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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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瞞不過了,潘士云干脆全盤供出,反正她阿噠也知道這事,只要有她阿噠支持就夠了。 潘士云把箱子擱在了廊檐底下,對張學蘭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跟他好上了?!?/br> 聞言,張學蘭一拍大腿,順手從地上拾了個掃帚柄子就要砸潘士云,把潘士云嚇得連忙躲在了潘陽身后,伸出個腦袋連聲道,“娘你別激動啊,快放下掃帚,我都多大的了,還打我吶...” 張學蘭氣道,“再不打你,給你個梯子你都能登天了!” 見張學蘭真來揍人了,潘士云道,“阿噠,你快勸勸娘呀,我兩是一條線上的,當初可是你答應了的...” 潘陽好笑的抬手阻撓道,“行了,你現在打也沒用了,這事我知道?!?/br> 張學蘭差點沒要吃人,指著父女兩開罵道,“潘兆科,小的胡鬧,你腦子也壞掉了?!我們士云好歹是個大學生,畢業分配工作之后,什么樣的對象找不到?隨便挑一個都比張家那小子強八百倍,張家那小子有什么,不過是個高中文化程度,家里還窮得叮當響,就他,哪能配上我們士云吶!” 說到最后,張學蘭氣得都說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在了二層石臺階上,嘴里喃喃道,“潘士云,你要氣死你老娘吶?!?/br> 潘士云朝潘陽看了一眼,潘陽無聲給她使了個眼色,潘士云抱著挨揍的心態,也坐到了二層石臺階上,就挨著張學蘭坐。 “娘,我知道你為我好,希望我日后找個好的,可在我看來,欽銘對我來說就是那個好的,我不求以后多富貴,只想有個跟我合得來的人就足夠了?!?/br> 張學蘭還是難以接受,嗆聲道,“你也不看看他家有多窮,他能配得上你么!” 潘士云道,“娘,當初我家還能條件就好了?地主的成分,家里吃了上頓都怕沒下頓,我們不也熬過來了?不也沒一直這么窮下去?娘啊,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得信阿噠呀,欽銘不會一直這樣的,我們以后都會很好?!?/br> 聞言,張學蘭扭頭瞪了她男人一眼,道,“潘兆科,這事我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好好的閨女都毀在了你手里,讓我答應,除非我死了!” 張學蘭心里窩了火,午飯也不做了,奶奶的,都餓著吧,她不管了! 家里老少都得張口吃飯吶,張學蘭不做飯,潘士云也得做。從地窖里扒出一顆大白菜,幾根胡蘿卜,切了一小塊肥瘦相間的臘rou,醋溜白菜,臘rou炒胡蘿卜,蒸雞蛋,又悶了一鍋大米飯。 做好之后,潘士云喊潘士告和潘陽先吃飯。 老潘家翻蓋新房之后,廚房也整成了平房,面積比原來的廚房大了一倍,里面擺了一張小方桌,四把小板凳,眼下老潘家也就潘陽老兩口領著潘士云和潘士告過,老大一家得年前幾天才能回來,老二、老三都各過各的,估計得年三十了,才會都來熱熱鬧鬧過年。 老頭子潘恒春幾乎就住在了雜貨鋪里,兩間房,一間擺貨架陳列物件,另一間擺了床,床底下擱著大木頭箱,裝著潘恒春一年四季的衣裳,入了冬之后,潘恒春懶得再來回走,索性就在鐵皮爐子上架一口鍋,煮粥下面條什么的,隨便吃兩口也方便。 小廚房里就潘陽爺三個,張學蘭飯都不做了,哪還有心情吃飯。 潘士云也是食之無味,一小碗米飯吃半天了還沒吃完,潘陽不由道,“你娘喜歡鉆牛角尖,這事還得她自己想明白,沒事的,她就是一時難以接受,等消化消化就能好,回頭我好好開解開解她?!?/br> 潘士云忙道,“阿噠那你可得幫我好好開解娘吶,我怕她一直想不開?!?/br> 潘陽沒在這事上糾結太多,轉而問潘士云道,“張欽銘在省城做什么工作?” 潘士云老老實實道,“剛去省城那會兒,人生地不熟,剛好建筑公司招聘工人,他就去應聘了?!?/br> 潘陽道,“那一直在打小工?” 