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江鶴縱是再氣再惱,卻懊喪的發現,自己那能劈石開山的大掌卻是自有主張的松了力道。他十分的想要一振夫綱,把這不怕虎狼的初生牛犢好生收拾一番,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可是望著那光著腦袋,穿著奶白小衣,猶如新生嬰兒一樣純凈單純的小娘子,那氣就跟被針戳破了的牛皮袋子一樣,噗嘟噗嘟的全部消散了。就是知道這不是一只呆愣愣甜糯糯的小兔子,而是個齜牙咧嘴睚眥必報的小狼狗兒,也是連罵一句都舍不得。 嬌嬌心驚膽戰的望著他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蹦了幾蹦,冷哼了一聲把她松開??梢豢跉膺€未松了,那人又轉臉走到一旁的墻壁取下一把小匕首,寒著臉走了回來。 見那一臉殺氣恨不能毀天滅地的陰沉沉嘴臉,嬌嬌肝膽欲裂。求生的本能激發了小公主不太發達的四肢,小兔子似的從炕上蹦下來就往外跑??赡请p嚇得顫抖的小手剛摸著門邊兒就被人攬了腰,倒栽蔥的往肩上一撂,就給扛起來狠狠摔在了炕上。 江鶴冷著臉,見那小狼狗兒暈頭轉向的在炕上厚實軟綿的被褥上滾了幾滾,剛穩下身子就動作靈敏的爬到了炕邊兒,抱著自己的腰身痛哭流涕道:“鶴哥哥,嬌嬌知錯了,嗚嗚,你不要殺我呀,嬌嬌不要死……” 他哭笑不得,僵著聲兒道:“又胡說八道什么,快快松開?!?/br> 嬌嬌卻以為江鶴鐵了心要宰了自己這個膽敢冒犯寨主高貴頭顱的狂徒,哭的越發厲害,跪坐起身子攬住江鶴的脖子就開始沒頭沒腦的親吻,一邊親一邊打著哭嗝凄凄慘慘戚戚的道:“哥哥,嬌嬌乖乖的,以后都…好好伺候你,把你當成、當成心肝寶貝來疼愛好不好,嗚嗚,不要死……” 這么哭著喊著磨蹭著,趁著江鶴呆愣之際,小手飛快的把那柄只刀鞘都寒光逼人的匕首給扔到了旁邊楊木大衣柜的柜子底下。見那匕首咣當一聲兒沒了蹤影,這才覺得項上人頭暗安穩了些。 昨日小公主實在被氣的狠了,這才一時怒上心頭狗膽包天,用小剪刀咔嚓咔嚓的把江寨主的鬢發給禍禍了。今日早上被他一嗓子給吼了起來,就隱隱有些后悔不該如此沉不住氣。說好的臥薪嘗膽呢,說好的以身飼虎以圖后效呢? 見江鶴殺氣騰騰的拿著那寒光凜凜的匕首就是真真兒怕了,如今她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無人敢招惹的宮中一霸明月公主了。寄人籬下連個自由身都沒有的江家新婦,實在是沒有底氣跟這太野山的大當家的抗衡。 江鶴見她惶恐恍惚的樣子,眼圈紅通通,抖若篩糠的可憐極了。軟了心腸抱小囡囡似得抱著人晃了晃,板著臉道:“禍闖完才知道怕了?” 嬌嬌臉貼臉的蹭著臉討好他,“嗯,怕了,鶴哥哥原諒嬌嬌罷,嬌嬌知錯了,嬌嬌以后一定賢良淑德以夫為天,給夫君洗衣做飯,捶肩捏腿,定好好愛護夫君,把夫君伺候的舒舒坦坦的?!?/br> 這幼童宣誓一般的表白,大大取悅了江寨主那顆春心萌動的老男人心。雖然知道這懷里的小狼狗兒蔫壞蔫壞的,最是口不對心,口蜜腹劍,卻也是被哄的頭腦昏昏,心里的甜泡泡咕嘟嘟的往外冒,雙腳發飄的都沾不著地面了。 蹭了蹭那被淚水洗的冰涼的小臉,在那亂嘟嘟的嬰兒肥rou上用牙咬了一口,見小囡囡敢怒不敢言疼的飆淚卻強顏歡笑的諂媚樣子,大人大量道:“下不為例?!?/br> 這就算過去了,嬌嬌開心的用力點頭。 危機解除,本就沒睡飽的小娘子打了個哈欠,剛剛還信誓旦旦要伺候服侍夫君,這就翻臉不認人的把人一推,自顧自的鉆進了被窩里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小嘴巴巴道:“鶴哥哥去忙吧,我要再睡一會兒?!?/br> 江鶴看的嘆為觀止,這哪里是什么小狼狗兒,這分明就是個白眼狼啊,還是個披著狐貍精美人皮修為不淺的白眼狼,用完了就丟…… 他光腳立在地上半天,瞪得眼睛都酸了。那白眼狼卻是呼哈呼哈的開始打起了小呼嚕,竟然真的睡了! 