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秋蕓簡直無語對蒼天。 葛純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秋蕓隨口支吾了幾句,便帶開話題:“時間不多了,咱們抓緊吧?!?/br> 換上了相對較保守的晚禮服,秋蕓隨著葛純一同來到酒會大堂。 沒多久,傳說中的蘇boss登場了。 在一眾人的眾星捧月下,蘇拾東以參加戛納電影節走紅毯的強勢氣場步入會場。 光憑他秒殺全場的顏值和身段,要是即興擺個pose,那就是活脫脫的硬照即視感,分分鐘讓雜志封面的當紅男模抬不起頭來。 “我的小叔子來了?!备鸺內杠S地扯了扯秋蕓。 秋蕓抬起頭,視線落在那一抹焦點之上,“嘎”的一下,猛然一僵。 這這……不是剛才那個傲慢高冷男? 一旁的葛純正在做無限崇拜式發言:“瞧瞧,什么叫極品?有款有型,頭腦精明,重點還鐵漢柔情,簡直是精品中的精品?!?/br> 還精品呢。秋蕓只想說:艾瑪,我這渣人品! 要不是因為身負重任,她都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給埋了。 還沒上場就被紅牌罰下,大抵就是這樣的悲催感。 再回想起一周前的拍賣會,她的老爹虞志球無意間得罪了蘇家,秋蕓不禁悲從中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血濃于水?做不到父女同心,也能“其利敗金”? 事情是這樣的,上周拍賣行新推出一塊土地,虞志球本著勢在必得的準則去投標,和另一名競拍者漫天叫價。 最后在對方喊出一個天價后,他由于囊中羞澀無力再舉牌,最終由對手以比預期價高出一倍的價格拍得此地。 事后有人爆料,那得標者的幕后老板正是地產界大亨蘇拾東。 由此,虞老板被灌上了惡意抬價的頭銜,指出這是變相在地和蘇家作對。 虞志球得知這個消息后,曾痛心疾首地表明自己的悔恨:“要是知道投那塊地的是蘇家,我寧可自己掏腰包買了送他!” 之后,原本要支持虞家在西郊區開發計劃的投資商忽然提出撤資。 這簡直抓住了虞老板的一大痛腳。 他孤注一擲將全部資金投放到一期上,倘若沒有這筆資金周轉,屆時所有計劃打亂,最后可能搞得血本無歸。 而另外再找投資商,別說時間不允許,哪怕該項目前景再好,拍賣會之后,也沒人敢攬這差得罪蘇家。 由此可見,蘇氏在業內是多么一呼百應的存在。 為此,陳秀祺特地為秋蕓打造了這一身性感而不失優雅的名媛形象,旨在接近蘇拾東。 哪怕最終俘獲不了蘇大老板的心,也可以借著秋蕓跟他扯上的一點曖昧不清的桃色緋聞,打入上流社會的內部。 到時商機自然易如拾芥。 所幸,該項計劃已被秋蕓掐滅于萌芽狀態。 說來也巧,蘇拾東那么牛哄哄的人物,卻跟葛純是親戚。 初初得知這個消息,秋蕓簡直樂開花了。 然而,親戚也分近親和遠房。 不幸的是,葛純屬于后者。 據葛純說,她是蘇boss姑媽的表姐的外甥的女兒。 這事,秋蕓到現在才知道:“你在逗我?” 葛純對她眨巴一下眼:“你不是也沒問我么?況且要不是我,你可能連會場大門都進不去?!?/br> 那倒是,以虞家如今的社會地位,估計秋蕓混進來了,也得被人攆出去。 可她怎么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等到蘇拾東和眾多商業大佬寒暄完,葛純伺機找了空檔拉上秋蕓上前套近乎。 秋蕓雖然極不情愿,但還是隨她來到了蘇拾東跟前。 事關虞家今后滿門的命運…… “蘇總,你好?!备鸺円婚_嗓,秋蕓這心又跟著一咯噔。 這一聲脆生生的“蘇總”直接將兩人的距離拉得老遠。 但愿這位蘇大老板能記起葛純是誰。 蘇拾東問:“你是……” 噗…… 秋蕓有種胸口碎大石的肝膽俱裂感,痛苦地閉了一下眼,再抬起頭時卻不期然撞上了蘇拾東的眼。 ☆、第2章 卿本佳人 秋蕓連忙咧嘴賠笑,把手放在額前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 好在蘇拾東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并沒有要刁難她的意思。 秋蕓猛地松了口氣。 葛純以閃電之勢擺正尷尬臉,笑著說:“我是葛炳義的女兒,我叫葛純,按照輩分呢,我本該喊您一聲小叔,但是您還這么年輕,這稱呼顯然不太合適?!?/br> 不得不說這丫頭還蠻會說話的。 秋蕓見她那滴溜溜的眼珠都快粘到人蘇拾東的身上去了,不由暗自搖頭感慨:食色動物啊食色動物。 