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秦墨跟上去,只聽見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推開,隨后見書房有明火亮起。 秦墨的腳步似乎驚動了人。 “誰——!”一聲驚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男人轉頭,看見書房內什么時候站立了個女子。 女子不過十**歲,還是芳齡,一張薄薄的面紗,遠處看,似有些神秘,亦是幻是真,女人手婉上帶著的玉鐲,銀鈴,都是做工非常精巧的飾物,一身白綢如水,怎么看也是個富貴人家的人。 而且,女子的面紗之下,看的出來容色嬌好,但是那秦準相信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她。 “侯爺好——!” 秦墨走上前去,盈盈拜倒。 書案上的燈盞就在剛才,已經被這人給點燃,此刻,燈光灑了滿屋,自然看的清彼此。 “你是誰——!”面前的男人一臉戒備,所謂不請自來都不會太受歡迎。 秦墨笑了笑,隔著距離,那秦準看不清秦墨的臉色。 “我叫秦墨,我今天來,是來賀侯爺的小兒的生辰之喜,其實,我來就想問一句,侯爺可知道有個赤水村的地方么——!” 那男人的臉突變,秦墨從沒見過一個人的臉色可以突然變的這樣快,那臉色,如白蠟一下子成蠟黃,秦墨的話音一落,男人的身體沒站住,朝書案便蹌踉了半步,最后一手撐在那書案邊,人才站住了。 “秦墨。秦墨…。!” 男人口中,此刻使勁的念這幾個字。 從他的反應,秦墨再堅信,一定有關系 秦墨略帶驕傲的抬頭,揚起半邊臉“侯爺難道還記得這個名字…!” “侯爺在這里當著滿堂賓客的面,給別人的孩子祝壽,可是想想自己曾跟結發夫妻生的孩子,在那窮山惡水的地方,差點餓死——!” 那侯爺的手秦墨一直講,他便一直抖,連同著半邊身體都抖了起來。 再看秦墨,眼珠里滿是晶亮,似淚花,搖頭,聲音也抖了起來。 “你真的是秦墨。你是小墨…!” 秦墨在次堅定的站在原地“我是秦墨——!” “你不懂。你不知道…這些年,你看到的,那表面的光鮮,背地里,我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秦墨偏頭“所以,你承認了你就是秦準,當年的那個赤水村的秦家老二,秦墨和秦香香的父親——!” 那男人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張,一個晃神的左右看 “香香。香香在哪兒——!” 秦墨冷冷地語氣,只是恨恨道“你放心,香香很好——!” “唉…!”男人仰頭嘆氣,再低下頭來時,眼眶里蓄滿了淚水,晶亮的淚花顫顫“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你娘親,也對不住你們姐妹,可是如今,我已經沒法回頭,不敢回頭——!” 秦墨聽他的語氣,哭聲,在原地也站著,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你現在是郡主的夫婿,是陛下親封的長源侯,沒有人愿意將自己曾在赤水村那段過往提起,你怕所有人便就會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過去——!” 男人閉眼,淚水擠出來,急急點頭。 “我沒有能想到你們姐妹有一天還會來這京城,沒有想到你們能從赤水村那個貧瘠之地還活到現在,我以為你們早死了,都死了——!” “赤水村那個地方,無水,天災,**,根本人無法活——!” 秦墨怒道“所以這些年,你就對你的一對女兒不管么!” 她最見不得不負責任的父母。 “你讓我怎么管——!”男人氣惱的回上一句 “當初來這京城,我也當過小工,當過酒樓小二,是我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我所做的一切,還是靠我自己,別人只說裙擺關系,可知,這裙擺關系就是那么好系帶的么——!” 秦墨沉默,看那燈火落在那男人的臉上,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男人,臉上深淺的紋壑,卻掩不了那身上的一股執念和掙扎。 “原來父親這些年,也過的并不好——!” 那男人將袖子不耐的一揮“這些都不說了——!” “秦墨,想當初,你的名字,還是我在赤水村那個黑燈瞎火的茅草屋內取的,當時,你娘生你,才幾天,問我名字,我想我至小并沒有讀過書,所以才處處才能不得施展,受虧,所以,給你取個‘墨’,就是希望你長起來,有機會能讀書識字,識得文墨,并不嫌棄你是女兒,而把你叫個男兒的名,只是那時,赤水村里天災不斷,地貧水荒,我只看著那地方,很想做生意,然后希望出去賺點錢,把你們母女接出來,那知道,我出去,那一年,西南地方各處都鬧災情,有的旱災,有的水災,我一人才行至那隨州地界,那恰好隨州城發大水,半個城被水淹了,我原本是要想要北上,過河過不了,身上的一應衣服,錢糧,被大水沖的一干二凈,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對你娘說我在外面一事無成,所以,咬牙北上,把這口氣撐了下來——!” 又想到,恰好這段時間,秦閔也在京城買了宅子,皇上先是給了他翰林院侍書的職,現在成了侍講,到底在皇帝面前露臉很多。 以后說不定還能升到大學士。 他現在開支倒不需要自己支出, 。 ☆、第兩百三十一章 撞見丑事兒 “既是如此,這之后,我不在村里,你們兩個弱女子,是誰把你們在村中養大,你們又是如何到這京城的,這西南到東邊,一路路途艱險,你們又是如何。。!”