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真是自戀,誰會為了她,與楊子墨直接對上,可笑。 如果不是自己剛完成一環任務,系統3022又發布了新任務,他才不會做出此等貿然舉動。 紫衣少女略微抬起頭來,眼眸中全是擔憂之色:“不管傷到你們哪個,我都會心疼?!?/br> 心疼,呵呵。 余清瞳還記得,自己此時還是她的未婚夫么?當著自己的面撩撥楊子墨,全未將自己放在眼中。 果然聽得此言后,楊子墨滿腔柔情,再也壓抑不住。他篤定微笑道:“既是容師弟邀約,我自會答應,清瞳不必為我擔心?!?/br> 余清瞳掩住了眼睛,哽咽道:“我害怕,你們誰受傷我都害怕?!?/br> “今日之事,我替你們倆見證?!?/br> 一道清冷聲線緩緩響起,白衣之人踏著劍光緩緩墜落,似白鶴收攏翅膀。 高冷如仙,不染凡塵。盡管他已經落到地面上,整個人卻宛如在云端,淡漠而平靜地俯瞰眾人。 此等容貌與氣度,竟隱隱使燦爛日光都為之失色。 是他,居然是他! 沒想到,自己竟有幸得見那人第二眼! 余清瞳見到那男子的一瞬間,再也顧不上哽咽。她一雙眼睛癡癡追著男子,也追著他拂動如云的衣袖,久久不愿移開視線。 真好啊,他始終是這般模樣,從未變過。余清瞳又是高興,又是自慚形愧,又情不自禁咬了咬唇。 如果沒有容郎,如果她還是自由之身,她是否就能如其他女弟子般,光明正大地愛慕那人? 紫衣少女悲切地搖了搖頭,已然不愿多想。 男主果然逼格非比尋常,一出場就震懾眾人,就連楊子墨也乖順極了。不知當日嚴華清追殺自己時,是否也是這般冷淡模樣? 左溫思緒萬千,只隨著眾弟子一起行禮:“拜見沛澤真君?!?/br> 萬沛澤并未阻止,淡淡言:“誰若能奪得本次魁首之位,我就收誰為徒?!?/br> 此言一出,所有人反應更熱烈些,余清瞳也不能例外。 門內四位真君,唯有沛澤真君修為最高,偏偏不肯輕易收徒。此次他竟然親口承諾,又如何不讓人驚訝? 他在看我,一定在看我,余清瞳壓抑不住心中狂喜。 原來不只自己,那人也記得當年之事。 但白衣之人的目光,卻與遙遙避開諸多弟子,直接落在左溫身上。 區區一眼,似穿過無盡時空與界限,諸多隱秘,在他們二人眼中流蕩傳播。 同樣的冷淡氣質,于千萬人中亦能直接認出,定是嚴華清。 何等孽緣,又是何等巧合,明明無數個劇情世界,偏偏與那太虛劍修糾纏不清。 既是如此,接下來的布局越發順理成章。左溫長睫低垂,避開那人視線,心中唯有一片冷意。 少年恭順至極,低頭袒露一截如玉脖頸,越發讓萬沛澤瞧得眸光深暗。 “等你奪得頭籌,我收你當親傳弟子?!?/br> 似是篤定又似承諾,白衣真君只扔下一句這句話,就踏上劍光而去。 誰也不知沛澤仙君所說之人,究竟是誰。 是自己,一定是自己。余清瞳卻激動得面頰微紅,呼吸也有些不暢。 萬沛澤五年前救了自己一命,她就將此人銘記在心,絕不敢忘。她這般努力修為,就是想竭盡所能拜入萬沛澤門下。 縱然成不了親傳弟子,能與他接近一些,也是好的。她就是如此卑微地愛慕著他,如泥土似塵埃。 現今那高高在上的真君,居然態度溫柔地鼓勵自己。余清瞳覺得渾身輕飄飄,好似在做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美夢。 自己一片癡念,終究未能成空,為此她不惜與天下為敵。 左溫將余清瞳神態盡收眼底,長眉微揚。 女主如此情態,好似真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逆轉容星淵命運的關鍵,就在一月后的親傳弟子選拔會上。他自會替原主,了卻與楊子墨的一切恩怨。 眼見沛澤真君離開,諸多弟子再沒有看熱鬧的心情,紛紛離去。 “廢物,到時可別輸得太難看?!睏钭幽c左溫擦肩而過,冷聲說,“清瞳是我的,只是我的?!?/br> 對于這等幼稚挑釁,左溫覺得更無趣了。 你只是一個癡情備胎,為女主當牛做馬,卻換不來她一個回眸。 等左溫終于回到洞府之中,系統3022就亟不可待地開始推銷:“面對練氣七層的楊子墨,宿主是不是覺得壓力很大?” “只需三百八十八任務點,就能換取一枚極品脫骨丹。它能讓宿主一夜之間,從練氣三層直至十層大圓滿,安全無公害?!?/br> “這等話語,你還是留著忽悠新手吧?!弊鬁貜椓藦検稚系拇善?,“嗑藥有風險,修行需謹慎,修真世界的人都明白這一點?!?/br> “且我一夜之間,修為大增,旁人即便再遲鈍,也會瞧出蹊蹺來。到時被劇情世界的人關押拷問,實在難堪?!?/br> 摳門,實在小氣。它想從宿主手上賺些任務點,未免太過艱難,系統3022有些垂頭喪氣了。 只憑他手上這一百枚通髓丹,左溫就有自信,在一月間將修為提高至練氣四層。 