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他們已經連吃了兩天生魚片,除了晏寒江完全不膩之外,兩個人類對著鳥兒都要流口水了。但是等邵宗嚴把海草連著那只鸕鶿似的大鳥拉回來時,唐虞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鳥咱們不是要生著吃吧?那還不如生魚片呢,吃了也可惜了,咱要不留著上了岸再找個小店做了它?” 邵宗嚴拎起鳥丟進鍋里,把那只沾了血的海草巢遠遠地扔向海里,拍拍手道:“沒關系,我前兩天看救生指導手冊時發現包里還有固體酒精,不過只夠吃一頓兩頓的。咱們現在離著大陸只有一天多的路程了,吃頓好的也不為過?!?/br> 他就在船里殺了鳥,控出的血加一點水和鹽,攪攪放在鍋里等著凝固。 拔毛的時候要先燒熱水,前日從魏凌保鏢那里打劫來的救生圈就派上了用途——這種泡沫救生圈能耐熱,切斷開拼成臺子,再在上面墊個大瓷盤,用鋁合金片扎進救生圈里,上部彎成鍋架,把固體酒精放在瓷盤上點燃,就成了一個簡易爐灶。 可惜固體酒精的火太軟,到底不能煎炒烹炸,邵道長掂排著魚和鳥rou,決定還是做火鍋。 他用總裁家的順來的薄底煮鍋燒了一鍋海水,待水沸了便提著鳥腿扔進鍋里,趁熱撈起鳥薅毛。 鳥毛、頭、腳和腸子之類的都跟著刷鍋水倒掉,剩下的rou和肝、胗他都留下切成了薄片。海鳥身上沒有什么脂肪,他就把皮撕下來擱到鍋里煎出油,再擱上剔掉rou的鳥架子小火熬煮。 固體酒精的火小,這一熬就足足熬了一下午,邵宗嚴支著傘繼續劃船,把換固體酒精的任務交給了唐虞。這么一塊塊換到了晚上,湯已經熬得稠了,湯面上浮起一層黃色的油脂,中央點火的地方咕嘟嘟冒著泡,香氣濃得讓人流口水。 自從水開后,唐虞每次換固體酒精就要問一次能不能吃飯了,可是這個回答被足足拖了三個小時。直到太陽落山,整個海面上只剩下這點火苗的光芒,管做飯的人才大發慈悲地說了句:“行了,吃吧?!?/br> 唐虞抄起筷子就去撈鳥架,啃了一口又覺著順序不對,連忙往另兩個碗里撈了幾塊,訕笑著說:“宗嚴,你跟魚大仙也吃啊?!?/br> 晏寒江已經變過一回人,也就不再掩飾身份,從缸里爬出來,坐在自己的小碗里等吃飯。邵宗嚴把凝好的鳥血劃成小塊倒進鍋里煮,魚片和雞片擺在爐邊讓唐虞涮著吃,自己拿小碗倒了干辣椒、麻椒和鹽,剔下雞架上的rou蘸著料喂給晏寒江。 他還是有些遺憾,邊喂邊感嘆:“就是火太小了,要不然炒炒料做個辣鍋底涮著才好?!?/br> 小草魚就著他的筷子小口吃rou,先是剔成小塊的白煮鳥rou,再來就是剛剛涮得斷生的鮮嫩魚rou片和鳥rou片。這只海鳥的rou不如雞rou嫩,卻有著家禽難以比擬的緊實口感和天然香味,再蘸一點香辣的調料,更是叫人胃口大開。 邵道長還給他涮了點鳥胗和心肝,內臟口感脆嫩,配上煮得入味的碎血塊,滿滿含著做菜人的精巧心思。吃完再喝一勺醇厚的rou湯,整個身體就自內而外的溫暖起來。 魚類到底都是冷血動物,就是變成人形之后也無法像真正的人類那么溫暖。所以他就更喜歡熱騰騰的辣味食物,因為吃了這種東西,會讓他感覺自己更像人類。 就像眼前這個溫暖的人類。 晏寒江伸出小小的胳膊,雙手握住溫暖得讓他向往的手指,拍了拍指尖,勸道:“你也快吃吧,別光顧著別人?!?/br> 邵宗嚴點點頭,卻沒立刻吃東西,而是拿清水投了投手絹,給他擦掉臉、胸口和尾巴上粘到的油漬。之后又拿洗潔精替他搓干凈了尾部鱗片,用手帕擦干再套上小袍子,自己才坐過去吃飯。 唐虞那邊已經不動筷了,端著碗傻愣愣看著草魚精。邵道長輕咳一聲把他的魂兒叫回來,帶著點兒自己并沒查覺到的不悅地問道:“看什么呢?” 唐虞驚醒過來,把目光挪到他臉上注視許久,忽然問道:“男神你缺兒子嗎?上過大學會演戲會唱歌的那種?” …… “我已說了,我只是個凡人而已,并非神仙。