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沈侯先是欲傷本相夫人在先,再又是以多欺少,本相還未說沈侯過分,沈侯卻先指了本相的不是?!本齼A冷冷淡淡道。 “你的夫人?”沈天神色兇狠地盯著君傾,“君相可真是不知羞恥!難道君相不知君相在做的事情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不知羞恥?滿門抄斬?”君傾冷聲反問,“沈侯今晨可是吃了屎了?竟然滿嘴噴糞,或許沈侯現下該做的事情是回屋將嘴漱上一漱,否則只會噴出更多的糞來?!?/br> 君傾神色及語氣雖冷,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忍不住想笑。 朱砂便是那第一個忍不住的人,也不知她是無心還是有意,只聽她輕輕笑出了聲,氣得沈天的臉成了絳紫色,甚也不再多言,五指成勾,作勢就往朱砂抓來! 卻依舊被小白擋下。 沈天更怒,一招一式愈發狠厲。 可不管他出何招式,皆被小白輕易地一一擋下,讓他根本就近不得朱砂與君傾身側半分。 就在沈天被小白激怒得一臉的絳紫變得難看到了極點時,院門外忽傳來一聲男子淺淺的笑聲,“沈侯府上大清早的便這般熱鬧,可是有什么喜事?” 就在男子這淺淺的笑聲傳來之時,沈天那才甩出的鷹勾手忽地便收了回去,繼而是震驚又恭敬的態度道:“帝君???” 帝君? 離了君傾懷抱的朱砂驀地抬頭看向院門方向,在見著正跨進門檻來的姬灝川時不由得將君傾的手握緊。 下一瞬,只見君傾又抬手將她輕環到了懷里來,同時垂首微貼著她的耳畔輕聲道:“不必緊張,和方才一樣便行,方才你做得很好?!?/br> 君傾說完,既不理會朱砂身子僵直的反應,也沒有將她松開,只是輕摟著她朝姬灝川微微垂首,恭敬道:“下臣君傾,見過帝君,帝君圣安?!?/br> “君愛卿免禮了?!奔S和地淺笑著,目光在落到君傾及他懷里輕摟著的背對著外邊的人時眸子里的淺笑有一瞬間的陰冷,再聽了眾人齊刷刷的問安聲后再次看向君傾道,“君愛卿今兒早早便差人進宮給孤遞來信說沈侯府上得了新奇的寶貝,特請孤一同來瞧瞧,不曾想君愛卿到得這般早,只不過……” “可有這么一回事啊沈侯?”姬灝川說完,轉頭看向了緊蹙著眉頗為錯愕的沈天。 “帝君……”沈天正要說話,忽覺不妥,便先沉聲命令還在場的下人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吧?!?/br> “是,侯爺!”家丁無一人敢多做停留,甚或說無一人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而當下人們退下后,沈天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先聽得君傾不緊不慢道:“沈侯想說的是沈侯根本就沒有得什么新奇寶貝,而是下臣哄騙了帝君,沈侯,不知本相說得對也不對?” 沈天倒不想君傾居然自己先承認了,他不僅未想到姬灝川會來,更想不到竟還是君傾請來的。 沈天與姬灝川皆知朱砂憑空從梨苑消失必是君傾所為,他們正想著如何借這個機會來對付君傾,卻不想君傾竟自己“給”了他們一個根本無需找理由便能對付他的機會。 圣旨已下,朱砂卻“不知去向”,這個時候君傾竟是帶著帝君要的女人出現在眾人眼前,這無疑是蔑視圣旨蔑視帝君,這可是—— 死罪。 而君傾會這么乖乖地送自己的命來給別人??? 不可能。 那他想做什么? 沒有人猜得到。 從無人能猜得到君傾心中想的是什么。 若是想得到,他此時就不可能還活著出現在燕京,更不可能還坐得上丞相之位。 便是聰明如姬灝川,也猜不到。 “下臣府上的確沒有什么新奇寶貝,君相,你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沈天厲聲指控君傾,“還有蔑視帝君之罪!” “沈侯府上雖真的未有什么新奇寶貝給帝君看,但沈侯沒有,卻不代表本相沒有?!本齼A說完,又對著姬灝川微微垂了垂首,道,“下臣可是記得帝君說過,若是下臣娶了妻,那下臣的妻便是下臣的新奇寶貝,道是讓下臣屆時莫忘了也讓帝君見一見下臣的這個新奇寶貝?!?