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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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的興奮夾雜著心酸與欣慰,最后化為更多的瘋狂,他們劇烈搖晃著手中的名字牌與熒光棒,似要將全身的力氣都嘶吼出來: “溫淺樊歆??!” “溫淺樊歆?。?!” “溫淺樊歆?。。?!” …… ☆、第78章 chapter78 打算 樊歆不記得是怎么走出演唱會的,門外除了瘋狂的粉絲外還有大批的記者——天才音樂家求愛精靈歌姬的消息一經爆出,各路媒體便瘋了。原本寬敞的會場門外圍滿了大大小小的攝像機,樊歆被保安擁簇著離場時,“咔擦咔擦”的快門聲急切如驟雨,她眼睛都快閃花,若不是溫淺一路穩穩將她護著,她多半埋在人堆里出不來了。 連夜回y市是坐溫淺的車,莫婉婉說盛唐的其他人員有汪姐安排,讓她不要cao心,回家好好休息才是重點。 莫婉婉說這話時樊歆沒聽得很清楚,她的思緒還沉浸在演唱會里的夢幻中,恍恍惚惚便由著溫淺將她牽進了他的車,窗外是無數粉絲的歡呼吶喊與記者的搶鏡快拍。 汽車穿過繁華的城市街道,將一路霓虹紅綠甩在身后,駛向蜿蜒的高速公路。她同溫淺坐在后車廂,大概是太過亢奮,她根本無法靜下來思考,腦子里一幀幀全是閃現的畫面,一會是演唱會上的螢火蟲國度,一會是那漫天的星星煙火,一會又是乘著熱氣球飛向夜空,那飄乎乎的暈眩感,整個人如漫步云端。 她兀自對著窗發怔,聽得耳畔有人問:“今天開心嗎?” 她沉醉在演唱會上的回憶中,沒顧上說話的這人是誰,只訥訥點了一下頭。身畔的人得了回應,似乎很是愉悅,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而她繼續發怔去了,哪記得她的手被人握了足足半小時沒松開過。 不多時她迷迷糊糊睡去——為了這場演唱會,她三天統共只睡了8個小時,她太累了,不論是會前緊繃的狀態,還是演唱會中夢幻如童話的亢奮,她的身體與精神都無法再承受。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做了許多光陸離奇的夢,先是溫淺在演唱會現場彈琴唱歌,他告白了,對象卻是齊湘,而她只是在臺下凝望的觀眾。畫面一閃回到兒時,八歲的她過生日,一家人高高興興坐在一起吃蛋糕,慕春寅將奶油涂在她臉上,她笑著跟他鬧成一團。 夢到這戛然而止,車身的平穩中略含一點搖晃,她閉著眼欲醒未醒,伸手含含糊糊摸了摸身旁的人,指尖觸到一粒圓圓的扣子,似乎是襯衣的衣襟,而她正靠在這人暖暖的懷里。她覺得很安逸,滿意的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咕噥:“好暖……” 她撐著來人的胳膊抬起頭,慢慢睜開眼瞅瞅他,然后將頭埋在他懷里,繼續睡。 下一刻她如夢初醒,猛地再次抬頭,周身的場景讓她驚住。 車子平穩的開在高速上,窗外是深邃得看不到盡頭的夜色,路畔的風刮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璋档能噹麅?,身畔的人干凈的眉眼,烏黑的瞳仁,清雋的輪廓,漂亮到令人發指,曾是她初戀中那個最好的人,但卻不是剛才睡夢中熟悉的慕春寅。 天窗開了一絲縫隙,五月初的晚風迎面吹來,被這春末的寒氣兜臉一撲,演唱會上的恍惚感終于褪去,丟了幾小時的理智與思緒從九霄云外回了本尊。 “溫先生?” 她推開了他,他微微挑眉,“這么了?這樣靠著睡不舒服嗎?” 她看著面前的人,一時腦子凌亂無比,想換個姿勢坐,卻發現手被溫淺握著在。