺俯身湊近她的小臉,凝著她那事無忌憚的眼,他微微一笑,“若不是某個小妖精半夜偷偷跑進來,我想我硌不到任何人?!?/br> 聞言,唐無憂眉一挑,仍是一臉的不在意,“哦?那怪我咯,如此,我走就是了?!?/br> 撩了火現在想走? 宮洺一把扯住那佯裝起身的人,轉身將她壓在身下,輕薄的里衣本就是簡單而合,長指一勾,那合起的衣服便盡數敞開。 唐無憂將手從他的衣襟探進,驀地,神色一僵,驚恐的抬眸看向宮洺,見此,宮洺不過一笑,他將她的手拉出,輕輕的握著,“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好?!?/br> 好?這樣也叫好? 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唐無憂猛地將手抽出,一把扯開了他身上的衣服,就如她預料的一樣,他渾身上下皆是一塊塊深淺不一的疤痕,有些結痂,而有些卻是已經潰爛。 “為什么?” 宮洺伸手拭了拭她臉上的淚水,可那決堤的淚卻不是光擦就能擦盡的,“不過是一些小傷,沒事的?!?/br> 看著他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唐無憂再次伸手輕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已經這么久了,這些傷沒理由……” 突然,唐無憂似乎想到他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以前他的手臂他就如此對待,如今竟是又不要命的做出這種事。 眼眸抬起,她看向他的臉,許久,她閉眸一嘆,“白癡?!?/br> 宮洺嘴角淡淡一勾,俯首輕吻著她落淚的眼,“有你,我并不怕受傷?!?/br> 宮洺知道自己此刻就算多說什么都是無異,他沒有辦法去阻止她心疼,但他卻可以做到讓她遺忘,一聲輕哼,唐無憂閉上眼,感受著他溫柔的存在,眼淚再次從眼角擠出。 旖旎過后,唐無憂疲憊的睡去,看著懷里的人,宮洺只覺得這一切來的太過不易,他不敢睡,更不舍得睡,他怕這是一場夢,更怕一覺醒來他便再次失去一切。 深夜沉寂,淺灼的呼吸縈繞在這寂靜的房內,突然,一聲輕喃驚醒了剛剛闔眸的宮洺,他撐起身子看著那不安的人,卻不知道她在喃噥些什么。 許久過后,唐無憂似乎更加不安,急切的喘息似乎要沖破體內被封存的經脈,口中的喃噥逐漸開始變的清晰,然而,當宮洺聽到她口口聲聲喚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時,心頭一梗,回手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我在,我在,沒事了,已經沒事了?!?/br> “宮洺……宮洺……”唐無憂的輕喃并沒有因宮洺的安撫而停下,驀地,紫眸一張,本是清澈的眼底卻變的深沉不堪。 宮洺抓著她的手臂,似的能感覺到她的血液正在沸騰,他心下一驚,馬上凝氣于掌,朝她推進。 不時,那不安的人再次睡去,宮洺心疼的蹙眉,他擦了擦她額上的細汗,輕聲一嘆,之后便再也無心安睡,整整一夜,他看著懷里的人,見她再也沒有過不安的情緒,宮洺這才放心。 臨近天明,他安心闔眸,這一覺便是睡到了三竿之上?!?/br> …… “莊主,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br> 功閣,君孟朗和喬止魅早已等了多時,也卻遲遲不見唐無憂的出現,聽聞那跑回來的丫鬟這么說,君孟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什么?不見了,你們不是一直有人守著嗎,怎么會把人看不見?” 見他這般,喬止魅不禁搖了搖頭,她不疾不徐的起身,看了一眼驚慌的丫鬟,“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 丫鬟退下后,喬止魅不由一笑,“以前女兒不在身邊,也沒見你這么急過,怎么,你還怕你的女兒半夜偷偷跟人跑了?就她那身子,就算她想走,估計也有人不會讓她走?!?/br> 君孟朗神色未緩,仍是緊緊的凝著眉,見此,喬止魅再次失笑,“看你真是急昏了頭,昨個兒也不知是誰非讓兩個孩子分房,如今她不在自己屋子,定是在另一間屋子了,心里明明著急,昨日又何必非要拆開他們?” 聽著這話,君孟朗少了些擔憂的同時,面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他重嘆一聲道:“我讓他們分房,不過是不想讓咱們的女兒以后太過后悔,可是現在看來,我好像阻止不了這一切?!?/br> 君孟朗擔心什么,喬止魅心里很清楚,身為母親,她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種種紛爭當中。 她走近君孟朗,輕輕抱了抱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心疼她,我又何嘗不是,可是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勸不了她,也阻礙不了她的一切,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以后的路走的坦蕩些,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如當年的我們一樣,沒人阻止的了,就算你我也不行?!?/br> …… 輕帳內,唐無憂靜靜的看著身旁的人,嘴角淺盈,淡淡含笑,自從分別,已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每天都想在自己醒來的那一刻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可是每次睜眼,卻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心中不由的抽痛,想了想,正欲起身,就聽門外傳來了喬止魅的聲音…… “憂兒,你在不在里面,已經中午了,你爹等你有一會了,憂兒?” 