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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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溫哥華那邊的星空是怎樣,但樊歆抬頭看了看自己這邊的窗外,巴黎的夜空呈深邃的墨藍色,幾顆星星如水鉆般鑲嵌在天幕,閃爍著迷離的光。于是她笑著回:“我這邊也很美?!?/br> 那邊突然沉默了,房間安靜下來,靜得聽到屋外的風聲拂過露臺上的花朵,那清幽的,含著花香的仲夏之夜。 長長緘默后,那邊終于回了一句話。 “star,i miss you?!?/br> 當收到這句話時,樊歆的心跳一霎莫名加快。這樣深情款款的話原本由情人間說出才最有力度,可老太太玩笑般的開口,她卻有微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岑寂的夜里,她看著窗外的星空,捂著胸口怔了很久,最后想著老太太奔放的性格,說這些話也不足為奇,便一笑了之,關了對話框后便去洗漱沐浴。 待洗完澡躺到床上后,樊歆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溫哥華與巴黎時差九個多小時,巴黎這邊是茫茫黑夜,溫哥華便是白天……光亮的白晝,老太太怎么看得到星星的?莫非是黎明星嗎? 沒想通透,她打算等老太太過幾天回來后再問,隨后困倦襲來,她卷著毯子迷迷糊糊睡去了。 …… 這個疑惑在幾天后揭開。 還有一件事,亦隨著疑惑一起浮出了水面——她才知道,自己的鄰居,究竟是誰。 ☆、第87章 chapter87 揭穿 那是一個像往常般努力學習的夜晚,腰酸背痛看完一天的書后,樊歆揉著肩背正要去洗漱,耳畔卻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響。 一墻之隔的地方,傳來極輕極輕的聲音,像是腳步。 奇怪了,老太太根本不在家,這腳步哪來的? 下一刻樊歆瞪大眼……莫非進了小偷? 巴黎雖說是全世界公認高大上的浪漫之都,但實際上治安并不好,街頭搶劫頻頻發生就不說了,平均每天的入室盜竊案就有幾十起。 她越想越心驚,把耳朵貼到了墻上,果然,那邊的聲響還在繼續……動作很輕,仿佛怕驚動旁邊人似的。 樊歆越想越不對勁,以防萬一,她撥打了報警電話。 電話掛了后,那邊動靜還在繼續。樊歆有些急了,警察再快也不可能立馬就到,而老太太家有不少值錢的物件,隨便一個小口琴都是高檔品牌貨!人家既然把鑰匙給自己,那她就有義務保護她的財產不受侵害。如果這小偷在警察來之前就偷的缽滿盆滿得手離開,那老太太就虧大了。 想了想,她輕手輕腳出了門,去樓下找了幾個鄰居,三大五粗的三個外國熱心小伙,聽說可能來賊了,義不容辭幫她上去看情況。 幾人剛走到老太太屋門口,聽得門鎖輕輕一響,似乎是里頭人要推門出來。 靠在門邊的樊歆心里一緊,怎么,果然這小偷這么快就得手了?準備離開? 她趕緊給那小伙們遞過去一個眼神,意思是如果人出來了幫忙控制一下,萬一真是個賊,可不能讓他帶著東西跑了。 想是這么想的,可外國小伙領悟錯了,大大的錯了。 門鎖的聲音還在繼續……咔擦一聲響,一個男人推門而出。守在右邊魯莽的洋小伙不待樊歆的反應,既不看也不問,掄起手中棒球桿就朝屋里的男人腦袋揮去。 “砰”一聲準確無誤砸到后腦,那人一聲痛哼,倒在地上。 好像暈了。 樊歆看著地上的人,瞪大眼猛地一聲大喊:“溫先生!” ※※ 置身于雪白的醫院,樊歆耷拉著腦袋坐在診室外的走廊上,只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她居然帶人把溫淺錯當小偷打暈了!……打暈了!暈了!暈了…… 雖然并非故意,可是太喪心病狂了。這可是溫淺??! 她將目光投向檢查室,彌漫著消毒水的空間里,醒來后的溫淺在里面做頭部檢查,幾個醫生緊張地圍著這位年輕的頂尖音樂家,拍片子,做腦部ct,仔仔細細檢查外傷口,生怕這顆藝術界的頂級名流就此隕落……沒臉進去面對溫淺的樊歆,只敢在外豎起耳朵聽著里面的動靜,所幸沒有大礙,不然她只能剖腹謝罪了。 