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孫博 孫博露出贊賞的笑容:“殿下果然聰慧,微臣不才,最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冊,曾經有得到過一本前朝機關名匠親手所著的機關術的書籍,在書冊的最后幾頁清楚的寫了什么樣的地方最適合成為洞xue機關的出入口?!?/br> 說到這里,孫博就快步走到龍案前,一陣翻找后終于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張宛城的地圖,攤開在桌面上,就對湊上來的上官無痕和諸位大臣講解道:“在宛城城外的十五里處,有一座小山坡叫鬼哭坡,聽說在數百年前這座小山坡經常鬧鬼,半夜還能經常聽見鬼魅哭喊的聲音,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數百年前,那不正是與我朝建朝的時間頗為吻合嗎?后來又有傳言說起,這個鬼哭坡其實是個聚寶盆,因為有幾個膽大的獵戶在鬼哭坡上狩獵的時候,曾撿到不少金銀寶物;太子殿下,我們大膽的試想一下,如果當年吳國國破、兵臨城下,皇城之中的王孫貴族急忙卷了細軟財物匆匆逃命,用的就是這皇宮中的暗道,他們人心惶惶、魂不守舍,在逃亡的路上不小心將手中拿著的財物丟到地上,甚至有些人不小心受了傷死在路上,這一切是不是跟鬼哭坡的傳言不謀而合?” “你這臭小子,在殿下面前胡說八道些什么,就你成天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頂個什么用;你自己看也就罷了,怎好又拿出來說給殿下聽?” 聽著自家孫兒那大膽的‘無稽之談’,老孫頭氣的舉起龍頭拐杖就要敲自家孫兒的后腦勺,孫博是個利索的,匆忙就避到上官無痕的身后,鬼靈精的眨著靈動的眼睛看著胡子氣的一翹一翹的爺爺。 可上官無痕卻是在聽了孫博的一番見解后,宛若撥開云霧,立刻守得月明:“不錯!這鬼哭坡很有可能就是宮中暗道的出口,如今宮內的機關被林瀞瑤改動,我們無法從宮中救阿昭,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鬼哭坡進入?!?/br> 老孫頭聽著成功被自家孫兒帶拐了的太子殿下,差點抱著龍頭拐杖哭著喊先帝了:“殿下,鬼哭坡乃不祥之地,您可千萬不能去??!” “他不去,小爺去!”素玄陡然化成一道閃電,眨眼間的功夫就跑出了玉明宮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無痕此刻正是擔心徐昭和上官無策安危的時候,看著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臣抱著他鬼哭狼嚎的不讓他去,如果不是涵養好,他真想賞這小老頭一腳。 “老太傅請放心,本宮自有分寸?!?/br> “殿下,您就收起您的分寸吧;我們好不容易盼著您回來了,好不容易盼著林氏那個惡毒婦人生死不明了,這時候您要是再出個事,這大宛的天下可就真的要垮了?!?/br> 老孫頭的一腔忠耿老臣的表白立刻就引來眾人的茍同,就看殿內的?;庶h們都在一聲聲的哭叫中跪下身,那架勢,似乎要是上官無痕敢踏出殿門一步,就是置大宛的江山社稷于不顧似的。 上官無痕一臉焦色,當眼下遇到這狀況也讓他頗有些棘手;正在這時,站在上官無痕身邊的孫博忽然高喊了一聲:“哎呀!沈正河呢?林氏下落不明了,可沈正河呢?可別讓這家伙逃跑了?!?/br> 孫博的一聲驚呼立刻就讓哭哭啼啼的老家伙們立刻收住了聲,各個面面相覷、相視而對,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驚詫。 是??!可千萬不能讓沈正河給跑了! ☆、048:攔路虎 徐昭被上官無策一路拖著飛跑,雖說地面裂痕不斷,壁面碎石更是隨時都會迎頭砸下,可好在這條條暗道的結構還算結實,在他們跑出林瀞瑤用心布置的地宮范圍內,地面的晃動總算是不再那么明顯,雖說危險依然潛伏,但如果警醒些保住小命也是不難的。 徐昭緊跟在上官無策的身后,一只手被他緊緊地拉著,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抱緊了背在身后的上官祁佑,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也被他巧妙地塞在胸口的領襟處,也算是勉強能用來照明。 徐昭不止一次的往后探看:“你說,林瀞瑤這下算是真的死透了吧?!?