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夏暖好笑,又給他摻了一杯茶水推到柏林眼前道:“柏公子喝這個吧,茶解酒?!?/br> 柏林不客氣喝了,又倒了一杯飲下。 喝完長長舒了口氣,一股子酒味,不過挺醇厚,夏暖覺得還好。 柏林道:“唔,前面飲酒正酣,我和寧植還有云涯都替陛下頂著呢,不過我出來的時候看寧植也快不行了,云涯酒量倒真的挺好,這么半天都沒看著他臉紅?!?/br> 說話有些打結,連稱謂都沒加,夏暖好笑,遞了幾塊糕點給柏林。 柏林咬了口,道:“唔,真好吃,遇見你真好,要不然得倒在路邊……” 夏暖問:“帝后大婚不是沒有敬酒這段嗎?” 柏林苦著一張臉道:“是啊,陛下非要與民同歡,拉著我們幾個就去一杯一杯喝,唔,安陽王可是海量,我好不易找了個空隙溜出來的?!?/br> 柏林又咬一口糕點,看了眼夏暖:“哎,你今天挺好看的吶?!?/br> 夏暖點頭,也不和柏林計較這些失分寸的話,道:“柏公子歇會兒,還是快回去,萬一有人找你怎么辦……” 柏林咬著糕點的臉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愿意,半天才道:“唔,回去了,又要擋酒……” 看著夏暖的形容竟是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夏暖覺著柏林挺好玩,也不催他了,愛呆著就呆著吧,夏暖又開始一把一把灑魚食。柏林支著腦袋看了眼,道:“這些錦鯉還是我和大哥去找來的?!?/br> 夏暖問:“很名貴嗎?” 柏林點頭道:“好養,就是運進京城不容易,不過我姐大婚,再不容易也得弄進來?!?/br> 夏暖:“你們姐弟感情挺好的?!?/br> 柏林想了想,說了句:“我姐也挺不容易?!?/br> 夏暖想起了云涯和她說過的話,就沒細問,柏林看夏暖喂得高興,也想喂,從夏暖的手里硬是搶了些過來,洵青看不過去,指著腳邊一堆道:“柏公子,這還有呢……” 柏林笑,不答,歡騰撒著食。 過了一會,又來了一人,捂著額低著頭,遠遠看去臉頰兩側也是紅紅的,白色的大氅看著挺干凈,臨近了,兀自坐下,道:“倒一杯水罷?!?/br> 夏暖笑著道:“子玉哥,你也喝多了?” 寧植一愣,將手拿下來,看著夏暖,眼睛紅,是喝多了染上的些些血絲,寧植道:“唔?!?/br> 夏暖給寧植摻滿了一杯茶水,推到了寧植面前,寧植拿起來喝了。 柏林湊過來道:“你也不行了?” 寧植擺擺手道:“從角落溜出來的,醒醒酒再回去罷?!?/br> 洵青道:“大人們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柏林想了想:“確切來說,只有那一個地方能出來人?!?/br> 夏暖莞爾:“那我們是要等云大哥來了?!?/br> 寧植手頓了頓,并沒有多說話。 柏林倒是問:“怎么樣怎么樣,云涯有沒有喝趴下?” 寧植喝著茶平穩道:“沒,云大人酒量不錯?!?/br> 柏林似是有些失望,不過片刻又咧嘴起來道:“我們都走了,再好的酒量肯定也受不了?!?/br> 寧植喝了幾杯方覺得好受些,抬頭看了夏暖一眼,道:“小暖你今天打扮的挺別致的?!?/br> “方才柏公子也夸過了?!毕呐χ鴳?。 寧植抬頭望著遠處的一池水和魚,半晌沒再多說一句話。 夏暖不時抬頭望幾眼他們來的地方,寧植對這些動作盡收眼底,不聲不響就坐著醒酒,不一會兒,他就聽到耳際有腳步聲過來。 