潘士云忙擺手道,“剛去那會兒是,現在不是了,他碰到了個好師傅,現在跟著工程師傅當學徒...其實,他準備回來重讀高三,再考大學,沒文憑實在不成?!?/br> 聽潘士云這么說,潘陽心下滿意了許多,不覺點頭道,“這想法我支持,他要是能回來重考大學,未嘗不是好事?!?/br> 像張欽銘這樣輟學之后去社會上吃過苦頭的,回來再念書的也不在少數,潘陽單位就有個前輩,當年輟學之后,給泥瓦匠拎了幾年的泥桶子,后來才發奮重新考大學。 當然,也不是說張欽銘當年不努力,他是努力了,但家庭條件不允許,現在光景好一些了,完全可以再背水一戰,這樣才能配的上她潘陽的閨女吶。 不管張學蘭吃不吃,潘士云都把飯蓋在了鍋里,半下午時候,姚祺妹抱著孩子過來串門子了,瞧見潘士云,姚祺妹開心道,“士云姐回來啦?!?/br> 老潘家翻蓋新房之后,潘陽給潘士云備了一間房,還在原來西頭間的位置,潘陽老兩口就住在對門東頭間,中間是堂屋,出了堂屋門,就是老潘家院子。 姚祺妹瞅一眼臉色不太對的張學蘭,拿眼神詢問潘士云怎么回事,潘士云兩手一攤,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笑。 姚祺妹把小潘陽放在了地上,讓她自己走,小潘陽不用大人扶著已經能蹣跚走步了,姚祺妹剛把她放下,小家伙就屁顛屁顛到東頭間找張學蘭了。 對于這種現象,姚祺妹早已見怪不怪,跟潘士云一塊進了西頭間,關上門,姑姐弟媳兩人能嘀嘀咕咕一下午。 這個時代通訊閉塞,潘士云高中時倒是有兩個好朋友,只是上了大學之后,一年都不能見到一次面,初時還一周寫一封信聯系,后來各自忙大學學習和交友,聯系漸漸就少了,潘士云的心事也就跟姚祺妹說得多一些。 潘陽說得沒錯,張學蘭就是鉆牛角尖的性子,她自己氣了幾天,后來想開了些,也就沒那么糾結了,反正是閨女,過得好過得壞,是她自己選的,過得差了也賴不上她! 臘月二十三祭灶,潘陽一早就被村里的大廣播喊去開會了。 這個時代整個潘家村也就只有村里裝了一部固定電話,用來與其他村、鄉、鎮聯系,此外潘家村家家戶戶都知道村里的電話號,外出工作的、上學的、打工的,想給家里帶個話,就會去所在地的郵局往春里撥號,不過一定得趕上潘士聰上班的時間才成... 像通知村里各級干部看會這種,潘士聰會直接在廣播前喊話,把村里的干部挨個喊一遍,連續喊三遍,就算當事人沒聽著,家屬也該聽見了。 每回村里廣播響起,潘士告總能聽見他阿噠潘兆科的名字,他班上同學有知道他阿噠名字的,都會很羨慕,畢竟在這幫蘿卜頭心里,能出現在廣播里的,那一定都是不簡單的人物。 是以,朝后去只要潘士告聽見廣播聲,立馬就豎著耳朵仔細聽有沒有他阿噠的名字,如果有,那準是第一時間通知他阿噠。 像眼下,潘士告剛聽見潘兆科三個字,立馬就喊潘陽,催她去開會,卻沒注意到他懷里抱著的小潘陽有瞬間僵硬。 老生產隊的辦公室里,潘士聰看村里的幾個主要干部都到齊了,招呼他們都坐。 辦公室只有兩張方桌排在一塊,上面堆滿了資料,椅子也只有兩把,坐不下的要么站著,要么歪屁股在方桌上打個邊。 潘士聰把上面發放下來的文件給所有人念一遍,他嫌太長,索性精簡了話,用自己理解的傳達一遍,道,“我們荊山發現了煤礦,上頭派專家過來勘察了,預備在荊山上開采煤礦,另外文件里還傳達了,要在荊山上建發電廠?!?/br> 發電廠的建立,大多靠兩種能源支持,一是水發電,像三峽電廠,二是靠煤發電,后者多數要靠近煤礦源頭地。 聽潘士聰這么說,村里一干部拍著大腿,快活道,“早就有人說我們荊山是坐寶山,還真是!我們要發啦!” 采礦和發電廠若是相繼建立,一來解決勞工問題,二來外來務工的人員增加,將意味著對鄉里物資的購買力增加,那必定會帶動整個鄉的發展。 潘陽道,“若是建廠,那必然要平山頭了?!?/br> 荊山只是綿延山脈的一腳,單他們鄉這片,就有兩三個山頭,不可能全部都有煤礦,建電廠的山頭肯定是要平了。 潘士聰點頭道,“是這樣,建電廠選的這片山頭剛好歸屬我們潘家村,上頭給了我們指標,讓我們盡可能在兩年內把山平了?!?/br> 兩年之內平山,那可是不小的工程量吶。 有人趕緊問,“我們有補償不?若是不給補償,誰能有那閑工夫去平山吶!” 