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扎褐風風火火的闖進了老喇嘛的禪房,只見老喇嘛今天換了一身新衣裳盤坐在床頭轉動著轉經筒。 不等他開口,老喇嘛先說道:“扎褐,關上門?!?/br> 扎褐聽了老喇嘛的話,剛關上門,又聽見他吩咐道:“把我床底下那口木頭箱子拖出來?!?/br> 扎褐覺得今天的老喇嘛很奇怪,那口箱子從他來這里的時候就有了,但是老喇嘛卻從未拿出來過。 “打開它,里面有一卷羊皮紙你取出來收好,等你那個從遠方來的朋友到的時候,親手交給他?!?/br> 扎褐捏了捏手中的電報道:“師傅怎么知道我有朋友要來?” 老喇嘛睜開眼睛笑了笑道:“外面那只鷹已經在天空上盤旋了整整三天了,等他到的時候就會飛走了。師傅已經等不到他了,你只需把這卷東西交給他便是?!?/br> “師傅要出遠門了嗎?”在扎褐的記憶力,老喇嘛似乎從來就沒有走出過這寺院半步。 “扎褐,你過來?!崩侠飵椭终砹艘幌滤囊骂I,又伸出那雙布滿裂紋的手放在扎褐的頭上道:“曾經也有一位遠方的客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來過這里,他留下了這卷羊皮紙。我的師傅告訴我,終究有一天,會有人來取走它,現在那個人就要來了?!?/br> “是我的朋友,中原的那位驅魔者?”扎褐不習慣道士這個稱呼,在他眼里查文斌能夠驅使神鬼,更加像一位驅魔者。 老喇嘛的臉上依舊停留著剛才的笑容,可是他的手卻再也沒能從扎褐的頭上拿開,他已經圓寂了……一列開往西藏的火車上,查文斌和卓雄各自坐在各自的鋪位上,而他們的上鋪還各有一個人平躺著。 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冷,卓雄喝了一口白酒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去西藏了,當兵回來后我就一直沒去過?!?/br> 查文斌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道:“取一樣東西?!?/br> “什么?” “一滴水?!?/br> 三天后,拉薩。 自從這兒通了火車之后,不斷開始有游客從中原來到西藏,神秘的西藏對于任何人都有著無比的吸引力,這兒的一切都放佛和塵世無關,如同那些湖邊的瑪尼堆,安靜而又祥和。人群中卓雄很快就見到了扎褐,只是那小子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耷拉著個腦袋,兩眼通紅。 卓雄并不是一個人,他的背上還背著另外一個人,一個體型比他大好多的人。 扎褐叫來了一輛車,一路上他只說了一句師傅走了,然后便開始沉默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來到了他所在的那個寺廟。 老喇嘛的遺體安靜的躺在寺廟空地的木頭架子上,下面放置著全部都是干柴,查文斌和卓雄把超子和大山送進了禪房,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扎褐已經點著了火堆。熊熊烈火很快就把老喇嘛包圍起來,西藏的僧人們很少用火葬,而老喇嘛在圓寂的前一天告訴扎褐,他死后一定要火葬?,F在,他如愿了。 “師傅讓我交給你的?!痹秩〕隽四蔷硌蚱ぜ?,恭敬的遞到了查文斌的手中。 查文斌打開那卷布滿了灰塵的羊皮紙,一共有兩張,其中一張的字跡看上去要更舊,上面寫著讓人看不懂的文字:蟲鳥文。而另外一張則是一張圖畫,那圖看上去挺像是一座雪山。 他的眼神完全落在了那幅圖畫上,過了很久他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行禮里面翻出了一本皺巴巴的已經完全泛黃的書。這本書是他前不久從師傅的遺物里找到的,找到的地方也非常奇怪,是縫在一件舊道袍里面的,而這件道袍又是被河圖從一口舊箱子里翻出來準備穿著和我出去招搖撞騙的。 這本書沒有署名是誰寫的,看上去更像是一本手抄本,年代也很長遠了,上面記載了一些讓查文斌覺得非常難以接受的東西,描寫的主要內容大致說的是一位得道高人在西藏一帶的所見所聞,其中他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說他發現了世間有可以凈化靈魂的水,這種水可以讓昏迷不醒的人重新醒過來,關于這種水的記載并沒有寫是在哪里,而只是在那一頁畫了一幅畫。 而這幅畫和眼前這卷羊皮紙上的如出一轍。 查文斌指著那卷羊皮紙問扎褐道:“你知道這幅畫上的山是哪里嗎?”他自從看到了那本書后,便一直在推斷書中內容的真實性,對于他而言,這一個機會,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看到的希望,所以,他來了。 