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太好了,這次的客戶居然沒要投訴! 第37章 那些養魚的日子 大祭司不見了! 大祭司被這個人隨便一扔就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大祭司被他扔到那邊的空中,突然就消失了! 貼近傳送陣的人都看到了青金被邵宗嚴扔出去的一幕,然而傳送陣的空間有幻術掩飾,沒人能看到被拋到空中的精靈到底落入何地。他們的注意力焦點自然都焦中到了拋走精靈的邵宗嚴身上,追問他到底把精靈弄到哪兒去了。 然而到底是顧忌他和大祭司同進同出,身邊的晏寒江又纏了一身大漠里最稀罕最不該有的水霧,那些人不敢真的對他做什么,只是大聲質問:“你為什么要把大祭司弄走,他是神賜予這片土地地的希望!” 遠在人群之后的大臣和將軍們急匆匆擠了上來,跟著質問:“你為什么一定要帶走大祭司?他明明已經愿意原諒我們了!你難道不生活在這里嗎?怎么能眼睜睜看著,甚至推動他離開這片需要神恩的土地?” “我的確不住在這里?!鄙鄣篱L抬起下巴笑了笑,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他在黑石獄時召喚來的,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任務就是救他。他的需要才是我唯一要滿足的,至于你們需不需要神恩,又與我何干?” 一般人露出這樣的神情,總難免會讓人覺得狂妄可恨,可是搭上這么一張堪稱禍水的臉龐,越是這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態度,越是讓覺得理所當然。大臣被他氣得吐血,可對著那張臉又舍不得下令叫人拿下他,只好攥著拳說:“可大祭司他最后已經答應留下來了!他心甘情愿留下來了!你憑什么把他強行帶走?哪怕你也是神之使者,也不該這樣罔顧他的意志??!” “……還是說你要代替他留下來,守護這片神恩之地?”大臣心里還存著一絲希望,偷眼去看邵宗嚴和比他更有神使氣質的晏寒江。 邵道長瞇起細細長長的狐貍眼,冷笑著掃視過眼前這些人:“這話說得就不講理了。你們求了他他就得答應,我替他做主就是罔顧他的意思,合著他的事只有你們說了才算?” 大臣凜然道:“不是我們說了算,是大祭司不會違背萬千領民的意愿,不會無視這里所有人對他的愛戴與尊重!” “那么,”邵宗嚴涼涼問道:“他在黑石獄里受苦時,這些愛戴他的人都在哪里呢?他在向人求救的時候,這些需要他的人在哪里呢?他被領主設計陷害時,這些崇拜他的人在哪里呢?” 幾句話說得人群中鴉雀無聲,大部分人臉上都是一片慚色。也有人強辯說:他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當時領主的權勢暄赫,自己本身也是這片領域最強的戰士,他們又怎么能與領主對抗呢?但他們心里從未拋棄過大祭司祈福,一直在暗暗為大祭司祈福。 邵道長挑了挑嘴角,無情地說:“你們找我要也要不來,人已經回自己的世界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反正在我還沒把他救出來,毀掉領主的戒指之前,你們不是都當他是罪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嗎?那現在也別后悔,只當他死在黑石獄里了吧。重新活過來的只是我們元泱蒼華網游的客戶,一個和你們沒有絲毫關系的普通精靈,你們的事他沒必要管一輩子?!?/br> 不行,他會降雨??!這片大陸多么需要雨,他怎么能離開呢! 