至于娶妻生子,那要看緣份?!鄙勰猩衿婀值乜戳颂朴菀谎?,隨口敷衍著,低頭在鍋里撈起rou來。 男神真冷淡! 唐虞再度感到了人不如魚,可是對著這個救了他的魚大仙,卻是連吃醋的念頭都提不起來了。 小船又在海里漂流了一夜,第二天再劃了半個白天,他們終于在海面盡頭望見了睽違已久的大陸。而地圖上象征傳送陣的那一點,距他們也已經不遠了。 但是要進入文明社會,一個在海上時不需要考慮的新問題又來了。 唐虞沒有衣服穿。 他是邵宗嚴直接從床上背走的,當時兩人都沒想起衣服來,后來到了海上更是不需要,現在看見陸地,他們才想起沒褲子的問題。 唐虞自己倒想得開,只要能離開魏凌,別說穿睡衣,就是光著屁股上街他都愿意。反正就算真上了報紙,他那時候也該穿到其他世界,根本不用管形象不形象的了。但萬能的客服小哥不允許客戶丟這樣的臉,他包里拿出針線和剪刀,把兩件睡袍都剪了,拼成一條復古的高腰灑腳免襠褲。 他順便把襯衫借給了客戶,自己空心穿著西裝,托著魚缸大搖大擺地混進了海灘的游客里。 離開海灘不遠就是高速路。沿著這條路走上二十公里,在高速路入口和本地機場之間的一座紀念雕塑旁邊,就是千蜃閣設在本地的傳送陣了。 唐虞看著路牌,摸摸下巴,老道地說:“咱們得找人搭個順風車,要不走到明天也走不到那兒?!?/br> 邵道長點點頭,拉著他的手就朝附近停著的一輛越野車走去,敲敲車門,對里面的司機露出一絲淺笑。 司機立刻打開車門,激動地問:“你們要搭車嗎?” 唐虞驚詫道:“這也行?” 邵道長笑而不語,直接坐上了車子。 這要是不行的話,他們難道不能拿刀架著司機逼他開過去嗎? 江湖人的思路就是這么簡單管用! 20分鐘后,他們就出了高速收費站,那輛被打劫的司機渾然不知自己差點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還在背后戀戀不舍地朝著恐怖份子及其同伴揮手。兩人頭也不回地朝廣場走去,手里拿著地圖,但實際上根本用不著——高大的總統像下,一個紅衣黑發、肩上站著金烏的清俊男子正在圍著雕像散步,身上縈繞著淡淡靈光,在他們眼里猶如黑暗中的焰火一般顯眼。 唐虞腦中一片空白,強捺著激動之情一步步走向那里,邵宗嚴卻因經歷過一次有了經驗,正猶豫著要不要請他一會兒做評價時別打差評。 斟酌良久正欲開口,背后卻忽然響聲一道飽含怒氣的喑啞喊聲,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唐虞!你對得起我嗎?” 這聲音帶來的恐怖記憶仍然深植在唐虞心里,他臉上的歡喜頓時失色,應聲回頭,便看到了一張曾深深傷害過他心靈的俊秀面孔。 那人穿著白色休閑西裝,氣質高雅,風度翩翩,正是魏凌惦念了十幾年的白月光蘇鴻羽。在他身后站著一排保鏢,離他最近的赫然有魏凌最信賴的,曾在海上堵截過他們的退役國際傭兵湯森。 兩個因為霸道總裁產生了交集的男人隔空對望,眼神膠著,仿佛能這么凝視到天荒地老。 另一道飽含憤恨的聲音突然響起,斥責唐虞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他這才恍然發現聲音來源是在眾人腰下,循著聲音低頭望去,便看見了臉色青黃、眼圈深黑,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坐在輪椅上的魏凌。 第25章 第二次救援 魏凌雖然看著一副氣虛體弱的模樣,氣性卻絲毫不減,坐在輪椅上頤指氣使地叫道:“過來!唐虞,我的耐心不多,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過來!不要逼我在大庭廣眾下動手!” 唐虞下意識躲到邵宗嚴身后,攥著他的衣角低聲問道:“他……你那個藥效果怎么樣,他現在什么情況?” 