隨即有人附和道,“就是,我們的田山上還有不少呢,占了我們的田,給不給錢??!” 涉及到自身利益時,大家都很敏感,那指定是先考慮有沒有傷害到自己的利益,別人說這些也就罷了,擔著村干部的名頭還說這些話,令潘士聰這個農村政治家很是惱火,道,“看看你們,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為了國民的集體利益,我們吃點虧算什么!” 那就是說沒提給補償的事了,眾人當即不樂意了,“那誰愛干誰去干,反正我不干!你倒是思想覺悟高,能當飯吃嗎?!” 這幾年可不是頭些年了,經濟發展已經有了很大提高,人們的思想也隨之有了大改變,這個時候你若還想拿思想覺悟來說事,不管屁用了! 潘士聰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潘陽,道,“兆科,你說說看,這事怎么整?!?/br> 好賴潘陽是鄉里有名的土財主,土財主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掙錢,你要是指望她能支持,那不是瞎扯淡么。 潘陽道,“上頭不給補償,就別想動我的田?!?/br> 此話一出,眾人立馬附和,“就是,老子以后就躺田里了,誰敢動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潘士聰一看,這還沒開始呢,就遭到強烈反對了,那這工作還怎么開展下去吶,上頭分派指標下來,可不管他到底怎么完成,若是兩年完不成,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147.10號一更 村會之后,平山建電廠的消息在潘家村傳了開,街頭小巷,茶余飯后,男人女人談論的都是這事。 老潘家巷子口向來是村里人的匯聚地,天熱的時候老潘家大門口的幾塊大石板就是他們的板凳,眼下緊挨年關,天冷也不要緊,一窩蜂的全集在老潘家堂屋里,堂屋面積足夠大,長板凳、小板凳足夠多,有瓜子花生,還有電視可以看! 雖說潘陽土財主的身份遭人羨慕又嫉妒,但戶上戶下的街坊鄰里們沒少承她的情,誰家要是有個困難了,來找潘陽借點錢,潘陽都會借,村里有個什么事,潘陽也能出頭,久了,街坊鄰里們就比較信服她,大小事都愛來找她出面,農村稱之為‘說事’。 眼下堂屋的兩扇門關著,屋里鐵皮爐子里的火燒得旺,婦女們或站或坐,嘴里嘎嘣嘎嘣磕著瓜子,也有手腳閑不住的,肩上挎了個布袋,里面裝著毛線和針織棒,既聊天又不耽誤干活。 “不管如何,這事我不能愿意,我山上有兩畝田呢,平了山頭之后讓我全家去喝西北風吶!”二麻子不滿發牢sao。 “嘁,你家就兩畝地,我家十幾口人,將近一半的地都在山上,這要是政策強行下來了,我找誰去哭??!” “挖煤礦建電廠是好事,可也不能損害人民的利益呀,說是要為集體利益著想,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那也得看看別人能不能承受得起!” ...... 七嘴八舌,一通牢sao,聲音吵得震天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在吵架呢。 二麻子抽了根煙遞給潘陽,道,“兆科,你主意多,你說說我們該怎么辦?” 潘陽接過煙夾在耳朵上,理了理頭緒,道,“上頭既然指標都發下來了,再反抗也是無益,上頭說平山那就得平山吶,上頭不提給補償的事,我們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撈好處了?!?/br> 二麻子眼睛一亮,忙道,“快說說看,能撈到什么好處?” 剛才吵嚷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都豎著耳朵聽潘陽怎么說。 潘陽習慣性從中案長條桌的某個抽屜里拿出潘士告的破作業本和圓珠筆,邊在上面羅列邊道,“荊山可是我們的寶貝,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樹是我們栽的,平山的土、石頭都是我們的,沿淮河那片的沙也是我們的,這些若是用好了,我們不少賺?!?