不少人心里這么想,卻沒臉把這話說出來。大臣強忍著臉上的刺痛和灼熱,開口乞求:“我們可以換掉曾傷害他的領主,我自己也會引咎辭職,只希望他能放下仇恨……” 晏寒江走到邵宗嚴面前,張開傘面擋住了那些企圖用哀憐的外表綁架他的人,冷冷道:“雨不是那個精靈弄的,是我降的。他的靈力被領主所封,已經沒法用出任何魔法了,你們還想找他回來嗎?” 許多聲“要”響起,也有一些人緊緊閉了嘴,開始考慮如何讓這位會下雨的真正神使留下,給大陸帶來水和豐饒的植物了。 邵道長不用跟人吵架了,抓緊時間點開選擇面版,用客服的權限輸入了“棲華小世界”之名。他跨進傳送陣后立刻也拉著晏寒江進去,徒留當地那群人四處尋找,后悔自己當初迫于領主的威懾放棄了真正的神之寵兒。 不管這些人后不后悔,后悔什么,也不管那位領主后半生將為自己的貪婪和私欲付出多大代價,他們想要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傳送陣光沖天而起,裹住邵宗嚴和晏寒江,將他們送離這片灼熱的沙漠,帶入了星光璀璨的宏大宇宙。 萬幸的是,這回通界令沒給他們派什么新任務,兩人終于順順當當地落入了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棲華小世界。 傳送陣光落下后,他們便透過那片淡金色光芒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繁華的城市。兩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座石牌樓,兩側開著大大小小的店鋪,還有高達五六層的朱漆酒樓,街上人來人往,車馬川流不息,好一派熱鬧景象。 邵宗嚴看了這副街景就有些心顫,握住晏寒江執傘的手,悄聲問道:“我身上都是紙鈔,也沒去銀行換個金條銀條什么的,咱們在這么大城里吃什么?不如搬到鄉下地方,我還到處算卦,鄉下人好歹樸實,不會算著算著就鬧出非要跟我私奔的?!?/br> 關鍵是,鄉下地方很少有那種動不動就能指揮一地兵馬或是一派弟子來追殺他的大勢力,就是再有人看上他,大不了換個村子接著算他的命。 而且在這幾次救援當中,他發現自己還挺有做廚子的天份,說不定也可以開個小飯館,讓晏兄當掌柜……不不,他還是找一個年紀大、靠得住的掌柜在前面支應,再雇幾個小伙計,自己在廚房掌勺,就讓晏兄在魚缸里安安穩穩地養傷就好。 晏兄是做大事的人,這些柴米油鹽不用他碰,養好傷之后他還得跳龍門呢。 邵道長大拇指捻著其余四個手指頭的指節,尤如算卦一樣算著自己從超市里買來的食物能支應多久,家里有什么可當可賣的,大體能換多少銀子。晏寒江卻默不作聲地拉住他的手,扳開手指,在掌心放了一個小小的繡囊。 “這是我年輕時攢的錢,發行紙幣之后都沒用了,就一直隨便放著也沒換。我柜子里還有件過年做的馬褂,你也先換上,這些日子暫時一個人好好過。我之前吸收了那枚戒面的太多靈力,得稍稍休息一陣消化,待得完全補回我受損之軀,就可再戰龍門了!” 提起跳龍門,他的精神氣兒也比之前昂揚幾分,按住邵宗嚴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搖身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瘦長草魚,恰恰好落進了那只剛從救生包里拿出的魚缸中。 邵道長心里自是為他高興的,只是想起將來又要獨自一人過日子,草魚精不會再跟他交流,心底總有些寂寞。 他暗暗嘆了口氣,一手托著魚缸,解下背包擱到地上,換上了那件更符合此地風尚一點的墨色對褂大褂。