她將手抽了抽,對方沒松。 溫淺以為她是羞怯,眸里含了一絲笑,“你該改個稱呼了,那有人這樣稱呼自己男朋友的?!?/br> 樊歆微怔,演唱會上一幕幕如電影回放掠過,他為她彈琴唱歌,他當著千萬人的面表白,他說,如果您愿意,就把手給我……此后,他便與她十指緊扣登上熱氣球,在高空俯瞰地面的剎那,他捧出鮮花送給她……原來這一切不是白日做夢!都是真的! 她捂起臉,這一刻的思緒既瘋狂又焦慮。 瘋狂的是,有朝一日,她的男神竟會對她表白,這太不可思議了。 焦慮的是,慕春寅知道肯定要砍死她! 她將臉埋在膝蓋上,腦中亂如麻。 一定是今晚的氣氛太美好,一定是那粉絲的尖叫太瘋狂,那夢幻的場景一出來,她就像被火星砸了大腦,激動、驚喜、慌亂、甚至有些無措……整個人都是蒙的!導致后面的行為都在非理智的情況下發生了。 她趕緊補救,訕訕地解釋:“溫先生,今晚我有些糊涂……” 她聲音有些小,溫淺沒聽明白,但見她對自己笑,他便也笑了起來,截住她的話:“不糊涂,一切都很好,又乖又可愛?!闭f著伸手刮了刮她鼻子,很親昵的姿勢。 樊歆:“……”又乖又可愛,她是兔子嗎? 她指指車窗外的夜空,更賣力解釋:“溫先生,我承認我還喜歡你,但在我眼里,你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我只要遠遠看著就心滿意足了,從沒想過要摘下來據為己有?!?/br> “不用你摘,我是自己跳下來落到你懷里的?!?/br> 樊歆:“……” “溫先生,我直說了吧,咱倆今晚有些誤會,我特別想上那個熱氣球,剛巧你把手伸過來,我以為你要拉我上去,昏乎乎就把手遞給了你……所以我的本意不是要答應你……” 溫淺:“……” 樊歆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所以我想……今晚的事,我們還是別當真了……” 溫淺眸中有失落一閃而過,旋即他沉穩的笑,“在你眼里,牽了手不算什么,但在我心里,牽了手就是約定?!?/br> 他的固執讓樊歆不知如何是好,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認真看著溫淺的眼睛說:“溫先生,我覺得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感激我,你把這種恩情當做了喜歡。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我真的不需要?!?/br> 見溫淺張口要反駁,樊歆止住了他,“溫先生,咱能不能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暈車,有些難受,想再睡會?!?/br> 溫淺面色漸漸黯然,最終他說:“好,那你休息吧?!?/br> …… 樊歆迷迷糊糊再次睡去,直到兩小時后車抵達y市,回到慕氏宅邸。 車窗外路燈略顯昏暗,烏色柵欄后是大片花園與三層樓的洋房,月色鋪滿庭院,晚風將花香吹進車廂。睜開眼的樊歆看著眼前熟悉一幕,睡前凌亂的心似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撫過,忽然便踏實了些。 果然,家是最讓人倍感安心的港灣。 她剛要推門下車,一只手卻拉住了她。旋即那只手的力度加大,她身子后仰,瞬時便落入了一個懷抱。 她驚了驚,一扭頭便撞進溫淺的眸子里,他深邃的瞳仁似一片溫靜的海,內里卻翻涌著炙熱的暗潮,他說:“樊歆,我很清楚我的心?!?