邵宗嚴拍了拍他的手,冷然笑道:“現在怎么樣都無所謂,端看你想讓他怎么樣?,F在不是在海上,有許多手段我也施展得開了?!?/br> 他淡淡一笑,眉眼之間傲氣橫流,緩緩掃過魏凌和蘇鴻羽身后的保鏢,竟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守在蘇鴻羽身邊的湯森更是當場退了兩步,低著頭喃喃罵道:“妖怪!” 不是妖怪,怎么能在海面上如履平地?怎么他船上突然冒出來個黑衣黑傘的男人,往他面前一站,那片海上莫然其妙地就起了風浪了? 這段經歷他們回去就給老板說了,可老板根本不信,還冤枉他們被這個妖精勾了魂兒,故意放走了他和唐虞??墒撬麄冋娴奈?! 要不是老板非要玩色誘,根本就不會給他們空出這個私奔的機會。唐虞又不是塊石頭,往哪兒一鎖就丟不了了,腳長在人家身上,光看臉……看床上的表現人家也知道跟誰不是? 湯森和他身邊的同事都是這般反應,魏凌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一揮手命令眾人:“把他們給我扣下來!不許傷到唐虞,那個姓邵的隨便你們怎么樣!” 有幾個沒經過海上那一仗的人聽命掏出槍來,湯森等人卻反射性地后縮,已是被海上那一戰打出心理陰影了。然而舉得最高的那只槍卻被一只蒼白纖瘦的手按了下來,蘇鴻羽走到眾人面前,深情般地看著唐虞,緩緩開口: “你就是唐虞吧?我叫蘇鴻羽,是魏凌的同學兼死黨,你大概也聽說過我。不過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我們能坐下談談嗎?” 他長得和唐虞確實有四五分像,身上帶著一股沉靜的書卷氣,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唐虞卻只覺著一股怨氣從心底撞出來,冷笑道:“坐下來?好啊,這地下挺干凈的,我先坐為敬,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反正打死他也不離開男神和魚大仙! 他真敢往地上坐,魏凌氣得又要罵,卻被蘇鴻羽輕輕按住唇,沉下臉一言不發地靠在椅背上。 蘇鴻羽神色不動,垂眸瞟了魏凌一眼,溫溫柔柔地對唐虞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和阿凌的關系有誤會,但我向你保證,我們之間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心里真正喜歡的人是你?!?/br> 魏凌怒道:“用不著跟他解釋……” 蘇鴻羽在他頭上按了一記,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唐虞:“魏凌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他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發小,所以我很清楚,他人很好,只是性格內斂,不擅表達?;蛟S這點給你造成了錯誤印象,以為他很難親近,但他真的是個很難得的男人……” 唐虞冷笑道:“溫柔?溫柔的人會因為我想離開他就打斷我的肋骨,把我綁到荒無人跡的島上囚困強x?” 魏凌怒道:“誰允許你離開我的!你是我的人,就該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你要不跑我何必懲罰你?我難道對你不好嗎?我把你從十八線小明星捧到了現在的影視一哥位置上,還給你接了國際大牌代言……” 蘇鴻羽輕咳一聲,讓魏凌閉嘴,又換了個角度來勸:“但他也是因為愛你才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魏家伯父伯母脾氣不好,從小就經常在他面前吵架、冷戰甚至動手,所以他也不是很懂得怎么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他打過你嗎?” “呃?