/br> “帝君的話,下臣自要銘記于心不敢忘,下臣又聽聞沈侯府上似有一女與下臣這新奇寶貝同名,正是帝君下旨欲接到宮中的那一位,是以下臣便想著天下既有這般巧合的事情,不如就選了沈侯府上來讓帝君見見下臣的這個新奇寶貝,順帶也讓下臣見一見沈侯府上那與內子同名的小姐,不知帝君意下如何?”君傾說著,輕輕撫了撫還“躲”在他懷里的朱砂的肩,又對姬灝川解釋道,“內子方才被沈侯喊打喊殺的嚇壞了,這會兒還未回過神來,還請帝君恕罪,容下臣先安撫安撫她?!?/br> “帝君,君傾這明顯就是在信口雌黃!那分明就是下臣的女兒!”沈天忍不得君傾這般睜著眼說瞎話,然在姬灝川面前,他不敢像方才那般說動手便動手,姬灝川還未說話,他不敢造次。 “帝君,沈侯從方才見著下臣與內子開始便開始這般怒斥喝罵,方才若非下臣護著,怕是內子這會兒已經被沈侯取了性命,下臣不過是遵了圣命領內子來讓帝君見上一見,倒不知內子是做了什么不該的事情竟惹得沈侯想取其性命,現下竟是連下臣欲安撫安撫內子都不得了?”沈天指控君傾睜著眼說瞎話,君傾便也指控他心胸狹隘眼中竟容不得一個女人。 “帝君——”沈天氣煞了。 “沈侯莫怒,你與君愛卿皆是孤的愛卿,有話何不妨坐下了再慢慢說?”姬灝川不似沈天那般怒不可遏,仍是一派溫和,“的確是孤說過想見一見君愛卿夫人的話,便在前兩日,倒不想君愛卿為了孤隨意的一句話竟在短短兩日內便娶了一房嬌妻,真是有心了,既是君愛卿的夫人受了驚嚇,那愛卿便好好安撫安撫令夫人,孤先與沈侯廳子坐著等君愛卿了?!?/br> “下臣謝過帝君?!本齼A很是恭敬。 姬灝川看了他與他懷里的朱砂一眼,轉身與沈天先去了廳子。 君傾好似裝模作樣地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著朱砂的背,柔聲道:“莫怕,莫怕,我會護著你的?!?/br> 君傾說著話時,那還環著朱砂的另一只手不由將她摟緊了。 他的話,不知是對四年前的朱砂說,還是對如今的朱砂說。 朱砂未認真聽他說的話,自也沒注意他的語氣是溫柔還是淡漠,只努力地瞥著姬灝川的背影。 待姬灝川幾人進了前廳后,她猛地從君傾懷里跳了出來,只覺自己耳根及臉頰有些熱燙。 雖說是做戲,但是這般與一個陌生男子親近,朱砂還是有些受不住,她需要緩緩勁。 若非他極為認真地說過他有妻子且他只護他妻子一人始終的話,只怕她都要把他這做戲的溫柔當真了。 “丞相大人可還好?”然朱砂從君傾懷里退開時不是抱怨什么,而是關心地詢問他。 他方才可是結結實實地受了沈天的一掌,他這瘦弱的身子骨可受得??? ------題外話------ 來來來,有獎競猜第一環節開始!哦呵呵~ 次此有獎競猜只限且僅限于群里的姑娘們。 今天更新之后第一個在留言區正確回答出本人提出的問題的美麗姑娘將獲得手繪書簽一枚! 次此獎勵由管理妹紙—瘋狂的紅包大媽然然親自贊助的本人原創小店墨念原創中的手繪清水芙蓉書簽一枚~(中國風水彩手繪花卉書簽生日節日禮物中國結平安扣流蘇吊墜),要看獎品圖的請群里戳管理妹紙! 好了!來看問題! 問:文中第一次出現“安柔帝姬”這四個字是在第幾章由誰人提及的? ☆、097、這是我的女人! “放心,這么一掌他還死不了,要是多個四五掌的話,大概也就死了?!毙“鬃叩街焐吧砼?,笑瞇瞇問道,“怎么?朱砂姑娘心疼啦?” “……”對于總是口無遮攔的小白,朱砂覺著很無奈,她不知這個沉默寡言的君傾怎能容忍身邊有一個這么多話的人存在,這嘴比女人的還要多話,一人的嘴就已似五百只鴨子,聒噪得不行,只是她沒那資格嫌棄訓斥他罷了,“白公子玩笑了,丞相大人為護朱砂而受傷,朱砂關心丞相大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br> “哦?是嗎?”小白挑挑眉,一臉的不相信道,“那你方才抱我們小傾傾那么緊做什么?” “我……” “自是做夫妻當做的事情?!本齼A將身子一側,擋開了湊近朱砂的小白,頂著一張冷冷淡淡的臉孔說著能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你說是嗎,娘子?” “……”朱砂忽覺一陣惡寒從腳心直往身子上竄。 “……娘子?”