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她說完沒見左微的反應,抬頭就看見這個女人由瞇著那雙性感嫵媚的眼打量自己。 “你還是個雛兒,”她說得很肯定,末了舌尖一勾,將過濾嘴從左滑到右:“聽說你們國家對早戀和性管得特別嚴?!?/br> 又是一個帶有色眼鏡的,蘇夏懶得和她解釋,將箱子收拾好往衣柜里塞:“因人而異?!?/br> 左微見她這樣,把有些嫌棄的安心褲收了起來,蘇夏再給她一包日用的:“喏,不夠再來?!?/br> “夠了,我只有三天的量?!弊笪醒笱筠D身,將兩包衛生巾扔回自己亂糟糟的床上,最后沖她:“hey?!?/br> “我不叫嘿?!?/br> “那個醫生,”她俯身靠的很近,蘇夏幾乎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法國風情,“挺不錯?!?/br> 蘇夏有些防備地盯著她。 左微輕笑,淡淡的煙草氣息從唇齒間傳出。她又離近了幾分,近到蘇夏能看清楚她白皙皮膚上兩顆淺淺的雀斑。 她親了親她的臉。 瞬間,蘇夏石化了。 “我是les?!?/br> 她撩了下蘇夏的頭發,覺得這個趣味點到即止才是真樂趣。最后含著煙笑嘻嘻地走回,順帶給蘇夏一個飛吻。 蘇夏隔了一會才回過神,繼而用手背狠狠擦臉,猛地把門關上。 她先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抓著頭發坐在床邊懊惱,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自己送上門喬越不要,這會隔壁室友親她一口說自己的蕾絲邊。 或許是今天的一天太過糾結刺激,當天晚上蘇夏就開始做光怪陸離的夢。 夢見自己穿著古色古香的大紅袍,在一陣嗩吶聲下和喬越成親了。到了晚上圓房的時候,喬越掰/開她的/腿看了眼,臉色發沉:“你為什么沒有割?” 蘇夏慌張地想解釋,說現在是新時代,全世界人民都不做女割了。 喬醫生一臉嫌棄,最后摟著當地一個皮膚黝黑,身穿黃色裙子,臀圍大得夸張的女人:“還是這樣的最好,你走吧,我不要你了?!?/br> 蘇夏難受得哭:“那你怎么才能要我?” 一道聲音響起:“背誦全文啊?!?/br> 她開始找東西背,結果對方遞給她一本牛津詞典。最后不知從那里跑來的左微親了她一口,蘇夏渾身一抖,從噩夢中醒來。 渾身都是汗,黏糊糊的。 屋里從悶熱變成干燥的熱,宛如睡在鍋爐里,這里的氣溫就是這樣,持續穩定地堅守在40度以上。 為了防蚊蟲,門窗每晚必須關得嚴嚴實實,縫隙都不留,再混合著味道濃郁的驅蚊水,每天睡前和早上醒來之后,都有些眩暈和惡心感。 好在這里的人都很紳士,第一天就把為數不多的小電風扇送進她的房間里。蘇夏起身的時候它還在兢兢業業地轉,她按了開關,搖頭晃腦的小東西終于得以休息。 她睜眼喘了幾口,才發現天已大亮,外面隱約傳來人的交談聲,還有烏鴉一聲賽過一聲的“呱呱呱”。 又是新的一天。 她來這里整整一周了。 看來女割留給自己的心里陰影太大,蘇夏把文章寫好后,腦海里仿佛還能聽見孩子的慘叫。 對于這篇稿,她不想像其他稿一樣搜集完整后帶回國整理,她迫不及待地想發出去讓所有人知道。 可惜這里死活發不了郵件,但記得mok曾經說過,信號是能上網的。 估計只是差一個好的方位。 初升的太陽帶著熱帶的溫度,從大清早開始就無比火辣。 她舉著手機繞院一周,還是沒有信號。 蘇夏很愁,抬頭望著簡易的信號站發呆。忽然靈光一閃,她沿著一直搭在邊上的梯子開始往樓頂爬。 恰逢喬越從棚子里出來,看見她正掛在兩層樓的中間位置,明明很害怕,卻咬著下唇硬頭皮往上。 男人勾起嘴角。 木頭做的梯子在打顫,他沒有出聲怕嚇著她,自己站在下邊幫她穩穩扶著。 心驚膽戰地爬上去,回頭才發現喬醫生正站在樓下。她想起昨晚那個夢,覺得有些尷尬:“早啊?!?/br> “早?!?/br> “我找網絡信號?!?/br> “靠近它試試?!?/br> 蘇夏舉著手機,果不其然,雖然還是2g信號,但是能登微信了! 打開熱點再鏈接電腦,郵箱雖然一直處于加載狀態,可也不是打不開,一點一點地在眼前舒展。 蘇夏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頂著頭暴曬終于值了。 樓下卻傳來列夫壓不住的大嗓門:“什么?橋垮了?” 恩? 蘇夏從二樓探頭,只能望見列夫濃密的頭頂,對方沖電話里嚷嚷:“我們的物資怎么辦?”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最后嘆了口氣。 