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老王也沒了主意,這地方要說去找東西,怕是天方夜譚了,現在怎么安全地走出去才是當務之急。太陽即將落山,一抹紅霞灑在不遠處的湖畔,如金光般煞是好看,誰都不能把這樣一個地方與死亡、陰間聯系在一塊兒。如果死在這兒,也是個風景不錯的地方,他是這樣想的。 “接下去呢?”老王問道,他想知道之后該怎么做。 “等等吧?!辈槲谋蠼o了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話。等什么呢?他心里明白。 夜晚如期而至,高高的火堆烤得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鍋里燉著香噴噴的rou,可是除了橫rou臉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胃口。 查文斌看著眾人一臉哭喪的表情,他是一個不會撒謊的人,知道什么就說什么。沒有人會在死門的位置上修建遺址的,哪怕是墳墓,也不會建在這兒,因為那能使死者變成一個徹底的兇靈,更談不上對子孫的庇護了。 看著這遺址的規模,怕是不到帝王級別的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至少也是一個邊陲小國傾國之力。 有山有水的地方,本來是要出龍的,更何況用一個沈淵這般的湖做引子,就是天上的真龍也會忍不住下來打個滾的??尚藿ㄟ@里的人偏偏來了個反其道而為之,硬是在這山上搞了個死位,那沈淵也就成了封淵,查文斌現在想想他們能逃過那一劫真的已是純屬僥幸了。 是誰能有這么大的手筆修建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呢?這個問題是他需要考慮的。中國上下五千年,無論是哪朝哪代還是哪國哪君,在修建如此規模的地方時都會看風水,這條亙古不變的建筑學法門一直延續到現在。 風水是看不見的,但它卻能左右你的人生,甚至是國家的命運。 山風呼呼地吹著,如同鬼魅號叫一般掃過每個人的耳旁。招魂幡“嘩啦啦”地迎風搖擺著,超子幾次提議要去砍了這玩意,誰愿意睡覺的時候,頭頂上飄著這東西?可是查文斌卻不肯,他只說了一句有你砍的時候。 晚飯沒人吃,橫rou臉一人撿了個便宜,到最后索性連湯也不給他們剩了,仰著脖子一飲而盡了。 超子看著這小子的吃相,實在不敢恭維,嘴里一邊嚼著餅干一邊嘀咕:“就是頭豬!” 反倒是查文斌樂呵呵地看著他吃,一直等到他吃完了,才說道:“大兄弟,你今天可吃飽了?” 橫rou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嘴道:“飽了,飽了,見你們都不吃,浪費了可惜,我就……” “吃飽了就先去睡,今晚你就睡在旗桿下面好嗎?”查文斌依舊笑著說道。 其他人一聽他是這樣安排的,就都一下子警覺起來了,查文斌做事風格一向謹慎得緊,從來不會亂開玩笑,那地方是個人都知道會睡得不踏實。 橫rou臉只是能吃、力氣大,可那不代表他傻,他也知道那東西是死人用的,睡那不就代表著自己是個死人嗎? 不過,越是看上去傻的人,其實越聰明,他出乎意料地說道:“文斌哥說睡哪兒就睡哪兒?!?/br> “那好!”查文斌哈哈一笑,然后遞給他一個包扎好的小手巾,里面像是包著什么東西,“你先去睡吧,如果我不叫你起來,你就別起來,無論發生什么事兒?!?/br> 橫rou臉接著那包東西就徑直走向了招魂幡,幡的下方有一塊很平整的大青石,橫rou臉把背包里的睡袋一鋪,沒一會兒就打起呼嚕來,著實讓一群人汗顏。這得多大的困意和膽子才能睡得著??! “那我們也去睡?”老王問道。其實他是真不想去睡,生怕查文斌就把他給安排了,索性就問出來了。 查文斌把袋里的東西一樣樣地全都拿了出來,把其中一些元寶拿給了老王說道:“我們不睡,我們就坐著烤火?!?/br> 老王哪里肯接這東西?連連擺手道:“你這是要干嗎?” 查文斌見他不肯收,自己抽了一張出來丟進火堆,黃紙做的元寶瞬間就化作了灰燼:“陪它們?!?/br> “誰?他們?他們是誰?” 查文斌又丟了幾張進去,還用小棍子不停地撥弄著,好讓元寶燒得更快。 “不是他們,是它們,那些看不見的‘朋友’,也不知平常有沒有人來祭奠。多燒些紙錢,睡在人家的地盤上,好歹也要付點兒房錢?!?/br> 這就是查文斌,語不驚人死不休!老王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警惕地扭過頭去看著四周,除了偶爾飄過來的一兩片竹葉,還真的沒別的。 “別看了,看也看不到的?!辈槲谋蟮皖^燒著紙,“借寶地住一宿,還望各位海涵,不要搶,人人都有?!闭f完,他索性站了起來,手中一把元寶向上一撒?!昂簟?,一陣大風吹來,火堆上的火苗也跟著跳動著,那些紙錢在空中拐著彎地飄蕩著,然后散落在各個角落。 查文斌又拿出一沓:“都拿一點燒燒,買個前半夜的平安,后半夜咱們才可以安心看月亮?!?/br> 老王也默默地接過一沓,抬頭一看,哪里有月亮?想必是被那烏云給遮住了,他只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心里只罵道:查文斌,你能不能別這么嚇唬人! 不遠處,橫rou臉的鼾聲如雷,招魂幡抖動如舞,這一出合演讓查文斌淡淡一笑。 第168章 一夫當關 這查文斌時不時地通過撒點紙錢來刺激他們的神經,也讓這漫山遍野都成了紙錢的海洋。山風卷著這些紙片到處飛散著,查文斌卻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小鬼們在搶錢呢,這話惹得超子是捧腹大笑,也惹得老王是連連翻白眼。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紙錢也自然得用得物有所值。果然前半夜里,任憑這山風吹得怎樣呼呼作響,立在查文斌跟前那個用石灰畫成的小圓圈里的蠟燭,依舊燒得旺盛。 這蠟燭,查文斌說是給橫rou臉點的,為的就是讓他在下面的世界里走路能夠看著點,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去了。 老王聽到這兒,臉上的肌rou不停地抽動著,什么時候他查文斌也開始干這些個拿別人小命給自己開路的事兒了?難保下一次就是自己。他捂了捂自己的衣服,把領子拉得更緊些,生怕自己一旦睡著了就被他給賣了。因為他心里想著要說這兒誰的關系比較鐵,超子和文斌是實打實的兄弟,卓雄又是戰友,他橫rou臉好歹也是老家唯一留下的人,那就剩下自己是個外人了。雖然嘴上大家都是兄弟相稱,關鍵的時候真要犧牲,那自己還不得是頭一盤菜啊,再說了這地方又是他老王把大家給領來的,不找他頂還有誰? 這么一想,他索性問超子要了幾根煙,抽了幾口連連嗆了起來,就是為了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那他會不會有事?”卓雄指著正在酣睡的橫rou臉問道。 查文斌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卻明白,老王那個緊張樣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內心世界,窩里亂,這是他最怕的。師父生前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鬼并不可怕,比鬼更加可怕的是人的心?!?/br> 這一路上,已經先后幾次因為互相猜測或是胡思亂想而差點導致全軍覆沒,照說這毛病應該都改掉了。但是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王又是個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人,提防著點自己也能理解。 查文斌故意看著老王說道:“沒事,我只是讓他休息休息,那個幡就是開啟大陣的陣眼,但是我們動不了。就好比是一顆地雷埋在這兒,卻找不到如何拆除它的辦法,如果貿然動手,這雷就得炸?!?/br> 超子一聽地雷就來勁兒了,在邊境他就沒少遇到過。他說道:“那炸了會咋樣???” 查文斌笑著說:“炸了,我們就能看見這幫搶錢的‘朋友’了。我讓大塊頭睡在那兒,目的就是讓他去堵住那個眼,為我們換得拆雷的時間。