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我打得你痛嗎? 我打得你痛嗎? 我打得你痛嗎? 行歌腦中不斷回蕩這一句話,終于一根弦無法控制地斷了,她顫抖著手指,指著斐然殊,痛訴道:“貧道豆蔻年華,貌美如花,正常人酒后亂性都該想著一親芳澤一逞獸,,,欲,你竟然覺得你會打我?還是你平日就一直想打我?斐然殊啊斐然殊,我算看透你了!我要跟你恩斷義絕!” 說完氣沖沖地跑出房間。 斐然殊從她混亂的語句中總算理出,他酒后并無打人的癖好,心中一塊大石落下。隨即又開始糾結恩斷義絕之事,從她話中之意聽來,是因為他酒后沒有對她一逞獸。。。欲侮辱了她的美貌?斐然殊的頭又開始痛了。 突然,行歌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了。 “客棧就剩最后一籠特制三丁包了,阿斐,給我錢!” “……如果斐某沒有記錯,方才我們恩斷義絕了?!?/br> “阿斐,你是不是傻。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你恩斷義絕??!” “……說得有理。那么為了不與你恩斷義絕,你還是餓著吧?!?/br> 行歌目瞪口呆,無法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不是說這篇文簽約了嘛,然后因為我拖稿…… 等到我交完全稿的時候已經是去年年底了,又因為文中修道啊,涉嫌男風啊,靈神怪異啊之類的東西太多,大修了一番,修完全稿再次提交之后,就杳無音信了…… 我默認……是出版擱置了……所以繼續網絡更新~ 看過的姑娘可以再看一遍,畢竟我斷更太久……可能你們已經忘了設定…… ☆、撩妹達人金刀王 山月不知心里事是商州最大的客棧。 也是中原名字最長的客棧。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多年來,山月客棧屹立于商州這個商業大城市不倒,并從中原最大連鎖客?!獝倎砜蜅V忻摲f而出,成為眾多名人雅士風流俠客青睞的客棧,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的酒,關山月。每一個喝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就算背負再多仇恨的劍客,喝下它,也會與萬古同醉。 另一個原因就是人。掌柜萬古流芳,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然而這都不是近來山月客棧生意爆棚的原因。 今日,山月客棧又是高朋滿座。眾人喝著酒吃著菜聊著天,卻不約而同流露出了心不在焉的神色,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他們的視線,都時不時投向通往后廂房的那道門。直到門上那道琉璃珠簾震動起來時,眾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只見珠簾被骨扇挑起,那個萬眾期待的出塵人影緩緩步出。 緊隨其后的是另一個俊俏的……呃,有殺氣?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個小公子滿臉殺氣,那個大公子神情也很嚴肅??!” “是啊是啊,發生什么事了?” “哎呀,兩個男人又都長得這么好看,每天關在房里從不出門,能有什么事?我看八成是在房里那啥了三天三夜小公子不樂意了,嘖嘖,大公子外表風雅,卻不懂得憐香惜玉啊……等等你們干嘛這么驚訝?你們不要這么孤陋寡聞好不好,現在江湖上男風可盛了……” “這我倒是也聽說了,聽說還是武林仲裁親手促成的風氣……” “噓,別說了別說了,他過來了!” 