/br> 還沒等她回答,她眼前人影一晃,額上突然一暖,溫淺清潤的唇印上了她的額頭,她耳根一熱,想要往回退,溫淺卻握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邊說:“樊歆,我是認真的?!?/br> 樊歆才平復下來的心又因這句話波瀾掀起。她什么都沒說,拿著包包跑了,像只驚慌失措的小鹿,溫淺坐在車內,目送她的身影離開。 她開了門,進了院子,上了樓,開了燈。二樓的窗戶映出她窈窕的身影,宛若古代剪紙窗花里的妙曼女郎,她探頭向這邊張望,長睫撲閃若扇羽,纖細的脖頸優美似天鵝。而她的呼吸暈開在透明玻璃上,彌漫出一片霧白,淡而靜謐的秋霜色,越發將那剪影的美烘托得朦朧如畫。 車廂內的溫淺看著這一幕,驀地想起方才的歸途。四個小時前,汽車疾馳在無盡的夜色中,眼前是蜿蜒向天邊的道路,窗外是呼嘯的風,而她倚在他的懷里,呼吸綿綿,睡態安然,唇角甚至彎著一抹淺笑,色澤如初春淡櫻。 他微微一笑,向那亮著燈房間的輕聲自語:“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怎能放手?” ※ 空蕩的別墅,樊歆一個人在家。 沐浴后她坐在三樓的露臺上,看天上的星光。晚風徐徐吹著,她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心緒越來越復雜。于是她給莫婉婉打了個電話,說了今晚的事,莫婉婉大驚:“你瘋啦!你當時要死要活的喜歡他,現在送到眼前你不要!犯賤還是矯情??!” 樊歆道:“演唱會那會人是蒙的,全場觀眾一起尖叫起來,我腦子亂成一片……回家冷靜后想清楚了,即便我再喜歡溫淺,跟他也不現實。先不管他是否喜歡我,就算他真對我有點什么,我也不好答應,我這還有個慕春寅呢。談戀愛要分精力的,我本來工作就忙,能陪慕春寅的時間不多,再找個男朋友,我就更沒空照顧慕春寅了?!?/br> “你是慕春寅老媽子啊,你能不能想想自己??!” “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他這人商場上幾乎無所不能,生活上卻是半個白癡,自理能力差,某些方面很幼稚,吃東西挑三揀四,愛耍小性子,又有胃病……” “那你這一生就不戀愛了,不結婚了,就圍著他轉?” “當然要結婚,但我得等他成了家有了老婆伺候了才放心……但估計還得好幾年,一般的男人肯定不愿等我,更何況是溫淺,他條件那么好,我也不好意思耽擱他,所以不管他到底怎么想,這事還是算了吧!” “你這是打算為了親情犧牲愛情?” “算是吧?!?/br> 莫婉婉沉默了,過了會一本正經問:“樊歆,呆在慕春寅身邊你真的開心嗎?” 樊歆靜默片刻,道:“客觀來講,開心跟不開心都有,大多時他都對我很好,好的時候全世界沒人比的上……但他也有某些地方我受不了,比如性子多變、敏感、疑心重,對我看管得像犯人,扣押證件經濟封鎖,另外性格暴躁,一點小事就發脾氣……” “是啊,毛病那么多你也受得了?!?/br> 樊歆微微一笑,眸子在夜色里如星光閃爍:“所以這就是家人啊,家人的相處模式就是他再不好,再多毛病,你再生氣再傷心最后還是會包容……” 頓了頓,她總結道:“總之,我跟慕春寅之間,只要他沒觸我的底線,我就不會離開他?!?/br> 莫婉婉沒再說話,兩人結束通話后,樊歆躺回了床上,撥去了慕春寅的電話,想解釋一下演唱會的事。但電話不通,她只得掛了。 翻來覆去中,她慢慢睡了過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等待她的將會一場狂風暴雨。 ☆、第79章 chapter79 心碎 慕春寅是凌晨五點到的家,從大洋彼岸飛回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樊歆以為他再快也要明天回,沒料到他披星戴月通宵就趕了回來。 