/br> “我那一腳踢在她的心口,就算她命大不當場死亡,慢慢的也會飽受折磨咽了氣;再說了,地宮石室坍塌,咱倆跑出來的都勉強保住一條命,她一個在石室中茍延殘喘的,還能活下來嗎?” 聽著上官無策涼涼的聲音,徐昭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可落下后卻是無限的悲涼和無奈。 這世上害人最狠的便是一個‘情’字,為了情成瘋成魔,為了情不擇手段,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一場噩夢,能想明白的人能夠及早從噩夢中醒過來,可如果想不明白,甚至越來越泥足深陷的人則終日不得安寧,時刻被噩夢縈繞,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到底圖了個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你在惋惜她的命?”上官無策又拉著徐昭小心的避開頭頂上的一塊落石,腳步沉穩的繼續往前走著。 徐昭看著他緊牽著自己手腕的手指,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是死有余辜,我一點都無法對她產生惋惜之情;我只是在想,在臨死之前她可曾有一點后悔之意?殺害了自己最親的meimei,毒死了自己最愛的人,最后卻只得到了一個霧里看花般的至尊之位;隨后的十幾年,她看似尊貴無比,實則也可笑無比,明明是她殺死了父皇,可她又將父皇的遺體保護的這般好,明明對父皇愛的深、也恨的深,可卻又因為沈正河刻意模仿父皇而和那個男人暗地茍且;她活的太矛盾了,看似隨性,實則掙扎?!?/br> 上官無策別有深意的回頭看了眼徐昭:“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樣活的這般明白,知道自己想要的,明白自己掌握的,圖謀對自己有利的;很多時候人類都是癡傻的,明明知道再這樣走下去只會越來越絕望,可心里的不舍和**會推動自己的雙腿逼著自己繼續走下去,因為在這種人的心里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心底深處還埋著一個小小的希望,認為只要繼續往下走,或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披荊斬棘,哪怕是喪盡天良,他們都會去做;說起來,他們圖的也就是一個最簡單的執著,一片真誠的心意;可卻不知,不屬于他們的,不管用多大的力量去爭取,終究不過是一場空罷了?!?/br> 徐昭抬起頭看向上官無策的背影,總是覺得他說的如此悲涼看上去是講林瀞瑤,實則卻是在說他自己。 他有什么**?有什么執著?有什么拼盡生命也想要擁有得到的? 目光又落到他后腰側的傷口,她不知道那里的傷勢有多重,只是看著他華麗的錦服顏色變得越來越深,nongnong的濕痕瞧得人心顫。 徐昭掰開他牽自己的手,快步上前一步,手指輕輕的觸碰到他的傷處:“讓我想看看你的傷,我身上有帶楚燁給我的極好的治傷藥,你先吃上一顆,我把傷口給你包扎一下?!?/br> 在徐昭觸碰到上官無策的傷口時他明顯身體一僵,跟著就要阻止:“這個時候不是看傷的時候,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br> “如果離開這里再看你的傷,那你就等著變成鮮血流干后的干尸吧?!毙煺褟娪驳膹暮竺姹ё「富实纳眢w,巧妙地拉住上官無策繼續前進的步伐:“我不管,我必須現在要先看看的你傷;咱們現在走的這條暗道還算結實,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會用最快的辦法包扎好傷口,然后咱們再趕路好不好?” 說到這里,徐昭的語氣整個都軟了下來:“你是救我才受的傷,如果不看看你怎么樣了我會良心不安,也沒有辦法給上官無痕交代,如果你真的堅持要繼續往前走,也許我是沒有辦法扭過你,但是你也要想清楚,如果出去了無痕他看見你滿身是血,你要怎么交代?現在宮內情況不明,萬一無痕遇到了危險,你又傷勢越來越重,你拿什么來保護他?” 上官無策拉扯的動作總算是在這時候停下來,看見他慢慢轉過身的動作,徐昭不禁冷哼一聲;就知道你丫的軟肋是她貌美如花的大哥,可沒想到這條軟肋會如此好用。 徐昭不禁長嘆一口氣,眼神古怪的看著上官無策在明潤的夜明珠下顯得愈發妖美精致的臉;依這家伙的尿性,大哥想要脫離他的魔掌實在是太難,看來大哥被撲到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只要一想到自家那貌美如花的大哥將要被眼前這只妖孽給扒光吃盡,徐昭就像是看見一頭野狼按著一只瑟瑟發抖的小白兔,小白兔雙眼發紅,眼含怯淚,大野狼‘嚓’的一聲亮出自己的利爪,在小白兔面前‘蹭蹭蹭’的磨了幾下,張嘴一笑,露出更加鋒利森白的牙齒,道:“小乖乖,別掙扎了,本大王一定會對你好的?!?