扎褐搖搖頭,的確,像這樣的雪山,藏區太多了。 “文斌哥,你別急,我有辦法?!?/br> 第二天,他們很早便起床了,走了整整一個上午終于找到了可以打電話的地方。卓雄懷著忐忑的心理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喂,同志您好,請問紀云龍在嗎?” 一個小時后,一輛掛著軍區拍照的越野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車上走下來了一個皮膚黝黑的軍人和卓雄互相敬了個軍禮,接著兩人相視一笑擁抱在了一起。 “紀云龍,我的老連長,這位是查文斌?!弊啃刍ハ嘟榻B著彼此。沒有過多的寒暄,紀云龍攤開了那副羊皮紙,拿著放大鏡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又看道:“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告訴你這是哪座山,但是回去之后,我會通知同志們一起研究,明天下午之前應該可以幫你確定?!?/br> “謝謝老班長!”卓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紀云龍擺擺手道:“先去吃飯!” 飯桌上,他們談起了此次進藏的原因,在這片神秘的地方當兵多年,見過的怪事太多了。所以紀云龍對于查文斌這樣身份的人反而更加尊敬。 “你們說的那個何毅超,那小子,我認識!” “你認識?” 紀云龍喝了一口青稞酒道:“比你早三年入伍,新兵連的時候我帶過,那小子牛的很。所以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明天有結果了我會親自送來,有什么需要也到時候跟我說?!?/br> 沒有誰會比偵察兵更了解這里的山了,所以卓雄想到了他的老班長,那個在西藏一呆就是十五年的軍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超子也認識。 第二天一早,扎褐那座寺廟的外面就響起來了汽車喇叭聲,三輛越野車,一輛軍區的醫療車直接開進了院子里。 紀云龍興奮的揮著羊皮紙道:“確定了,確定了!” 卓雄問道:“在哪?” “孫巴精雪山!” “有這樣一個地方?”卓雄在西藏呆了那么些年,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座山。 “有,只是從來沒有人去過,所以這一次,我們決定和你們一起去,順便巡視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只見門外站著六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這些士兵的臉上,卓雄放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這些臉還很稚嫩。 指著那些士兵,卓雄問道:“你們這是?” 紀云龍把那張羊皮紙交還給了查文斌,從本子里取出一張夾著的照片,那照片上有一座大雪山,在它的背后隱約還有另外一座雪山,他指著照片道:“應該就是這里,另外我叫了軍區的醫療隊,那兩位兄弟先送去軍區醫院,你們看意下如何?” 查文斌對著紀云龍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第379章 木門 季云龍查證到的這座雪山位于西藏那座赫赫有名的神山岡仁波齊附近,同屬于岡底斯山,這里是著名的佛教圣地,包括印度那座神圣的“濕婆神廟”據說也是仿造這座山的模樣修建的。而他們要去的那座山離神山還有兩天的路程。 在1962年那一場對印自衛反擊戰中,曾經有一支偵查小分隊到過一座沒有在地圖上標注的山,出于職業敏感,當時隊中有人把這座山畫了大致的地形圖。而當年參加過這場戰斗的一名老兵還在季云龍所在部隊,他的身份僅僅是一位傳達室的守門老大爺。以前遇到看不懂的地圖時,他們都會去請教這位大爺,因為沒有人比他還要熟悉藏區的地形,這里的每一座山都曾經留下了他年輕時的腳印。而當這位大爺看見季云龍遞過去的羊皮紙時,顫顫巍巍的摘掉了眼鏡,一行濁淚潸然而下。 在那座不知名的山腳下,曾經留下了一名戰友的生命,老人哆嗦著在高分辨度的軍用地圖上用筆圈了一個圈,那是一座至今仍然未被命名的山峰,也至今再無人去過。而在這座山所在的位置就是傳說中的孫巴精雪,那個被譽為藏區文明起源的地方。 當扎褐得知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岡仁波齊后,一臉的虔誠和期待完全不是過去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因為這座山在他的心目中也被稱為“世界的中心”。 