江鶴轉身在銅鏡望著那一頭雞窩都不如的亂發,眉毛直跳。半晌苦笑了聲,用長劍把那削鐵如泥的匕首在柜子底下扒拉出來。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剃光了干凈。 眼風掃見睡得小豬似的直流口水的小懶貨,到底是氣不順。兇巴巴的捏住那小鼻子,惡聲惡氣道:“起來?!?/br> 雖是刻意做的惡相,那聲音卻是輕輕的,嬌嬌睡得正香哪里理他。流落民間的小公主隨遇而安的很,鼻子不能喘氣,吧嗒吧嗒小嘴,跟小吧兒狗似的吐著舌頭照樣呼吸。 江鶴被她蠢呼呼的樣子逗樂了,俯身就叼住了那若隱若現的粉紅小舌頭,吸進嘴里就是一陣咂咂作響。不一會兒,那小人兒就嚶嚀一聲擰著小眉頭煩躁不已的醒來,還狀若無意的揮著小爪子試圖狠狠的撓他一把。 江鶴松開那被他嚼的酥軟的小舌頭,唇瓣微離帶起兩條曖昧的銀絲,呲著大牙淡聲道:“娘子剛剛還滿口的要以夫為天伺候的夫君舒舒坦坦的,怎地夫君還未離家,就賴在床上睡起了回籠懶覺?快起來,服侍夫君洗漱!” 語罷踅身而去了銅鏡前的圓凳上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好似剛剛那個肆意輕薄小姑娘的登徒子不是他。 嬌嬌理虧,雖然不情不愿,到底還是慢吞吞的穿好了衣裳。旁邊的水是現成的,江鶴從來用不慣熱水,她也不會自找麻煩的提出去給他燒。 好不容易笨手笨腳的給夫君擦完了臉,又被支使著給夫君用巾帕把頭發給潤的濕濕的。然后嬌嬌就見夫君快刀斬亂麻的把那一頭稻草給剃了個一干二凈。 傻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唔,剃的一樣干凈呢。 江鶴剃完了頭發,把自己那光溜溜的大腦袋跟娘子那光溜溜的小腦袋碰一塊兒磕了磕,沒好氣的道:“夫君陪著你,這下子滿意了?” 嬌嬌心里確實平衡多了,話說這夫君雖說蠻不講理的把自己強娶了,可是對她真不錯??v然她如今沒有了公主的光環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對她卻是諸多忍讓寵溺。若是不再在炕上欺負她,不再說那些羞羞的話,那就太好了。 人心都是rou長的,望著眼前的高個子大和尚,明月公主覺著雖然這個人各種壞,卻是個好丈夫,就是駙馬,對公主也做不到這樣。形勢比人強,身居高位使奴喚婢時的好辨不清真假。當從深潭跌落一身狼狽時的好,就顯得彌足珍貴。嬌嬌那顆被宮廷毒害的油光水滑的小心肝兒,沒由來的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二人之間正含情脈脈,氣氛曖昧,就聽見院門被人拍響了。江松那帶著奶音兒的童聲傳來,“大哥,西鵲山來人了。那壞婆娘刀霞跟著劉羽師傅回婆家來認門啦!” ☆、第36章 鶴美男 江鶴冷哼了一聲,陰沉沉的道:“她倒是個心大的,也不怕有來無回!”想要殺之與后快的惡意滿滿。 嬌嬌頓了頓,見江鶴臉色不好,怒容滿面的,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喏喏的道:“鶴哥哥,我覺著不是刀jiejie?!?/br> “我曉得不是她?!睆澤斫o嬌嬌把繡鞋穿上,從旁邊又踅摸了他的一件夾袍給她披上。輕蔑的道:“沒核桃仁兒大的腦子,哪里想的出這樣陰損的法子?!?/br> 嬌嬌不滿他擾她睡懶覺,心里有些不樂意,又覺得他這樣說一個大姑娘家的壞話沒風度。噘嘴道:“那你還這樣?!?/br> 江鶴見她翹著尾巴的傲嬌樣子,知道是覺得他小題大做,冷聲道:“不管如何,她不長腦子的把那頂破帽子送了來,這罪就跑不了?!?/br> 你這會兒覺著老子沒風度了,要是老子真待其他女人好了,你就該哭了。臭丫頭,兩腳不沾泥,竟會說風涼話。身子長得倒是勾人,這心性依然跟小孩子似的。 沒成親前還乖乖的小兔子似得,自從成親這架子一天比一天大,小性子說來就來??