阿宋也在長廊上候著,看著樊歆一副“好想去死一死”的模樣,他的眼神帶著無限同情:“樊小姐,這么久你都沒有察覺溫先生的存在……我真替他感到悲哀?!?/br> 樊歆抬頭看他。 阿宋接著說:“我可從沒見溫先生為一個人這樣……這三個月,你去哪他跟哪,從中國到法國,再到奧地利,再回法國……你坐飛機,他坐后幾排,你坐火車,他做隔壁車廂……你住公寓,他住對面,你住酒店,他在你對面房間……” 樊歆默了片刻,問:“他干嘛跟著我???” 阿宋瞅她一眼,“你說呢?” 樊歆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阿宋還在感嘆:“嘖嘖……這不顧一切又溫柔纏綿的勁,哪還像從前那個高冷淡漠的他??!” 話落他噗嗤一笑,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溫先生做檢查時我拿著他手機,不小心看到他跟你的最后一句話,他說star,i miss you!……這么深情款款的話,我一個大男人都被感動了,然而你的回應就是,帶人一棍子打暈了他??!” 樊歆:“……” …… 溫淺并沒無大礙,做完檢查后,包扎好外傷口就出了檢查室。 路過走廊長椅上的樊歆時,他淡淡一笑,說:“沒事,只是小傷?!币姺耦^不敢看他,又補了一句,“我是因為公務才留在巴黎的,你別多想?!?/br> 樊歆低著頭沒答話。 其實她心里在想,這理由太蹩腳了,因為公務留在巴黎,怎么那么巧就住在隔壁? 想是這么想,但心里卻莫名騰起動容。 他是怕她尷尬,才這么說嗎? …… 回到公寓還是半夜,已經暴露身份的溫淺不需要再隱瞞什么,便光明正大進了對面的公寓,分別時還跟樊歆揮手,“good night?!?/br> 可樊歆哪能good night,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想著溫淺的傷勢抱歉內疚,一會想想溫淺住她對面,驚詫又難以置信。 前思后想,她漸漸把一切都通了。 從她來巴黎之初,他便跟了過來,老太太只是他的幌子,在取得樊歆的信任后,老太太便功成身退去了溫哥華,于是溫淺便代替老太太的位置,不動聲色住了下來,而那些書,那些樂器,那些她以為的巧合與幸運,都是他為她事先準好的,甚至安東先生尋找最美歌手的事,也是他借圈內人的口傳給她的,而那些來自“老太太”熱情的教導,每晚上網絡上愉快的交流,也都是他登陸老太太的賬號在cao作。 想起網上那些對白她想找個地縫鉆下去,遲鈍如她,還真把他當做了老太太,混熟了說話沒有禁忌,有一次來大姨媽了甚至告訴對方她肚子痛。對方不僅問她有多痛,還在半小時后,派某個中餐廳店員送來了一大杯“生姜紅糖茶”和止痛藥…… 現在回頭想想,真是想死…… ※ 翌日早樊歆頂著個黑眼圈起來,腦子里雖仍亂糟糟地想著溫淺的事,但還是按照往常的作息出門吃早點。 可是推門便看到了溫淺,晨曦打在他身上,通透又明媚的一片……她臉蹭地一熱,覺得局促,快步走了。 對于溫淺,她有些局促,有些緊張,總之無法坦坦蕩蕩跟他做鄰居。 她知道他是刻意跟來,想請他回去,不要再跟著自己??蓽販\昨天那句話幾乎堵死了她的路——他冠冕堂皇說,我是因為公務才住在巴黎。她沒法反駁——難道要她說:“我知道你不是為了公務,你就是為了我!”萬一他死不認賬,那豈不是顯得她自作多情? 如果他堅持不走……難不成要她走?先不說找房子搬家多么費精力,如今為了寫歌的事,她忙得沒日沒夜,根本無瑕分心。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溫淺鐵了心要跟著他,憑他的能耐,她換了房子他一樣能跟過去。 樊歆矛盾了。 這矛盾的結果就是鴕鳥政策的產生,她拋開這些煩惱,干脆不再想這事,就當溫淺不存在。自己還是跟從前一樣,整天窩在家里瘋狂學習學習,努力寫歌寫歌。 好在溫淺似乎看出她的心,也是安安靜靜的在他的房子里,從沒擾過她。 當然,他不怎么打擾樊歆,卻有一個人常來,那就是阿宋! 他經常在飯點敲開樊歆的門,哭喪著臉說附近找不到中餐廳,他吃西餐要吃吐了!然后可憐兮兮看著樊歆,末了樊歆不忍心,便將做的飯菜分一些給他。阿宋吃了兩次后,十分滿意樊歆的手藝,后來就愈發無恥,幾乎頓頓都來蹭飯…… 樊歆是想抗議的,但想想她還欠溫淺幾個億……人家下屬吃幾頓飯實在不算什么,于是她沒好意思趕阿宋。 