你在說什么?”蘇鴻羽的發言被邵宗嚴打斷,一時不知該不該回答。 唐虞這邊氣得說不出話來,邵道長也是看不下去,便揉了揉他的頭頂,揚聲替客戶問道:“我在他島上才住了一天,就聽到他的保鏢、廚子,還有他自己說過,唐虞只是你的替代品。按說他最愛的是你,他打過你嗎?” “你!是你故意挑唆唐虞離開我,沒有你之前他從沒有過這樣的念頭!”魏凌拍著輪椅扶手怒斥客服,還想要站起來一展自己的雄風,當著唐虞的面把邵宗嚴打倒,讓他知道自己才是他唯一的歸宿。 可惜腿腳不給力,屁股才挪起來一點,人就又虛脫地坐了下去。 蘇鴻羽按著他的肩膀硬把他壓了下去,漲紅著一張臉,眼中仿佛含著淚花,用一種朗誦般的深情語調問邵宗嚴:“我知道你是唐虞的朋友,就好像我是魏凌最好的兄弟一樣,我們作為朋友,不是應該為他們的幸福打算嗎?哪有情侶在一起從不吵架的,魏凌他只是不擅表達,但我能保證他是真的愛唐虞的。他除了在年輕無知時錯以為自己愛過我以外,從沒對別人動過心……” 邵道長輕咳一聲,笑道:“可我聽別墅里的廚子說,他以前帶過好多男人到別墅里住,唐虞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其實我應該才是最后一個,因為他以后恐怕就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需要帶人去了?!?/br> 這話插到了魏凌心口上,他一拍輪椅又要站起來,卻被蘇鴻羽死死按住。那張溫雅俊秀的臉上一片痛楚,拼命搖頭,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還想追回唐虞嗎?你的病以后慢慢治肯定能治好,可是現在唐虞的心里已經有了別人,不再是你勾勾手指就能回來的了,你要是還想要人,就乖乖聽我的話!” 魏凌握緊了拳頭,幽深的眼眸盯住邵宗嚴,咬牙道:“我忍就是了。我是看你的面子,不是怕唐虞怎么樣……那個姓邵的,我一定要他死!” 邵道長耳力極佳,隔著這么遠也聽得清清楚楚,嘲諷地笑了笑:“你脫陽的事還能怪我?我不過是點了能讓你做一夕好夢的海棠香而已,你之所以會弄到這地步,都是因為自己以前不知檢點,做得太多虧了身子!” 他身為習武之人,中氣充足,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幾百米外聽著還像響在耳邊般清晰。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因為他所說的話都有通界令自動翻譯,無論魏凌這群人還是遠處圍觀的各國游客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還是普通的情侶吵架,眾人只是圍觀而已,而現在忽然爆出了這么勁爆的話題,圍觀群眾都沸騰了,紛紛掏出手機平板上網直播。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傳到了魏凌一行人耳朵里。那一聲聲壓抑不住八卦的“不舉”“x無能”傳入耳中,頓時聽得他臉紅心跳,血壓直奔二百,憤怒地指向邵宗嚴:“讓他們別拍了!給我殺了那個狐貍精!殺了他……” 湯森主動帶著隊跑去制止周圍圍觀群眾照像,只有幾個沒經歷過海上驚魂的保鏢朝著邵道長方向沖去,企圖拿下他和唐虞。 蘇鴻羽也沉下一張臉,激怒地質問邵宗嚴:“你就非要拆散他們嗎?你根本就不愛唐虞,為什么不能勸他回頭跟魏凌在一起?你知道魏凌多愛他嗎?