墒蔷褪沁@樣一個一點都不溫柔嫻淑,跟個小狐貍似得只會拿那張哄死人不償命的小嘴兒忽悠他,連杯茶水都不知道給丈夫端的小丫頭,他卻愛的不行。使小性子,伸出小爪子撓的他頭破血流的也愛。要不是剩余的一點子男兒氣概猶在,恨不能跪在地上給小娘子□□丫子。 見嬌嬌說著話都忍不住揉眼睛,想必是困的狠了。江鶴心下冷嗤了一聲,感情是昨夜里給他剪頭發累著了。拍了拍那纖細修長卻rou呼呼的大腿,刻意往兩腿中間位置摸了一把,“還不快起來,剛剛說的什么一眨眼就忘啦?伺候你男人穿衣洗漱?!?/br> 嬌嬌鼓了鼓腮幫子,終是偃旗息鼓。蔫耷耷的踱去了一旁的衣柜處,隨手就抽了一件黑灰色的粗布袍子。 江鶴掃了一眼,淡淡道:“不穿這件,那件寶藍色繡寶相花的?!?/br> 嬌嬌撇了撇嘴,“你不是要去軍營的嗎,穿這么花里胡哨的不合適呢?!?/br> 坐在嬌嬌那臺稀罕的紅木鏡臺前,江鶴來回打量著。這頭皮一直在頭發底下藏著,倒是太白了些,還是要跟之前刮胡子后一樣多曬曬,均勻些才好看。摸了摸下巴的上的胡茬,也不理嬌嬌那綿里藏針的嬌氣話。做那兒大爺似的等著小媳婦兒拿衣裳過來伺候。 嬌嬌望著那大柜子里雜七雜八的摻雜在自己好看的裙子中的男人衣衫,有些郁悶,一邊撅著小屁股翻找著那寶藍色的袍子,一邊咕噥道:“家里衣柜這樣多,為何非要跟我擠一個,找東西可麻煩了?!卑阉男《?兜全都擠到角落里去了。 江鶴聞言臉上倒是和煦了一些,轉頭望了望那摻雜著夫妻二人衣衫的衣柜,眼里頗有些柔情蜜意?!皟煽谧幽挠杏脙蓚€衣柜的,就是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正經過日子呢?!币浑p熠熠生光芒的鳳眸直勾勾的盯著嬌嬌的兩腿/之間。 粗人就是粗人,說著情話也能拐到那上面去。 嬌嬌好容易把那寶藍色寶相花的衣裳找了出來,衣柜也被翻了個天翻地覆,成了一團亂麻。她皺了皺眉,快速地把衣柜關上,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先把這瘟神應付出去睡個好覺是正經。 笨手笨腳的把那鑲了一顆南珠的玉帶給江鶴扣上,站起身來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驚艷。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話果然沒錯的,不像他穿粗布衣衫與軍服的霸道魁梧,如今一身錦衣華服,配著那光溜溜白晃晃的大腦袋,倒有些風流倜儻放蕩不羈的意味。嬌嬌竟有些移不開眼兒去。 江鶴見嬌嬌迷瞪瞪的望著他,心底有些自得。想當年老子也是望京城中鮮衣怒馬一美男,雖如今大了幾歲,但男人不就是要年紀大些才有/味兒嗎,迷倒個乳臭未干的光頭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不過是一身衣裳,這丫頭那眼睛就跟鉤子似得移不開了。 這么一想,心情頓時十分美妙。拍了拍那還未回魂兒的小娘子的光腦袋,啪的一聲在那腦門上親了口帶響的,溫柔道:“好姑娘,睡會兒去罷,一會兒夫君就回來了?!?/br> 嬌嬌沒理他,扭頭脫鞋就上炕了,其實她也想去看看刀jiejie跟小白臉劉羽的。只是如今她的樣子實在有礙觀瞻,帽子江鶴又沒有尋來。如此,只能在夢里尋求些安慰了。 江鶴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齊嬤嬤正在院子里翻曬著野菜,本來見江鶴一身華服沒怎么在意。這小子自從成親之后,愛美之心好似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每日打扮的英俊瀟灑的,里衣都換上了柔滑輕軟的軟香稠這種女子做褻衣才會用的料子。今日這打扮還算低調的,頭上倒是沒有帶上玉冠。 老太太突然渾身一凜,驚叫道:“鶴哥兒,你個頭發呢?!” “到夏天了,天熱,索性剃了涼快些?!