這兒是死門,怎么走都是死,這塊地的設計者一開始就沒有給自己留后路,我敢肯定他也把自己的小命搭在這兒了?!?/br> 老王嘆了一口氣:“唉,罷了罷了,聽你這么說,橫豎都是個死了。但是我不是記得有死門就一定會有生門嗎?” 查文斌正在烤鞋子,這走了一天了,腳上的汗都把鞋子給弄潮了,鞋子里的臭氣熏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就瞇著眼說道:“沒錯,有死必有生。但是這世上也有個例外,那就是在陰間,在那里只剩下絕對的死亡,除非你能找到輪回,那也是下一世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就位于一個絕對的死位,所以我稱這里為一個聚陰地?!?/br> “此人用沈淵引龍,以封淵殺龍,將原本無比正直的真龍之氣封死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龍是最高貴的代表,同時也是最邪惡的代表,善與惡永遠是站在對立面的,就和鏡子一樣,你站得越遠,鏡子里的自己也就離自己越遠?!?/br> “換個說法,龍越正氣,殺死它后化作的煞氣也就越重,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龍脈都是好風水,但凡至兇之地都是青山綠水好一派風景,反倒是那些亂葬崗顯得更加平靜?!?/br> 聽查文斌講道,超子永遠都覺得那樣有意思,他還活學活用地插嘴道:“我懂了,就像世上最美的花,結出的果實往往就是最毒的,比如罌粟!” “那你還說他已經下去了,凈嚇唬我們?!崩贤踵止镜?。 “他和我們不一樣,”查文斌解釋道,“他就是張飛在世,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只有他堵在那兒才能不讓地獄之門打開,這活你和我還有你們都干不了。我給他看過,他的命硬,可以扛得住,換作別人去,明早太陽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具尸體了。放心吧,他在花白胡子身邊待得久了,身上有著和我們不同的氣息,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也就是我們找到鎖在哪個具體位置的時候?!?/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鐘的等待都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沒有比等待更讓人糾結的事情,因為這個結果不到那一刻永遠不會揭曉,況且只有查文斌才知道他要等待的是什么。 現在已是子夜時分,外面的溫度已經降至最低點,查文斌伸出雙手在火堆上不停地來回翻轉著,身旁的七星劍被深深地插入泥土,劍身不停地搖擺,興奮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一次,他只拿出了一張紙錢捏在手中,風吹得它不停地抖動。食指一松,這張紙錢就像是脫了線的風箏一般徑直飄向了空中,它在空中像是有了靈性,打了幾個圈之后慢慢地飄向了廣場中間。 查文斌神色凝重地看著它的落點,當這張紙錢搖搖晃晃地飄到了招魂幡的上方時,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給他的買命錢!”查文斌喃喃道,他是在祈禱,祈禱這張紙錢會落到它應該落的位置,如果偏了或者是被風吹走了,那么他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劊子手,一個用自己兄弟性命在賭的殺人兇手! “都起來給我準備好家伙,超子、卓雄,把炸藥都給我準備好了!”查文斌大聲喊道,他的手離地上的七星劍只有幾厘米,手指不停地動著,像是在等待著那個拔劍的時機到來。 “呼!”眼前圈圈里的蠟燭突然一跳,原本還有拇指大的黃色火焰瞬間就成了綠油油的綠豆般大小,還有隨時熄滅的跡象。 所有人都記得他說的那句話,燈滅則人亡! 呼吸在這一刻全部停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似滅非滅的蠟燭上。