他在手術室里,氣血都快沒了還念著唐虞的名字呢,他這輩子頭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你們憑什么這樣傷害他!” 邵道長搖了搖頭,平靜地答道:“我只是元泱蒼華游戲的客服而已,我的顧客向游戲方求助,我就得把他救出來,別的輪不到我來決定。至于傷害……” 他忽然俯身拎起唐虞往后一扔,看似輕飄飄并不用力,卻將人扔出幾十米遠,讓他坐到了總統像腳下。 而那里正是清景溜彎兒的必經之地,紅衣npc驀然停步,對著地上的顧客露出了一個真人般溫暖的笑容:“歡迎來到傳送陣,我是小千世界傳送陣的定點npc清景,這位是我的搭檔沈老師?!?/br> 這兩個npc凡人自是看不見的,他們看到的只是邵道長忽然出手扔了唐虞,然后如一道狂風掠到魏凌面前,右手五指伸開按向他的胸口。 霸道總裁當場噴了口血,哀嚎著從輪椅上滾了下來。邵宗嚴拎著他的領子朝蘇鴻羽笑道:“看到沒有,這才叫傷害。他打斷了我們元泱蒼華游戲尊貴客戶的肋骨,我就打斷他的,算是追討一點公平吧?!?/br> 蘇鴻羽的眼睛瞪得極大,厲聲叫道:“快,快救魏凌,快報警!” 保鏢們終于克制住恐懼,掏出武器來紛紛朝他撲去。邵宗嚴將魚缸墊在抓著魏凌衣襟的左臂上,靠手臂、胸口與下巴的力道夾住,右手抄起輪椅,輕輕松松橫掃全場,以不可思議的力道將沖上來的保鏢打飛。 無數人對著他拍攝,將這場交織了四角戀、豪門恩怨、槍擊最后又轉型成功夫大片的撕逼戲碼記錄下來,傳到了網上。全世界的網民都炸了,魏凌、唐虞和算是無辜卷入其中的蘇鴻羽的背景都被人扒了個底兒掉,成了娛樂圈中有史以來最大的丑聞。 不知該算幸運還是不幸,在場眾人都沒時間上網,暫時也還不知道自己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內就被炒上了各種頭條。 邵宗嚴逼退保鏢后便扔下沾滿血跡的輪椅,端好了魚缸,拖著魏凌走蘇鴻羽面前:“你跟他關系這么好,為什么不早點接受他的感情呢?他是因為得不到你才強迫我的客人的,如果你老老實實呆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到處風流,也不會年紀輕輕就不行了。你害他至此,怎么自己不以身相許,彌補他下半生的幸福?” “不……不,不是我?!碧K鴻羽喃喃搖頭:“可我不愛他,魏凌他知道我只把他當朋友的……” “不愛有什么關系?”邵道長將人摜到他身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唐虞也不愛他,還不是被他強迫了這么長時間。你雖然不愛他,但他愛你,他得到你之后說不定一激動又恢復雄風了呢?你是他的好朋友,人又這么善良,一定會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對不對?” 蘇鴻羽被魏凌壓在身下,又是嫌惡又是驚恐,拼命掙扎著想要爬出來??上彩莻€手無縛雞之力的纖細讀書人,魏凌光是體重就能壓倒他。 而此時魏凌因為胸骨骨折的痛苦,疼得他煩燥難忍,根本顧不上疼惜這個曾經真愛的白月光。 在蘇鴻羽掙扎著碰到他的傷處時,他便毫不客氣地用力壓制住了身下的男人,強忍疼痛回頭喚道:“唐虞,你回來!我不計較你跟這個狐貍精在海上廝混這么多天,也不計較你總想逃開我了!我那天被打暈下藥之后才想通,我夢里的人都是你,夢醒后聽到你離開我了,我的心痛得像被人挖掉了一樣!我不能離開你,你回來吧,我不會再打你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也不再囚禁你,我可以放你回國繼續演藝事業……” 在他忍痛訴說心意時,他傾訴的對象卻已經選定了自己要去的世界,踏上了傳送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