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追風腳步沒停,一邊兒走,一邊兒在唇邊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涼颼颼的說:“殿下和蒙奴大汗換了帳子睡的!” 朝陽和落雪僵住了! 事到如今,就算她們再遲鈍,也知道南宮逸為何沒睡在自己的帳子了。他儼然已經知道了她們的詭計,所以避開,順便懲罰了心術不正的賀蘭娜,而她們,南宮逸似乎也不打算放過,否則不會一大早的找上她們。 南宮玉和落雪的臉慘白著,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們戰戰兢兢的跟在追風的身后,來到了大營之外的一片山林中。 晨光熹微,萬籟俱寂。 這會兒,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薄霧中景色尚不分明,唯可見近處枝葉上的露珠泫然欲滴,稍遠處便只剩的朦朧剪影,混混沌沌交織在一起。 薄霧中,一個人背對著她們,負手站在一棵巨大的楊樹下。那人身姿挺拔如芝蘭玉樹,穿一襲銀白箭袖長袍,束著紫金冠,映著背后朦朧的樹林,晨曦微露的蒼穹,那平日里慵懶邪肆的身影,竟顯出幾分孤寂清冷來,正是秦王南宮逸。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落在朝陽的身上,帶著幾分疏離和失望,那宛如實質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令朝陽還未走到他的身邊,就心虛得想要拔腿逃離。 落雪也被那可怖的目光嚇得頭皮發麻,可這會兒要是跑了,就更加坐實了她們算計他的事實,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硬撐著,她偷偷的推了推朝陽公主,想讓她鎮定些。 然而,卻已經不能夠了,南宮玉的心理素質本來就差,再加上男人銳利的目光,讓她頓時局促不安,聲音也細如蚊蠅一般。 “……哥……您叫我……” 南宮逸冷笑一聲,森涼的說:“難為你還能叫我一聲哥,為了個不相干的外人,居然能使出那般下作的手段來算計我,南宮玉,我該說你蠢呢?還是你根本沒把我這哥哥放在眼里?” 南宮玉怕了,自小到大,她一直是哥哥捧在手里的寶貝,不管她做了多少錯事,也不管她如何的刁蠻任性,哥哥從未用如此犀利的語氣跟她說過話,更沒有用這種淡漠疏離的眼神看過她。 如今,哥哥森涼的語氣、淡漠的眼神,讓她覺得那么可怕,哥哥看起來是那么的陌生,仿佛是另外一個人,南宮玉嚇哭了,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被穆采薇那狐媚子迷惑了,所以我……” “住口!” 南宮逸大喝了一聲,神色中又多了幾分的狠戾之色,“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嫂子,不許你詆毀她!” 被一向疼愛她的哥哥這樣呵斥,南宮玉連害怕,帶委屈,一下子崩潰了,她哭喊著:“不,她不是,她什么都不是——” “她沒有得到父皇母后的認可,我不承認她是我嫂子?她算個什么東西?充其量是個狐媚惑主妖孽、禍害,為了她,哥哥當眾打過我的耳光,為了她,哥哥不遠萬里的跑到嶺北來出生入死;為了她,哥哥拒絕了對您大業有助的瑞珠和賀蘭娜的聯姻;哥哥還未經父母的允許,擅自給了她秦王妃的名分,她要是個知道禮儀羞恥的,就該拒絕才對,可她竟然恬不知恥的承認了,她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覬覦秦王妃的位置?她也配?我呸——” “南、宮、玉——” 男人的臉徹底陰了下來,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寒冰,他睨視撒潑打滾的南宮玉,森涼的開口說:“她配不配做我的王妃,自然是由我說了算,你一個早晚出嫁的外人,不配來管我的家事,南宮玉,看在我們一母所出的份兒上,你曾經毒害過她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閉上嘴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公主,若是再敢興風作浪,休怪我把你送到遼丹去!” “哥——” 南宮玉難以置信的喊了一聲,打斷了南宮逸的斥責,她被南宮逸的話傷到了,心碎了一地! “哥你在說什么?你為了那么個風流成性的女人竟然要把自己的meimei送到狼窩去?我是你的meimei啊,是你疼了十五年、寵了十五年的嫡嫡親的meimei??!可那個女人算什么?她和你才認識幾天?你竟為了她想要你親meimei的命?你知不知道她是個什么貨色?先是跟著霍淵不清不楚,后來又跟那薩克努打得火熱,這樣的爛貨,你竟還那她當寶貝似的寵著捧著,你就不怕南宮家的列祖列宗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林子中猝然響起,南宮玉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戛然而止,隨著那記響亮的耳光,她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似的,直挺挺的飛起來,向后面倒去。 “公主——” 落雪大叫著,飛身倒在地上,讓南宮玉摔倒在她的身上。 南宮玉摔倒了,雖然有rou墊兒隔著,沒有摔疼,但男人牟足力氣的一個耳光打得她鼻口竄血,一側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本來嬌嫩的的一張小臉兒瞬間腫成了半個豬頭。 “哥,你打我?” 南宮玉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呆呆的看著暴怒的男人,懵了! 南宮逸氣的臉都青了,額頭上的青筋條條迸出,他指著南宮玉,一字一頓的說:“佛說,心中有佛,看什么都像佛;心中齷齪,看誰都齷齪,南宮玉,你自己的心思齷齪可以,但別用那你齷齪的心思去衡量她,她不是你,比你高尚許多,至少,她不會為了薩克努那樣的人渣去給無辜的人下毒,也不會去騙人喝暖房酒,做下恁般無恥齷齪的事兒…?!?/br> 最大的傷疤被至親的親人無情的揭開了,南宮玉瞬間疼得鮮血淋漓,她的嘴唇哆嗦著,聲音破碎。 “哥……你就是這樣想我?” 南宮逸冷笑著,眼中毫無溫度的看著她:“你還讓我怎么想你?還是說,你給采薇下藥毒,給薩克努下暖房酒的事兒是假的?本來,我以為那兩件事兒是你年少輕狂,誤信jian人所至,沒想到,你到了這步田地依舊是不思悔改,還想用這種下三濫用的招式對付你的親哥哥,南宮玉,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南宮玉在落雪的攙扶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她的身子瑟瑟的顫抖著,眼淚幾乎把她的小臉兒淹沒了。 “哥…。我恨你…?!?/br> 她哭著,一把推開扶著她的落雪,搖搖晃晃的跑了。落雪急忙追過去:“哎,公主——” 她剛跑了兩步,一道繩索忽然將她套住,她尚未來得及看清繩索那端是誰,便被一道猛力凌空扯起,嚯的飛到了南宮逸的面前。 “跪下!” 追風拽著繩索的一端,一只腳踢在了落雪的腿彎處,將她‘噗通’一聲踢跪在了南宮逸的面前。 南宮逸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眼中沒有半點兒溫度。 “這次的事兒,是你挑起來的吧!” 落雪咬著嘴唇,深深的望著他,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跟在南宮逸身邊兒一段兒時間,她對他還算有些了解,現在,無論她承認還是否認,他都不會輕易的饒過她,索性便不開口,任由他處置吧! 意外的是,南宮逸竟然沒有處置她,只是冷冷的說:“本王知道是你做的,朝陽和賀蘭娜蠢鈍如豬,根本想不出那種齷齪的法子,但是,看在你曾在我母后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兒的份上,看在你這一路照顧朝陽還算盡心的份兒上,本王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下次就沒這么幸運了……” 南宮逸輕易不會饒過算計他的人,但這一次,的確算得上是對落雪網開一面了,原因正如他說的,在母后和meimei最困難的時候,落雪不離不棄的跟隨相伴,他不能無動于衷,更不能因為一次過錯就將她置于死地。 落雪被繩子捆住時,還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了,但是聽到南宮逸肯放過自己,心中頓時又升起了希望。 依她對秦王的了解,秦王從來都不會輕易放過算計他的人,這一次竟然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了她,甚至連一點兒懲罰都沒有,難道就因為她在皇后和朝陽危難的時候她不離不棄嗎?或許,他對自己是有那么一點點兒的上心了吧…… 南宮逸的主帥帳中,賀蘭娜在男人的撞擊下醒來了,她睜開朦朧的睡眼,一眼便看到了埋在她身上的男人,正垂著頭賣力的動著,一頭烏黑的墨發擋住了他的面孔,讓他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逸——” 她呢喃著,露出了一個繾綣的笑意,伸手撩開了擋在男人面前的墨發。 那男人正在辛勤的勞作,見女人忽然醒來了,便抬起頭,咧開嘴角笑了起來,披散的墨發間,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賀蘭娜驚呆了,任由男人撞擊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瞪著眼,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貫穿了整個營地的上空,把落在帳子上的鸚鵡都驚飛了。 “你是誰?你怎么會在這?秦王呢?”她哭喊著,一面推搡捶打著男人的身體,一面憤怒的嘶喊著。 拓跋奎的臉黑了,對男子至上的蒙奴男人來說,最大的恥辱莫過于在跟女人上床的時候,那女人叫出了別的男人的名字,特捏是著女人竟敢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還嫌棄他。 他紅著眼,狠狠的掐住了賀蘭娜的脖子,一抬手,狠狠的扇了她一個耳光,扇得她的頭偏向了一邊,嘴角也流出了血來。 “女人,你給本汗記住了,既然躺在本汗的身下,就不許叫出別的男人的名字,懂嗎?” 賀蘭娜一向跋扈,又受了這么大的刺激,哪會兒受他的威脅,當即尖叫著撒起潑來,她一伸手,尖利的指甲‘唰’的撓向拓跋奎的臉頰。 拓跋奎沒想到她會這么潑辣,正惡狠狠的教訓她,猝不及防的被她這么一抓,一個躲閃不及,竟被她給抓了一把,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可惡!” 他一抹臉,在掌心中看到了殷殷的血跡,臉上被抓傷的地方后知后覺的疼起來,看來撓得不輕。 “女人,你竟敢撓我?” 拓跋奎勃然大怒,在蒙奴,女人的地位低下,是和牛羊一樣可以隨意送人和貨賣的東西,她們是絕不敢反抗男人的。 而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人了,卻竟敢反抗他,不但如此,還撓傷了他,這讓拓跋奎簡直都要氣瘋了,他跳下了床榻,抓著賀蘭娜的頭發將她從榻上拖了下來,用自己的腰帶狠狠地抽了她一頓。 剛開始時,賀蘭娜還倔犟的跟男人叫罵撕打,可她哪里是男人的對手,男人越打越狠,她再也堅持不住了,那雪白的身子已經皮開rou綻,沒一處好地方了,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跪地求饒,給拓跋奎磕了好幾個響頭,男人才放過了她! 這一刻,賀蘭娜死的心都有了,昨晚明明是和南宮逸在一起了,兩個人如火如荼的恩愛了一夜,可是,怎么一覺醒來就變成了他,而且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玷污了,還被他像打畜生似的狠狠的打了她一頓,天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由于怕被打擾了好事,昨晚來此的時候,賀蘭娜的兩個貼身侍衛被她留在了帳子里,所以,她跟拓跋奎發生的事兒,她的侍衛并不知道,守在帳子門口的南宮逸的士兵倒是聽到了,但是秦王有令,不管里面出了什么樣的動靜,都不許他們去打擾,所以,守著帳子的士兵們一大早就聽到了各種的聲音。 先是令人臉紅心跳的靡靡之音,接著是激烈的男女對打,然后是女人的求饒和哀嚎,再然后是男人高高在上的命令和女人含悲忍泣的嗚咽…。 熱鬧極了! ------題外話------ 妞們,圣誕節快樂,群摸摸,木——馬—— 謝謝仔仔322投了1張月票 景颯1994送了20朵鮮花 吉祥草美人兒投了2張月票 5shi賀評價了本作品 ☆、第九十六章 抱大腿 拓跋奎走了。 賀蘭娜躺在地上,像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兒一般,張著嘴,艱難的呼吸著,她的意識還在,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同時凌遲著她,讓她恨不得一下死掉了。 她雖然愚蠢,但事到如今也想明白,這一切,都是南宮逸做的,他厭惡自己,憎惡她對他的糾纏,所以便用了這么殘忍的手段徹底將她毀了,這下,她再也沒有臉面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他的清凈了…。 “哈……哈哈哈……” 賀蘭娜狂笑起來,狀若癲狂,她苦苦追求了好幾年的愛情,竟然會以這樣方式收場,南宮逸,就算你不愛我,也不用用這么殘忍的方式來對待一個鐘情于你的女人吧,她大笑著,笑自己的愚蠢,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最后,那癲狂的笑聲又變成了嚎啕大哭。 南宮逸,你毀了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咱們不死不休,走著瞧! 拓跋奎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時,南宮逸已經候再那里了,此時,他正坐在一張圈椅上,漫不經心的搖著扇子,一個搖扇子的簡單動作,在他的手中,卻能顯出一副瀟灑雅致,清新俊逸的氣勢來! 拓跋奎望著南宮逸妖魅般的容顏,玉樹臨風的氣質,又想到那女人醒來時一聲嬌軟的“逸”,臉上不覺有點黑。 “一大早的,就看見大汗的一臉晦氣,怎么?難道大汗昨夜過得不愉快?”南宮逸懶懶的笑著,眼神中帶了幾分戲虐。 拓跋奎坐了下來,‘咚’的一錘桌子,眼中多了幾分狠戾之氣,“那個賤女人,心里想的明明是你,看來,昨夜她也是把本汗當成是你了!”一想到這兒,拓跋奎的氣又提了起來,恨不得殺回去再揍那女人一頓。 南宮逸漫不經心的說:“那有什么,不管她想的是誰,如今都是你的人了,你只需好好的安撫,過不了多久,她便一心想的都是你了?!?/br> “安撫,呵,本汗可沒有那份耐心,今兒早上的一頓鞭子,已經讓她老實了?!?/br> 拓跋奎冷笑著,眼前又浮現出那具白花花的身子,以及他在那身子上抽打留下的印記。 南宮逸詫異道:“鞭子?莫非大汗打了賀蘭娜公主?” 這下,輪到拓跋奎詫異了,他站了起來,盯著南宮逸,道:“你說什么?難道那女人就是鮮卑國國王和王后唯一的嫡女賀蘭娜公主?” “正是,恭喜大汗,終于娶到與您身份匹配的閼氏了!”南宮逸淺笑著說。 “……” 拓跋奎沉默了,他并沒有感受到強到了金枝玉葉的喜悅,反倒有了一種惹禍上身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