容星淵的資質本就不差,至少比女主強出一截。原主先前不過被情所困,為那兩只白眼狼耽擱自己修為。 左溫本來就出身修真世界。盡管劇情世界力量體系并不完全一樣,其中倒也有些共同之處。 這世界修為層次,最高只是化神罷了,且運用靈力的法門極為粗糙。只憑這點,左溫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更何況,容星淵雖說修為提升緩慢,卻也基礎扎實。 區區一個楊子墨,左溫還不放在心上,他倒是更在意女主余清瞳。 誰知道天命寵愛的女主,又會有什么金手指,不由他不防。 少年閉眼開始修煉。他長睫合攏,面色沉靜,倒比平時低著頭的模樣,多了三分動人之色。 萬沛澤將一切盡收眼底,又彈指揮滅了法術,表情沉靜如水。 轉眼就是一月后,親傳弟子選拔會。 所有外門弟子全都來了,他們或是觀戰,或是參加選拔,將寬闊的廣場圍攏得擁擠不堪。 這盛會每五年只有一次,誰若有幸成為前四名,定會被門內真君收為親傳弟子,可謂一步登天。 此等機會本就難得,前些日子沛澤真君又親自發話,于是不少觀望的女弟子全都報了名。 沛澤真君修為極高,整個世間都罕有敵手。更何況他風骨面貌宛如仙人,即便甚少露面,亦讓天淵閣女弟子們惦記不已,挖空心思要成為他門下弟子。 偏偏萬沛澤性情冷然,幾十年間都從未收過一個弟子,唯有在此次才露了口風。 所有人心思都格外活絡,都選擇到其余場地圍觀,既是領悟,亦早有準備。 而楊子墨與左溫這場對決,更有不少人圍觀。 楊子墨眼見來了這么多人,也并不驚慌。 他抱臂悠悠道:“練氣四層,這倒真讓我意外??上Р恢荒阋粋€人進步,這一月來,我的修為也增長了一重?!?/br>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不如早點認輸。免得到時傷了你,容師妹還要擔心?!?/br> “哦?!鄙倌昝家膊惶?,似是不屑。 自己長篇大論,左溫卻只答了一字。仿佛一記猛拳揮出,卻打在了棉花上。 楊子墨呼吸一窒,望著左溫的目光頓時森然三分。 比賽剛一開始,楊子墨就急攻而上。他經脈之中靈力一吐,立時有幾十道劍影幻化開來。 上下左右,左溫所有閃避之處早被劍影籠罩,沒有一絲躲避縫隙。 冷風混雜著森然劍氣,吹動在場之人衣襟飄飛。已有一些弟子,被這劍影迫得睜不開眼睛。 “上品法器,竟是上品法器!”有眼光之人,早就道破玄機,隨即心中又羨又嫉。 尋常外門練氣弟子,只以普通術法符箓對敵。最為富裕之人,不過有一件下品法器罷了。 哪像楊子墨一般,一出手就是就是上品法器,豪奢之氣撲面而來。 更難得的是,楊子墨竟能駕馭住那件法器,將其幻化出七十二道劍影。這份本領,在整個天淵閣外門弟子中,也算出類拔萃。 不少弟子都覺得,左溫這次要輸了。虧他先前口氣那般大,卻在第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未免太過難堪。 縱然左溫三十天提升一層修為,已算難得,卻也敵不住楊子墨這般強攻。 可惜了,左溫周身并無任何符咒防護,挨了這一下,定會身受重傷。他強撐著不認輸,裁判也不會宣布比賽結束,簡直沒有半點意義。 云霄之巔,有幾名真君正在交談。他們各有關注之人,氣氛融洽。唯有萬沛澤離他們稍遠,并不插言半句。 “沛澤真君今日竟有興致,旁觀小輩弟子爭斗,可真是稀罕?!奔t衣女子故作驚訝,“你不是一向不理俗事么?” 天淵閣皆知,唯有靈落真君與沛澤仙君不對付,果然她又出言挑釁。 萬沛澤恍若未聞,就連睫羽都未顫抖半下。 楚靈落卻不甘心,又湊上前輕蔑道:“噢,原來你在關注這小弟子,我看他必定要輸?!?/br> “上品法器練氣八層,對付一個練氣四層之人,絕無可能失敗?!?/br> 白衣之人驟然睜開眼,神情冷漠:“妄言?!?/br> 萬沛澤冷淡話語,還未落地,場上情形卻已發生變化。 待得那幾十道劍影,終于將左溫完全照籠之時,他終于動了。 少年指間捻著幾枚符咒,同時引動,竟是奮力一搏之勢。 層層圍攏的劍光,剎那靜止一瞬。它們好似被低溫突然凍結的魚群,雖然還想竭力扭動身軀擺脫控制,卻也力不從心。 不過須臾,符咒與劍光攪擾在一起,暴烈靈氣不斷爆裂開來,光線刺目震耳欲聾。 微風已然化為狂風,劇烈聲響不斷回蕩在耳邊,已然讓許多弟子驚異不已。 方才左溫,竟硬生生從沒有破綻的劍影中,找到了薄弱之處。他三張符咒一同引爆,就此擊退了楊子墨的攻勢,輕描淡寫又端然優雅。 和這少年比較起來,楊子墨方才的舉動,粗魯又無用。 楊子墨眼見自己攻勢未果,頓時急了。經脈靈氣運轉,瞬間幻化出一百零八道劍影,森然寒芒攪擾得空氣亦開始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