那枚繡囊里足有五十兩紋銀,便是住大客棧也夠過一個月半個月,若到稍偏僻一點的鄉下賃房子,足個以住個幾年。 他手里許久沒摸過這么多銀子,掛在哪兒都怕丟,恨不得擱進救生包里。只是這兩個包都附有空間法術,不能兼容,他只好撩起下擺將繡囊塞進褲袋里,掏出自己充門面的拂塵搭在手肘,左手托著花瓣口的小圓玻璃魚缸,仙風道骨地走出了傳送陣。 =================================== 晏寒江再度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在一間煙霧繚繞的大屋子里,屋頂比他的商品房挑高高出快一半,頂上只糊了白紙,被煙火熏得微微發黃。轉過身子用右眼看,可以確定缸邊就是一扇大敞的雕花木窗,外面是個綠化的園子,陽光近乎筆直的灑落下來,曬得水里暖乎乎的。 左眼看到的卻是一座煙熏火燎、人來人往的小屋。眾多穿著赭色短衣、戴著頭巾的人類當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灶臺邊顛勺的邵宗嚴。他的臉被灶膛里高高冒起的火苗映得發紅,額頭、脖子上滲出一層薄汗,左手顛著比他身子粗上幾倍的大鍋,右手拿著炒勺在鍋里快速翻動,把一勺底芡汁均勻地打進去。 他正認真觀察著,尾后忽然傳來一道惹人生厭的粗魯吼聲:“東家,東首第三桌的客人點了菊花魚,咱們后廚的魚都用得差不多了,可否先用這條?” 一只大手從缸口烏云蓋頂,抓向缸里那條稍稍長長了一點,不再只有巴掌大的草魚。 晏寒江一擺尾巴,頭浮到水面上,悍然和那只沾滿魚腥味,指甲縫里還卡著血沫的肥厚的大手對峙! 灶臺上忽然傳來重重的“咣啷”聲,鐵鍋和炒勺一起被主人扔在火苗翻滾的炙熱鍋臺上。之前還專注地看著它們的大廚眨眼之間便到了窗臺前,柔若無骨的手伸出來擋在魚缸和那只大手之間,緊張地叫了一聲:“別動!” 那只沾滿魚血的手停在缸上不敢再動,主人粗啞無禮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就是一條小草魚嘛,又不好好吃食,怎么養都不長rou,還不如昨天買來那二十條肥美……東家你不讓動這個,就把后院養的拿出來吧,人家王老爺還等著呢!” 邵宗嚴揮揮手讓他離開,自己專心地捧著魚缸凝眸觀望。他眼中仿佛倒映著晴好的天光,神光璀粲,嘴角勾出淺淺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缸頂,試著摸了摸草魚頭頂。 草魚抬起身子,在他指尖啄了一口。 他猛地抽回手,把魚缸抱在胸前,起身對廚房里的人說:“不管什么老爺,今天沒有魚就是沒有魚,以后也不再做魚了!剩下的你們看著招呼,東家我今天有事,下午……不,你們通知出去,三天之內不做菜!” 他抱著魚缸興沖沖往外走,身上的圍裙都顧不得脫,整個人頓時解脫了平日柴米油鹽的塵俗,如同一只振羽待飛的白鶴,高姿逸態,令人心折。直到他飄出廚房許久,來端菜的小二和一旁負責切洗的雜工才回過神來,面面相覷:“東家就這么走了,客人怎么辦?” 客人愛怎么辦怎么辦,晏兄好容易醒過來,怎么也得給他做頓水煮魚補補身子??! 他們現在住的是一座三進大宅院,最外頭一溜南房破開門改成了飯館,前院開了園子種菜,中院青石路兩側擺著一人高的大陶缸用來養魚,里面的正房才是住人的。外面的飯館雖然有些吵,進了正院后人聲便已低了不少,進到房里把窗一關,也算得上清清靜靜了。 邵道長托著魚缸一路給晏寒江介紹他們的新家,神色飛揚,帶點小驕傲小激動問道:“晏兄覺得這房子如何?我已經買下這房子,到官府過了契書,而且是可以傳及子孫的長契,哪怕將來咱們到別的世界定居幾十上百年,回來仍有落腳的地方?!?