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齊福正想反駁說“誰喜歡那廝了”,就聽有人來了,人未至,聲先到:“誰的心意在本王的身上,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隨后,便是腳步聲聲而至,景宏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不屑的孤傲之氣,慢慢地由暗到明,出現在兩人面前。 ☆、第41章 參透當年事,只怨知曉遲 二位姑娘在人家的行宮中劍拔弩張的,還讓別人瞧見了,多少有些不雅。 齊福呢,就更奇怪了。她不來,別人也不來,今日她這一到,怎么都來蕭六郎這里報道了?齊福心中藏不住話,不覺開口問了出來:“宏小爺?你怎么來了?” 宏小爺冷哼一聲,口吻戲虐:“今日之事,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認為是我干的,不來看望,恐罪名坐定??!”他不來,似是心虛,而且他爹那里也說不過去啊…… 原來又一個頂黑鍋的人來了。 見是議論著的正主兒來了,齊福是沒什么,倒是公孫茗若莫名的慌張起來,突然語氣恭敬:“兩位聊著,我先走一步……” 知道公孫小姐一直用蕭六郎的事來欺負阿福,景宏可沒打算這么輕而易舉的放過她。這會兒子既然提到他了,借此機會正好教訓她一番:“公孫小姐請留步,小王有幾句話要說?!?/br> 那邊正僵持著,這時,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前來傳話:“主子,請郡主進去?!边@話是對齊福說的。 呵,他到是忙啊,人都是一輪一輪的見! 阿福心中不快,但一想到這可如此見客,看來也是無大礙了。 “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好生養著吧,見多了客,傷神?!饼R福嘴上不說,可心里賭氣著呢!今日是無須再見了,轉身出了行宮別院。 “郡主,郡主,您別走啊,奴才 回去不好交代……”這般,小太監也追著阿福而去。 齊福和鶯語走了,小太監也走了,一時園子中就剩下了公孫茗若和宏小爺兩人。 空氣仿佛就此靜止下來,公孫茗若斂去了往日的鋒芒,一副低眉順目地等待發落之相,好生可憐。 可事情趕到了這份上了,有些話不得不說。 “郡主剛說你對我有意,可有此事?”景宏平生最討厭說話不清不楚的搞曖昧,這種事情還是說明白、講清楚的好。 公孫茗若卻是不置可否,垂頭不答。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這些個都是戲言罷了,你若對我有意,又如何總往這行宮跑?那不成了水性楊花的女子了?更何況,聽說相爺一直有意將你送入宮中,長伴當今左右……”景宏淡淡一笑,自己都覺得這說法荒謬,“怎么會有此等傳言,定是阿齊看錯了……” 而這抹笑容卻深深刺痛了公孫茗若。 “她說得沒錯!” 公孫茗若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驚。 宏小爺吃驚,是因為他從不將別人口中與自己相關的緋聞當真。 而公孫茗若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坦白,原來她的心眼這么小,竟是容不得這個男子對她有半分的質疑! 公孫小姐紅著眼眶,慢慢地抬起頭來,仰頭凝視著景宏:“我,心儀于你許久?!边@是真的?!暗晷敳槐負?,我并不奢求與你有何結果?!本拖衲阏f的,我們之間的阻礙不只是真心以待就能圓滿的距離,所以,“我會讓你得償所原,得到心儀之人?!蹦菍τ谖?,便是圓滿了。 說罷,公孫茗若哭著跑離了景宏的視線,消失在那片火紅之中。 將她隨風飄起的裙擺都染成了紅色,宛如飛蛾撲火。 夜深,紫煙閣。 “你你你你是誰……??!” 聽到聲響時,梳洗完畢的齊福正坐在榻上,以為鶯語毛手毛腳打翻了什么,幾步走到偏廳,出來看看。 卻見鶯語正以一腳向前,金雞獨立,懸空而立的高難度姿勢處在房門之前,如同中了邪般,一動不動的。 “鶯語?”阿福向前走了幾步,就見鶯語身后閃出一個熟悉的人影,“你怎么來了?” 那人正是清心亭中,一直跟隨著蕭六郎的黑衣大俠霧黎。 “蕭六郎有話要你帶來?” “沒有?!?/br> “那你來干嘛,不知道私闖后宮是大罪?還想給你的主子添條罪狀?”知道是蕭六郎的人,阿福自動在前綴上加上了個“厭惡”,沒必要客氣。 “是我自己要來的,主上不知?!膘F黎自知是造次了,卻也不見有何歉意。 “你是有話要和我說?”阿福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悠閑的走到茶桌前,坐下,自己個兒倒了杯茶喝,“想來那時在匯城你也救過我,那我就賣你個面子,有話快講?!?/br> “多謝阿福姑娘?!?/br> 這一句“阿福姑娘”叫出了齊福對心底僅存的一絲情懷,這宮中人人稱她為郡主,雖說尊貴了不少,可在她耳中聽來,就如同是在喚她人姓名,那般陌生疏離。 一時動情,阿福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便隨口問道:“那天在比試的cao場上看到了柳老板和廚子哥,你也一直都在,怎么不見雪兒呀?” 那丫頭還差點成了自己的情敵,處處與她作對,總是能說會道的惹人煩,卻是個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 見霧黎不答,阿福又接著說道:“那時她聒噪得很,可是偏偏讓人忘不掉。這不,今兒個看見你,又不自覺的想起她了。