/br> 這個畫面初在徐昭腦海中生成,就把徐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上官無策的眼神就跟看極品色狼一般。 品色狼一般。 上官無策小心翼翼的將上官祁佑的遺體放在地上,邁著修長的雙腿來到徐昭面前,看她眼角瑰麗,眼神如霧,抬起手,一巴掌就呼在她的腦殼上:“瞧你這一臉色相,想什么呢?” “想你強壓我哥的場景呢!”徐昭訥訥出聲。 “哈?” 徐昭一個激靈回過神,看著上官無策挑起的眉角,忙左右慌忙的擺著手:“不是不是!你和我哥之間可純潔了,你絕對不會對我哥最那等禽獸不如之事呢,對不對?” 看著徐昭不安渴求的眼神,上官無策劣根性的嘴角一揚:“這可不說準,我對無痕的心從小到大從來就沒變過,也許哪一天我真的守不住了,將他一下就壓在床上,到時候什么禽獸不如之事,我會讓他親眼見證一個人變成禽獸的整個過程?!?/br> “嘶——”徐昭睜大眼睛唏噓出聲:“你他媽真他娘的不是個好東西,原來你對我哥的孽欲已經如此深入骨髓了?!?/br> 孽欲?上官無策的眉角又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天知道他此刻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壓制住自己想要伸出手掐死這個女人的**。 上官無策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的看著徐昭:“還看不看傷了?不看就走!” “看!看!當然看了!”徐昭忙伸出手去扶著他坐下,跟著一邊給他寬衣解帶一邊絮叨:“雖說你將要對我哥做那不仁之事,但我徐昭卻不能對你不義;不管怎么說,你這傷終究是為我受的,給你包扎好,我也是圖個良心安?!?/br> 因為以前跟楚燁玩小鬼打架的時候,那個sao情的家伙曾逼著她給他寬衣解帶,所以解這種男人的華衣徐昭勉強還算有幾次經驗,所以動作還算麻利;上官無策就跟個大老爺似的攤開手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一個一個的解開扣子和系帶,眼神中露出梁帝調教的不錯的贊賞眼光。 徐昭被他這赤果果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大好意思,低著頭嘟囔:“這又毛好驚愕的,你是沒看見楚燁脫我的衣服,那才叫一個快?!?/br> “看來大梁的帝后感情真的很是不錯?!?/br> 平常女子聽到這句話一定會羞臊的低垂著頭久久不敢言語,可她徐昭豈是普通女子? 知道他是將剛才自己說的那句話聽見了,徐昭也不做女子的羞態,也是在解開最后一件內襯后,在看清那道皮rou翻開隱隱快要露出白骨的傷口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如此重傷,他是什么時候受的?更要人心驚的是,這般傷勢如果不是被她無意發現,他還要隱瞞她到幾時?他是怎么忍受下來的?又是在怎樣鉆心的疼痛中忍下后仍然照顧她的? 徐昭的手指有些發抖,看著傷口附近已經結的厚厚的血痂,眼前一陣陣的發暈,只覺得口干舌燥,心臟像是被放在火堆上烤一樣,滋味甭提有多難受。 看徐昭這神態,上官無策‘唰’的一下就又將傷口蓋上:“就知道你是個沒出息的,這點傷就把你嚇成這樣?算了,還是我自己上藥吧?!闭f著,他就攤開手指,等著她遞上來傷藥。 徐昭滾動了幾下喉骨,發澀的眼睛看向面前這坐下后更顯臉色雪白的上官無策;他能不臉色發白嗎?流了這么多血還能撐到現在,如果不是一身武功支撐著恐怕早就倒下了;這個男人,跟生命安危比起來,難道強撐他的男兒顏面就如此重要?在她面前說一聲‘我受傷了,先給我包扎’這樣的話就這么難嗎? 徐昭一把打開他放在傷口上的手指,再次將衣衫撩開,看著那如玉肌膚上宛若嬰孩兒小口般猙獰翻滾的血rou;紅色的鮮血,因為沒有經過及時處理而略略顯得紅里發白的傷口,在如玉般的肌膚對比下,只會顯得更加驚心。 上官無策的一張臉長得極美,身上的肌膚更是瑩潤如雪、細滑輕彈,似天空上最柔軟雪白的一團白云,又像雪山之巔最純凈干凈的一塊白雪;這樣一具光是看著就能隱忍垂涎的完美身軀,如果從此往后留下一道疤痕,那該是何等的遺憾。 