/br> 他直把缸托到明堂里才放下,自己坐在一旁太師椅上,從小碟里撿了胡桃、松子,用夾子夾開,打算從水面上灑下去喂魚。草魚浮到水面上,身子一縮一彈猛地蹦出魚缸,化作了長身玉立的玄衣青年落在他面前,纏著一身清潤煙水,嘴角含著淡淡笑意,凝眸看向他:“我入定這些日子多虧有你維護,眼下舊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以后就不必總以原形見你了?!?/br> 邵宗嚴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略覺慚愧,低頭笑道:“那也是我管束不嚴,讓晏兄受驚了。你這一年未醒,我也不敢把你放在別處,生怕有人偷了你,或是有野貓眼鳥地下來啄傷你,只有留在身邊才放心。你給我那五十兩銀子,我就租了間店面做鹵味,后來慢慢攢了點銀子,索性就在這鎮上買了房子……” 說著說著,他竟看到晏寒江朝他伸出手來,連上半身都彎了下來,向一朵黑云罩頂而來。他忽地想起了之前被草魚精和那把黑傘擋在危險之外的景象,怔怔看著那人俯身下來,腦中一片空白,心里卻隱隱有什么想法要浮出來。 直到他的緊張感到達鳳凰時,晏寒江的動作忽然停下,左手落在茶幾上,抄起一把松子又站了起來。 邵宗嚴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復了色彩,心也狂跳起來,尷尬得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他把剝好的松子塞進自己嘴里,嚼了兩口定了定神,霍地起身,紅著臉費力地笑了笑:“你先坐這兒吃點,都是今年新下的,味道不錯。對了,這些日子你一直沒醒,現在肯定餓了,我去給你做吃的!” 他一陣風似的從廳里刮出,速度與對靈力的控制都與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可見這些年開飯館之余,也沒撂下修行。而且他身上的氣運似乎又稍稍增長了一絲,也不知是不是斬運刀吸收了那枚戒指部分靈氣之故……他好像,比那時更勾人了。 晏寒江將靈氣透到眼里,運起觀靈術看著他離開之后留下的一室米分紅,將手插到其中,感受著那種纏人的溫柔氣息,心里卻又有一絲不解。 若是劫運增強,不受控制地釋放出來,廚房里的那些人怎么沒事?按理說普通人應當遠比他這個修為精深的冷血淡水魚類大妖容易受影響,可他現在都感到了邵宗嚴的魅力與日俱增,那些人類為何反倒沒事? 他揮了揮手,想趕走那些附在手上的米分紅霧氣,卻是揮也揮不開。他索性也不管那些劫運之氣,坐到太師椅上,拿起剝好松子吃。 松仁飽滿,味道清香甘潤,沒有久放后會出現的陳油味道,比他在超市買的好吃。他拿起幾粒還沒剝開的,手指輕輕一捻就把外殼捻碎,里面的松仁卻都還是飽滿鼓立的,他把上面的薄皮也捻碎吹掉,配著冷掉的茶水慢慢吃了幾粒,忽然覺著有些無聊。 這么寬闊的廳堂只有他一個人坐著,沒人在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做菜,沒人給他縫小被臥,沒人在他茶幾上記帳,沒人聽他指點修行上的重點…… 都是因為少了那一個人。 習慣了上千年的清靜如今變成了令人不適的孤寂,晏寒江想透其中原由,便不愿再委屈自己,扔下吃剩的松子殼,聞著油煙氣味朝廚房走去。 只隔了半座小小的院子,那片清冷便被嗆人的油煙味和熟悉的鍋勺敲擊聲取代。廚房門大開著,邵道長忙碌的身影和水煮魚料特有的香辣氣味撲面而來,一下子溫暖了這座空曠的院子。 第38章 精靈的番外 傳送陣光落下,一片熟悉美麗的密林映入眼底,清爽而濕潤的空氣隨著呼吸沁入胸肺中,青金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希望小世界。 