岡仁波齊在藏語中意為“神靈之山”,在梵文中意為“濕婆的天堂”,據說佛教中最著名的須彌山也就是指它。印度人稱這座山為kailash,也認為這里是世界的中心。印度教里三位主神中法力最大、地位最高的濕婆,就住在這里。而印度的印度河流域、恒河的上游都在此發源,所以每年在岡仁波齊附近都可以見到大批的印度朝圣者。 坐在車上的季云龍像他們介紹著此行的目的地:“岡仁波齊一直是朝圣者和探險家心目中的神往之地,但是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登上這座神山,或者說至今還沒有人膽敢觸犯這座世界的中心?!?/br> “為什么?”卓雄問道,他知道藏區之內的不少雪山都是登山愛好者挑戰的對象,而這座岡仁波齊的海拔和難度并不是最高的。 季云龍聳聳肩膀道:“因為光在過去四十多年里,這座山附近就發生過多次六級以上的地震,一座隨時都可能雪崩的山,有誰敢去攀登?” “那是神靈在告誡冒犯者?!痹植灰詾槿坏恼f道,在他的心中,那座神圣的雪山一直是莊嚴不可侵犯的對象。 對于宗教信仰者,部隊的教育一直以來就是不去沖突,盡量尊重他們的習俗,所以季云龍并沒有反駁而是跟查文斌說道:“查先生,你知道你要取的那滴水位于哪個位置嗎?” 查文斌搖搖頭道:“不知,只是有這樣的記載,我便想去試試?!?/br> “一滴水真的可以救活植物人?”季云龍對于這個似乎很感興趣。 “按照我們道教的說法,植物人是因為三魂七魄中有一部分魂魄丟失,若是能夠找到丟失的魂魄,這個人是能夠醒的?!?/br> 因為是高原,所以查文斌有些不適應,說了幾句話便覺得很吃力。隨隊的有一人是醫務兵,他給查文斌喂了一些藥之后,查文斌便靠著座椅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一路上,卓雄和季云龍聊著以前當兵的事,那些個兵一聽是前輩,都把耳朵豎著聽他講以前在藏區遇到的事兒,什么狼啊、尸蠶啊,每一樣聽起來都是那么的驚心動魄,不得暗自對這位老兵起了佩服之心。 卓雄隨手拿起一把八一杠在手中撥弄了幾下道:“不都換九五么了,怎么還用這個?” 季云龍笑道:“這邊氣候惡劣,伺候不了那些個精貴的東西,還是它好使,零下幾十度照樣槍槍響?!彼强创┝俗啃鄣男乃?,一個退伍軍人他骨子里還是軍人,對于槍軍人有種特殊的情懷,沒有槍的軍人不能被稱為軍人。 季云龍笑道:“你知道規矩的,所以,這一次沒給你準備?!?/br> 卓雄點點頭,他明白只要他脫下了那身衣服,那么再熟悉的八一杠對他來說也會變得陌生,卓雄把手里的槍遞給了旁邊的士兵,對季云龍道:“我已經忘記怎樣用了?!?/br> 車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上的兵站里都有物資可以補充,等他們真正到了岡仁波齊的時候已經是七天后了。 一座由巖石組成的巨大山體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剛下車的扎褐立馬就跪倒在了地上行起了朝拜儀式。這座山形似金字塔,四壁非常對稱,與周圍的山峰迥然不同,尤其是在這座山的南面,由峰頂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與一橫向巖層構成了佛教里最神圣的圖案:萬字格! 雖然查文斌是屬道教,但是面對如此的山脈他不得不被其氣勢所折服,不禁地嘆道:“好一座神山吶!” 這里還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他們此行要去的那個地方應該還得從這兒往西面再步行兩天,因為再往西就已經沒有路了。這里的路基本都是由解放后的藏區部隊修筑,往西面走就必須要翻閱這座神山。 要在藏區修路,必定要爆破山體,你要動神山,且不說藏區的人民不會答應,就憑這里一年四季頻發的地震也注定了這條路修不起來。所以,到了這兒,公路就算是斷頭了,再往里邊是個什么模樣,這幾十年來是沒有人去過了。 此行他們一共十人,季云龍帶了六名戰士,其中一名是醫務兵。查文斌、扎褐和卓雄三人,配備的物資除了食物之外,還有一部軍用衛星電話和導航。這些人除了查文斌之外,全都有高原野外經驗,只要不遇上特殊的情況,此行的目的地應該可以到達。 經過幾天的顛簸,查文斌也開始適應了高原地區殘酷的環境,把行禮分配好之后,大家開始按照隊伍準備向西面行進。因為這座山常年有人來朝拜,而朝拜的人都是選擇繞著這座山轉圈,據說只要能轉上十圈以上的,死后靈魂一定可以升入極樂世界。 朝拜的人們給他們留下了一條極小的道路,通過這條路他們順利的繞到了山體的西面。而往前一看,所有人都開始傻眼了,這一面不知為何開始籠罩在了一片風雪中,要知道山的東面此刻還是晴空萬里。