就在此時,原本側著睡的橫rou臉突然翻了一個身,變成正面朝上,大大的鼾聲就像打雷一般響起。這就是張飛,在閻王殿上他照樣喝酒吃rou打呼嚕,若不是有這般頂天立地的漢子,又何談守住這地獄之門! 那張紙錢已經在招魂幡的上空飄蕩了很久,這會兒像是找到了目標一般,快速地向下墜落,查文斌的一只腳都已經做好了沖刺的準備,他心中默念道:“一定要落上去,一定要落上去!”因為這一張紙錢就是給這位爺在下面使的買路錢,只要他能拿得住,則性命無憂,若是拿不住,那么金錢落地,人頭不保!他查文斌只有一成的把握,那便是入定再下地府搶他回來。 若是兩三個陰差,他還是有把握的,可這是哪里?死門!那就是在閻王殿上!他查文斌能過得去?一個地藏王度了一輩子也沒能把陰間給度空了,別說他一個小道士。 當那張紙銅錢緩緩地落在了橫rou臉的印堂上時,他如雷一般的鼾聲戛然而止,原本綠豆般的蠟燭火苗也像重新獲得了氧氣一般“轟”一下燃起,查文斌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不知何時,天上的烏云早已散去,一輪金黃的明月把大地照得雪亮。查文斌所說的賞月,終于來了! 第169章 “賞月” 此“賞月”非彼“賞月”,沒有月餅,沒有黃酒,就別提有那些雅致的心情了。 查文斌雙膝盤坐,在自己身前點了兩根蠟燭,插上三支香,大家都知道他這是要開壇作法了。 查文斌一揚手中的辟邪鈴,七星劍挑一符紙劍指北斗,口中含一口烈酒猛地向前一噴,一團藍紫色的火焰沿著劍柄慢慢向前燃燒,如同一條小紫龍在劍身游走。 待火焰燃至劍頭,查文斌念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萬鬼皆同樂,無間地獄起!” “轟”的一聲,符紙瞬間燃成一團火焰,此時他的手上仿佛抓著一條燃燒的小龍呼嘯著像要沖向天空。 查文斌腳踏七星,換步如風,鞋踩北斗,劍指當空,查文斌誦道:“北部泉苗府,終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命門。阿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誦妖魔精,斬腭六鬼鋒。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 待符紙火球燃盡,查文斌取出一枚銀針狠狠從百會xue上緩緩插入。借命,查文斌都不知道他還有幾次命可以借,這從百會入針,意為鎮住體內三陽五會之xue道,封住所有可能讓自己魂魄出竅的口子。這樣做的后果也是非同一般,以集中所有力量爆發于一點,犧牲的就是往日里積攢的底氣了,況且這是他在短短幾天內的第二次借命。但這命不得不借,若是走不出去,一樣是死! 以地為劍鞘,七星劍被他立在自己身旁,查文斌從八卦袋里拿出一枚青銅八卦鏡。鏡子是最能反映真實的東西的,這一頭是什么,那一頭也會是什么。只有它不會欺騙眼睛,所以鏡子才有辟邪一說,它能讓鬼怪們看到自己的模樣,意識到自己已不該出現在人世。 查文斌把鏡面朝向月亮,然后不停地切換著角度,在地上比畫著,他這是在試圖反射月亮的光! 用鏡子反射太陽光在墻上畫圈圈,相信很多人都玩過這個,但是你玩過用一面鏡子去反射月光嗎?如果玩了,被上了點年紀的人看到,肯定就是一頓罵。 這里面的門道就是太陽光是給活著的人照亮的,所以那些東西無法在白天出來,而月光恰恰就是給那些東西照亮用的,冷不丁就有可能在鏡子里出現一個非常不想看到的東西! 而他,查文斌正是在用這種大忌在尋找著他想要的東西。 潔白的月光灑在荒涼的大地上,地上是斑駁的斷墻折射出的殘影。招魂幡在這一刻被無限地拉長,隨著月光方位的變動,它的投影也在漸漸變換著。當你我的視線完全被這一派暖暖的景象所迷惑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會不期而至。 終于,子時到,陰氣最旺盛的時刻,招魂幡的投影完全變成了一個點和自己的木樁融合?!皟磿r已到!大家準備好!”查文斌大喊一聲過后,手中的八卦鏡突然翻轉朝下,一縷淡淡的月光被迅速地折射到了地面上。