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他話音一落,蘇輕言便旋腿往梁愈所指的方向走過去。 梁愈看著緊閉的房門,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第37章 詢問 明月透過菱窗灑在地上,房間里的燭燈忽明忽暗,顧恒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他正做夢夢到和容顏一起游湖,湖面波光粼粼,容顏坐在船邊將玉足放在水里一點一點,笑語晏晏。 他坐在她身邊正美著,便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不滿地翻了個身,并不打算起來。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一聲接一聲極其有規律的敲門聲繼續傳來,敲門的人似誠心不想放過他一般,不依不饒敲個不停。 他睜開眼,夢里的畫面消失不見,又煩躁地將頭蒙進被子里面,想要接著做美夢。 梁愈看著蘇輕言一聲聲敲著門,屋里的人似翻了兩個身又睡了去,終是看不過去了,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顧大哥,顏jiejie來了?!?/br> 聽得梁愈提及容顏,正在敲門的蘇輕言也回了頭,卻根本沒有看到容顏的人,而梁愈卻是一臉得意,像是料定顧恒必然會來開門一般。 梁愈看蘇大哥看著自己,忙指著房中小聲解釋道:“顧大哥每次看到顏jiejie都兩眼放光,說顏jiejie來了肯定比敲門有用?!?/br> 蘇輕言:…… 不過來京城幾天,梁愈居然會耍起人來,這著實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梁愈雖然平日里呆了些,看人卻是極準的。 果不其然…… 正將頭蒙在被子里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要繼續做美夢的顧恒聽到“顏jiejie”三個字,當即從床上跳了起來,忙找了衣服披上就要去開門,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什么似得,轉了回去,在銅鏡前停了下來。 借著昏暗的燭光看到銅鏡里的自己依舊風流倜儻,這才放下心來,裝作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前去開門。 卻不想,一開門便見蘇輕言和梁愈兩個大老爺們兒正站在門口,他往他們后面探了探,并沒有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而梁愈正一臉“我就說吧”的表情,顧恒心底有些失落。 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似乎自從遇見容顏后,他便忍不住想把目光放在容顏身上,他不得不承認今天在小松林見到容顏的時候,他心底是十分雀躍的,并很希望她能跟他們一起去青州,可容顏卻是一口否定,讓他著實不舒服,但又不好說什么。 看到梁愈的神情,他便知道是梁愈坑他的了,才沒精打采地道:“是有什么要緊事要這大半夜來找我?” 蘇輕言沉聲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br> 顧恒這才抬眼看蘇輕言,月色下,他的面色看起來依舊蒼白,頭發也沒有平日里那么順滑,可想是一醒便來找他了,他以為蘇輕言有什么重要問題非現在問不可,便側身道:“進來說吧?!?/br> 蘇輕言點了點頭,進了屋子。 梁愈卻道:“我去守著酒jiejie?!?/br> 說完,還未待蘇輕言和顧恒反應過來,便一溜煙兒地不見了人影。 屋子里確然是比外面暖和許多,顧恒還是不放心的丟了一間裘衣給蘇輕言,道:“出來也不知道多穿些,你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好嗎?” 蘇輕言看著顧恒,笑了笑,也未多說什么便將衣服披上。 顧恒見蘇輕言老老實實披上衣服,又拿起茶壺給他倒熱水,邊倒邊嘀咕:“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像你的保姆,說吧,這大半夜有什么問題想問我?” 邊說著,便就把倒好水的茶杯推到蘇輕言面前,又翻了個杯子,替自己倒水。 蘇輕言捧著茶杯,問道:“你是什么時候認識許酒的?” 顧恒正在給自己倒水的手頓了頓,抬首看著蘇輕言。 好一會兒,才豎著眉毛怪叫道:“你火急火燎來把我從床上挖起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怪顧恒怪叫,他一醒來便來找他,他還以為他是想起了和白日里有關的事情,覺得有疑問才來找他,卻原來是為了問這個無聊的問題,他真真覺得自己的美夢是白被他們給攪沒了。 蘇輕言點了點頭,神情極為認真。 雖然在他還是蘇迎和時候便已經和顧恒交好,卻從來沒有去探究過他過去的事情,知道他認識許酒,卻不知道他和許酒到底認識多久,只隱隱覺得他對許酒似乎很了解,甚至于在他入京前許酒是如何欺凌京中那些貴公子的,都是顧恒閑事無聊跟他說的。 顧恒本來很火大,但見蘇輕言如此認真的模樣,想著莫不是這個問題和白日里那伙人有關系? 想到此,他便也正經起來,道:“許酒的母親景陽公主在世時同我母親交好,倒是常常帶著許酒去我們家里,不過我八歲之前一直在靈州,仔細算來應該是她四五歲的時候?!?/br> 蘇輕言聽著顧恒這么說,想著他認識那個小姑娘的時候,她約莫有五六歲的年紀,便又問:“她……在五六歲的時候,有去過青州嗎?” 他只是猜測,卻不敢確定,因為那時候他看到的許酒最多只有些驕氣,倒也沒到后面再遇時那樣跋扈的地步。 “五六歲???”顧恒著實不知道蘇輕言為何突然問起那么久遠的事情,他細細想了想,道,“實在久遠,我也記不清了,不過有一年她是去過青州的,那時候好像說是定國公的一個好友出了事情,便急匆匆要一趟青州,許酒聽后死活纏著要去,結果她去了之后回來時還弄得一身傷?!?/br> 蘇輕言只覺得眼前開始眩暈,果然是她…… 他連手都有些顫抖,頓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那她之后……可再有去過青州?” 他記得,自己回京后第一年去祭拜母親時晚了一些,那次她也不知何時去了那里,似等他等到睡著了,結果從樹上掉了下來。 爬起身后說出的第一句話是:“你今年來晚了兩個時辰?!?/br> 當時他便覺得奇怪,聽著她話里的意思,像是每年他什么時候去的,她都了如指掌。 顧恒想了想,道:“好像聽說有去過的,每年三月左右都要去一趟,每次去了回來心情都要好上許多?!?/br> 蘇輕言愣住了,原來她真的是專程在那里等他,原來每一年的那一天她都默默陪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