明知道這些男人矜貴的外表下,包藏的是一顆無比獸性的內心,可還是有無數女人前赴后繼為之瘋狂。 葛純收起狼之本色,笑著說:“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虞秋蕓?!?/br> 蘇拾東淡然點頭,卻不再看她們,手里攥著一只看上去歷史有些悠久的懷表,打開,關上,重復了好幾遍這個動作。 顯然是耐心告罄,但目前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在等她們的下文。 而秋蕓也恰好注意到了這塊懷表。 紋飾比較簡約的一塊表,樣式很普通,卻讓她一見就挪不開眼。 這塊表……她似乎在哪兒見過。 葛純推了一下發愣的秋蕓,示意她速戰速決。 秋蕓一秒回神,從路過的侍者手里取了兩杯香檳,不急不緩地將其中一杯遞了過去?!疤K總,先預祝你此次樓盤……” “有什么事直說吧?!碧K拾東打斷,這會兒已經將懷表收回到西服口袋里。 秋蕓見他面上保持一慣紳士的從容,幽深的眼底卻透露著明顯的淡漠。 紳士其實不過是一匹極具耐心的狼,一旦撕破偽裝,露出的只會是無比兇殘的本性。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秋蕓看清這個圈子形形色/色的人。 雀躍知道,這類人通常心思深沉,性情難以捉摸,地雷也特別多,一個不小心絕對能炸得你粉身碎骨。 所以秋蕓得拿出十足的誠意,在炮火下掏人情:“是這樣的,這次宴會,我是代我父親虞志球來的,其實上次拍賣會只是個誤會,我們虞家絕對沒有要和蘇家作對的意思,為此我誠心向蘇總致歉,虞家表示愿意承擔您在拍賣會上的所有損失?!?/br> 蘇拾東終于正眼看向她。 事實上,那次拍賣會后,他并沒有為難虞家。 但他不為難,不代表沒有人為了討好蘇家而去刁難刁難虞志球。 當然,別人愛做什么,他也管不著。 秋蕓見他沒有異議,便示意侍應將事先備好的大禮搬上來。 送禮不送貴,但絕對得送對。 秋蕓已經事先打聽好蘇拾東有收藏留聲機的愛好:“這款是美國維克多公司1819年生產的紀念款落地式留聲機,作為此次典禮的賀禮,希望您會喜歡?!?/br> 果然,蘇拾東的目光落在了禮盒一眼,秋蕓便知道,這份兒禮算是送對了。 蘇拾東示意身邊的助理手收下賀禮。 跟在他身后的幾個男人見勢,也將目光投向了秋蕓。 禮收下了就表明蘇拾東將不計前嫌,事后勢必會傳出一些風聲,屆時也就不會再有人刁難虞家。 “我敬蘇總一杯?!鼻锸|心中大石落下,于是將手上那杯適才未被接納的香檳再次遞給蘇拾東,眼睛卻不自覺瞥向那個揣著懷表的口袋。 像是中了魔怔般的,她將身體慢慢靠向蘇拾東,近得幾乎只有一臂之距。 玫瑰香氣頃刻縈繞鼻尖,蘇拾東輕掃了秋蕓一眼,從容不迫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多謝?!?/br> 秋蕓即刻撤離了身體,低頭抿了一口香檳,嘴角上揚的同時,快速將右手攏到了身后。 她自以為成功地瞞天過海,殊不知,兩米開外有一雙眼睛正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畢然望著遠處正和蘇拾東攀談的秋蕓,見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手探入蘇拾東的口袋,又快速攏到身后,心底不由浮上一絲玩味。 女孩一襲大紅色的收腰魚尾長裙,將修長的身形展現得淋漓盡致,優雅中透露著一絲東方美的古典氣質,無疑是在場女眷中尤為醒目的一個。 畢然看著她直起身,面不改色地對蘇拾東微微一笑,嘴角邊的兩個梨渦為明媚的笑容添了幾分嬌俏。 腦海中不由閃過一句話: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蘇拾東離開后,葛純古怪地審視著秋蕓:“你剛才該不會……” “嗯?什么?”秋蕓漫不經心地抿著香檳酒,另一只手緊緊攥緊懷表,心跳如雷鼓動。 葛純又睇了她一眼,“你……是在勾引我小叔么?” 秋蕓一口香檳差點箭噴出去:“誰要勾引你小叔了?” 年紀都夠當她半個爹了。 葛純狐疑地覷了她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她沒動這心思。 畢竟蘇拾東的身份擺在那兒,今晚的酒會上估計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想勾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