她最近可好?” 阿福也是最近才捋順了這些人與六郎的主仆關系,原來他們早就相識,原來一切都是圈套。想來也好笑,只有她一人不知,可能從始至今,要瞞的也只有她一人! 這么一說,看不到人,八成是出任務去了吧? 說起華雪,霧黎的語氣明顯柔和了不少:“華雪,本是孤女,六歲入師門,我們本都是為主上培養的護衛。三年前,主上第一次在安遠郡馬府看到她時,就對她格外的好?!?/br> “關系果然不一般!”阿福不知哪來的無明火,將手中茶碗重重放在桌上。 “那時,蘇靖忠曾說過,說華雪像足了另一個女子?!膘F黎面向窗前,忽然轉過身,視線慢慢移到齊福的臉上,“那時并不覺得,現在看來,確實像?!?/br> 阿福被看得不自在了,又倒了杯茶,捧在手上:“雖說六郎寵她,可在我眼里,她卻是格外的粘你。記得在小樹森時,可是你到哪兒,她就去哪兒的?!?/br> 說起這些,霧黎慢慢垂下眼瞼,一股悲慟襲上心頭。 見他說到一半,又不搭話了,算是吊足了胃口,齊福只好主動問道:“那她現在人在何處?過得好嗎?” 霧黎像是被什么重器直穿心臟,一時疼得幾乎就要窒息。 可那種無動于衷的表現,卻讓阿福想到了自己也曾付出真心,卻被人當作廢物丟棄,果真受傷的都是女人!這般一想,心中有火,便有心擠兌他:“是呀,人家姑娘對你們好,你們這種木頭還當作理所應當,定是不知 回報,只道是人人都欠你們的,現在人家姑娘走了,不要你了,慌了吧?” “她……” “傷了別人的心,還不自知;早不對她好些,現在就是想,怕是沒得機會彌補的!”阿福這話說得決絕,也是以此來代出自己的心境,卻不知霧黎心中痛楚。 “華雪她,沒了?!?/br> 剛舉起茶杯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齊福沒有想到,口中之人早已西去,無緣再見。 之前,那還是活生生的人哪! “她為何……”說話間,已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因為,我混賬!” 他永遠記得,離開時,被捆在繩籠之中的女子,乞求的目光。 要是他能及時攔下,而不是放任,總想著要萬事周全,要從長計議再行動,或許她就不會…… 屋中未點燈,月光下,看不清霧黎的表情,聲音卻是聲聲悲愴:“阿福姑娘,也許,當時的情況,你并不知曉有多么的兇險,那是走錯一步都將有性命之憂的,華雪也因此殞命,主上不敢冒險,與姑娘斷義其實是想保全了你?!?/br> 阿福卻是不為所動,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過去兇險,他棄我而去;現下,一切太平,他才想得起我來,我還偏偏要等他,另嫁都不成了?” “現在,真的一切太平了嗎?”霧黎話語淡淡,卻是句句踩在了齊福的心田。 他說的沒錯,真的太平嗎? 擇婿的三試選拔還是在宮中舉行呢,天子腳下,大庭廣眾之中就有人敢公然算計六郎。而且到現在,也不知要害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哪里算得上太平? 齊福這話說的,是自打臉了。 “你若是為他開脫來的,大可不必開口!”阿福心中明白,卻是在聽到有關蕭六郎的辯解之詞后,莫名的反感,口是心非罷了。 “霧黎不敢對主子間的關系指手劃腳,更無立場為誰開脫。阿福姑娘,你一直在追問霧黎此次前來,是為了什么?”霧黎猛然抬頭,眼中似有淚光閃現,“不過是想告訴姑娘,珍惜眼前人,莫待人不再,悔不當初?!?/br> 聽到這些勸誡,齊福不是不動心的,可是…… 霧黎利落地一躍上窗,微微側頭,又道:“還有一事,阿福姑娘可能不知,昨晚公孫小姐連主上的房門也未能靠近。主上知道她受相爺指使,前來打探,根本不可能讓她進門的?!?/br> 說罷,從窗外飛出,不見蹤影。 哦,公孫茗若騙人! “切,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他們見不見跟我有什么關系?”齊??谑切姆沁^后一轉頭,就看見鶯語還愣在門邊站著,動不了呢,立刻對著窗口叫道,“霧黎,你給我 回來,鶯語的xue道還沒解開呢!” 因此,鶯語就這般端著臉盆在門前單腿站到了半夜,直到xue道自解開,才 回房睡的。 男人呀,果然都辦事不牢! 霧黎走后,阿福便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剛剛那樣說,是不是想告訴自己什么? 珍惜眼前人,莫待人不再,悔不當初……這是什么意思呀?啊,是不是六郎發現無法打動她,想要打退堂鼓,離開大君! 想得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鶯語!”天還沒亮,阿福就掙扎著起身,將剛解了xue道,睡下還沒一個時辰的鶯語叫了起來。 “小姐,有何吩咐?”鶯語打著哈欠,腳底發軟,一步步蹭了進來。 “收拾包袱,”鶯語一邊自己麻利的穿衣,一邊指揮,“能吃的,能用的,一概不帶,拿好了銀票就出發!” “小姐,還沒稟報……” “這 回誰也不稟報,”阿福的話讓鶯語瞬間清醒,只見她家小姐對她笑著擠了擠靈動的大眼睛,“我們偷偷的走!” 結果,事情大條了。 翌日,小宮女前來伺候郡主洗漱的時候,發現大殿早已人去樓空,還在桌子上的果盤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我綁架了郡主。 “快來人啊,我綁架了郡主……不是,郡主被綁架了!” ☆、第42章 前塵都甩掉,五仙藏地窖 這一嗓子響徹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