很淡,淡到用rou眼幾乎無法甄別,因為月光實在是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讓我們發現它的折射點。 地上無光,不代表著查文斌心中無光,在他的眼中,由月光反射而出的光圈,迅速地掃過他鎖定的每一寸土地,終于,當這個點到達招魂幡的西北方向一個非常不起眼的斷石上時,查文斌停了下來,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灑滿月光的地面上,有一片黑色的存在! 查文斌的手微微移動,那塊斷石又出現了,還是安靜地躺在那兒,可是當他把手上的鏡子再次復位時,那塊原本還是石頭的地方卻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如同黑洞般的存在,它吞噬著天地間一切反射的光源。設置得太巧妙了,查文斌心中嘆道。本來的月光卻不能被吸收,這是因為它不能暴露自己的確切位置,但是折射的,那便可以了,因為它無法拒絕這種將月光凝聚到一點噴射出去的力量,猶如一道精美的點心放在一個貪婪而饑餓的人面前,你讓他如何不心動! “就在那兒,開槍!”查文斌舉著鏡子努著嘴喊道。他知道如果要這一幕再出現還不定是多少年后了,因為它很聰明。 卓雄抬手就是一槍,然而,原本威力十足的子彈此刻卻如同打進了一團棉花,悄無聲息地連撞擊聲都沒有發出。 片刻之后,如果非要論時間也只能是以毫秒來計算,原本還是一片黑暗的地帶忽然重新披上了月光,淡淡的硝煙正在騰空,一個碗口大小的坑被永遠留在了那塊石頭上。 “就是這兒?!辈槲谋髱е麄冏叩侥菈K石頭邊上,指著那個彈著點說道。卓雄這一槍的目的就是留下一個標記,對于道的計算,精通天文與地理的先人們可以精確到小數點的后六位,任何偏差的測量都會使得所有的工程前功盡棄,因為風水的好壞只會在點滴之間,偏那么一兩度,則吉宅就會成兇宅。 那塊石頭看上去像是過去房屋中的門梁石,用來支撐來自門框上方的壓力,也就是說原來這兒是一道門。 沒有誰會把陽宅修在死位,試想哪代君王會樂意住在鬼窩里?那這個地方就只剩下另外兩種解釋:祭壇或是墳墓! 這一塊知識,雖然不是查文斌的強項,但卻是老王的強項,他干的可是考古! 老王說道:“從地形和地貌上看,這兒確實是適合修建一座祭臺。首先,這里的地勢是周邊最高的,從這里升起的煙和火,能在各個角落里看到這里祭祀的場景,但是我沒有在現場發現祭臺。古人的祭祀場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在那個招魂幡的位置,那兒應該是最高的??墒菑默F場散落的建筑殘骸來看,這兒似乎更像是一座大殿,因為四周都有梁的基石,還有門框石,如果膽大一點推測,這兒是一座遠古的義莊也說不定?!?/br> 查文斌僅僅是從布局上看說道:“此處集天下之怨氣,聚無雙之煞氣,不惜以真龍化為戾氣,建的人當配得上一個邪字,我想干這類活的也只有修那鬼道的人才使得出,所以石頭爹才會出現在這兒?!?/br> “鬼道究竟是什么?”老王之前從未聽說過此道,只是跟了查文斌才接二連三地遇到這種旁門左道之人。 查文斌搖頭道:“我也不明其中之術,只是一些個人的理解。世間當分三道,分別是那人道、天道和鬼道,分別代表著三界中的最高修行。當世之人本應行人道,習孝義,明事理,辨善惡,忠君王,此為人道;而天道就是探究天理命運,三界輪回,試圖窺探萬物無盡變數,掌握自然之規則,以圖改變原本設定好的命,我派正天道道義即為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抱陽,沖氣以為合,成無極,無生有,為太極,太極運而理四方,控生死,掌兇吉,握天理之運作,史之盈缺?!?/br> “但是正確的道路往往是撲朔迷離的,在人生的道路上面臨選擇時要慎重考慮,不要選錯道!所以鬼道代表的就是歧途,歧途一開始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但越走你就會發現它越邪惡,妖魔鬼怪、群魔亂舞肆意而為。而天道和人道剛開始感覺真的不好走,給人很迷茫的感覺,但越走你就會發現諸天氣蕩蕩,萬物皆為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