苯Q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回道,氣定神閑。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兩個老人家才反應過來。老太太頭腦暈乎乎的,“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鶴哥兒跟嬌嬌這情況不對啊……” 齊嬤嬤知道老太太什么一絲。照她來說,鶴哥兒寵嬌嬌是寵的有些過,那樣子就是親爹稀罕新生下來的小閨女都過了。不過還是要安撫老太太,“新婚小夫妻,哪有不黏糊地。再說就算鶴哥兒寵的過了,我看嬌嬌那丫頭是個明白人兒,也出不了大亂子??代Q哥兒如今多精神,那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意,也沒耽誤了公事。 您啊放寬心,安安生生當您的老太君。以后這膩膩歪歪地兩口子再給您生個小重孫,就擎等著享福罷?!?/br> 老太太也是沒轍,這大孫子主意正著呢,當初還說他跟嬌嬌有的磨。沒成想沒過多久就雷厲風行的娶家里來睡一個被窩了。就算這樣寵著不妥,她也管不了。 嘆了口氣,拿起那被曬得蔫耷耷的馬齒莧翻了個個兒又放回去。老了啊,就是cao心也cao不到道道兒上?!安话V不聾,不做阿翁,這老話說的好啊?!?/br> 齊嬤嬤笑道:“這一大早的,您看您,您這不癡不聾牙口倍兒好的,不也做阿翁了??炜觳灰嘞?,您跟我看著點,好好給嬌嬌丫頭補身子才是正經事兒呢?!?/br> 老太太點點頭,忘了剛剛那莫名的失落與擔憂,道:“你說的很是,看那丫頭疼的那個樣子,還是要好生調理。這月事可是關系女人一輩子呢。 這樣,你去,給丫頭燉一盅小米紅棗粥,燉好了把上面的米油撈出來,等那懶丫頭起床正好吃?!?/br> 齊嬤嬤拍了拍手,點頭道:“這米油最是養人,又不怕跟人參燕窩似的補得不對,我這就去,里面再稍稍加些山藥干百合干什么的,就齊活了?!?/br>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突然忍俊不禁,“這丫頭這幾天想必不會出房門了,一會兒你給她端過去?!?/br> 江鶴走到的時候,刀霞正在賢惠的給劉羽剝栗子吃。劉羽眼中噙著笑意望著她,里面的情意太過復雜,刀霞有些看不懂。但腦子缺根弦兒的粗人往往直覺很是精準,里面的依賴與憐惜不容錯辨,這就夠了。 她不是繡樓里吟詩作對深情一片的小姐,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情愛愛。土匪窩里的大小姐,說白了也就是土匪的崽子,目不識丁的泥腿子罷了。 有個這樣無不是可著她的心意的男人,會溫溫柔柔的待她好,沒有到談婚論嫁,卻是處處指點保護她,這就夠了。 見劉羽止住她的動作,遞了杯溫茶過來,柔聲道:“歇歇罷,我吃這幾個就夠了,這茶是孔龍先生自制的,很是難得,你潤潤喉?!比缓竽闷鹨活w顆的栗子利落的咔嚓咔嚓的掰好放進剛剛的小盤子里,推到她的面前。 刀霞抿著嘴就歡喜的小口小口的就著栗子吃起了茶,這茶其實不好喝,苦苦的,還有些碎末,但是喝進嘴里卻比瓊漿玉液還要美味。 旁邊侍立的兩位小將士雙雙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望著這膩歪的兩人眼珠子幾不曾瞪了出來。 就算是都說刀霞看上了劉羽,劉羽貌似對刀霞也沒那么排斥,他們也都是沒當回事兒。劉羽是誰,那是被將軍親口夸過有狀元之才又力大如牛的文武全才,怎么能看上那個比劉副將還要像個男人的男人婆! 可是如今見了才知道空xue不來風,原來二人真的有一腿??磩⒏睂⒛莻€溫柔深情的小眼神兒,嘖嘖,這分明是上心了呀。 眼珠子滴溜溜的圍著劉羽跟刀霞轉了幾轉,二人對視一眼,十分的猥瑣的憋聲兒笑了笑。也不知道這兒在在炕上的時候誰/騎/誰,劉副將雖說長得高,可是還真沒人家西鵲山的霸王花壯實??墒侨舸?,伏的劉副將,那刀霸王還不把劉副將壓出個好歹斷了氣啊。 