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客服以及陪著客服的那個小人魚現在已身在異界,就算他再傳送回之前的世界,這兩個人怕也已經不在了。青金心里的驚訝化為淡淡的憂傷,也想通了當時邵宗嚴的做法——如果不是對方當機立斷把他扔進傳送陣里,他說不定真的會為了那些人的請求留在巒峰小世界,之后……大概是會不甘心吧,不甘心又不好意思離開,這樣折磨自己不知多久。 他有些氣惱自己的軟弱,抬手朝著頭頂打了幾下,折騰到傳送陣陣光落盡才站起身,決定開始新的生活。 客服小哥好容易把他從地獄里救出來,難道他自己還要把心留在那里,日日折磨自己,辜負邵的努力嗎?他現在已經自由了,唯有過得更自由更好,才能對得起那兩位傾力救助他的人! 傳送陣光消失后,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巡邏的精靈視線中。那位巡邏的戰士恰好是他的朋友,見到他的樣子便驚訝地問道:“天啊青金,你不是去玩游戲了嗎,怎么把衣服弄得這么臟兮兮又破破爛爛的?而且你是不是胖了?我看你的臉蛋似乎圓了一點……” 精靈伸手去捏青金的臉,這卻差點觸動了他被領主哈森動手動腳的記憶。他強忍著躲避的念頭,讓同伴溫柔清爽的手落到自己臉上,感覺著那不帶一絲褻瀆之念的碰觸,漸漸在他的揉捏中平靜下來,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我的確經歷了一段了不起的旅程,還重新認識到了一些美味的食物。我決定去南方組個傭兵團,到處開發新口味的美食,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隊伍?” 巡邏的精靈納悶道:“你在游戲里到底遇上什么了,平常你不是只吃水果、青菜和裸燕麥,從來不吃其他種族的食物嗎,現在居然要開發新食材了?” “是啊?!鼻嘟鸸钠鹩職庾プ∷氖职丛谧约耗樕?,露出一絲懷念的笑意:“我遇到了一個廚藝特別好的客服,他打破了我的成見,給我做了許多獨一無二的美味食物?!?/br> “你吃了幾次就會做了?”巡邏的精靈還是不太相信。青金卻十分有自信,拍著他的手說道:“我給你做一次你就知道了!所以蒼葉,你什么時候輪休,跟我去打獵吧?!?/br> 打獵!是要吃獵物嗎?他們精靈可都是熱愛生命的,是什么讓一個純素食主義的精靈突然變成了rou食者?蒼葉震驚地看著青金,企圖從他眼中看出開玩笑的跡象,對面的精靈卻只是淡笑,神色中沉淀了許多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但是身為天生的射手,這座精靈之森最好的戰士之一,蒼葉并不打算拒絕朋友的邀約。他的輪值結束后,就和隊長請了假,打算和青金一起出去打獵。他的隊長聽說了這事之后,憂心忡忡地抓住他的手勸道:“我聽說青金在玩龍族榮譽長老,大千世界的清景前輩代言的游戲時受了刺激,那天在林子里抓了許多蟲子,還把它們用油炸了。希望你跟他出去時能多關注他的心理健康,有什么問題及時跟我聯系?!?/br> 蟲子!油炸! 蒼葉的心“砰砰”跳了起來,臉也白得發青,壓緊嗓子低聲說:“之前說要請我吃特殊食材做的異域美食,隊長,我懷疑那些蟲子就是……” 他給了隊長一個“你懂的”眼神,那位隊長的眼神也在空中游移了一會兒,拍著他的肩膀道:“別太擔心我的孩子,我聽琥珀說,青金做炸蟲子的時候他就在附近樹枝上巡邏,聞到了他做菜的香味。那好像是很正常的……很像人類或矮人做的炸rou塊的香氣,甚至可能更好吃呢?!?/br> 雖然那鍋蟲子青金一個人都吃了,沒人真正嘗到了它們的味道。 