徐昭現在沒時間去欣賞手底下那漂亮的能引人犯罪的身軀,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方干凈的帕子,輕輕地擦拭著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揭掉周圍的血痂,還不忘回嘴道:“我今兒就讓你看看,老娘認真起來本事有多大;敢說我沒出息,瞎了你的狗眼?!?/br> 上官無策‘嗤’的一聲笑出聲,看著徐昭認真的眉眼,便是放心的將頭往身后一靠,任由這個女人在自己的身上亂動;似乎是極放心她,又像是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任由她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頭頂上樸樸素素的碎石依然會偶爾往下掉,上官無策每次都會在頭頂上的碎石落下來的時候輕輕地一招手,那碎石就偏離了軌道飛到了他處,確保不會砸到他,也砸不到她。 徐昭將袖管中的寶貝全部都拿了出來,看著手中的錦袋,再一次為楚燁的高瞻遠矚深深地佩服了一聲;這一路上雖然她并沒有受多大的傷,可因為這個錦袋里的東西,也算是幫了她許多忙,想來當初楚燁就是想到這些這才裝了這好些東西給她吧,但如果被他知道她用錦袋中那些珍品靈藥來救治上官無策,他會不會氣的跳腳?要知道,楚燁可是并不喜歡上官無策的。 徐昭先從錦袋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枚雪參丸遞到上官無策的嘴邊,他就像個大爺一樣嘴巴一張,連什么都 ,連什么都不問,張口就吞下去;跟著,她又掏出些瓶瓶罐罐倒出些藥粉灑在傷口上,看著不斷洇出來的鮮血在白色藥粉的救治下漸漸有了凝固的趨勢,這才長出一口氣,擔憂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只是,給他包扎好傷口,徐昭這才好奇他究竟是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受傷的。 “你這傷是林瀞瑤刺傷的嗎?什么時候?” 上官無策疲懶的靠在身后冰涼的石壁上,連聲音都帶著疲憊的沙?。骸澳莻€女人還算反應靈敏,在我隨你們一同跌下這暗道時,從她手中就你的時候被她傷著?!?/br> 一想到從那時候他就頂著受傷的身體保護在自己身側,徐昭真是又感動又生氣,伸手就在他的傷口處狠狠地按了一下,聽見他因為忍受不住而倒抽冷氣的聲音,徐昭悻悻道:“活該,現在知道疼了,剛才充老大的時候咋就忘了?” 上官無策瞪了眼這不知感恩圖報的女人,從她的手里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角,跟著坐直身子一邊將重重疊疊的衣衫重新穿好,一邊沒好氣道:“我沒被林瀞瑤一刀子捅死,差點被你一巴掌按死,就你這樣兒,以后再遇到什么危險,打死我都不救?!?/br> 徐昭氣的跳起來:“誰要你救,你還是先救救你自己吧?!?/br> 上官無策又瞪了她一眼,這個男人生得極美,就連瞪人的樣子都帶著幾分賞心悅目,尤其是在受傷衰弱的情況下,真不知是在瞪人還是在勾人。 在穿好衣服后,上官無策扶著墻壁站起來,又一把將上官祁佑背在背上,看著前方黑咕隆咚的暗道,幽幽開口說道:“這些暗道當初就是吳國皇室專門用來逃生用的,我們只要順著這個方向走就能找到出口,這樣就能離開這里?!?/br> “那你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嗎?” 上官無策搖頭,道:“不能肯定,畢竟這條暗道我也是第一次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應該是在城外?!?/br> “城外?”徐昭剎那間亮了亮眼睛:“城外好呀,這個時候裴錚應該出城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和他會和,裴錚身邊帶的護衛和翎羽衛都會保護我們?!?/br> 上官無策回頭看了眼這個天真的女人,冷笑一聲:“想的可真夠天真的,如今城內局勢不明,林瀞瑤雖然死了,可沈正河還在,她手下的爪牙也還活著,保不齊他們會擰成一股繩跳出來添亂;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在我帶著無痕進宮之前,聽屬下匯報城門口已經鬧開了,如果我所猜不錯,裴錚想要出城應該會很困難,別忘了,在大宛你們的敵人可不僅僅只有林瀞瑤一個人,還有一個你們大梁的皇子楚恒?!?/br> 從上官無策提到楚恒,徐昭剎那間神色一怔,他爺爺的!她怎么把這孫子給忘了。 