聽見有人通報江鶴到了,刀霞脖子縮了縮,有些不安的望了劉羽一眼。劉羽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莫怕,將軍是個講道理的?!?/br> ☆、第37章 御妻有術 春暖花開的太野山,無處不散發著清爽宜人的氣息,是青草的清香,是花兒的甜暖。聽了劉羽跟刀霞的纏綿悱惻,兩位小將嘬了嘬牙花子,只覺得連口中的唾沫都是酸的,連那香甜膩人的槐花香味兒都抵不過的酸。見江鶴揮揮手就嗖嗖的走了,雖然想聽點好料,但也要心底舒坦啊。 江鶴眼神冷漠,跟看死人似的看著刀霞。好半晌,還是劉羽舍不下心,咳了聲道:“將軍,不是阿霞做的?!?/br> “我知道?!?/br> 刀霞噌的站起來,歡喜的扯著大嗓門吼道:“哎呀,原來你知道呀啊,這就好辦了。合著白白害我怕了這些時候?!?/br> 劉羽覷了覷江鶴的臉色,卻知道事情沒這么容易解決。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垂眸道:“那日山里兄弟過去,卑職因相信阿霞的人品,也舍不得她受苦,故全力保下了她。如今雖然把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罪魁禍首也浮出水面。但卑職違抗軍令,犯下徇私舞弊包庇之罪,還有阿霞的無心之過,卑職一力承當,還請將軍責罰?!?/br> 語罷重重跪在了地上。 刀霞看楞了眼兒,立馬就伸手去拉他,見拉不起來,心疼的去給他揉膝蓋骨?!皩④姸贾啦皇俏易龅牧?,你這是做什么,這么直邦邦的跪下來,得多疼啊?!?/br> 江鶴任他倆在那夫唱婦心疼,呷了口茶道:“懲罰一會兒再說,先說說查出來些什么?!?/br> 劉羽正要張口,刀霞已經氣憤不已的說了起來,“還不是從你們太野山趕出去的那個廖杏花,陰差陽錯的被我們寨子里的兄弟掠了回去。那女人賤成那個樣子,勾搭的全寨子的男人看見她跟蒼蠅見了臭rou,野狗見了屎尿一樣的圍上去。趁著望秋不在,就連我爹都被她睡了好幾次?!?/br> 說道這里她不知該對望秋幸災樂禍,還是該因爹爹被白白睡了氣憤,神情也十分糾結。卻不知不覺中就把自己老爹歸類到了蒼蠅野狗。 劉羽扶額好笑,真是不知該怎么說她。 刀霞歇了口氣繼續道:“我其實是見過她的,只是這賤人實在太過狡猾陰險,見到我就縮頭耷腦的,不過一個玩意兒罷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后來不知怎么知道了我要給嬌嬌送禮,還買了頂帽子,趁我屋里沒人就把那從乞兒身上搜刮來的腌臢東西弄了上去,倒是害了嬌嬌meimei?!?/br> 嘴唇雖厚,但條理清晰,說話也比原來好聽太多,不過就是說了幾個賤人罷了。江鶴挑挑眉毛,看了白皙瘦弱的劉羽一眼。唔,倒是御妻有術。 刀霞自覺危機解除,又把真相如實告知,這任務就算完成了。心神一松才發現江鶴的亮锃锃的光腦袋,虎軀一震,大咧咧道:“那帽子不是嬌嬌戴的嗎,怎地江寨主也染上了?!?/br> 她的心粗的跟定海神柱有的一比,劉羽卻是個心細如發的,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一向謹慎,故而沒有多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中有貓膩,不然誰沒事會好好的剃成和尚。 此時見刀霞這么堂而皇之的提了出來,生怕惹得江鶴不快。扯了扯她的袖子,打斷道:“杏花那里將軍不必費心,卑職必回打理的妥妥當當,以后絕對不會出現在將軍跟夫人的面前?!闭Z罷頓了頓,又十分嚴肅的請求江鶴趕緊處罰他,處罰完還要趕路回去。 刀霞有些不高興,“可是我還沒見嬌嬌meimei呢,她還說要幫我變苗條呢,上次我依她所說,果然就變白了,可見嬌嬌meimei是個有真本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