有一天阿宋又來蹭飯了,這次他不僅蹭,還打包了兩小碗回去……想著阿宋也許是留到晚上吃,她也沒攔。 不想半小時后,她收到了溫淺的簡訊。 ——“star,鯽魚湯很美味。不負期望?!?/br> 消息下還配了張空碗及空湯勺的照片,表示他把魚湯享用光了…… 樊歆:“……” 在她以為溫淺是老太太時,曾在網上曬過飯菜的照片,還承諾等有空會做給對方吃,彼時對方對著美食的照片說了句期待。 想來那時,看著一張張美食照片的,都是溫淺罷。 她突然又覺得不好意思,便沒回溫淺的話。 …… 此后幾天阿宋一反常態的沒來蹭飯,樊歆漸漸回到自己的安靜日子里。只是作曲的事一直沒什么進展,她有些發愁,干脆在某個午后去音樂廳聽音樂找靈感。 去音樂廳的路上還天氣晴朗,愉快得讓人哼著小曲??陕犕旰笏怀龃髲d便愣了。晴空萬里的天不知何時陰云密布,轟隆隆響過幾聲滾雷,幾分鐘后雨點瓢潑而下,樊歆望著傾盆大雨傻了眼——她沒帶傘。 她想去打的,奈何雨勢太急,街頭的士都載滿了客,她攔了半天也沒攔到,正焦急時,遠遠走來一個身影,那人撐著一柄墨綠的傘,身材頎長,淺色的襯衣筆挺的西褲,急切的驟雨于他周身嘩嘩而下,天地間似暈開朦朧水霧般的背景,雨底下的行人紛紛狼狽四處躲雨,唯有他步態從容,身姿如雨中亭亭凈荷。 她用疑惑而驚訝的眼光看著他越來越近。而他走到她身邊,將傘面移到她頭上,一副所料不差的模樣,“就知道你沒帶傘?!?/br> 她沉默著,身后來往的人群忽然有個中年男人認出了溫淺,那人似乎是音樂廳的管理者,顯然跟溫淺是舊識,恭敬地打招呼:“溫先生,好久不見,您怎么在這?” 溫淺大大方方朝身畔樊歆一指,“下雨了,我來接她?!?/br> 中年男人去看樊歆,表情很友好,“這位是……您的女朋友?” 溫淺搖頭,“不是……”含笑瞟了樊歆一眼,補了一句,“但我希望是?!?/br> 樊歆轉過頭去當沒聽到。 中年男人卻笑了起來,法國人語言的浪漫詩意展露無遺,“您眼光很不錯,她是個迷人的姑娘,愿愛神眷顧你們,祝您好運!” 樊歆繼續當沒聽到。這時人群里有更多的人認出了溫淺,不少是溫淺的粉絲,見到偶像他們激動不已的圍了上來,高興喊著溫淺的名字,還冒雨拿出手機要拍照,瓢潑大雨的音樂廳外瞬時因此混亂起來??粗鴖ao亂的人群樊歆有些急,擔心久留會引起更大的sao動,她向溫淺道:“我們走吧?!?/br> 越來越多的粉絲卻堵住了馬路,兩人連的士攔不到了,最后溫淺停下腳步,禮貌地與粉絲揮手告別,下一刻他拉住樊歆的手腕猛地向右一拐,說:“走!” 樊歆猝不及防被他帶著跑,旋即便見他又拽著她靈活的拐了個彎,“這有近路可以插回家?!?/br> 兩人在巷子里左穿右插,樊歆跑的氣喘吁吁,溫淺卻呼吸平穩步伐輕松,那拉著她的手堅定有力。大概是考慮她的感受,他沒有碰她的手,只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腕,一切的觸碰都保持在禮貌而紳士的距離內。 好久兩人終于將粉絲全部甩開,這才恢復了正常的行走速度。雨還在下,只有一把傘的兩人肩并肩共著。風夾著雨從四面八方吹來,只穿了件薄針織衫的樊歆被風吹得有些涼意,她搓了搓手臂,不料身上一暖,溫淺的薄外套披了上來。擔心她拒絕,溫淺還拍了拍她肩膀,道:“穿好?!?/br> 未等她回答,他驀地說:“小心!”緊接著他右臂將她腰一摟,直接將她拽到馬路內側,而她方才的位置,一輛汽車飛馳而過,高速旋轉的車輪嘩啦啦濺起一串大水花——如果剛才不是他眼明手快,她多半就得淋一身濕。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兩人繼續往家走。共在同一頂傘下,小小的一處領域下她與他肩挨肩胳膊貼胳膊,他的衣服搭在她身上,純棉的衣料,上面有他暖暖的體溫和淡淡的氣息,貼在皮膚上的觸感,像剛才那一霎他摟住她的腰,幫她躲過汽車時親昵的擁抱。 她無意識瞟向身邊的他,相隔咫尺的傘那端,他側臉在煙灰色雨幕中暈開清雋的輪廓。那鼻梁高挺眼睫濃密,瞳仁似秋日湖泊,氣質亙古不變的沉穩清貴……這些與生俱來的特質曾如磁鐵般吸引過她,那么多為之心跳悸動的感受烙印在青蔥年華,這一生都將難以忘記。 她漸漸恍惚起來,思緒有些亂了,動容,感激,詫異……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