上官無策繼續哂笑著打擊徐昭:“再告訴你一個不是太好的消息,楚恒在數月之前從林瀞瑤的手中接管了城外的綠營管制權,換而言之,此刻的楚恒手握數萬綠營將士,雖說這股勢力并不是很大,可如果他跳出來搗亂,想必也夠你跌上一跤的吧?!?/br> 徐昭的臉色更白了一層,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被她放在心上的楚恒卻成了她的攔路虎。 ☆、049:老娘的本事 長長的暗道中,不知走了多久依然是一眼望不盡的黑暗。 上官無策胸口的夜明珠盈盈光閃,閃耀著溫和細膩的光暈;并不是很寬敞的暗道中,拖著兩條長長的人影,一個在前面走的腳步沉穩,一個在后面跟的心事重重。 在上官無策告訴她此刻外面的情況后,徐昭就陷入長久的沉默。 當初決定選在今夜同時向林瀞瑤發難和要裴錚帶人佯裝出城就是為了聲東擊西,利用從上官無痕那里得到的消息散布給林瀞瑤和王岳,就是為了讓這兩個人對沈正河產生嫌隙,最好是能狠狠地折騰出事兒來。 而事實證明王岳和林瀞瑤果然不負她所望,王岳與沈正河徹底分崩離析,這才綁了這老色鬼出現在眾臣和林瀞瑤面前,接下來的事進行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算計了那么多人,怎么就在這關鍵時刻忘記了當初離國叛逃的楚恒,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以楚恒的手段居然在短短數月之內就從林瀞瑤手中接管了宛城外的部分兵權。 在這敏感的時間里,任何的風吹草動、一兵一卒都可能影響整件事情的發展;很顯然,楚恒成功做到了這一點;如果裴錚到此刻都沒有領著鎮北軍的軍屬出城,恐怕城內的情況也是不妙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從這黑咕隆咚的暗道中離開再想辦法,雖說在皇宮里她曾攔住王岳對他提醒了那么幾句,但也不知這個脾氣火硬的漢子會不會買她的賬,如果王岳肯出手幫忙,或許情況還不至于糟糕到令人頭疼的地步。 上官無策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看徐昭,見她愁眉不展,便抿嘴笑了笑:“現在我們連自己的出路都沒找到,你卻已經開始擔心別人,會不會太著急了些?!?/br> 徐昭快步追上去,眼神迫切的看著他:“你手中不是有十萬龍騰軍嘛,你為什么不調用他們,如果我們手中有這些兵,別說是一個沈正河和楚恒了,就算是是個他們加起來咱們也不怕?!?/br> 上官無策瞪了眼身邊這沒腦子的女人:“如果十萬龍騰軍集體出動,猜猜看,會鬧出多大的動靜?” 徐昭一噎,睜著圓圓的眼睛咕嚕嚕的看著他;她是只想著痛快的收拾林瀞瑤了,的確是沒考慮到如果出動十萬龍騰軍,到時候整個宛城還不得狠狠地亂上一亂。 上官無策嘆了口氣,道:“當年,我為了取得林瀞瑤的信任動用過龍騰軍的力量,雖說是一舉壓下所有忠心擁護正統皇族的老臣,但事后卻也出了不少麻煩;正所謂,使多大的力量就會有多大的反彈,這些年來林瀞瑤雖說一直把持朝政,可始終都無法真正成為那正大光明號令天下之人,正是當日我出動龍騰軍后暗中留下的‘后遺癥’?!?/br> 聽上官無策這么說,徐昭恍然的點了點頭,可跟著,便眼神詭異的又歪著頭看向他。 “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我怎么覺得你是故意的?!毙煺焉斐鍪种篙p輕地點著下巴:“甚至我覺得你當初雖說表面上出動龍騰軍圍了宛城,困住了所有敢跟林瀞瑤唱反調的臣子的府宅,可你這么做也是在變相的保護他們?!?/br> 上官無策眼角光芒一閃,跟著哂笑:“怎么說?” 徐昭雙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大步往前走著,一邊開口說道:“這些日子我也算是將林瀞瑤的脾氣大致摸了個清楚,這個女人心思陰沉、手段很辣,甚至還有點精神不太正常,情緒很不穩定;當初她害死了我母后和父皇,正是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候,往往此時,你越是跟她作對,下場只會越慘;可你卻在這時候跳出來放出了龍騰軍,表面上是看在幫助林瀞瑤鎮壓不聽話的朝臣,實則卻是從林瀞瑤的手中保護這些忠耿老臣不受這個惡毒婦人的迫害;看看如今這?;庶h一派居然如此壯大,想必就是你的杰作,當年如果不是你背著罵名保護他們,恐怕他們此刻都在地府中叫著閻王爺打葉子牌吧?!?/br> 上官無策輕輕地笑出聲,低沉的笑聲在長而黑的暗道中久久的傳開,仔細聽還有回聲,竟是十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