蘇夏大概聽懂了,于是吊著腦袋頭發披散地沖列夫開口:“尼羅河漲水把橋沖垮了,那什么時候能修好???” 列夫卻抬頭,只看見一顆垂著頭發的頭,嚇得東北腔都出來了:“唉呀媽呀?!?/br> ☆、第34章 雨中搶修 今年的氣候有些反常,可身處這里,大家往往最怕的就是這種反常。 因為它意味著災難。 原本五月來的雨季提前到了三月底,唯一通往這里的橋梁被沖垮,雖然已經派出搶修隊伍,可上游的雨不停,什么時候修好是個難題。 尤其在這種窮苦落后的地方,修繕東西基本靠的是人力。沒有先進的設備的輔助,在惡劣的環境下,一切都是未知數。 列夫組織大家開會,說起這點時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在橋不知道什么時候修好的前提下,我們盡可能地節約每一樣東西,甚至是藥?!彼f,“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但是這一秒能省則省?!?/br>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蘇夏有種回到戰時的緊張感。 列夫讓mok盡快盤點和核對庫里的東西,從藥到食物,看看還能支持幾天。 而經過一周的駐扎治療,這里的村民漸漸接納了醫療組的人,他們不再像以前那么防備,有些被醫治好的人會送來些許小東西表達感激。 比如兩根菜,比如三顆土豆。 這對于本來就窮的他們而言,已經算是很慷慨的舉動了。 以往醫療隊是不收的。 但現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在列夫的默許下,大家心照不宣地收下,以有備無患。 連著幾天都是上午艷陽高照,下午電閃雷鳴持續到夜晚,蘇夏也開始發愁了。 她不僅愁,還覺得有些不舒服。 或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也或許是飲食忽然的變化。自從到了非洲,她……就不怎么能上出廁所。 也就是傳說中的,額,便秘。 當然也沒至于到便秘的程度。 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樣每天爽快一次,她覺得渾身難受。 既然出不去,她下意識每次都不敢多吃。喬越漸漸發現她的不對勁,終于單獨將她拎出來,目光掃過她又瘦下去的巴掌臉,眉頭緊鎖:“你最近怎么了?” 笑話,電視里都是和男人賞花賞月賞秋香,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她可不想坐在椰棗樹下和心儀的喬醫生聊便秘。 “天氣熱,沒胃口?!?/br> 喬越拿出私藏的清涼油遞給她。 老實說,沒出國的時候蘇夏沒怎么碰這個東西。 它給自己最原始的記憶莫過于悶熱的高三,來兩滴壓在太陽xue來刺激刺激已經麻木混沌的神經,偶爾太陽xue都不管用了,順帶摸一把在眼角周圍。 那酸爽,甭提了。 可現在真的覺得這東西好用到爆。 提神醒腦、驅蚊止癢,能在炎炎夏日給你一抹最沁人的幽涼。 蘇夏熱得滿臉通紅,忍不住蹭了點在自己的太陽xue和頸動脈上,頓時舒服了很多。 喬越把她濕了的鬢發勾起放在耳后,隔了會:“辛苦了?!?/br> 蘇夏咧嘴:“你才辛苦?!?/br> 病房里比外面還悶熱,空氣又不好,前兩天護士尼娜直接中暑,mok研究了下風向,將病房的開口全部換了個方位,這才好了很多。 “我倒已經習慣?!彼弊由线€掛著聽診器,脫下白袍胳膊上都是一層薄汗,麥色的肌膚像染了一層珠光。 蘇夏踮起腳尖給他抖了抖衣服,神色認真,乖巧至極。 喬越盯著看,忍不住把她從后面抱起來。 蘇夏摟著他的脖子哈哈大笑:“你干嘛?” 喬越啄了她粉嫩的臉頰一口,勾唇露出個很好看的笑:“就想抱抱你?!?/br> 這里人來人往,可最近相處大家都知道喬越和蘇夏兩人的關系,投來的眼神羨慕無比。 連坐在門口不住扇風的列夫都有些羨慕地感嘆:“喬,你幸福,有個這么支持你的妻子?!?/br> 蘇夏不好意思地嘿嘿:“我也是來工作的?!?/br> 她今天拍到了不少照片,醫生、護士、患者、后勤,每個人的工作和生活照,她都巨細無遺地記錄下來,漸漸的蘇夏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喜歡把每天的經歷全部寫下。 脫離了電子屏幕和鍵盤,回歸原始的書寫,有種歲月沉淀的寧靜祥和。 沉悶的午后,她有些睡不著,抽出枕邊的日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