青金這次回來是有些胖了,吃蟲子這么容易長rou嗎?要是有種的話他也給瘦弱的小女兒來一點……不不,還是讓蒼葉先嘗過再說! 在隊長的期許和那位聞過炸蟲子香味的好友的安慰中,蒼葉勇敢地挑起了為族人品嘗炸蟲子的重任,收拾了自己最愛吃的燕麥甜餅和榛子調味醬,勇敢地踏向青金和他相約的地方。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里并不只是一個精靈,而是整整一個傭兵小隊在,里面有人類、有矮人、有獸人,甚至還有一頭化成人形的巨龍。 而青金是這隊傭兵的領隊。 做過多年的大祭司,使得他的身上添了一種高貴神秘的氣息,特別有領導者風范,令人一見心折。他隊伍的戰士本來都是自由傭兵,但是在遇到他之后,都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傭兵隊,到南方的黑暗森林去捕捉當地最臭名昭著的巨蛛。 等等!不是說好了要吃炸得紅通通,聞起來像炸rou餅一樣的昆蟲嗎?為什么忽然去打巨蛛,難道那種巨毒的毒蛛領地里藏著什么神秘的珍貴食材? 蒼葉按捺下心底莫名的不安,期待地問青金:“黑暗森林里有什么特別好吃的食材嗎?” “當然有?!鼻嘟鹕衩氐匦α诵?,眼神幽幽飄向空中,顯得高深莫測:“我的客服’邵‘給我做了很多食材,這一種是我最后吃到的,非常美味,并且我一直想要吃到更多更大的?!?/br> 希望黑暗森林的巨蛛不負他所望,腿里滿滿盛著rou,烤熟后也能像沙漠里的毒蜘蛛一樣香嫩軟滑,鮮甜可口,讓人回憶起來就食指大動。 他帶領著傭兵小隊一路向南推行,邊走邊打獵,學著邵宗嚴的手法烹飪獵物,果然踐行了自己離開巒峰小世界時發下的宏愿。 精靈森林外徘徊的森林巨狼被他剁下尾巴、剔出軟骨一起小火慢燉,大塊的腹rou切成細絲,用矮人的烤rou醬做了醬爆rou絲。雖然烤rou醬稍咸了一些,燉湯時也沒有醬油提色,可是精細加工后的狼rou特別柔軟,和烤著吃完全不同。狼尾湯濃稠得能粘住嘴唇,尾骨上的rou一抖就從骨頭上掉下來,湯汁擱了大量香料和烤rou醬調味,濃郁咸香,完全遮住了狼rou干柴的缺點。醬爆rou絲里烤rou資本的香味也完全滲入rou絲,夾在脆爽的生菜葉里,再配上用湯泡軟的面包,過咸的味道就被平衡掉,更增添了幾分清新口感。 人類和矮人都是擅長做rou食的種族,可是這一刻,他們引以為傲的料理藝術竟被一個本該是素食者的精靈壓倒,這令他們難以接受,不停追問青金怎么學會這些的。 青金捧著熱騰騰的湯碗,憶起逃亡中吃到的那一頓頓齒頰留香的美食,忍不住搖頭嘆道:“這有什么,邵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只是模仿了他的處理手法而已。他能把亞龍做出這種柔軟的口感呢?!?/br> 這里的亞龍和那個世界的巨蜥并不是一個物種,但外形相似,一般人也吃不到珍貴的亞龍,他就大膽地把這兩種生物合并成了一種,添油加醋地講著客服邵宗嚴做菜的美味,在他身上增添了許多誘人的光環。 那頭人形巨龍也似回憶起什么,捧著碗嘆道:“我們族里的前輩有許多就是到大千世界的神仙家里當看門的靈獸,他們也傳信回來說過,那里的食物都特別美味,我要是有一天能買得起這個游戲就好了?!?/br> “我們多接些任務,成為一流傭兵團,總有一天能買得起的?!币粋€人類戰士喝光了rou湯,站起身豪邁地拍著龍族的肩膀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試那被巨蛛保護著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