窗外的天烏蒙蒙的亮,似一塊透著微光的墨玉。慕春寅攜著一身潮濕的露水,“砰”地將房門推開,驚醒正在熟睡的樊歆。 他大步沖向床邊,徑直將樊歆從床上拎起來,“去電視臺!” 樊歆鞋襪都來不及穿,被他拖著往前走,將醒的她初時還惺惺松松,旋即便被慕春寅烏云密布的神色嚇住,她問:“去那干嘛?” “還能干嘛!”慕春寅渾身散著凜冽的氣息,他拎著她的衣領,嗓門吼到窗戶都在震,“去向全世界宣布,昨晚你說的都是胡話!” “還有?!蹦酱阂偷鼗仡^瞪她一眼,眼神冰刀般刮過她的臉,“出電視臺后去民政局?!?/br> 樊歆更蒙了,“去民政局做什么?” “結婚??!”慕春寅烏黑的瞳仁席卷著駭人的怒潮,幾乎是咬牙切齒,“既然你管不了自己,那就讓王法來管!” 樊歆云里霧里,掙扎著甩開慕春寅鐵鉗般的手,“無緣無故我跟誰結婚?” 慕春寅腳步頓住,拽著樊歆的手冷笑著,“你想跟誰結?溫淺嗎?別做夢了!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名字就只能掛在我慕春寅的戶口本下!” “你說什么?”樊歆愣了幾秒,像是聽見這世間最荒誕的事,“我們怎么能結婚!” “為什么不能,那天你還說你愛我!”她的反應讓慕春寅暴怒,他一回頭,將她按在墻上,“你前天才說愛我,轉身就答應別人!你這朝三暮四的女人!” 屋內墻面堅硬而冰冷,慕春寅背對著光,高大的影子覆在她身上,投下凌厲迫人的陰影。樊歆的背脊被他強抵在墻面,磕得有些疼,她驚詫地看著他,“我是愛你,可這是家人之間的愛,我一直把你當哥哥啊……” 慕春寅扣著她的手腕猛地一緊,他盯著她,方才炙熱的眸光似被雪水澆淋的炭火,迎著晨起的寒意一寸寸變冷。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臉色有些白,不知是震驚還是痛苦,他像是沒聽清楚,將臉湊過去問:“你說什么?” 樊歆有些害怕,但她不想瞞他,更不愿將這誤會拖泥帶水下去,于是穩穩心神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說那些奇怪的話。但我把你當哥哥,不會跟你結婚的?!?/br> 慕春寅踉蹌了一下,站不穩當似的。紗窗半掩后的天色昏昏綽綽,樓道上沒有開燈,他靠著樓道扶手站定,模糊的光線中,他直直凝視著樊歆,墨黑的瞳里有什么撕裂開來,他說:“你再說一遍?!?/br> “我從沒想過跟你結婚?!?/br> 這一聲清晰無比,慕春寅眸里有劇烈的痛楚彌漫開來,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他揮手將她一甩,一聲暴喝,“滾!” 他猛地轉身,恰巧站在樓梯口的樊歆一個不平衡往后一仰,骨碌碌沿著樓梯滾下去,一陣惡天旋地轉的猛烈磕碰,待她反應過來,她已從二樓直直到滾到一樓拐角處,額頭與膝蓋處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往下滑,滴在睡衣上,鮮紅一片。 她痛得說不出話,怔怔將樓上的慕春寅瞧著,長長的大理石臺階,交錯著灰褐與石青色的斑駁紋路,一級一級堅蜿蜒向上,構筑一道冰冷的天埑,天埑盡頭是他的臉龐。 臺階頂層的他也在看她,眼里似乎掠過懊悔與絕望,但最后他轉過身,再不看她一眼。 臺階下的樊歆呆看著他的背影,如墜冰湖,一層層雪水入侵肆虐,一遍遍透心刺骨的寒涼。 她看了他好久,最終在劇痛中笑起來——他曾保證不再傷她,可他再次食言——像六年前的無數次一樣,他暴虐的待她,全然不顧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