斐然殊穿過大堂,突然在方才說得最熱鬧的那一桌停了下來,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直到看得他們狂冒冷汗,才開口,溫和笑道:“江湖男風只是個別案例,斐仲裁也從不曾促成過任何風氣。諸位,謠言止于智者,身為中原公民,當牢記,莫信謠,莫傳謠?!?/br> 眾人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只是他一開口,便覺如沐春風。 “是是是,公子你說的都對?!北娙艘荒樕裢?。 行歌冷笑一聲,從旁路過。 小公子的心情真的很差啊……眾人面面相覷。 斐然殊臉上也露出無奈之色,與掌柜萬古流芳點了下頭,隨后提步追了上去,“阿楚……”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客棧門口,大堂之內又開始沸騰了。 “你們聽見沒有!大公子并沒有否認三天三夜關在房里一事!” “對對對!” 商州百姓思考問題的角度也是頗為別致,抓重點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掌柜萬古流芳在柜臺之上,將一切收入眼中,淡淡一笑,招來跑堂的小二,讓他去整理客房。有個客人看到了他那一抹笑,突然靈光一閃,問道:“萬先生知道大公子和小公子是什么人嗎?” 這一問,馬上激起了眾人的興趣,大家七嘴八舌地問著萬古流芳。 萬古流芳看了看住店的資料,又是一笑,“無可奉告?!?/br> “哎呀不要這樣嘛,萬先生,大家這么熟了透露一點嘛……” 眾人起哄著,并沒有發現一個紅色身影進了客棧,直到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 “萬先生,好久不見?!?/br> 眾人望去,不由倒吸一口氣。來人一襲赤袍,眉目如畫,丹唇外朗,與淡薄冷清,始終籠著一層輕霧的萬古流芳相較之下,更顯冷艷張狂。萬古流芳照例露出待客之笑,道:“月公子,好久不見。打尖,還是住店?” “他們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br> “一樣?!?/br> 來人與萬掌柜幾句對話,眾人聽得一頭霧水,直到來人被店小二領了去廂房,他們仍是反應不過來,忍不住問出口:“萬先生,您認識那個公子???他又是誰?你們打的什么啞謎?” 萬古流芳撥算盤的手停了停,又是一笑,“無可奉告?!?/br> 正當眾人失望之時,萬古流芳突然道:“這三日,將有好戲,諸位,住店嗎?” 眾人突然一凜,有志一同,捂住了錢袋。 萬古流芳也不甚在意,漫不經心地撥著算盤,神思已經飄到三四年前。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三人,物是,人也是,只是情……也是嗎?當真是一場好戲啊。 前往王府的路上,琳瑯馬車無人駕駛,卻是老馬識途,徐徐前進。 行歌斜倚車窗,眼下烏青已用妝粉蓋過,面上仍有憤色。 斐然殊瞧了她一眼,張口想使喚她,卻又止住,摸摸鼻子,自己動手焚香,煮茶。 這姑娘倒是頭一次鬧這樣大的脾氣。斐然殊雖覺有趣,卻又忍不住好奇。他看得出她的氣憤,不僅僅是為早前他逗她,一籠包子錢都不給她,必定還摻雜著別的緣故,而那又一定與他昨夜醉酒有關。 她眼下烏青是夜里數次噩夢驚醒所致,并非被他傷害,那么自然不是為此生氣。 她說他對她做了喪心病狂之事,想來只能信三分,他的確做了什么事,卻未必喪心病狂。 他十五歲那年誤飲藥酒,被師父罰禁閉三日,那時師父似乎也十分生氣……但那生氣又跟行歌的生氣大大不同。所以……他醉酒到底會做出什么事?竟能引發如此反應?行歌絕口不談此事,他倒也不想勉強,畢竟生氣之人是她不是他,她都不急了,他又何妨。 只是不知這一輪“恩斷義絕”要持續多久?太久的話,最終不便的,還是他。 “阿楚,喝茶?!膘橙皇鉃樾懈枵辶艘槐?,遞到她手邊。 行歌正好口干,便也不裝模作樣,接過就喝。 “阿楚,你記得昨夜王府之事嗎?”斐然殊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行歌渾身一僵。 “阿楚,你昨晚做了什么噩夢,可與我一談嗎?”斐然殊仿佛沒看到她的害怕,繼續說道。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行歌想起那白衣女子提在手上的那張臉,雖是大白天,還是滲出一身冷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前往王府的琳瑯馬車上,“阿斐……你不要告訴我這是要去拜訪王府小姐?” “正是?!?/br> “貧道想起約了人算命,先行告辭?!?/br> 行歌抬腳一步就要跳車,被斐然殊拎住后領,一陣后退,竟一屁股坐到了斐然殊腿上。 “唔?!膘橙皇鈵灪咭宦?,這姑娘……真的胖了。 行歌哪里聽不出那一聲悶哼的含義,抬頭正要好好譴責一下他,卻在看到他離她頗近的面容時失了聲音。他的嘴唇……昨夜與她有過親密接觸的嘴唇……行歌的心跳急切了起來。 斐然殊原只是要拉住她,她跌坐下來不過是意外,照理說此刻他若是君子,應當放開她的。只是不知為何,他將手環過她腰間,竟覺熟悉,仿佛這句嬌軟身子合該在他懷中。 他望著她瞬間緋紅的面頰,水波蕩漾的雙眸,以及,紅艷的雙唇,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下意識以長指撫上她的唇,低聲道:“阿楚,我竟不知你今日,唇上涂了胭脂?” “沒有……”話一出口,行歌才覺干啞不成聲,不由舔了舔唇,連連吞咽口水。 斐然殊見她以舌舔唇,心中一動,情不自禁俯下首去。 “你,你又……??!” 行歌迷迷糊糊,剛想問他是否又喝了關山月,突然一個巨大的沖力使她整個身體向前傾去。斐然殊也在此時回過神來,迅速拉住她飛出馬車。足一落地,就見兩個侍衛模樣的人上前來,說:“閣下可是昨夜留下拜帖的斐公子?老爺等您很久了,請隨在下來?!?/br> “勞煩帶路了?!膘橙皇鉁匚挠卸Y道。 行歌跟在后面,開始懷疑方才在馬車之上,是否是她的幻覺?她又發病了?這回還發的是這么欲求不滿的???仔細想想,該不會……昨夜發生的也是她的幻覺吧?! 病情好像加重了啊……心疼自己。行歌憂心忡忡。 王嘯穹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面容剛毅正直,緊鎖的眉頭,抿起的唇角,都顯示了他的心情不佳。當他見到斐然殊時,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殷勤,只是一抱拳,道:“斐莊主遠道而來,王某本應略盡地主之誼,奈何眼下時機不妥,怠慢了?!?/br> “王前輩客氣了。對貴府與漕幫之事,晚輩也略有所聞?!膘橙皇膺€禮道。 “讓斐莊主見笑了?!蓖鯂[穹苦笑。 斐然殊見他神情并無兇狠之色,愁眉不展也非懼戰,反而更多的是無奈與躊躇??梢娝⒉幌胝嬲c漕幫,與自己的兄弟決裂,只是迫于某個原因,而這個原因多半與昨夜所見有關。 他斟酌片刻,開口道:“實不相瞞,晚輩其實受了笑面虎祁大俠所托,欲調解此次決戰。本來兩位前輩的私事,晚輩無權插手。但晚輩想起十一年前,追擊紫金教途經商州,是前輩與宋萬里宋大俠聯手給予了晚輩不少幫助,晚輩感激之余,也十分羨慕兩位前輩的友誼?!?/br> 王嘯穹想起了往事,笑容深遠懷念。 “是啊,那時恰逢萬里兄剛剛建好了鯤鵬號,連遠在京城的皇帝老爺都來登船,之后還御封萬里兄為天下船王。王某還記得,那時道首妙善法師也來了,還在船上住了一夜?!?/br> “妙善法師?”行歌聽到熟悉的名字,來精神了。 王嘯穹此時才發現斐然殊身后還跟著一人,“這位是?” 斐然殊笑道:“這位是晚輩的一位小兄弟,阿楚?!?/br> “小兄弟?”王嘯穹終于露出相見以來第一抹輕松的笑,“我看不是吧?” 行歌心里一個咯噔,不好,被看出她年紀比斐然殊大,是個大兄弟了? 斐然殊倒是坦然,回道:“見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