夏暖抬頭看,云涯穿了一身白,為了喜慶和寧植一般繡了許多紅色的圖案,臉色微紅,倒是沒有捂著額頭,走近了,眼睛晶亮晶亮的,夏暖不等他說話,就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云涯接過就一飲而盡,夏暖又倒了一杯,云涯也喝干凈了。 夏暖搖了搖水壺,沒水了,遞給了洵青,洵青下去加水。 夏暖道:“云大哥你等會兒啊?!?/br> 云涯點點頭。 柏林這時哇哇大叫著:“你這樣都還沒喝倒下??!” 云涯緩緩轉過頭覷他一眼,道:“我說出來找你們的,你最先走,再不回去擋酒,小心陛下記恨你?!?/br> 柏林縮了縮脖子,反正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心一橫,拉著寧植叫喚著要一起回去,寧植看了云涯一眼,沒說什么就跟著柏林走了。 云涯聽見兩人都走遠,才拿手拍了拍臉,毫無顧忌道:“三十年的陳釀,差點把哥喝趴下?!?/br> 夏暖觀察云涯一刻,道:“云大哥,沒見你臉紅??!” 云涯笑著搖搖頭道:“拿內力壓著的,等會就上臉了,現在眼睛都有些看不清?!?/br> 夏暖好奇湊近點兒,問:“那你看得清我嗎?” 云涯好笑,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夏暖下巴,抬了抬,道:“今天好看?!?/br> 云涯手上繭子厚,夏暖沒料到云涯來這么一出,還沒緩過勁兒他就收手了,夏暖下巴好像被灼了,恰好看見洵青,起身就幫著洵青拿過茶水,給云涯倒了杯水掩飾。云涯倒是真眼花,看不清這些細節。 囫圇又喝了好多茶水,才稍稍舒緩些,云涯將臉埋在手掌中,過了會兒,再抬頭,白皙的臉頰像是火燒云般艷麗。 夏暖一見這樣,心知真是喝過了,忙問:“云大哥你難受不?” 云涯道:“唔?!?/br> 夏暖連忙讓洵青去取點冰來,伸手將糕點推向云涯道:“云大哥你墊墊肚子罷?!?/br> 云涯點頭,拿起來慢條斯理吃。 夏暖:“云大哥,喝了很多嗎?” 云涯直言:“你爹海量,直追著陛下要一杯接著一杯道喜,他們兩個孫子喝到一半都跑了,我就和你爹一杯接著一杯對著干,我出來的時候恰好喜樂候正要過來,陛下也架不住了,讓我來找人?!?/br> 夏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喜樂候,夏安,是今上親弟弟,只是喜愛在外游歷,故而常年不在京城。 夏暖轉了個話頭道:“安哥哥回來了?” 云涯點頭:“昨日才回的,幾年不見,酒量見長?!?/br> 冰塊來了,夏暖扯了一塊手帕包住了些碎冰,遞給云涯想讓他敷敷額,洵青見云涯這陣勢,又下去叫人熬醒酒湯。云涯抬頭看著夏暖的手,夏暖以為他看不清,又親手給他貼額上了,一陣沁涼,云涯舒服得瞇眼,也不點破,任由夏暖給他敷著。 敷了會兒,云涯臉色好些了,冰塊涼,夏暖也不敢一直貼云涯臉上,連忙放下了,云涯臉上些些水漬,夏暖將手伸出懸在池子上面擰干帕子,又回身給云涯把水擦干了。 云涯看著夏暖給他侍弄這一切,嘴角微挑。 夏暖放下帕子,搓了搓手,散了散涼氣,夏暖怕冷,云涯看著,開口道:“我這不礙事,你別弄了?!?/br> 夏暖一想到是自己爹要追著云涯喝酒,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沒什么,夏天熱,一會兒就好?!?