那朦朧的視線和灰暗的天空似乎在一開始就給他們此行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藏區的氣候就是這樣變幻無常,他們早就習慣了。 只有查文斌一人獨自停滯了一會兒,他的心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掏出羅盤想看看此地的風水,不料卻被后面的士兵催道:“這里是藏區,咱中原的那套東西不管用的,您只管走,我們看著點就是了?!?/br> 風雪里頭視線非常不好,腳下的積雪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起來非常慢。一行人走了約莫有三個小時,不見風雪有小的意思,季云龍說道:“得找個地方避一避了,風雪太大了,等停了我們再繼續?!?/br> 他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寺廟,這種用石頭壘起來的寺廟在藏區并不少見,只剩下半截墻體的建筑好歹能抵御正面襲擊的風雪,殘敗不堪的內院說明這里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兩個戰士奉命去收集一些木柴,如果在藏區的風雪夜里沒有一個火堆,那夜里是會遭遇到大麻煩的:要么被凍死,要么被狼襲擊! 他們的運氣似乎很好,兩人就在院內的西北角落里發現了所需的木頭:一堆還有些露出在地面上的木板。兩人連拉帶拽的一通猛干過后,只聽見“轟”得一聲,四周的地面頓時塌陷了,驚恐的叫聲很快把其他人帶了過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那兩名戰士正在洞內揉著自己的膝蓋和手臂。 “地宮?”這是查文斌的首要反應,可是藏區的寺廟也流行修建地宮嘛?很快,這個答案就揭曉了,在那個暴露出來的大坑下方還有一道梳著的木門緊緊地閉著…… 第380章 遭襲 有個戰士站了起來對著那門推了幾把,發現門既推不開也拉不開,門上也沒有鎖,透過那些木頭只見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的環境很是幽暗。 人的好奇心總是會被未知的東西所吸引,那門頭早已腐爛不堪,禁不住兩個大兵的幾腳亂踹就破了一個大洞,他們在門的里面發現了一根橫杠。 下面的人報告道:“里面反鎖著的,一條甬道看不清低?!?/br> 對于廢棄的寺廟,查文斌的建議是不去招惹,尤其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只是外面的風雪實在太大了,他們需要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而這里起碼頭頂還能遮擋,能在這里過夜算是最佳的選擇。 一個個的先后跳了下去,就在這口子上,他們用木門板生了一堆火,用來烤烤被雪打濕的鞋子和衣服,那股子嗆鼻的腳臭味瞬間開始彌漫。都是野外呆慣了的男人們,沒那么矯情,捏著鼻子熟悉了那味道也就習慣了。 隨手抓了幾把積雪放在飯盒里架在火堆上燒,藏區因為海拔高,水的沸點低,只能勉強讓那些凍成疙瘩的單兵糧食能夠解凍。 吃過飽飯好歹恢復了一些體力,他們打算今晚就在這里過夜。那坑道的盡頭有人用手電照了照,反正見不到底,老戰友們聊著過去當兵時候的故事,而查文斌和扎褐則裹著大衣早早卷縮在一邊休息。 因為人多,查文斌是被照顧著睡在中間,門外頭留一個戰士輪流換崗,就著火堆的溫度疲憊了幾天的人們開始陸續進入夢想。 夜晚不期而至,查文斌突然覺得四周冷得很,睜開眼扭頭一看,原本一直有人守著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連半點火星子都看不見。 太黑了,完全沒有一絲光線,查文斌幾次想努動著嘴叫喊值班的士兵卻又發現自己的喉嚨似乎被堵著了,怎么都發不聲來。 可是查文斌的意識一直清醒著的,他覺得現在自己的感覺有點像鬼壓床,四肢也完全不能動彈。畢竟是個道士,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的反應很快。他努力的把自己的舌尖退向牙齒,然后奮力的一咬,那種痛讓他的臉部肌rou得到了片刻的抽搐。 就是這一下的抽搐,查文斌鼓起腮幫子猛地向前方吐出了那口夾雜著血的唾沫,頓時眼皮子一緊張,他就覺得手腳開始有反應了,抓起懷里的火折子一邊擰一邊喊道:“醒醒,都醒醒!” 點亮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跳動著,周邊滿是橫七豎八睡著的人們。查文斌記得自己的右手邊是卓雄,推了兩把,卓雄似乎睡的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