如何到了這京城后,最后還能到了這侯府,然后找到他——! 今晚,一切簡直不能用巧合來形容 這秦準現在是有很多的話要問。 秦墨冷笑,眼眸似有嘲諷的意味,她目光灼灼,便看那秦準。 朱唇輕啟,眼底,除了嘲弄,片刻又多了些冷意。 “既然有那么多問題,侯爺今日是要在這里就要把話一次說清么——!” 她言下之意,今日本就是貿然來這侯府,本來是郡主邀約,給原忠順侯的世子祝壽,卻是恰好父女相逢,并識出對方,但是這到底還在侯府里,不知道這郡主知不知道這父親這前半身的事兒。 如果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會不會心里便對父親有了看法。 雖然這是當父親的背棄她們在先,可是秦墨還是愿意此刻給他留余地。 “好——!”這秦準也立馬一口應承下來,秦墨的意思他明白,今日恰好是世子誕辰,外面還有很多未散去的賓客,如果被外人發現了這些,也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五日后,在京城郊外的萬花亭,未時出來,我便密約你,到時候你便自行前來——!” 秦墨點了點頭,便答“好——!” “今日人多不便,你待會出去,從那西南邊的角門走,別讓他們發現你,走那邊也安全——!” 秦墨亦答“知道了——!” 隨后,秦墨便離開,既然那秦準說了讓她走西南邊,她便從書房出來,直直的朝西南邊上走去,那一邊都是幽靜的曲廊,的確人少,有一條路,是直直通向那角門的。 其實秦墨現在也不想別人知道她和這侯府的淵源。 說不出為什么,就是不想—— * 獨自從那角門出來,秦墨少不得還要去前面,因為馬車停在那里。 夜晚,只見一輛馬車,馬車前面亮起的兩個紅燈籠,挺靠在一籠清幽幽的夜來香前,秦墨聞著那清冷的露水香氣,便知道是夜深了。 駕車回去。 回去后,秦府門前的燈籠還亮著。 門口還有小廝守著,秦墨叫車夫把馬去停在馬廄,叫瑰兒去給自己打洗漱用的水,自己便提著那燈籠一步步踏著那走廊前行,想著今日的事兒,心頭總是亂的,那步行的方向便有些漫無目的,恰好經過東廂,秦墨突然想起今天在侯府見那侯府里的繡球花開的好,恰好府里的丁香也開了,便只有這東廂有,如此,趁著這時候,便借著這燈籠來看看。 也恰好要經過東廂兩位秦家公子的房,秦墨也便一路去看看他們睡下沒。 恰好經過那大公子秦睿的房門。 秦墨見里面還亮著燈,只當沒有睡下,腳步頓在門口,正要去敲門 恰好聽見里面有輕微喘息的聲,因為隔得遠,所以聽起來便沒有那么分明。 秦墨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兒,還以為是里面的人病了,抬起手,正準備去扣門,便聽見里面有女人的聲音,很清亮,一聽就能聽出來。 “咱們都這么久了,你什么時候給府上大人說,娶我做房中人,女人家總這么無名無分的,我的清白都給了你,你還在顧慮什么——!” 秦墨一愣,她突然記起這聲音,是了,這是那日日在秦睿身邊侍候的那貼身丫鬟,叫紅鶯的。 那是秦墨當初怕這秦睿進府在府中行事兒乏力,所以買了這丫頭來,當他的貼身婢女,就是希望他能在這宅子里過的安逸一點。 今日這么一看,竟然自己的心意他倒全部領受了。 而且是領受過頭了。 那紅鶯的話一落,立馬又聽見一道男聲,聲音里略帶喘息,秦墨便知道,剛才的喘息聲就是從這出來了。 她站在門口,突然見著這些,到底跟自己平日的生活習慣相差太大,也是個女子,此刻不僅是羞,還有些悸。 那秦睿便說著,那底啞的男音。 “你先別急,現在我還依附著那秦家兩姐妹而活,沒有我那meimei,我現在到底還啥都不是,我說娶你就一定娶你,現在她倆姐妹在我們秦家,一家獨大,我父母雖是她們嬸嬸伯伯,卻也無可奈何,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兩姐妹到底都是要嫁人的,既然嫁了人,這么大的產業留下,她們二房沒有男丁,我們又是大房,我又是我們家老大,到底這最后家產還是由我來繼承,到時候,你還怕享不了福么——!” 那男人不知道在里做了這些。 “嘻嘻——!”調侃的那女的一陣嬌笑。 “說實話,從我進府來,我看著,你那大妹還是不錯的,性子到穩,能干,人又漂亮,似也沒啥脾氣,如果不是跟你同宗,要是娶了,娶的人倒有艷福了——!” “嘿——!”男人又喘了一聲粗氣“你也覺得我大妹人長的漂亮,見過她本人面貌的,差不多都被會迷住了,偏偏她是那樣冷冰冰的性子,完全不解風情,也沒哪個男人就吃的下——!” “其實長的漂亮的確能讓人想入非非,別說是別的男人,就是我這親堂哥,見著都愛,可是,她不可能喜歡我,從小就是,她從小就是對我冷冰冰的,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多了就煩,我們之間也沒那可能——!” “你啊——!”女人嬌笑“還是就和我們這種混著就罷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除了我,還有哪個女人原意跟著你——!” 男人低聲親昵的笑語聲“所以,我就愛你,哈哈——!” “討厭——!” “嘻嘻——!” 秦墨知道房門里此刻還是怎么樣的一副場景,只是她便懶得進去了。 既然如此,就由著他喜歡吧。 秦墨挑了燈,去看那夜里的丁香,可是到底心里裝著事兒,看花便只是打發寂寥而已。 第二天,香香起了個大早,小桃做了早餐,秦墨沒有胃口,只在床上磨蹭著不肯起來。 正想著,見香香穿艷紅的綢緞夾襖,在自己面前來晃。 秦墨見她穿著的衣裳顏色俏,人而也長的俏,少不得支手去逗她。 還跟小時候那樣,喜歡鬧,喜歡嬌。 “jiejie讓我去學著管賬,我今日便跟那文玉哥哥去學著管,文玉哥哥管賬可厲害了,香香親眼見的,jiejie未必有他那么厲害。