/br> “再細說說?!比巳豪锩俺隽藗€聲音催促。 潘陽笑了笑,又道,“既然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共有的,誰也別想私吞了,從公,要賺我們一起賺?!?/br> “必須這樣,誰敢摸一下,看我不廢了他!” 說話的是村里有名的地頭蛇王大壯,身上有使不完的蠻力,一臉橫rou,單瞧著就很兇狠,但其實此人最講理,他若是揍人,那必定揍的是該揍的。 村里另外一個有名的地痞無賴王有銀就最怕王大壯,眼下聽王大壯這么說,王有銀歇了心里的那點小心思,悻悻道,“兆科說得好聽,從公,這事怎么到底怎么從公?可別打著從公的旗號,被某些人私吞了?!?/br> 王有銀說這番話雖然有無賴的嫌疑,但確實也有一定道理,潘陽看了一圈眾人,道,“大家先別急,我剛才這么說,只是初步想法,具體怎么做還有待商討,你們放心,這事肯定由我們一把手士聰出面,這么大一座山,也不是誰想私吞就能吞下去的,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得齊心協力,都掙都搶,到時候都討不到好處!” 對于潘家村的村民來說,荊山無疑是個財富,這塊大肥rou擺在眼前,哪個不想多吃一口?若是沒個合理的方案,過完年開春之后只怕就要亂套啦,不是今天誰家跟誰家干仗了,就是明天誰叫囂著要砍死誰,與其這樣,還不抵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賺錢。 初步這么定之后,接下來的時間可有潘陽忙活的啦,大會小會私人會,開個不停,目的都在商討怎么整能讓所有人收益最大。 比如說,山上是有樹,砍了直接賣到木材市場,錢直接到手,省事又方便,可賺的錢就不多,若是經過粗加工,經過精加工呢?那賺的必然要比直接賣了多。 再比如,大石頭賣了也不值錢,一卡車也就二三十塊,可若是變成石子了呢,能投入到建筑行業、道路橋梁方面,受益遠比賣石頭大的多。 瞧著潘陽每日早出晚歸,為的還是集體利益那點事,潘兆豐抽了個吃晚飯的時間找上潘陽,兄弟兩端著碗在廊檐底下說事。 潘兆豐道,“大哥,你為什么把開山的主意說給其他人聽吶,山是我們所有人的,大家各憑本事干,如果不說,我們兄弟聯合起來,那就能賺大發了?!?/br> 旁的不說,碎石廠早就步入了正軌,如果再把洗沙廠給整起來,這二年賺的就足夠讓他們后半輩子高枕無憂。 聞言,潘陽失聲笑道,“你也說是我們所有人共有的,這塊肥rou這么大,就是我想吃,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消化掉吶?!?/br> 潘兆豐說得倒是輕巧,她要是先帶頭獨干了起來,明年一準出大亂子。 退一萬步來講,她潘陽就是有心想攬活,也不會再帶他潘兆豐,她有兒子當幫手,有親家聯合,再拉這個白眼狼入伙,除非潘陽腦子壞掉了才這么干! 無論潘兆豐怎么說,潘陽都持推拒態度,潘兆豐在這碰了一鼻子灰,心下不悅,回去就跟他女人孟廣美道,“到時候我們自己干,我不跟村里這幫人合伙,離了他潘兆科,地球還就不轉圈了?!” 潘陽才不管他潘兆豐爽不爽,擺在眼前的事該辦的還是照常辦,忙忙活活就迎來了八六年除夕。 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掃一掃,大年初一拱拱手。 兒孫滿堂,事業興旺,八六年翻八七年的這個年頭并無什么意外,老潘家和和睦睦的過了新年,走親訪友,一直持續到破五之后才結束。 翻過十五河冰漸融,山頭上已經抽出綠色新芽,潘家村戶上戶下年前商量的大事也開始執行了起來,按照年前商量好的,由潘士聰做個名譽掌舵人,同時也兼任公證人,把任務劃分給不同人,比如砍樹加工的事就交給了村里的木匠潘俊發,碎石就經由潘兆科的碎石廠出石,至于洗沙廠,從公賬上走賬,在加緊建設中,像運土出售這種活,則是安排給了潘士松,別的不說,目前潘家村也就只有他一個會開大卡車,其他人最多會開拖拉機,另所應當,他成了運土小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