/br> 許是真的酒喝多了,云涯想也沒想,抓過夏暖的手,攏住在掌心給她搓手,云涯本來就體熱,又喝了酒,皮膚更是炎炙,夏暖像是被點了xue一樣有些懵,云涯倒是做的順手,認認真真給她暖了手才放開。 夏暖收回手都有些找不著話說。 云涯做完才覺得有些逾矩,皺皺眉道:“哥喝多了,做事有些不過腦,別在意?!?/br> 夏暖搖搖頭,倒不是生氣,就是心跳的厲害,不舒服。 洵青端著醒酒湯回來,云涯忍著喝完了。 又坐了會兒,夏暖問:“云大哥你不回去嗎?” 云涯咧嘴:“讓那兩個孫子將我軍,現在活該他們喝,陛下知道我酒量,不急?!?/br> 夏暖點點頭,轉念想到了早上出門帶的錦囊,恰好拿出來給云涯,道:“我上次去普渡寺替你求的,云大哥你不是經常會遇到危險么,帶著吧?!?/br> 云涯拿過,打開看,是一枚三角的平安符。 云涯輕笑,貼身收好,直言道:“上次你給我的那個錦囊不小心弄臟了,也洗不干凈,你要是想要回去,可是沒有的?!?/br> 夏暖啊了一聲,才想起之前也送過一個,搖頭道:“錦囊換一個就是,你留著符紙就好?!?/br> 云涯看著夏暖,無賴到底:“可是踏云樓都是統一制式的錦囊,再沒多的,水南也不給我們這些個光棍做,要不小暖你再送哥一個?” 夏暖呆了呆,點點頭道:“唔,可以,我有很多?!?/br> 云涯瞅著夏暖笑,眼里碎光點點,霎是好看。 云涯起身要走,走前揉揉夏暖的額發道:“對了,回去收拾收拾,我過兩天就帶你去香山玩兒?!?/br> 夏暖一聽眼睛都睜大了,云涯好笑著走了。 夏暖直樂,又可以出門了。 云涯一邊往回走,一邊心里罵自己臉皮厚,最終覺得安陽王灌自己酒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現在覬覦的可是人家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六一放假……裝死……寶寶還小,心理年齡還在過節…… 六一雙更吧,大家準備好,第二更暫定6月1日12點,具體看明天公告~~愛你們~~~ 至于端午節…… 我失憶了,啥,還有端午節?我在哪兒?要去向何方? ☆、癡妄·二回 回了正殿,云涯再盡忠盡職幫夏立擋酒,剛才回來的柏林已經倒下了,寧植的臉上也是不正常的紅暈明顯,夏立看到云涯的那一刻簡直是找到救星了。還好喜樂候已經喝得差不多,云涯又陪了幾杯就作罷。 夏立的臉上紅的嚇人,旁邊的貼身太監不斷遞著紓解的濃茶和小杯的醒酒湯,又熱鬧了一會才散了這種氛圍,云涯看了安陽王一眼,安陽王臉色泛紅,但是還沒喝醉,倒是蕭羽的臉色更紅些。 用了晚宴又是一輪酒水,才出宮,云涯在宮外牽著自己的馬,頭有些暈,路過安陽王府的馬車前腳步凝滯,往回看就瞥見夏瑋、蕭羽和夏暖一家子正往外走,云涯笑笑,翻身上馬,打馬回踏云樓。 水東跟著云涯,水東倒是沒喝酒,兩人騎馬快,一進踏云樓,水南迎上來,讓人遞了一碗醒酒湯給云涯,云涯接了,要往里走,水南喊住他。 云涯:“怎么?” 水南道:“今天陶煙閣送了兩幅裝裱好的畫,說是你的?!?/br> 云涯皺眉:“我的?” 水南點頭道:“恩,查過了,沒毒沒暗器,你拿走罷?!?/br> 云涯拿過了,醒酒湯喝完給下人拿走碗,抱著兩卷畫回屋去,泡了個澡,舒暢喝了些茶水才想到桌上的畫,云涯抽出一卷打開,眉頭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