聽不到有人回答,喬止魅輕蹙了下眉心,正準備推門,就聽里面的人突然壓著聲音喊,“別進來?!?/br> 聞言,喬止魅推門的動作一頓,“好好好,娘不進,那你何時出來?” 一陣撲騰聲從屋內響起,喬止魅不由的皺眉疑惑,“憂兒,你在做什么?” 話落,忽的一下,門開了,唐無憂探個腦袋,身上被一件絨袍裹著,她看了喬止魅一眼,而后遞出了一張紙,“我要這上面的東西,一個都不能少,找齊之后送到我房里就行了?!?/br> 喬止魅接過她些的紙條看了看,“這些都是藥?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嗎?” 唐無憂搖了搖頭,“沒有,你別問那么多了,總之要快?!?/br> 剛要關門,唐無憂再次將頭伸了出來,“今天我不想去功閣了,您讓莊主也回去歇著吧,午飯也不用叫我們,你讓人放在門口就好,我自己拿?!?/br> 話落,不待喬止魅細問,唐無憂將腦袋一縮,忽的將門關了起來。 見此,喬止魅搖了搖頭,“這孩子?!?/br> 手一抬,在想敲門問問清楚,可是想了想,舉起的手還是沒有落下,看了看手里的藥單,喬止魅擰了擰眉,她對藥并不熟悉,也不知道這上面寫的這些藥都有什么效用,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既然沒受傷,又何須要藥? 再次看了一眼關起的房門,她無奈一嘆,而后轉身離去…… …… “你說這些都是治外傷的?” 君孟朗將手中的藥單放于桌面,看了一眼驚訝的喬止魅,“這些藥你還是去叫人準備吧,如果我沒猜錯,受傷的人應該是宮洺?!?/br> 聞言,喬止魅想了想說:“可是他看起來并不像受傷的樣子啊?!?/br> 君孟朗垂眸一笑,“人有的時候是會偽裝自己的,他看似安然,但卻不能證明他真的沒事,宮洺這孩子從小就比別人多些韌性,如今看來,他這性子還真是沒變?!?/br> 對于宮洺,君孟朗對他并沒有太大的偏見,當年他想方設法的讓先皇改口取消唐無憂與他的婚事,無非是因為他知道宮洺并不是遼皇之子,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受苦,可是沒想到,有些緣分是他拆不散的,即便二十年前他將這份緣斬斷,但是時間還是可以將它重新連接起來。 一聲嘆息,君孟朗任命道:“罷了,隨他們吧?!?/br> 見她這般,喬止魅不由一笑,她早就知道他會妥協,以他的性子想要拗過她的女兒,這根本就是不可能。 “早就該這樣了,好了,你女兒說了,今天讓你休息,你就好生歇著吧,我去叫人給她準備這些藥?!?/br> 喬止魅離開后,君孟朗一聲長嘆,他身為逸翎山莊的莊主,可以知道天下間所有的事,在外人看來更是無所不能,但是他卻唯獨掌握不了自己女兒的命運,二十年了,是到了他該彌補的時候了。 …… 房里,唐無憂走回床邊,卻見宮洺正一臉邪肆的看著她,她眉一皺,問道:“什么時候醒的?” “你起身穿衣的時候?!?/br> 聞言,唐無憂嘴角一抽。 她穿衣?她穿個屁,衣服都不知道被這個混蛋弄哪去了,她找了半天也就找到這一件絨袍。 還沒等她磨完牙,宮洺突然伸手將她一扯,扯去她身上的絨袍,再次將她塞進了被子里,“天氣涼,還是被子里最暖和?!?/br> 大手在她的玲瓏上不斷游走,好似昨夜對于他來說并沒有滿足,唐無憂隔著被子一把抓住他亂動的手,埋怨道:“別想再糊弄我,你身上的傷很重,我已經讓莊主夫人去幫我準備藥了,快說,你把我的衣服弄哪去了?” 宮洺略顯失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扔了?!?/br> “……” 見她咬著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宮洺不禁失笑,他俯首輕觸她的唇,摩挲著喃噥道:“不想讓你走,一刻都不想讓你離開,但是我關不住你,只能扔了你的衣服?!?/br> 什么邏輯?為了不讓她走,所以扔了她的衣服,他這是篤定了她不敢光著出去是吧? 看著宮洺那雙含笑的眼,唐無憂突然張嘴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變態,你是想讓我長在床上嗎?” 這么多年,宮洺從沒覺得自己曾這般舒心過,他懶懶的合上眸,將唐無憂往懷里摟了摟,“嗯,跟我一起長在床上,哪都不要去了?!?/br> 這般耍賴之言不禁逗笑了唐無憂,她輕聲一笑,光潔的手臂輕搭在他精健的腰上,“好,只要你在,我哪都不去?!?/br>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輕吻,她心疼他這一身的傷,但是卻更加心疼他,她知道他們兩個的話都不過是用來騙自己的,他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也有太多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 眼下的恬靜是暫時的,雖然她不想讓這些事再夾雜在他們之間,但是她也心里清楚,她攔不住他,而且她也從沒想過去攔他,她不知道他是怎樣考慮東晉,皇子之位對他來說也許不算什么,但是東晉皇帝是他的生父,他應該會想去了解一下自己的父親。 至于遼國,就算他不回,她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欠她不還,更何況,欠她的還是一條命,和幾個月的‘永別’。 ☆、014 你欠我一個解釋 一聲輕哼,宮洺似乎被她引誘的難以自制,唐無憂嘴角一勾,腿像盤蛇一樣掛在了他的腰上,紫眸輕挑,略帶羞澀的樣子使那本就魅惑的臉更顯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