小白嫌棄地看君傾一眼,嘖嘖道,“小傾傾啊,你這么不知羞恥也不怕嚇跑了你的娘子?” “不怕?!本齼A回得毫不猶豫,“小白你往旁站,我有話與我娘子說,你在旁,她會赧?!?/br> “求我聽我都不稀罕聽,呿!”小白嫌棄地瞟了朱砂一眼,轉身走到了一旁去。 朱砂終是不能忍,在小白轉身時便連忙用力扯了扯君傾的衣袖,不自在地小聲道:“丞相大人,白公子面前便不用做戲吧?” “隔墻有耳?!本齼A只面無表情地說了這四個字。 朱砂一時無言以對。 “那大人,帝君那兒……”朱砂又自然而然地微擰起眉,顯然不放心,她倒未想君傾竟然還特意將姬灝川請來,身為人臣,他眼里似乎根本就沒有帝君。 還在清心苑時她便問過她可需喬裝打扮成他人模樣再到這安北侯府來,他卻說不必,她只需換上君華拿給她的衣裳即可,其余的,無需理會。 她相信他,便這般與他來。 這顯然是公然蔑視帝君。 不知怎么的,朱砂現下不只是想著她自己的事情,同時也為君傾著想著。 “有我在,沒人能動姑娘?!本齼A聲音低沉,“姑娘只管放心?!?/br> “民女并非是擔心自己,而是丞相大人您自己……”朱砂欲言又止,只覺她說出這番話來有些不妥,她本是不覺有他,只是經方才小白的那番玩笑話,讓她覺得若真是起了誤會便不好了。 君傾聽著朱砂不是擔心她自己而是關心他,漆黑的瞳眸微微動了動,隨即問道:“姑娘是在為我擔心么?” 朱砂緘口不語,卻又是擰著眉盯著君傾的眼睛瞧。 不得朱砂的答案君傾也不介意,默了默后他接著道:“如今這天下間,還沒人能奈我何,放心?!?/br> “嗯?!敝焐拔⑽Ⅻc頭,她本不該再說什么,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丞相大人身子單薄,還是當心些為好?!?/br> “嗯?!本齼A沉沉應了一聲,“看”著朱砂。 朱砂忙別開眼,不敢多看君傾的眼睛,說完方才的話后覺著還是不妥,便又補充道:“丞相大人若是傷著了,貴公子該傷心了?!?/br> “姑娘似乎挺是喜愛阿離?!本齼A的睫毛極為輕微地動了一動。 想到那個聽話又懂事還會保護她的小家伙,朱砂再沒有起初對小家伙的厭煩,反是覺得心有些柔軟,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輕聲道:“貴公子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br> “嗯?!本齼A不再多說什么,而是將自己的左手遞到朱砂眼前,淡淡道,“該進廳子了,戲還未開始?!?/br> 朱砂垂眸看向君傾的手,又抬頭看一眼他的眼睛,這才也抬起手,將君傾的手輕握住。 也不知是錯覺或是真實,在朱砂握上君傾的手的那一剎那,她似乎感覺到君傾的手輕微地顫了顫。 朱砂不由又看了君傾一眼,瞧見他嘴角還有未擦凈的血漬,輕聲道:“丞相大人嘴角還有未擦凈的血漬?!?/br> 君傾隨即抬手搓拭自己的嘴角,卻未有將那血漬擦凈。 朱砂本想視而不見,卻又覺他堂堂丞相這般到得帝君面前怕給沈天機會道他這是對帝君不敬,遂稍稍握緊君傾的手,恭敬道:“大人未能擦凈,民女為大人擦一擦,還望大人莫怪?!?/br> 朱砂說完,就著方才替君傾擦過嘴角下巴還抓在手里的帕子替他輕拭掉了他嘴角的那一抹血漬。 朱砂的手很溫暖,隔著帕子,君傾似乎還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 “好了?!敝焐笆栈厥謺r,發現君傾停住了腳步,不走了,任她又喚了他一聲“大人”,他還是沒有動。 “大人?”朱砂只能又再喚他一次,“大人可還好?” “走吧?!本齼A沒有回答,而是邁了腳步就要走。 可他才跨出一步便被朱砂握緊了手,將他往后她這邊扯,一邊沉聲道:“大人這是要往哪兒去?我帶大人走?!?/br> 君傾不說話,任朱砂帶著他走。 這安北侯府的前廳所在的院子頗大,從院門走到廳子還要繞過一段蜿蜒的游廊,小白慢悠悠地走在朱砂與君傾身后,一路只顧著看身邊的景色,就像是到安北侯府來觀賞似的,一副悠哉模樣,根本就不理會走在前邊的兩人,只是偶爾瞟他們一眼,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